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受力分析 嬴政:这题不写,难道留给我……
连带着戳了对方好几下,她才开始慢悠悠地订正错题:“你看得懂吗?这个物体同时受到了不同的力,它们的角度方向都不一样”
夏安夷恰好在画力的分解步骤,就跟对方多了句:“这里画个横竖的十字架,再将它们分解开来,这样这样”
于此同时,物理老师的声音也在继续。
这副图类似杠杆原理,具体到现实的话,适用于老虎钳、钓鱼竿、船桨、滑轮等工具,具有很强的实用性。
只见图上的工具,不仅展示了图片,也用箭头标出了受力的点和方向。
嬴政瞥了眼光幕。
他粗略地画了些工具的样子,发现有些同在公输逊那里见过的工具类似。
尤其是“滑轮”,在鲁班所发明的一些攻城器械里,就有相似的圆轮带动的应用。只是他们应该是通过实践所得的。
若是也能了解相关的原理,想必能更好地进行改进。
不知道大家的历史课,有没有学过曲辕犁,这个也是典型的杠杆原理的例子,属于省力杠杆。
他目光落在先前画的“曲辕犁”上,学着夏安夷的样子,在其把上找准了一个点。
顿了顿,又顺着微斜的把,画了一条笔直的线,和所谓的“十字架”。
另一边的夏安夷订正完作业后,顺势往app里瞥了眼。
可能是全凭对方带飞,系统能量稳定了些后,q画面的像素也提升了不少。
她看到对方极为抽象的画风,好一会儿才联系前后,辨认出他所画的是曲辕犁。
只见对方虽然做不到,像后世一样全面对几对力的分析。但牢牢抓住了使用时的人的拉力,箭头的方向没有画错。
夏安夷眼睁睁注视着,他依葫芦画瓢地画完十字架后,将拉力成功分解开了。
她陷入了沉默。
看来卷王之所以成为卷王,不仅是因为他那卷劲,还因为人家聪明。
嬴政分解完所谓的拉力,微眯了下眼:“所以这受力分析,又有何用途?”
她拿鼠标在屏幕上晃了晃,示意道:“你平时走路的时候,有感受到地面传来的阻力吗?”
若非系统没有功能,她可以拎着对方的衣领来一圈。
“曲辕犁也是这样。你刚才把拉力分解开来后,同阻力相反的方向,二者会进行相应的抵消。”
“所以这个设计,能省力和提高效率。”
嬴政对于专业的词语,虽听得有些一知半解的。
但他从“抵消”视角出发,在图上圈出了十字架的角度,将其作为了突破口。
夏安夷看着他的举动:“对对,就是倾斜角度。还有支点和长度,好像都会影响力的大”
她看着对方刷刷几笔,不由心下感慨。
这接受能力着实强了些。
嬴政满意地看着纸上的图。他刚放下笔,抬眼见光幕上的作图过程。
对方订正到一半后,一动未动。他语气没什么起伏:“你不画你的,是留着给我画吗?”
夏安夷:“”
app里的团子人,年纪不大,但目光仿佛犹如千钧重地,盯住了她。
她放下二郎腿,默默地继续订正。
翌日,许是认为造纸术已经完毕,公输逊早早收拾了包袱。对方等到他后,看模样就要离开。
站在他旁边的,正是许久未见的郑国。
对方经历了难忘的秦国大牢几日游,看上去狼狈了不少。
由于背对着没看见他,郑国便跟公输逊念叨着:“你不是已经帮他弄出那个,什么术了吗?”
“已经两清了,还打什么招呼跟他告别啊?走走走,这破秦国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真是出门忘了看黄历。”
嬴政似笑非笑。
要不是对方在后世口中,是能建成“郑国渠”、保秦国粮食无虞的人。
按照对方如今的脾气,他有可能还会,多送对方大牢几日游。
郑国听到脚步声,转过来后,同他四目相对。
嬴政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脸色不断变幻着。像是这几日来,总算是领悟到了什么后,至少没有继续当着他的面,再出言不逊。
公输逊淡淡道:“既然造纸术的问题已解决,那我和郑兄”
闻言,嬴政轻掀了下眼,随后深刻演绎了黑心上司的作风:“二位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找郑兄呢。”
听出潜台词后,郑国先是将“凭什么不让我走”,艰难地咽了回去。
在对方戏谑的眼神里,他环视了周围的守卫和仆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什么事?”
自知晓郑国渠后,嬴政思索了不少。
放这么一个不确定因素在身边,不如在他跑路秦国之前,先把有关水利的灵感先榨干出来。
毕竟作为一个“间谍”,对方要是被策反了,他上哪去另找一个呢?
他沉吟着开了口:“你先前似乎,对于盗墓颇有兴趣?”
郑国:“”
他原本不想搭理,但忍不住反驳:“是水利!”
