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心中生出一股燥意,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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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还有这边,”孟元元心无其他,只是想告知如何止痒,又不抓伤伤口,“都是隔着一指的地方,虽然不算是直接止痒,却也有些效果。”

    着,她的指点去伤口的另一边,动作轻柔。

    贺勘放在大腿上的左,一点点收紧,抓皱了袍面。右臂上女子很轻的抓痒,使得心中生出一股燥意,胸前瞬间觉得发闷。

    偏偏就是她似怕力气大,故意的轻挠,痒意越发沿着臂蔓延到后背,脊柱渐渐僵硬。

    眼皮微抬,看着面前那两片软软红唇一张一合,着轻柔的话语。

    “公子,”孟元元唤了声,见着贺勘盯着自己,便问,“这方法不管用么?”

    她以前就是这样做的,不心磕破皮,愈合的时候发痒,就只在伤处周边挠一挠。

    “这个啊,”贺勘回神,口中发干,视线落在臂上准备收回的柔荑,“元娘所教这些,不就是望梅止渴?”

    闻言,孟元元笑了笑,点下头赞同:“是这个意思罢。”

    就是通过别处的挠抓,心中暗示自己不痒了。

    不过,瞧着他的伤口好的这样快,她心里也略略安定,最好不要留下病根儿,影响他以后握笔写字。到底,她与他做不成夫妻,也想着他会有自己的一番前途。

    “元娘,怎么了?”贺勘见她失神,问了声。

    “公子上药罢。”孟元元抓起桌上的药瓶,指拔开了瓶塞。

    一方雪白的罗帕接着,瓶里的药液撒上一些,接着抹去贺勘的伤口上。

    贺勘配合的平放着臂,待药液涂抹上的时候,伤口传来轻微疼痛。女子好看细腻的,仔细帮他打理着,温柔、细心。

    “这个时候,红河县的年集已经开始了罢?”他问,便这样光明正大去瞅她的眉眼,目光描摹着柔和的下颌。

    “是,”孟元元回了声,将罗帕往桌边一放,“冬月二十七便会开始,逢二与七是县里的大集。”

    贺勘点头,又道:“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成了什么样?届时,你我一起去集上采买点儿东西。”

    孟元元动作一顿,遂拿起绷带,指间一捋而平整开:“公子要住去秦家?”

    “不然住哪儿?”贺勘嘴角挂上柔和的弧度,“腊八节,不该给咱爹娘摆张供桌吗?”

    闻言,孟元元心中一算,才晓得三日后就是腊八节。如此倒也没错,逢年过节的,应该如此。

    她眉眼中一片安静,不管是谁话,她总会耐心的听下,有道理的便认同。

    “元娘总是这样好话吗?”贺勘问,嘴角浮出笑意。

    这样的她,谁不会动心?性情美好,温婉柔和,不会无理取闹。也就想起了当日在红河县,穆课安找上他,要他退亲,与孟元元断开。

    不过那时的他别无选择,为了以后能顺利科考,只能娶她。

    孟元元嘴角莞尔,拿绷带往男人臂上缠:“公子的话,是对的呀。年前,我也想给两位老人家扫扫墓,以后还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回红河县。”

    瞬时,贺勘的笑意僵在嘴角。

    她还是每时每刻都想着离开,她是讲道理好话,可也真的倔强,认定了什么一定会去做。要不,也不会这次去红河县,也带上她那把五弦阮。

    定然是想着,事情办妥便与他分道扬镳罢。

    孟元元帮着包扎的时候,贺勘往她的臂处观察,大概想知道自己送的臂套,她有没有带上。

    这边绷带刚打上结,房门被敲响。

    “大公子。”下一瞬,房门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

    贺勘瞅了眼进来的人,脸上哪还找得到半点柔和,疏淡的问了声:“诸先生?”

    门边的男人叫诸庚,是此趟红河县之行,贺泰和安排给贺勘的跟随先生,是遇上事情可以商讨之人。

    当然,贺勘心中明明白白,不过是贺家安排的一条眼线罢了。无非是盯上了秦家的那片林场,八成是想找会弄成贺家的。

    诸庚特意往孟元元看了眼,欲言又止。

    孟元元也没有要听别人家话的习惯,当场便收拾了东西,想出房去。

    “元娘,”贺勘左一伸,将人拉住,“这里没什么话是你听不得的,不必躲闪。”

    他这话是对她的,可是眼神分明冷冷扫去诸庚。从此往后,没人可以轻视她,他也不许任何人欺辱她。

    诸庚读过些书,前几年跟着贺家的一位叔叔,多少见过世面。当下也就明了了贺勘的意思,不再迈步上前。

    “是市舶司贺滁大人,”他开了口,“船上给他的东西,要怎么送去权州?”

