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苏怜,你和你娘一样是个……
苏怜一身青色罗裙,黑发束在腰间,显得越发楚楚动人。她脖颈上系着白色的绸缎,据是因为受伤后除了嗓子出了问题,脖颈处也不太好看。
她一再惶恐地,担心惊扰了殿下,所以将这里捂得严严实实。
她话少,只是垂首默默做事。
梵婴喜欢这样的使女,像是收集到了一个新的漂亮珍宝。
她对新奇的东西总是分外珍爱的。
系统有些搞不懂:“宿主你不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吗?”
但因为苏怜儿只是书中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所以系统的资料里甚至都没有显示出姓名以外的东西。
梵婴含笑托着下颌,状似认认真真看书:“唔,是吗?”
她抬眼忘了苏怜一眼,苏怜眨了眨一双美丽的眼睛,无辜而惶惑地看她,迟疑问道:“殿下可是口渴?”
梵婴点点头,随后道:“沏一盏茶来吧。”
苏怜儿便从容漂亮地落座在梵婴足边,动作优雅地给她沏茶。
弹幕上已经飘过无数呼唤。
“美人姐姐嘿嘿嘿”
“斯哈斯哈”
“老婆的腕也这么好看”
“别阿婴喜欢,实不相瞒我也喜欢”
“是会照顾人的温顺体贴大姐姐类型啊。让我想起我家的布偶猫。”
梵婴眼神闪了闪,对着系统喃喃道:“啧奇怪。”
系统兴奋了:“你也终于觉得她奇怪了是吧?”
没想到梵婴却翻了一页书:“看这动作,应当不至于只在宫中当个杂役啊。”
系统心想难不成你还要给她升官?
梵婴却打了个哈欠,兴致勃勃道:“要想知道他有没有问题,只消让她离我近一点就行。”
“你在想什么?要是她刺杀你怎么办?”系统不可思议。
梵婴笑道:“有疯狗守在我的床头,怎么会有盗贼扰我清梦?”
系统想起那重重锁链之下,炽热如同红莲的一双眼睛。
又看了看垂首,乌发如云,十指修长若玉葱的美人。
系统:“你的好像有道理。”
以至于系统忽略了梵婴对苏怜儿显得分外表里不一的态度。
梵婴借过苏怜儿沏的茶水,随后问她道:“艾姐姐呢?”
苏怜儿低垂着头,梵婴看见他一张白瓷一样清美的脸。她道:“回殿下,奴婢不知。”
梵婴见她寡言少语,随后问道:“美人姐姐,你的嗓子是怎么回事?”
苏怜儿并不抬头,十分卑怜的模样:“年纪时不听话,父亲用药烫坏了。”
但见她脸上没有哀怨的意思反而更加惹人怜惜。
梵婴哦了一声,随后道:“真是心狠啊。”
苏怜儿却抬首,对她怯怯一笑:“也是应该的,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什么错?”
苏怜儿不卑不亢答道:“奴婢年少时不懂事。”
竟然之后也没再多。
苏怜静静看着地面繁复花纹的地毯,目光一点点向上抬,最终只停留在梵婴的足踝,便再也不向上看了。
他低垂着细密的眼睫,宽大的罗袖拂过地面,声音平淡而温柔道:“殿下不冷吗?”
