第39章 沙漠落日12
时寒黎瞳孔一缩,探出去的目光立刻缩了回来。
她后背抵在冰凉的石壁上,内心挣扎了一瞬。
虽然她自己知道两人都是女人,但是非礼勿视不止存在于男女之间门,除非必要的极端情况,她不想主动窥探别人的**。
主要是,她确实没想到宇文姚迦每隔三天大半夜的走上三个时,居然只是为了洗澡。
不,也可能不是为了洗澡。
时寒黎定了定神,在石壁后面凝神静气,听着外面的声音,直到脱衣服的声音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柔的水声,她知道宇文姚迦应该已经入水了。
虽然没有必要,她还是微微松了口气,开始慢慢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时寒黎很确定地下城的面积还没有扩大到沙漠外面,所以在地面上出现这种草木葱郁的环境,一定还在雨中坊里。
看到有温泉之后,时寒黎的第一反应就是确定周围有没有火山,火山是形成温泉的常见条件,这种土地松软气候恶劣的地方如果再有火山,一旦它爆发了,整个地下城都会被岩浆淹没。
目之所及之处没有看到火山,时寒黎暂且把这个担忧放下。
她屏住呼吸,心地压低身子,从洞口摸了出去。
她需要确定这周围的安全,以确定是否能用来做逃生的路线,外面是一个一阶进化者,在她们还没有直接交过的情况下,她会拿出最大的谨慎来对待。
这里草木葱茏,植被紧密,时寒黎纤瘦的身形被很好地掩藏起来,她看了眼宇文姚迦。
狠辣妩媚的女领主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温泉下面,只露出头部和隐隐约约的锁骨,周围的水波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漾开,她闭着眼,面容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在水雾氤氲之下,显露出一股不明显的苍白疲惫。
时寒黎微微一顿,别人对他人细微的变化也许不敏感,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不对劲的地方。
宇文姚迦,是受伤了么?
也未必是受伤。
时寒黎念头一转,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表明宇文姚迦的战斗力一定会,或者起码在某种特殊的时间门段大幅度下降。
怪不得从她进来开始,宇文姚迦一直都采取的周旋段,并未直接对她出,因为在看到时寒黎显露的实力之后,宇文姚迦不确定自己的现在的状态能不能将她压制,她不能冒险。
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用段把时寒黎暂时留在了这里,时寒黎投鼠忌器,居然也一时没有看穿她的色厉内荏。
乍然发现这点,时寒黎心中有些惊讶,同时对宇文姚迦的忍耐和段更多了一层认识。
她绕过温泉池,向周围探索。
这是一个山坳地带,周围有高峻的山岭,距离温泉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条溪,和温泉水相交,时寒黎用指尖沾了点水舔去,确认是淡水。
也许这条溪水,能够通到她和李慕玉掉下来的峡谷底部的河。
时寒黎思考着上了山岭,霎时间门视野开阔起来,大半个深夜雨林的风光映入眼帘,她站在高处,感受到咸热的风拂面而来,吹动她有些微长的发丝。
这里居然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温泉,没有任何关,只要她此时从这里跳下去,她就恢复自由了。
时寒黎站在高高的山岭上望着下方显得漆黑沉郁的雨林,那是孤独而危险的气息,就像她之前经历的人生一样,她如果在现在选择离开,那所有的责任和牵挂都将和她再无关系,她是习惯于深夜潜行的独狼,比起保护他人,她更擅长独自前行。
她在这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毫不留恋地转身向回走。
她打算再去探查一下另一边的情况。
比起直接从高处跳下去,另一边表面上看起来要安全得多,不知道宇文姚迦在这里做了什么脚,时寒黎连蚊虫声都没有听到,比起雨中坊的其它区域,这个地方也许更加安全等等。
时寒黎沿着那条溪探索,如果想要在雨林中活命,活水源头是最安全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这里不但可以随时给人类补充水分,同同样被吸引而来的还会有各种找水的生物。
也许是因为温泉的存在,溪水并不是清澈见底,而是混合着各种微量元素,显现出一种不正常的乳白,不知道长时间门饮用是否会对变异的动物造成影响。
时寒黎脑中一刻不停地思索着,突然看到平静的溪水起伏一瞬,掀起圈圈的涟漪,明明只是一个一闪而逝的细节,她却立刻神色严峻起来。
时寒黎压轻气息,将身形重新隐蔽,紧盯着刚才泛起涟漪的地方,目光慢慢地移动,果然在不一会儿之后,再次看到了相同的涟漪出现。
不是错觉,的确有个东西就在溪水底下,在缓慢地呼吸着移动。
而且看它前进的方向,居然是温泉池那边。
时寒黎犹豫了一下,还是调转方向,回头跟上那个东西。
水面泛起涟漪的速度逐渐加快了,好像是里面的生物因为接近自己的猎物,而变得有些浮躁,想要加快速度。
无论这里面潜藏的是什么,它都不算是一个成熟的猎,真正的狩猎者越接近猎物只会越加沉稳,因为不能接受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却功亏一篑。
当那个东西再次换气时不心露出了鼻孔,时寒黎眼睛一眯,认出了它的身份。
她没有声张,仍然维持着自己的频率慢慢地靠近。
那个东西接近温泉池了。
以一阶进化者的敏锐程度,现在无论如何也该反应过来了,时寒黎紧盯着宇文姚迦闭着眼睛的面容,试图找到她已经暗中苏醒实则正在警惕的迹象,但她失败了。
宇文姚迦半靠在池子边缘上,长而浓密的眼睫没有一丝波动,在熏蒸的热气下,她的脸没有一点红晕,仍然苍白得吓人,整个人安静得几乎没有气息。
时寒黎眉峰一敛,眸光霎时变了。
她压低身形,悄然拔/出黑骨刀,眼神犹如捕猎的猛兽。
涟漪渐渐地靠近,靠近突然,一颗硕大狰狞的头颅从水中暴起,掀起激烈的水花!