    贺勘听了,想也没想:“诸先生做事向来稳妥,所思虑的正是我之为难。”

    他不由叹了声,一副看起来没想好打算的样子。

    诸庚笑笑,心道果然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什么事都得靠着他们先生来出谋划策:“为大公子分忧,乃在下分内之事。”

    “甚好,”贺勘颔首,很满意于人的回答,“如此,待我在红河县下船,诸先生便随船继续东下权州,将东西去送于市舶司。”

    “这”诸庚没想到这是一个套,贺勘原是早就想好支开他,“可公子一人去红河县,遇事需要人帮着处理。”

    贺勘闻言,往身旁女子看着,慢慢松了她的腕:“谁是我一人,不是有我娘子吗?还是先生的意思,你也要留在红河县,贺滁大人的事可以先搁下?”

    “我并非此意,”诸庚连忙摆,这是哪里扣上来的大帽子,给他条命也不敢如此想,“那,那就按大公子的安排罢。”

    本还胸有成竹的进来,这厢就消了气焰。心中更加担忧的是,老太爷交代的事做不成单一想便打了个灵。

    了声告退,诸庚离开了房间。

    孟元元往旁边一站,将药瓶、帕子之类,一股脑儿的收拾到托盘上。刚才的话全数听进耳中,此时腕上还留着他攥着时,留下的力道。

    心中不太明白,贺勘最近话总是怪异。比如方才,他叫她娘子。

    “是为了秦家的那片林场,”贺勘开口,垂眸看着孟元元的指尖,上面沾着暗色的药液,“贺家想要。”

    孟元元不可置信的看过去,眼中满是惊诧:“可那是公公的。”

    为什么?这些权贵喜欢什么,就理所当然的要得到?就像当日贺滁看上她的阮

    秦家的那片林场,起来不大,是秦家祖上留下的。要有什么特别之处,便是林子深处有一片百年老树,是做海船最好的木料。

    当初不少人劝秦父卖掉那些老树,正是航海漕运的鼎盛时期,很是需要这样的木材。那时候秦父不行,这些要留着,等后面二儿子入京赶考,以备不时之需。平日里就是伐一些外围的榆木,卖去权州,做大船的桅杆之用。

    不止孟元元记得这事,贺勘同样记得。秦父是一个面冷话少的朴实人,但是心底真的好。

    “不会交过去的,你放心。”他道了声,像是给孟元元一个肯定的答复。

    隔日的清晨,大船拐离洛江,进了一条稍窄的水道,又往前走了一段,便停在一处渡头。

    这里是郊外,冬日中一片萧索,水边一片片枯黄的芦苇。有那近水的枝叶,还挂上了亮晶晶的冰凌,晨光中煞是好看。

    贺勘和孟元元自大船上下来,改由船继续前行,交织的河道,便知此处是水草丰美的水乡。

    诸庚没办法跟着贺勘,留在大船上,等待休整之后,启程继续去权州。等再回红河县,也得是六七日之后了。

    船摇摇晃晃的进了镇子,穿过一孔孔熟悉的老石桥,谁家早起的娃儿从桥面上跑过,后头跟着养的黄狗,吠了两声。

    孟元元坐在船篷中,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回来。对于这座镇子,心中不出的复杂。

    “元娘,”贺勘站在船头,河中雾气萦绕在他周身,他回身看她,“你喜欢吃馄饨还是粥?去苏安巷子如何?”

    孟元元回神,反应上来正是用朝食的时候,所以他才问她:“都行。”

    “那就苏安巷子?”贺勘走到船篷边,随后刮着窗沿背着水坐下,举目看去岸上,“那里的馄饨馅儿大,还会加汤。往年念书的时候,总会去那边吃,也能吃得饱。”

    河水潺潺,此时是红河县最冷的时候,因为地势低洼,倒不似洛州那样风大。

    孟元元也知道苏安巷子,县里唯一的书院就在那边。只是听贺勘这样话,倒觉得新奇,原来他也会算计这些朝食的多少与质量吗?

    她以为他,满眼的都是高高在上的权势。

    贺勘往里面看,女子的身形罩在阴影中,仍难掩身上沉静:“要难吃的,就属书院旁边的包子铺,全是面皮,给你包上的肉,大概就指头肚那么点儿。”

    他费尽的抬着右臂,拿自己的食指比着。

    见此,孟元元轻轻笑了声,抬起指挡在嘴边:“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

    “通常是如此,”贺勘清朗的声音,染上了冰凉的晨雾,“可那掌柜是院长的舅子,所以生意照样不错。”

    他利落的坐在船沿边上,身着普通的冬日布衫,简单的束发,少了在贺家时的清贵高冷,就好似一个普通人家的郎君。

    船尾摇橹的船工听了,笑着回应了句:“现在那间包子铺不做了,公子许久没回来了罢?”

