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Butterfly 含啜。
这个词条甫一出现便直接显示在全推送里。
屏幕下拉划入,再点进就能看到相关的通稿。
具体内容和话题的展开,皆围绕着沈氏集团官博其首位且唯一的关注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氏那边的宣发部门特意为之,这个词条在出现时不仅没做相关的拦截,更是因为人流量和阅读量的大量涌入。
很快便爬上榜单首部。
不过须臾,在各式路人的见证下,直接登了顶。
国内的芭蕾圈并不是那种很冷的圈,因为时不时的绯闻出现亦或者是演出本身的加持,再加上许多人喜欢买票去现场观看,往常的热度一直都还算可以。
如果有芭蕾演员的神级舞台出现,友觑见了也爱点进去品味一番,以此来贡献点播放量。
上一次和芭蕾圈相关且轰动一时的热度封顶,还要追溯到葛烟归国以及在京芭首演那一回。
她自带流量和话题度,光是葛烟二字便能引出无尽效益。
而如今这场关注所引发的风暴,不仅是将她给圈入了其中,更让人好奇的是
和葛烟有所关联的,竟然是沈氏集团。
两者在往日里堪称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或许连照面都不曾有过。
象征着芭蕾形象的东方天鹅,尽态极妍至极,和那近乎冷淡肃然,带着些许正襟意味的官方认证微博号,堪称是两道平行线。
压根关联不到彼此。
这样一番操作下来
实在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但冥冥之中,好似也有根绳荡在了山屹两段,紧紧牵引着,串联着。
让人去摸索着什么。
稍微有人脑筋一动,便将沈氏的这一出,和京芭先前发出的那条最新微博给串联在了一起。
有些时候,看似越不可能的事,反倒是真有可能。
好比现在,有人觉得这便是再往内里,那不可言的浪潮涌动。
这恐怕是真的已经将京芭代言人给定了
但论及此,也确实有不好往外的地方。
因为沈氏集团这个商业账号,连京芭的官方微博都没关注。
认真来,好像也完全明不了什么。
再怎么,经由这么出。
沈氏和葛烟的关联度,已然被愣生生地抬高到了紧密不可分的程度。
往后哪怕再没其余的动作,日后只要是和沈氏相关的热搜。
恐怕都会和葛烟关联在一起。
相比较京芭那边。
友很快把战场转移到了沈氏这面。
连带着相关的讨论都瞬移至新的话题上。
天呢这俩之前有什么交集吗?是我想的那样吗?沈氏和葛烟?
其实很好猜嘛,不是沈氏投资了这次京芭创立的新品牌,那他们肯定要亲自选代言人啊。
真不一定,没官宣先别贷款,之后要是打脸就难了。
那让我来梦一下,那谁谁该不会也拜倒在我们烟烟的裙下吧哈哈。
八字没一撇的事,真的有人凭着所谓的这几点就觉得是自家的了啊
好酸啊,那我请问,为什么沈氏只关注了葛烟呢,划重点一下,有且只有哦。
楼上的,有没有可能那只是工作人员?
那也是唯一的,反正我是觉得即便不是有这一腿,也有另一腿。
哦买噶,友真的是神吧,我记得之前就有人扒沈氏官博先前的那个投票就是投给葛烟的。
只有我在乎这个官博有没有经过沈鸫言的吗,啊!
到了最后,友的讨论很快又变成,官博那边是不是高低都过了沈鸫言那一关,得了他的同意才这样来关注葛烟。
亦或者是他亲自下了。
相关于此的讨论复又展开几轮,没个停歇。
在其余人热衷于此的同时。
葛烟抬划至最后那条评论,视野里堪堪锁住那一框。
随后将注意力转回微信。
大概是久久没得到回复,千倚发过来一连串的表情包。
对于自家好友倒是不需要保留什么,葛烟利落敲字回复。
格言从录:确实是我,但现在还没正式官宣呢。
格言从录:就先和你了哈。
千倚那边经由这两句话,激动无比地发了十余条的问号和感叹号。
随后蓦地弹出几条消息。
我有一千亿:呜呜呜不愧是我的烟儿。
我有一千亿:你这不得高高低低请个大大大的客?
我有一千亿:恭喜贺喜,我这边劈个巨叉,给、您、道、喜!
葛烟被逗得莞尔。
格言从录:请,一定请。
那方得了允肯则更为兴奋。
我有一千亿:等真的官宣那天到了,我要用我的微博账号给你转发!