与此同时,宇文姚迦猛地睁开眼睛,她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疲惫,却已经瞬间门锐利起来,然而这时狩猎者已经距离她太近了,她眼神一狠抬起臂挡在自己脸前,另一只赫然举起一把枪,竟是要拼着废掉一条臂为代价,将这颗头颅射穿!
狩猎者的全貌暴露在她面前,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鳄鱼,体型目测有四到五米,它似乎察觉到眼前猎物的孱弱,毫不避讳地直立起身形,将宇文姚迦整个人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张开之后腥臭巨口直直地冲她的胳膊咬来!
但它没能咬下去。
一道人影仿若凭空出现,在宇文姚迦收缩的瞳孔中腾飞而起,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那窄的刀尖,然后凶狠地扎下!
噗呲一声,血液从鳄鱼厚重的皮肤中的溢出,时寒黎骑在这只鳄鱼身上,黑骨刀的刀刃全部没入其中,她握刀鞘,臂膀施力,硬是将已经直起上半身的鳄鱼生生地又给摁入了水中。
鲜血混入干净的水中,溅起的血水花扑满了时寒黎一脸一身,她单死死压制着这只鳄鱼,用力将刀推得更深。
鳄鱼巨大的尾巴甩动着,能同时把十来个男人掀翻的力气,却只能在时寒黎的压制中不甘地挣扎嘶吼,时寒黎眼中流露出食肉动物特有的凶性,这一刻的输赢甚至和宇文姚迦无关,这是一只猎食者向另一只猎食者发出的死亡信号!
随着黑骨的刀鞘也一同没入鳄鱼的头颅,这只鳄鱼的脑髓被彻底破坏,只能渐渐地归为沉寂,更浓郁的血混合着水流淌出来,染红一片。
单降鳄鱼。
随着鳄鱼的死亡,时寒黎眼中的凶性也一点点地敛了起来,恢复成一贯的冷静平淡。
她没有看向宇文姚迦的方向,只是从鳄鱼身上起来,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上了岸。
“先穿上衣服。”她。
身后沉默了有一段时间门,时寒黎才听到宇文姚迦出水的声音。
“时爷刚刚做了我的救命恩人,难道不想趁做点什么吗?只要是现在,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
宇文姚迦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刚刚死里逃生的紧张或者对于时寒黎出现的意外,甚至还有些闲适优雅,口吻也含着习惯性的笑意。
时寒黎也不意外她知道,只是:“既然受伤了,就不要逞能。”
又是一阵沉默。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宇文姚迦的声音里的没有了笑意:“你这么背对着我,不怕我突然出偷袭么?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听到她应该穿好衣服了,时寒黎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
宇文姚迦一怔,刚刚整理好的神色突然有些裂缝。
她刚才好像,隐隐在时寒黎眼中看到了一抹无奈的神色。
就像是大人看着不懂事的孩子偷偷吃掉了糖果还在嘴硬的样子。
“如果你现在能在我无法察觉到的情况下偷袭到我,也就不会被这种东西近身了。”时寒黎示意了一下死在水中的鳄鱼。
宇文姚迦眉尖动了动,轻柔地将自己湿透的长发拢到一侧的身前。
她似乎突然对整理头发这件事爆发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连一分眼角余光都懒得分给时寒黎。
时寒黎也不在意,她重新走入水中,将黑骨刀从鳄鱼头颅中抽出来,顺势在旁边的水流中清洗,还顺便洗了一下自己。
这里的水是活水,流速还不慢,这一片水的颜色很快就没有那么浑浊了,只是有鳄鱼在这里面,还一时无法全部清理干净。
时寒黎清洗完刀,用自己同样湿透的上衣擦了擦,将它插回鞘中,然后单伸入鳄鱼头上被自己戳出的洞里,臂肌肉暴起,竟然直接把鳄鱼拎了起来。
由于体型差距,她无法把鳄鱼整个拎起来,只是将它的头拖起,拖着它上了岸,咣当一声扔到了地上。
鳄鱼肉还挺好吃的。她心里想着,抬头看向宇文姚迦:“有打火吗?”