    “一年多了。”贺勘回应道,初升的冬阳洒下光线,落在他俊朗的脸上。

    那船工道声难怪,便也就了县里最近的新鲜事儿。地方本就不大,丁点儿的事儿,半日内就能传遍。就像当日两人的荒唐,闹得所有人都知晓。

    这样着,船很快停在岸边。

    贺勘利索的跳船上岸,脚下站好,回身伸出左,将孟元元接上了岸。

    正是腊月初七,逢大集,镇子的主街上摆满了摊位。这么早,采买的人都还未出门,只是商贩们忙碌。

    两人穿过主街,到了苏安巷子,巷子口支着个铺子,一阵阵的热气从门窗往外冒。

    “真好,还在。”贺勘看着几步外,话中颇有几分感慨。

    这个时候,铺子里坐了不少人,大都是商贩,草草过来对付两口,便就赶紧出去,继续忙碌自己的摊子。世上的大多数人皆是如此,打理着自己的营生过活。

    孟元元跟着贺勘找了靠里的角落坐下,环境拥挤又杂乱,根本不像是贵家公子会来的地方。

    老店家端了两碗馄饨过来,刚往桌上一放,就瞅见了贺勘,试探的唤了声:“秦家二郎?”

    “是我。”贺勘想也没想的应下,“店主可还安好?”

    老店家好,又这里已经交给儿子经营,今日逢集人多,才过来帮忙:“这位娘子是?”

    贺勘看去孟元元,她正把两个调羹分别放进碗中:“店主忘了?我成过亲的。”

    “哦对对,”老店家忙道,哈哈笑着,“原是你家娘子啊。”

    闲聊两句,老店家便去了后厨忙活。

    不大的窗口下,孟元元与贺勘分坐旧桌的两侧。

    她舀了一颗馄饨,剔透的面皮儿,能透出里面的肉色。她能感觉到不少眼光往她看,没想到贺勘会当着老店家的面儿,承认她的身份。

    “元娘,给。”贺勘唤了声,随后两指从碟里捏了些葱碎,撒进她的碗里去。

    本来寡淡的汤色,瞬间有了色彩。

    贺勘透过窗棂往街上看了眼,眼睛眯了下:“咱们回来了,相信一些人很快也就知道了。”

    闻言,孟元元往他看了眼:“公子有什么打算?”

    “先回去把家收拾一下。”贺勘道,随后低头用汤匙在碗中搅着,似在找什么,“在这儿呢。”

    孟元元好奇,看去他的碗,见他从碗里捞出一个圆鼓鼓的馄饨,随后他一伸,竟是将那颗馄饨倒进她的汤匙里。

    “他家馄饨,总会在碗中放进一颗鲜虾的,很是好吃,给你罢。”贺勘解释着,臂利索的收了回去。

    孟元元低头看着,方才这一幕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做过。碗中最好吃的捡出来,夹到她面前的盘里,是最疼自己的父母

    “公子吃罢,我的碗中应当也有。”她推辞着,犹豫要不要送回去。贺勘的汤匙是干净的,而她的已经用过。。

    贺勘道不用,自己舀着碗中剩下的馄饨:“我忌口。”

    孟元元恍然,鲜虾是发物,对愈合伤口不利,不吃是对的。可是他不吃,留在碗里便是。

    吃完东西,两人走回街上,此时朝阳已经升起,照耀着这座镇子。街上人亦多了起来,采买的,溜达的。

    孟元元往前走出几步,发现贺勘并没有跟上,回头去看,见他正与一个卖粮食的贩交谈。

    “元娘,过来。”他对她挥。

    她折步回去,见着摊子上的各色谷米。

    贺勘指着问:“买一些回去,明日是腊八节。我不懂要买什么,你应该知道怎么挑罢?”

    孟元元点头,遂选了八样粮食,让贩秤好。

    买好这些,两人继续往前走,这条路是他俩都熟悉的,却是第一次一起走着。

    秦家在红河县的东头,是一处比较边缘的地方。越往那边走,相熟的人也越多,看到两人一同回来,每个人的脸上皆是写着诧异。

    孟元元不由微低下头,不去管那些目光,只盯着自己前行的路。

    “元娘,你的头发乱了。”贺勘拉住孟元元的臂,使得她停下步子。

    他的左提着粮食,只能抬起受伤的右臂,食指与中指将她掉落下来的碎发,别回耳后。

    这一刻的他,心中泛着波澜,注视着她恬静的脸。心知嫁与他,她到底承受了太多。他在时,别人会议论她,他离开时,别人的话更不会好听。

    “不打紧。”孟元元浅浅一笑,自己的重新别了别发丝。

    贺勘叹了一声:“走,回家罢。”