千倚作为主持人有名气,在相关界内颇具话题度。
她到时要来再贺喜,恐怕又能掀起一波热度。
撇开这些不论,葛烟直接应着好好好。
她复又和千倚聊了几句,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了方才最后那条评论上面。
退出聊天界面。
葛烟目光往下顺延来至熟悉的头像处。
照样是嶙峋的树枝,施展开来的线条长且伶仃,颇具傲骨。
或许是因为时下正高高挂着的热搜,又或许因为身处安静耳侧却混杂着剧院里排演前惯有的空前热闹。
葛烟指尖在屏幕上顿顿,没有再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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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夜色真正降临时。
剧院里在舞台前的所有准备工作也终于结束。
新一轮而起的繁忙,是京芭接下来即将轮番上演的,有关春日主题展现的巨制献礼舞台。
葛烟先前接下并所准备的新派东方剧本的芭蕾舞,还在最后的排演阶段。
因为也算是全新的项目,再练习再赶,也得配合剧院这方面的宣传以及场次的最终确定。
预计是在迎来初夏的前夕,也就是送走春季时节的最后那一场登台,以此倾情奉献。
不管怎么,对于未来可觑的展望总归是好的。
葛烟心下略松之余,也明显感受到了周遭氛围的细微不同。
她对剧院里的陈设,以及由中控而起的音乐这类很是熟悉。
所以很快便能分辨出,在今天这晚的聚光灯下,将会迎来怎样的热情。
大概是汾城连绵不断的雨雪期终将离去,又大概是初春的温然让人们在褪去大衣时迎来扑面的暖意。
今日的剧院照旧是座无虚席。
可观众们的热情却空前高涨,热闹得不行。
最初的介绍表演舞还没开始,观众席便嘈杂起窸窣声,比起以往的稍有安静,略有些不同。
葛烟轻啜一口温水没喝,润了润嗓喉走到后台。
发现面色略携兴然的,不仅仅是刚才从舞台一角所觑见到的那些观众们。
还有芭蕾舞的群舞演员。
她们少则两三人,多则干脆聚成几团。
在窃窃私语之际,有人甚至于是悄悄掀起侧厅的帘幕,自内往外瞭望。
视线所及之处好似是观众坐席的最上方。
轻蹙了蹙眉,葛烟倒是觉得好奇。
这都快表演了,一个个地朝着外觑。
难道是观众那里出了什么事?
她的疑惑几乎是瞬时便浮现在了面颊之处。
一旁刚从剧烈讨论声中抽身而离的蒋绯连步跑了过来,刚迈近便用指尖怼了怼她的肩膀,“烟烟,还有没有没开的水,我急着喝点儿。”
“那边就有新的没开的,左边第二行都是。”葛烟朝着桌台抬了抬巧的下巴尖儿,见蒋绯走过去拎了瓶水回来,等她咕嘟嘟灌完几口才问道,“你和人在那边讨论什么?渴成这样”
“啊,都没人和你的吗?!”
蒋绯听她这么问,将视线撂过去后,惊讶之余,很快便又反应过来。
葛烟刚刚排演去了趟休息室,刚刚好错过了。
思及此,她神神秘秘地凑到葛烟身边,“你知道吗,剧院顶楼的私人包厢亮灯了。”
“亮灯?”葛烟侧眼看过来。
“嗯啊,我们刚就在讨论这个。”蒋绯摇头又连连啧声,“这得是最高级别的观赏礼遇了吧。”
往常因为**的缘由,位于剧院观众席正上方的贵宾包厢像是神隐,也因着剧院的内嵌设计,虽占据了极佳的位置和视角,却很难被人察觉到。
位于观众席一方往上觑,也只能觑见底部半边。
**性极好。
而亮灯,则是另一种低调中的缓声张扬。
示意着私人包厢的主人,将以这样的方式,即将莅临观望完整场演出。
“观众席那边也知道今天顶层包厢来了人,也都想着去看呢。”
哪怕因为隔了稍稍远的距离瞧不清什么,也有好一番的讨论了。
其实今天来的达官贵人很多,世家名流比比皆是。
就连偏厅的包厢也都坐满了人。
却全然抵不过顶层私人包厢的关注度。
蒋绯还算是知情的人,话落随便挑起指尖,只随意地朝着上方指了指,“别的不,那边都在传,今天要求亮灯的”
顿了顿,她长长地拖曳住尾音,“是沈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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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大厅内音声轻缓。
红色幕布被尽数敛起,灯光辗转变幻。
一席绿色轻纱绵软撑开,伞状一般落在腰下,像是初绿的莲蓬,翠生生地秉着。
单腿撑住向后仰起,那样弯身往后的弧度拉开成极为惊人的线条。
细长的颈子像极了脆弱的瓷,仿佛在下一秒便能折断。
是朝生而起之间的初绿,是春日新雨的雾色里,崭新而起的枝枝绿芽。
流水如线,身形似飞。
那样亟待着勃然而出,一路往上的生命力像是从土里拼命地钻出来。
直直要承接大地的雨露。
四圈空转再落地,葛烟侧对观众席。
