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等刘嫂子带着王兰两人进货回来，一眼就看见脸通红，眼睛冒着贼光的姑子。把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刘志慧顾不得解释什么,拉着嫂子的就让她看往衣架上看。

    刘嫂子先还明白是怎么回事,细看之下很是惊讶,问：“怎么少了这么多，衣服呢？”

    “卖了呀！”刘志慧扬起下巴。

    “卖了？这么多？”刘嫂子眨巴着眼睛不肯相信。

    刘志慧就给了她一个“就知道你不肯相信的眼神”,然后拉着她又往收银台去。一把拉开装钱都盒子,“你看！”

    刘嫂子嘴巴大张开，尤在怀疑：“真的呀？”

    刘志慧把账本拿过来，推给她：“你自己看，我们一笔一笔的都记着呢！”

    刘嫂子拿起账本,核对下了金额，又数数盒子里的钱,这才肯相信,不由得喜笑颜开，问：“你们是怎么卖出去的？”

    刘志慧就把开门红的事情给嫂子讲了一遍,然后：“我就让冬姿穿上咱们的衣服,站在橱窗这里，好多路过的女孩子看到她,就被吸引进来了！”虽然再没出现第一个客人那样，连试都不试，直接买走的,但吸引过来的客人多，自然买的也就多。

    刘嫂子原本就看中了颜冬姿，多次让刘志慧邀请她来店里,就是想让她来给当个衣服架子，吸引顾客，却没想到，实施起来，效果竟然这样好！

    刘嫂子不由得对颜冬姿笑着：“冬姿啊，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嫂子一会儿跟你发红包！”然后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要不，你干脆上嫂子这来上班好了，嫂子给你开高高的底薪，再加上提成，保证每个月比在厂子里赚得多的多！”

    颜冬姿也不知道刘嫂子的是真是假，瞬间有点心动，但很快就平静下来，道：“谢谢嫂子，厂子那边我刚上，暂时还不想离开。”

    刘嫂子也没强求，：“行，你什么时候想来，嫂子这永远欢迎你！”

    因着今天一天都收入顶上好几天的，刘嫂子很高兴，索性就等新进的衣服整理好之后，就早早关店，领着几个人去饭店吃了一顿。

    回来的路上，王兰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颜冬姿看，盯得她直发毛，便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王兰叹口气，：“我是有了些感悟，人和人就是不同，你看我，累死累活，一身臭汗去跟嫂子进货，就只赚了两个鸡腿，你在店里头吹着冷气，大嫂却上赶着请你去饭店吃饭！”

    颜冬姿没有回答她的话，这时候她什么好似都不太合适。

    刘志慧却不太乐意了，：“王兰，你的是什么话？每次去店里不是你死乞白赖非要去的！再，我嫂子又没亏待你，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不是我嫂子送你的？”

    王兰连忙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没嫂子，我就我自己。”

    刘志慧看着她身上明显大一号的衣服。这衣服是嫂子的旧衣服，见王兰穿的实在不像样，特别找来给她的，刘嫂子王兰要胖很多，送她衣服时建议她去裁缝铺改一改，但王兰怎么舍得花钱，于是就要这么穿着。

    她没好气地：“可不是不同嘛，你一分钱都不肯花，天天吃免费的米饭泡菜汤，吃得自己跟豆芽菜似的，长不高，发育不好，面黄肌瘦的，要是让你站在服装店里招揽客人，我保证一个人都不会进来。”

    王兰不话了，只是有些惆怅地看向窗外。

    颜冬姿尽量不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的兴奋，实际上心里头都快沸腾了，只觉得一腔快乐无人可以分享，只想赶快回到宿舍，去给家里写信。

    现在的她，生产线上的工作逐渐顺，拉长秦招娣每次看见她时，眼中都带着柔和的笑意，她做的饭菜，也受到了来自天南海北舍友们的喜欢，还有，她居然也可以当售货员，一天之中卖出去那么多衣服

    她也可以和这里的很多女孩子一样，穿时髦的衣服，大胆地跟她们展示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陌生人聊天，向他们推销。

    她忽然觉得自己正一点点融入进这个城市。

    回到宿舍，王艳还没有回来，刘志慧找个借口将王兰支开，然后将颜冬姿叫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塞进她的里。

    颜冬姿张开掌一看，是一团卷起来的钱，她有些疑惑。

    刘志慧笑了下，：“我大嫂给你的，今天都是因为你才卖了那么多件衣服，她，这是给你的报酬，希望你收下，别嫌少。”