    转进一条巷子,最里头的便是秦家。一处一进的院子,从前街就能看到院中那棵高大的梧桐树。

    孟元元提前从身上摸出钥匙,快走几步走过去,想打开院门。

    下一瞬,她怔住了,站在巷子中,不可思议的看着院门。

    两扇门板破烂不堪,虽然还挂着锁,但是摇摇欲坠,上面更是残留着斧头劈过的痕迹。

    贺勘越过她,直接走到门前,指一收,那枚铜锁握进里,面容一冷。看来这事儿,远比想象中要复杂。

    孟元元走上来,把钥匙交到贺勘里:“定然是追债的所为。”

    “无妨,找人修修便好。”贺勘一笑,似乎没有多少在意。

    开了锁,大门敞开,入目是杂乱的天井,满地的脏乱。几房的屋门窗户也已破烂,显然是遭遇了别人的破坏。

    才走一个多月,如今回来,已是难看出原来模样。果然,一个家没了支撑,剩下的就只有风雨飘摇。

    “不碍事,”贺勘站在梧桐树下,掌拍上树干,“收拾一下就好,兴安过来后,交给他们。”

    起这个厮,也不知道他在耽搁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孟元元嗯了声,所幸家里重要的房契和田契已经带走,家中只剩下些无关紧要的。

    两人分两路,孟元元去了正屋收拾,贺勘则进了西厢屋。

    屋里的家什都在,就是可能被翻了一遍,需得下些功夫整理。

    孟元元先收拾了正屋的大方桌,才擦干净,就听见院中的动静。她走到门边往外看,贺勘正搬出西厢房的被子,往晾衣绳上伸展开晾晒。

    右不方便,大部分时候就是左用力,注意到正屋的视线,他往她看过去。

    贺勘对她笑笑,里拍了拍被子,飞起一层轻灰:“咳咳!”

    他拿挥了挥,接着又从檐下拾起笤帚,重新进了西厢屋。

    原本的秦家也是热闹的,如今短短一年光阴,已是物是人非。

    没一会儿功夫,正间的桌椅摆了整齐,孟元元端着木盆走到天井,想要打些水。

    正好贺勘提着一把方凳出来,往地上一搁:“元娘,过来帮下忙。”

    他是要修凳子,孟元元过去蹲在地上,双扶住三条腿儿的凳子。贺勘蹲在对面,将断腿儿对上原来的位置,右的钉子笔直立在凳面上,左握着铁锤开始敲击。

    两下使力,钉子砸了进去,方凳重新变得固定。

    隔着一张凳子,贺勘看她稳着方凳,清亮眼中总是那样认真。修这个方凳,其实他自己也能行,可有时就是想去靠近她。

    哪怕一件简单的事。

    “好了。”贺勘扔下锤子,掌拍了拍凳面,“元娘休息下。”

    他随后站起来,提着凳子进了西厢。

    孟元元往屋里看了眼,见着他把凳子支在地上,后面抬脚踩了上去,右举着笤帚,去扫顶上墙角的灰尘。

    一层层的灰尘往下掉,落在了他的发上,沾染了一声干净的青袍。可能灰尘太呛,他咳了两声,清冷的双眸亦是眯了起来。

    “你先别进来,呛人。”贺勘站在凳子上,对门外的孟元元道了声。

    孟元元叮嘱一声心,便转身想去院中的水井打水。

    “元娘,接着。”身后男人唤了一声。

    孟元元刚转身,就见贺勘里抛出什么,正朝着她而来,于是下意识就去接住。

    心一沉,低头看,却是一个圆滚滚的橘子。

    贺勘挥着面前的灰尘:“你不用做什么,先坐下歇一会儿。兴安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孟元元嗯了声,倒不想只是坐着。她把橘子先放在井沿上,想着去伙房烧一些水。

    过了一会儿。

    贺勘从西厢出来,已是满身的灰尘,头发眉毛皆变了色。他皱着眉,稍一动弹就噗噗的飞灰。

    “公子洗洗罢。”孟元元从伙房出来,里提着水壶,随后倒进木盆与凉水一兑。

    贺勘没急着去洗,双臂摆了摆衣袖,飞尘更多。

    孟元元看到他的样子时,吓了一跳。清明高洁的郎君,如今就像从土里刨出来的一样,灰头土脸的。

    “我很脏?”贺勘从她眼中看出了什么,再低头看看有什么不明白?于是蹲去地上,利索洗了干净,“脏就脏罢,我得出去买些炭回来。”

    他着,抬起的俊脸上挂着水珠。

    头一日回来,总有忙不完的事。

    贺勘出去后,孟元元又去正屋收拾了一会儿,没多久便听见外面有动静。

    她刚走出屋门,就见着两个人从大门进来,边交谈边指点着院中的一处。

    她秀眉蹙起,搭在屋门沿儿上的指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