嬴政轻轻地应了声:“是吗,听上去都差不多,都是挖土的。”
量身打造的钩子放下后,郑国可比公输逊好进坑多了:“哪里是挖土了?水利可有很多讲究了”
他絮叨了好一会儿,见嬴政眼神一错不错地瞧着他。
好像也没有之前,那种居高临下,带着嘲意的感觉。似确实有点好奇,又似初次见到他般重新审视。
郑国原本嚣张的气焰,又快升起了。
但想到前几天的处境,他还是收敛了些许:“你这种秦国公子,不了解也很正常。”
闻言,嬴政淡淡道:“昔日我在邯郸时,也观察过一二。赵国国土中央,纵横有连绵的太行山脉。”
“其水利落后,田地分散而并不富饶。”
郑国声道:“行吧,算你有点眼力见。”
其实他跟着来秦国,也是想见识一下蜀地那“都江堰”。奈何现在被拿捏了把柄,不得不给这个黑心公子政打工。
嬴政对于公输逊算是以礼相待,面对郑国,就是比较利落地压榨了:“去摸索下关中的情况吧。”
“其地形河流、农田和树林分布,若要开渠的相关规划。”
郑国听着这一堆任务:“???”
他发出来自灵魂的疑问:“凭什么阿逊只要改良那个“漏斗”,但是我有这么多活要干?”
嬴政环视了周围的一圈守卫,然后带着深意看向他,让对方自行体会。
旁边前来了宫里的宦官,耳语几句后,他颔首表示知晓了。
蒙恬前几日在军营中接受捶打,可能是蒙骜大发慈悲,今日给他放了一天的假。
他跟在嬴政身边,好奇地问:“长公子,这还不到五更天,王上传你进宫做什么?”
嬴政眸色微深:“据来人传话,是命我跟随上朝。”
这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当下的秦国沿周制,仅凭王族身份不必上朝。只有立了“世子”或是“太子”,相当于有了官职之后,才需上朝。
而先前嬴异人在吕不韦提出此事时,再三缄默没有表态。如今又突兀地令他上朝,前后举动似不明而矛盾。
是因为吕不韦?还是对方有什么考量?
嬴政懒得去猜,便掀帘坐进马车。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态,进了宫殿,轻踏在层层台阶向上走。
对于他的到来,贵族朝臣神色各异。虽暗流涌动,但噤声不语,似在揣度嬴异人的用意。
按照吕不韦的示意,他站在了对方身边,前端的位置。
嬴异人神色如常,示意可以开始了。
陆续有官员臣子起奏,但大多的是些无关痛痒的内容。宫殿外的日光微亮,隐约在有鸟鸣声传来。
嬴政听着这些形式主义的内容,便有些犯困。
这些贵族官员上奏的内容,往往空洞乏味,甚至比不上后世那些枯燥的考点。
恰在此时,旁边的吕不韦上前一步,淡声道:“臣倒有一事,想容秉王上。”
旁边的宦官接过他里的物品,恭敬地捧起,交给端坐于王座上的嬴异人。
吕不韦:“此物分别名为“纸”和“笔”,是由长公子政和蒙骜之孙所创。”
“臣与蒙将军皆已尝试,其搭配后便于书写,且原料易得。”
嬴政回神,漆眉微动。
只见高台上的嬴异人轻抚了下“纸”,随即握住兔毛笔写了几笔。随后原本有些苍白的面容,露出点真心实意的笑,连连赞叹了几声好。
嬴政面无波澜地回复了对方的夸赞,耳边也灵敏地捕捉到,后边朝臣的些许议论。
吕不韦似乎是有备而来,人一份发了下去。
“不错,这“纸”似乎是更容易写,而且极为轻便”
“也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制,表面似乎瞧不出来,看起来工艺卓绝”
嬴政听到那些人开始窃窃私语,有在惊诧纸和笔的,也有在诧异他同蒙恬的:“听闻那公子政于赵为质,没想到”
尤其是见蒙骜也同吕不韦站到一起,不同阵营的臣子,或多或少暗流涌动,在揣测日后的变局。
然而在快要下朝之时,有个末尾的臣子出列示意:“禀告王上,近日来天气炎热,恐咸阳田地干涸,出现旱灾。”
嬴政抬了下眼。
只见对方似乎是个籍籍无名的中年人,存在感不高。此刻却站出来,语气一板一眼:“王上与其钻研这些不入流之术。”
“不如多关注实际问题。”
嬴政漆眉微动。下一秒,他听到吕不韦轻斥了句:“王绾,你不过一介官,也敢如此非议王上?”
对方又行了下礼:“农业乃国之根本,请王上三思。”
被冠以“不入流”之名,嬴政原本漆黑的眼底闪过戾气,但注意到对方的名字后,又顿了下。
最开始历史课的时候,曾一笔带过这个名字。
秦始皇登基后,丞相王绾提议采用分封制。而他最终采用了另一位丞相李斯的建议,设立了郡县制。
无论是课本还是史记,对于“王绾”这个名字仅是一笔带过,且还是作为李斯的陪衬。
如今看来,这王绾确实属于保守派,难怪在历史上没有契合君王的心思,在统一后仍中规中矩地提出分封制。
比不上李斯的灵活和心思。
嬴政历史课时还诧异过对方没什么功绩,却能位居秦国丞相之位。
是用来制衡李斯,还是别的原因?
闻言,嬴异人目光如炬,轻抬了下:“既如此,爱卿有何建议?”
王绾又行了下礼:“臣不知这些,但听闻文信侯门客络绎,昌平君见多识广,蒙将军佣兵众多,想必能有对策。”
嬴政:“”
这算是一句话得罪所有人了。
对方像是勉强目光转了圈,但还是保守守礼地对着他行了礼:“还有公子政。”
嬴政总觉得自己是被捎带的,本想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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