    颜冬姿连忙把钱推过去，：“我不能要，本来就是过去帮忙的，怎么能收钱呢。”

    刘志慧把钱又塞回她里头，：“一码归一码，人情是人情，钱是钱，在平城就是这样，人情替代不了钱，钱也替代不了人情，你收下吧，这是你该得的，是报酬。”

    话到这份上了，颜冬姿只好收下，但心里头还是不踏实。

    在乡下，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都是正常事，大家互相之间，连句谢谢都都很少，最多就是请人到家里吃顿饭，或者送点家里自己产的东西，哪里会拿钱当做谢礼啊。

    那卷钱握在里，硌人得很。

    看出了颜冬姿的不安，刘志慧：“你在平城再呆一段时间就会习惯的。我给我大嫂干活也不是白干的，我大嫂也是要给我发工资的。”

    “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嘛。”

    颜冬姿心里这才坦然了些，攥着钱的微微松口，便觉心处有些发痒。她正要回到自己的床铺，把钱放起来，便听见刘志慧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去我嫂子那里呀？你要是去她那里，至少比在厂里多赚一半的钱。”

    为什么不想去，颜冬姿当时并没多想，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去，但此时想来，一是这边刚成熟，工作中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不愿意变动，二是觉得刘志慧那么会卖货都没跟她嫂子一块干，她就别掺和进去了。

    后面这个原因自然是不能跟刘志慧的，她便道：“我才来平城，先求个安稳。”

    刘志慧：“那好吧。我嫂子问你，以后周日能不能去做个兼职，到时候卖出去一件，就给你一件提成，你看怎么样？”

    还能这样？颜冬姿眼睛一亮，：“我们拉长，马上就又要到生产的旺季了，可能就得连续加班。”

    刘志慧：“这个我嫂子知道，她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去，她不限制你。”

    “那行！”颜冬姿答应着，心里头怦怦跳，她相当于又给自己找了一份工作，又可以多赚一份钱了！

    回到自己床铺，颜冬姿这才把心展开，里面一张五块的钱裹在外面，里面包着两张两块的，一张一块的，总共是十块钱。

    颜冬姿心脏跳得更快，一周4个周日，要是都去刘嫂子精品店帮忙的话，一个月就能多出四十块钱来！

    不过，颜冬姿刚答应下来的第一个周日，她就没能去成精品店，因为拉长秦招娣要请她去家里吃饭。

    当秦招娣把她叫到一边这件事时，她是懵的，完全没想到。

    她和秦招娣就是很普通的，完全没有任何私交的上下级关系，顶多就是比对其他工友多了些笑容，不怎么斥骂她，怎么就忽然要请她吃饭，还去她家里呢？

    秦招娣脸上带着笑容，：“就是请你去家里吃顿家常便饭，我带了这么多的女工，还头一回遇到你这样聪明伶俐的，我是把你当成徒弟看的。”

    颜冬姿尝试着委婉拒绝，但秦招娣却话里话外地透露出，你要是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的意思。

    秦招娣是颜冬姿的直接领导，她的计件、工作表现、考评可全都都掌握在对方中，颜冬姿是不敢得罪她的，只好答应了。

    但心中始终是忐忑的。每到这个时候，她就无比想念华姐，她要是在的话，就能帮自己出出主意。

    回到宿舍，颜冬姿把这件事情跟宿舍里的另外三个人了。

    王兰：“有人请客还不好，正好去她家里大吃一顿。”

    刘志慧：“就怕是宴无好宴，人家是别有目的的。”

    王艳：“能有什么目的呢，人家一个女的，还能贪图冬姿的美色不成？”

    大家七嘴八舌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秦招娣到底能有什么目的。

    颜冬姿有些头疼，：“可能是我想多了，她大概真的就是想请我吃顿饭。”不过，她还是留个个心眼，她提前问清楚了秦招娣家的地址，又把潘佳玉的名片留给刘志慧，叮嘱她：“要是我晚间还不回来，你就帮我联系佳玉姐，让她帮我报警。”

    刘志慧收了名片，郑重地点头。王艳却不以为然，笑着：“有这么夸张吗？”

    颜冬姿没话，刘志慧道：“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我哥，每年平城有很多失踪人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颜冬姿后背直发毛，刘志慧又：“咱们都知道你是受秦招娣邀请去她家的，她应该不至于对你做什么。”