随后他骨节分明的托起梵婴的赤足,亲仔细地给她穿上了罗袜。
梵婴也不动,只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他的掌很暖和,托着她的足,精致秀丽的面容让这一幕看上去像是一幅画。
梵婴托着腮,懒洋洋依靠着美人榻,悄无声息地弯唇一笑。
随后她顺其自然道:“是哪里来的如此心狠辣的父亲,竟然这样对自己的女儿。”
苏怜想起了自己被烫伤的那一天。
那时候,梵婴已经登基。
他却深居大司空府,再无与她相见的日子。
他无论生得再漂亮,在父亲眼中也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父亲觉得养着他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
父亲曾经动过给梵婴选夫的心思,那时候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了——
他嫡出的二哥哥被选中了。
父亲打的一副好算盘。大哥哥继承他的位置,二哥哥去做阿婴的枕边人。
二哥哥对苏怜:“怜弟,哥哥来日若是入了宫中,定不负你,也为你谋一个男妃的位置”
父亲竟也默认了。
毕竟在他们眼中,他就是个漂亮的花瓶,上哪里不是装点。
他们看不起他没什么,但是阿婴
阿婴竟然答应了。
她竟然答应了要娶这个蠢笨如猪的大司空府二公子。
他听闻,阿婴甚至还赞,二公子有一双天真纯善的眼睛,她很是钟意。
二哥哥开始频繁地陪父亲赴约宫宴。
而苏怜当然是不能去的——他不过是个私生子,怎么上的了台面,就算陛下看他一眼,也是脏了眼睛。
“今日陛下拉着我的,赞我新词作得好。”
“今日陛下亲为我披上了披风,风大让我多多心。”
“陛下生得真美,她允许我直视她不需下跪。”
“陛下允许我无人处称她阿婴,还唤我的字”
“怜弟,如若我成了凤君,或许求陛下垂怜,可给你一个妃位。”
看着二哥哥愚蠢而自得的模样,和许诺他男妃之位的诺言,苏怜感激落泪,温声道:“多谢二哥哥。”
一切都已经备好,世人皆知陛下就要娶二公子了。
苏怜笑盈盈地陪伴二哥哥置办好了一切,随后在去寺中祈福的路上,大司空府马车遭贼人劫掠,二公子下落不明,而苏怜在悬崖之下,重伤被找到。
苏怜含着泪告诉世人,二哥哥宁死不从,被人侮辱后,不知去了何处。
没有人怀疑他,因为他哭的那样漂亮那样动人。
职中,人们在一处乱葬岗找到了二公子。
当然,尸身早已经发烂发臭。
而更令世人骇然的是,他除了衣不蔽体浑身被不可言地凌虐过的伤痕之外,他的眼睛被挖掉了,也被齐腕砍掉了。
自此他成了大司空府的耻辱。
苏怜悲切地:“二哥哥为人纯善,怎会落得如此”
大家都让他节哀。
大司空勃然大怒,二公子的尸体甚至都未能入府灵堂。
只因为死相死因太过难看,简直是在打大司空府的脸。
自此,大司空府的二公子,不再是满城男子羡慕的对象,而是鄙弃怜悯的鬼魂。
大司空府和陛下的婚约自然作废了。
苏怜听着人们,陛下曾经赞二公子眼眸漂亮纯净,一双抚琴的也极为秀致,真是可惜啊。
苏怜含笑想到,是啊,真是可惜啊。
明明都是一个父亲的孩子。
为什么我要因为他屈居妃位呢。
无论她如何无情,他都愿意做她的凤君。
再多男妾也无妨,只要他是她唯一的夫。
此刻的苏怜儿,为梵婴穿好了鞋袜,侍奉她看书品茗。
他的声音其实十分悦耳动听。
他曾在无数个夜晚,在二哥哥为他极致详细地讲述陛下和他的每一句对话后,都将一切重新练习过一遍。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也调整好了每一句腔调,做到十成十的动听优雅,温和婉转。
他甚至练习过很多次,如何低喘更动情,如何伺候陛下更温柔更新鲜。
他能抚琴,也能吟唱,比那个废物强得多。
而那天半夜,他正独自着话,门便被猛地推开了。
二哥哥和父亲地站在门外。
他清晰记得二哥哥脸上的嘲讽和鄙夷。
父亲觉得他有失心疯,怒不可遏地拂袖而去。
二哥哥带着恶意怒意和妒忌看着他,让仆人按着他,强行用滚烫的茶水混合着药烫伤了他的咽喉。
“你和你娘一样是个狐媚子。”他这样带着恨意道。
那之后,他喉咙除了落下了不可治愈的疤痕,话也变得嘶哑难听。
他很长时间没出现在众人面前。
等到再出现的时候,他憔悴的模样,带着伤痕不再完美的容貌让二哥哥不再看他不顺眼。
甚至开始可怜他,虽然那可怜带着恶意。
不过苏怜不在意。
他用依旧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愚蠢的哥哥,一点点计算他的死期。
苏怜坐在梵婴足边,并不话,只是轻轻替她按摩双腿。
梵婴习惯了人伺候,也赞他法好。
苏怜眼眸低垂,不卑不亢地应了。
她现在身陷囹圄,他要做的是陪伴她。
但他想做的不止这些。
大司空府现在完全落入了他的中。
他看着搭在自己膝盖上的她的足,眼神一暗,下的动作依旧轻柔。
倘若他能做皇帝,或者帮助她重回帝位,那她就真正只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