踩着最后一道音,倏地停下。
四座静寂,落针可闻。
似是缓不过来那般,全然没了反应和动作,只将目光黏在了舞台之上。
不知是谁带了头,稀疏的几响过后。
厅内骤然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歌剧院内不能大肆喧哗,被这般震撼到心灵的观众像是海狮,只能以最大幅度的动作表示对葛烟表演的满意。
池座余声迟迟未落,久久连绵,始终不曾散去。
表演结束前照例要鞠躬,葛烟气息稍显紊乱。
却也不知想起什么,就这这时抬起凝着墨色的长睫,朝着上方看过去。
那一方亮起灯的包厢内里,落地窗边缘倚着一道颀然身形。
观众席这里略略看不清。
可从主舞台这个角度往上觑,却能依稀觑见些许剪影。
虽然也看不太分明。
但葛烟却因为那人时常落于她身上的目光而略微感知到什么。
刚刚那一刻,他们四目相对了。
视线就这么在空中缓缓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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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烟的舞台照例是压轴,眼下台上还有前辈在做致辞以表演最后的结束舞。
台下却是蜂拥而至道剧院后台的人。
这一部分人有些人脉,拿到直通后台的票便朝着葛烟这边涌来。
只为了来看她。
大概也是提前便打探过,知晓她这边不收花篮。
便将花篮改成了稍显简约的花束。
未曾想这样她也还是不愿意,只礼貌地问候过后,浅浅笑着交流几番。
今天的舞台就此结束,告别了热闹的人群,葛烟照例没继续寒暄下去,和蒋绯打了声招呼后,得来她的应好后,这才朝着后台的休息室走。
蒋绯那边遇到了熟人走不开。
葛烟这边便成了独自行。
一个人走时思绪也仿佛会无端便散开。
联想起先前沈鸫言的话
也确实是印证了。
他他要来。
想起刚刚在舞台结束时抬眸望过去的那一眼,葛烟动作倏地放缓。
她低着头朝着电梯的方向迈。
随即,像是有所感应。
视野的最中心,落入一道阴影。
葛烟顺着阴影抬起眼,就这么停在走廊的尽头处。
遇到一位意料之外,却也意料之中的人。
是耿秘书。
耿秘书看到她也无甚意外,像是预料到她会走到这边来那般。
应该是早先便在这边候着,直至等到人。
朝着她绽出一抹温和的笑,耿秘书微微躬了身,朝着她道,“葛姐,沈总这边请您过去一趟。”
“现在?”虽然知晓沈鸫言今天来了,但论及现在这个时刻,这个地点。
他是看完了她的那场后便直接从顶层包厢上下来了?
心中莫名掺着疑惑,须臾几秒,她很快又听到耿秘书的应声,“是的,您请跟我来。”
一路由着耿秘书牵引,紧跟着来到一层。
再绕过转角,来至剧院后方时——
葛烟的视野由暗色转为幽然的昏昧。
沈鸫言停车的地方不算是隐蔽,但也位于剧院后的一方柏油马路上。
是剧院领导先前专用的停泊驶出通道。
往来路灯寥寥几盏,落下淡淡的,类似于青白的光影。
他落于车后座,车窗半摇下来。
侧脸隐在这样的半明半昧里,看不太分明。
耿秘书带领完人就不知道去了哪,徒留她一人在原地静静杵着。
也不知为何。
从先前那会儿朝着这边走时,心间便莫名得轻一阵紧一阵地捱过。
叫人无法细细忖思。
就在两人莫名缄默不语的没一会儿,车窗后那人目光却在她来时便长长地撂过车窗。
沈鸫言视线就这么落在她身上,像是觉得好笑,轻缓道,“站那么远,待会儿什么你听得到?”
葛烟轻眨了眨眼,抬起腿还没迈到车前。
仅仅是距离车子几步之遥时,后车门被缓缓打开。
先于她的动作,沈鸫言直接从车上迈了下来。
春夜的风不那么凛冽,却吹得嗓音都有些破碎。
她的步伐莫名被打乱,骤然停下时再抬起头看他,音调都轻飘飘的,“什么事找我啊,这么突然就把我喊过来”
沈鸫言敛眸睇她,“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那也不是这样”葛烟不知道想到什么,抬抚了抚自己的面颊。
只是在想。
他该不会又要谈起那什么私事公事论
葛烟念及此,复又抬起,摸了摸鼻尖。
大概是初春时节,晚风料峭分明。
裹挟着的那点暖意将绒般的柳絮拂到面颊之上,所到之处皆泛起未知名的毛躁感。
直挠得人生生泛起痒。
沈鸫言就在这时启唇缓声道,“不过这次,我确实是有事。”
“葛烟。”他唤了一声她后,却是伸出,将她耳侧落下的几缕秀发别到耳后。
继而倾身,在她耳垂那处,不偏不倚,正正好。
像是复刻之前的那次那般,不轻不重地含啜。
被触碰的地方霎时便起了烧灼的红,只短暂的一瞬也烫得人遍体生麻。
她等得眼眶都被春风醺得像是生了水。
才等到沈鸫言直起身,朝着她道,“接下来我要出差一趟去澳洲。”
他幽然视线就这样罩下来,紧紧锁住她一人,“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