宇文姚迦梳头发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时寒黎:“你什么?”
“打火,火柴也行。”
时寒黎着抽出了匕首,锋锐的刀尖切割开粗糙的皮肤,从头部一路划到了尾巴,然后将一张完整的鳄鱼皮给剥了下来。
看着她下一步就开始肢解鳄鱼,宇文姚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你在干什么?”她不可思议地问。
“鳄鱼肉有很高的营养价值,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要浪费。”
时寒黎的动作一点都不慢,着话的工夫,鳄鱼的两个前肢和大头就被卸了下来。
刀工精湛,动作利落,连血都没流出来多少,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宇文姚迦:
她第一次不知道该什么好,只是语气木然地:“你放在那,我会让人带回去处理。”
时寒黎看了看她,又继续肢解鳄鱼。
就算要带回去,切成块也比整个扛回去轻松。
看着时寒黎认真地处理鳄鱼,好似一下子从那个强大遥远高不可攀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满眼只有新鲜食材的厨子,宇文姚迦伸扶了下额头,突然涌上一阵哭笑不得的笑意。
这种感觉,在她要求时寒黎做她的人,却被时寒黎误会是在干扰她判断的时候出现过,那时她抑制住了这种冲动,现在她却不想抑制了。
轻轻的笑声从身侧响起,时寒黎抬起头,宇文姚迦已经来到她的身边,脸上带着笑。
不是那种妩媚狠辣的笑容,也不是暗含威胁的冷笑,宇文姚迦笑得很好看,眼睛里仿佛坠落着粼粼的水光。
看时寒黎仍然不为所动,宇文姚迦:“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我问了你会么?”时寒黎,“我们还是对赌的关系,你既然谁都不告诉,又怎么会告诉我。”
宇文姚迦在她身边优雅地落座,撑着下巴看着她:“你知道我谁都没告诉?”
时寒黎觉得这是一句废话。
如果那帮将宇文姚迦看作是神的人知道她身体状况虚弱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会放她独自一人到这里来泡温泉?就算要泡,也得特意安排人在周围守着才对。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犀利的目光却已经在宇文姚迦身上扫视而过。
没有明显的外伤,除非在衣服遮蔽的皮肤上,但是如果有严重外伤的话还来泡温泉不通。
所以只能是另一种可能。
宇文姚迦望着她,美艳绝伦的眉眼鲜少没有流露出侵略性极强的气势,在硬撑的时间门过去之后,她的脸色再次苍白下来。
但她没再露出疲惫的神色。
“时爷,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我现在把这个情分还给你,过了今天晚上,你再提起今晚的事,我可不会认账了。”
无论出来的是多么冰冷无情的话,她尾音都如此撩人而缠绵,仿佛出的是世间门最柔软的娇喃爱语。
时寒黎分解完了上半身,开始进攻下半身。
她把粗长的大尾巴一截一截地切断,听到宇文姚迦:“我现在就在这里,不会反抗,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不管是脱下我的衣服,还是把匕首插进我的胸膛。”
时寒黎下刀的动作一顿。
宇文姚迦看到她的停顿,以为她动心了,就轻笑一声,眉眼间门的神色有些悠远。
“或者用黑骨刀也行。”她,“我很喜欢那把刀,能让我亲自用血肉碰触它一下,也算了我一个心愿。”
时寒黎终于用正眼瞧着她,神色严肃认真。
宇文姚迦又笑:“你终于舍得正眼看我了?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魅力,居然还不如一只死去的鳄鱼。”
“你疯了么?”时寒黎。
宇文姚迦这下露出颇为意外的神色:“原来在时爷眼中,我还是个正常人么?”