    不管颜冬姿心里头是怎么想的，第二天还是买了些水果，按照秦招娣给的地址，一路找过去。

    秦招娣家所在的村子距离明达厂步行半个多时，比高群租住的谦和村还要更远些，叫秦家村。村子的格局跟谦和村差不多，颜冬姿找起门牌来，倒也还算容易。

    远远地就看见一面雪白的山墙，走到跟前，核对门牌号，正是秦招娣家。院门打开着，颜冬姿敲了敲门，见里面没动静，便大着胆子走了进来。院收拾得很干净，里面的设施颇为现代化，看得出是个富裕人家，沿着水泥路走进去，便是栋颇为现代化的三层楼，装修很好，一看便知道是给自己人住的。

    楼门也大敞着，颜冬姿站在台阶下面，能听见屋子里传来的话的声音，这回她没敢贸然进去，清清嗓子，问了声：“你好，请问有人吗？”

    她刚喊了一声，屋内立时安静，紧接着便喧闹起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纷杂地响起，好似有好几个人正争先恐后地奔出来，颜冬姿本就紧张的心弦更加紧绷，几乎就想转身跑开，但还是忍住了。

    不多时，几个年龄不等，男女、胖瘦、高矮不一的人出现在颜冬姿面前，脸上无一例外地带着好奇。

    秦招娣扒开人群走过来，：“冬姿，不用害怕，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对你很好奇，就跑出来迎接你。”

    颜冬姿扯出笑容来，对着众人笑。

    那些大大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来，并且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示意颜冬姿走上来。

    颜冬姿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秦招娣就热情地给她介绍这些人，“这是我爸，这是我妈，这是我的大姐二姐，妹，这是我姐妹家的孩子”

    他们一家人都长得很像，长脸、有些龅牙，颜冬姿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秦招娣介绍一个，颜冬姿就声你好。

    最后，秦招娣停在这里面唯一的一个年轻男性身边，：“这是我弟弟，秦强，他比你大几岁，你叫他强哥就好。”

    这人也是秦家人标志性的长相，身高和秦招娣差不多，一腿在前，一腿在后那样歪站着，时不时甩头扬起盖住眼帘的头发，眼睛不停在颜冬姿身上打转，看得她浑身不舒服，不由得往后退了一下。

    秦招娣见状，连忙推了下秦强，秦强这才慢悠悠地把眼睛从颜冬姿身上移开，周围围着的秦家人就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颜冬姿察觉到不对劲儿，只觉得全身火辣辣的，直如芒刺在背，一口气吸到嗓子眼处，却不敢呼出去。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觉得自己就像是进了狼群的羔羊。

    秦招娣用粤语跟家人了句：“你们别盯着人家看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不然要把姑娘吓哭了。”

    这句话完，秦家人才慢吞吞地离开，最后只剩下秦招娣和秦强兄妹两个。

    秦招娣把颜冬姿让到客厅里，将她带来的水果接过来，：“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饭菜准备得怎么样了。”完，她就离开了。秦强殷勤地帮她倒水、拿水果，颜冬姿紧低着头，秦强跟她话，她假装听不懂，也不抬头，最后秦强只得又起了蹩脚的普通话。

    一句一句问她，平时喜欢做些什么，爱去哪里玩，喜欢吃什么东西，听得颜冬姿心里头烦躁，依旧低着头，敷衍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希望秦强能够看出她的不耐，可她失望了，秦强没有住嘴，反而道：“一会吃完饭，我带你去滑冰，很好玩的，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颜冬姿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我去下洗间。”

    秦强也跟着站起，殷勤地：“我带你去。”

    颜冬姿忙：“不用！”

    秦强只好给她指了指路，让她自己过去。

    颜冬姿低着头往洗间的方向走，她心里头闷得很，隐隐有些明白了秦招娣让自己来家的用意。她走着走着，便听见了前面有人话，恍惚好似是秦招娣的声音，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她连忙放慢脚步，靠近了些，驻足听着。

    便听见里面一个女性的声音用粤语道：“这个姑娘我很满意，长得好看，个子又高，准能生出个漂亮的大孙子，我看强仔也喜欢她，就这样定下来好了，先办个订婚仪式，让她住进来，先圆房，等生了儿子，再去领结婚证。”

    另外几个有男有女的声音纷纷附和好。

    紧接着秦招娣的声音传来：“恐怕人家不愿意，姑娘长得这么靓，我看她没相中强仔。”

    一个声音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长相好不好的有什么用，这个姑娘从内地过来讨生活，内地都穷得好，来这边好吃好喝又有楼房住，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听到这里，颜冬姿不敢再听下去，心里头慌乱又害怕，她一点声音都不敢出，蹑蹑脚地走出了房门，走到院子里，才疯狂撒腿跑起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心脏快要炸开了，她才停住脚步。慢慢地走了一会儿后，呼吸平缓下来，脑子也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回想，其实她刚刚的反应有些过激了，秦家人想让给秦强当媳妇，也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便是她不答应，人家也不会强求吧？应该不会的吧？