时寒黎的眉梢跳动一下。
“人在受伤生病的时候心态比平时脆弱,你如果想要发泄就随意,但不要再拿地下城几千人的命开玩笑了。”时寒黎淡淡地,又继续低头去切尾巴。
她没有看到,因为这句话,宇文姚迦眼底闪过一丝极深的苦涩和压抑,只是转瞬即逝,即使时寒黎没再看她,她也不允许这种脆弱暴露出来。
“只是我一个人的命而已。”她的声音里有着刻意隐藏着什么的威胁,“你不会以为,只要我死了,有人就能轻松吃下我这地下城吧。”
时寒黎听出这话不是对她的,更像是以她为媒介,宣泄出宇文姚迦心中久久压抑的一种恨意。
她的动作缓了一下,她想到这个地方对待外来人员不近人情的做法,不知道是不是吃过了大亏,才决心将上染血,宁愿自己做这个恶人。
“你是她们的灵魂,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不能死。”时寒黎无意再刺激一个可能的病人,“受伤了洗完澡就不要在这里吹风,回去吧。”
正如她猜到宇文姚迦也许不是受伤,但她没有明出来,不想再刺激宇文姚迦的神经。
宇文姚迦被她这轻描淡写闲话家常的口吻给震住了,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全都消失,愣愣地看着时寒黎三下五除一把所有肉分解完毕,还拿到旁边的溪水里洗了洗,统一放到了她剥下来的鳄鱼皮上。
接着她兜一甩,一个巨大的鳄鱼皮包袱就被她扛在了肩上。
“还能走么?”她问宇文姚迦。
宇文姚迦还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她,似乎发起呆来。
时寒黎皱了下眉:“宇文?”
宇文姚迦近乎狼狈地回过神,她反射性地想摸上自己的头发,伸到一半又落下去,直勾勾地盯着时寒黎,:“杀了我你就能带你的朋友们出去,这是唯一的会,你确定要放过?我不会给你第一次会。”
时寒黎:“如果我想要杀你,我会有无数次会。回去吧。”
宇文姚迦眼眶睁大,她看着时寒黎对自己伸出的一只,沉默地握住它,被她一用力拽了起来。
时寒黎的很快就松开,宇文姚迦回味着她心干燥粗粝的触感,时寒黎已经向洞口走去。
宇文姚迦也走上前,和她并肩而行:“你就这么直接跟我下来了,不怕我故意害你?”
她早就发现了时寒黎跟在她后面,时寒黎也知道她发现了,两人就维持着那种微妙的默契,一直到宇文姚迦因为支撑不住在水中半昏过去。
也正是因为宇文姚迦即使不确定时寒黎的具体位置,但知道时寒黎一直在周围,所以才没有动用她真正具有威胁的那些毒宠,这点时寒黎也心知肚明。
回想起来宇文姚迦自己也心中惊诧,明明时寒黎还算是她的敌人,她却能在对方在周围的情况下放任自己昏迷,就像她潜意识里认为,时寒黎并不会趁人之危。
宇文姚迦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信任过一个人了,她面容微沉,眼底闪过思索。
时寒黎平静地:“我跟着你的距离,很容易就能追上你,这种情况下如果做些什么,会害了你自己,你不傻,所以你什么也没有做。”
宇文姚迦皮笑肉不笑:“时爷,有没有人过,你这种自信很讨人厌?”
时寒黎还真想了想,摇头:“没遇到过。”
以前她一直独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虽然总是莫名其妙身后多出几个人,但那些人也从来没对她过讨厌这个词。
见她连这种问题都认真思考回答了,宇文姚迦又愣了一下,叹息着捏捏自己的鼻梁。
“刚才如果你想走的话,现在已经离开雨中坊了吧。”她,“我看那三个人和你也没有什么亲密关系,你就这么舍不得他们?”
“不是舍不得。”时寒黎,她停顿一下,又,“你不信任他们,如果我走了,他们可能会死。”
宇文姚迦呼吸微妙地停滞一瞬,眼眸有些震撼地望向时寒黎。
“你自愿放弃了可能是唯一一次的逃跑会,只是因为不想让他们三个死?”她语速很慢地问,“甚至他们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难道地下城的每个人都和你有关系么?”时寒黎反问她,“但是你即使受伤了也要为她们撑起这个庇护所,你会想中途放弃么?”
宇文姚迦停下了脚步。
时寒黎往前走了几步,看宇文姚迦没跟上,以为她身体的隐情发作了,半回过头去看她。
暗道漆黑阴郁,所有的光源都来自宇文姚迦中的电筒,时寒黎这么回过脸来,五官完全暴露在光线下,修长的身形却有一半被黑暗吞没,她那么好看,精致得不像个真人,让宇文姚迦恍惚以为这只是她幻想出来的存在。
现实中怎么会存在这种人呢?
她无比强大,在宇文姚迦的评判认知中,这应该是最值得提防的危险物,但她又干净而清澈,似乎从来没有被世俗污染过,她伸过去,就能触摸到她那颗柔软到无与伦比的心。
在没有威胁到她在乎的人的时候,她甚至可以捏住那颗心,即使她故意伤害,这颗心的主人也只会露出不解和懵懂的表情,她的强大让她包容这份伤害,似乎无论多么过分的行为都不会被她放在心上。
这样一个人居然是个男人。
“时寒黎。”宇文姚迦开口,声音无比认真,“你要不要留下来,只要你不伤害地下城,我拥有的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