    颜冬姿又想起秦家人的话，当时听着就想要赶紧逃离，此时回想起来，也着实气恼得很，这是什么腐朽的封建流毒！

    颜冬姿正低头想得入神，忽地听见背后传来“嘟嘟”的喇叭声，她回头一看，身后有一辆暗红色的轿车，在后面不远处，缓慢地驾驶着。

    颜冬姿连忙让到一边，不好意思地朝着轿车点了下头，示意可以开走了。

    那司大概是领会了颜冬姿的意思，立刻加速，颜冬姿转过去继续走路，却忽地，那车往前冲来，开到她身边时忽然停住，带起了一大股子的烟尘、尾气。

    颜冬姿猝不及防被呛得直咳嗽，以为是轿车司对自己刚刚堵路的报复，不由得心中暗骂。

    却见那轿车的车窗停住，车窗打开，一个年轻男子歪着身子探出头来，笑：“靓妹，你去哪儿，要不要我搭你一程？”

    颜冬姿瞥他一眼，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那辆轿车从身后冲出去，又带起一股子烟尘。

    “神经病！”颜冬姿低声暗骂，忽地觉得那个年轻人很眼熟，仔细想了想，猛然想起，这人正是之前在操场上打篮球的其中一位，当时他穿的是t恤、牛仔裤。

    原来是他啊，看起来就是个纨绔子弟。

    颜冬姿回到宿舍，只觉自己疲惫得很。

    宿舍里刘志慧和王兰在，看见颜冬姿回来了，都觉奇怪。

    王兰问：“你没吃饭就回来了吗？”

    颜冬姿拿着脸盆、毛巾、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别提了，我洗完澡跟你们，好消息是警报解除了，不用担心我有人身危险了。”

    颜冬姿去洗澡洗头发，洗完之后才觉得身上舒服了些，回来之后，便将在秦招娣家发生的事情了一遍。

    两人瞠目结舌，半天不出话了。

    好一会儿王兰才道：“可惜了，你起码吃完了饭再往回跑啊，白跑这一趟，还搭进去好多水果！”

    颜冬姿被她逗笑了，：“正经的，我现在特别担心会得罪拉长。我当时太慌张了，没多想就跑了，其实，我就是不跑，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大不了他们当面提了，我就找个借口拒绝好了，就老家有对象了什么的，怎么也比不告而别强。”

    刘志慧：“要我，你做得对！这一家做事尤其你们那个拉长，做事太不地道，你们拉长要是想把自家弟弟介绍给你，可以直接啊，非要用这种哄骗的方式叫你过去，不就是想先让她家里人相看你，好像你就任由他们挑拣似的，凭什么啊！还有，他们都的什么话，生了孙子才领证，合着不生孙子就不结婚呗！我看啊，他们就是看你一个姑娘孤身在外，无依无靠的，欺负人，听我的，不用怕她们，那个拉长要是敢给你鞋穿，你就申请调生产线！”

    刘志慧着，还是气愤不平，接着道：“要是我，非得当着工友的面她一顿，让大家伙给评评理，到底是谁对谁错！”

    刘志慧讲的这些道理颜冬姿都懂，对策她也想过了，只是头回经历这些，心里头难免忐忑，听刘志慧斩钉截铁的支持，颜冬姿心里头踏实多了。

    刘志慧一个局外人听着都气愤不已，何况她这个当事人，只是颜冬姿一向想得开，也没有刘志慧那样，能跟别人撕破脸的底气。

    她笑着：“好了，别生气了，听你的，她要是给我穿鞋，我就跟上面申请调拉线。”

    刘志慧：“这才像样嘛，你要是选择忍气吞声，我都看不起你，要是需要帮忙，就跟我，我让我哥去帮你。”

    颜冬姿连忙点头，笑着：“先谢谢你了！”

    刘志慧摆摆，找出潘佳玉的名片来，递给颜冬姿，“没看出来，你还认识这么个大人物呢，是影视公司的老板！”

    颜冬姿：“我跟人家也没什么交情，是华姐的朋友，华姐离开了，怕我在这里无依无靠的，就把佳玉姐介绍给我，想着，遇到紧急的事，能有个帮忙的人。”

    刘志慧：“你华姐对你真够意思。”

    颜冬姿：“是啊。”心里头有些惆怅，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更加想念华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