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第 58 章 地契
把族长和叔公迎到堂屋,李寒在心中思量这些事,该怎么,道哪个程度。
此刻堂屋里面,张府众人的痕迹基本没有了,只是李寒知道,张府在平山村众人心中的痕迹,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张夫人、张公子走了,之前几天,不好打扰,贤东你跟我这几天的情况。”族长佯装淡定的道。
自从一时不察,在张公子面前失态,为了挽回剩下的形象,族长苦苦压抑自己为儿子蹭一蹭秀才风的的**,知道张府众人走了才过来探听情况。
“族长,我爹他不清楚,还是我来吧。”李寒道。
族长和叔公一想,也是,这种事情,不能指望贤东的了。
“我跟张夫人签订了一分合约文书,我和张夫人合作,到时候我的番椒酒卖出去,我七她。”李寒先抛出一个王炸,吸引了族长和叔公的全部注意力。
这也是谈话方式的一种了,这种方法有利于吸引对方心神,掌握主动权,让对方跟着自己的思路走。
“怎么一回事?”果然族长和叔公一起问道。
“就是大家想到的那么一回事,张夫人一行人被风雪所困,然后刚好被我爹领回来了。人家是有素质的人家,虽然在我们家住的不是很习惯,但是还愿意给我们这个庇护。这个番椒酒的生意,张夫人并不会管,只是如果有其他人有不轨之心的时候,可以把张夫人的名号抬出来一用。”
“对了,张夫人是同福酒家的幕后东家,我那番椒酒到时也可以往那里卖。”李寒又道,“不过,我不准备往那里卖,我先准备往青帮里试一试。”
“为什么?”叔公带着疑问。
“人情这个东西,叔公和族长比我更清楚,总是越用越薄。张夫人张公子懂情理,我已经得到庇护了,再连这步功夫都省了,那其实有点上杆子求报恩。”李寒道。
“那倒是真的。你年纪能悟透这个道理很好,实在不行才走同福酒家这个路子也成。”
叔公家前段时间杀年猪,也喝过李寒的番椒酒了,按照叔公的经验,不愁没销路。如今又有张夫人这把大伞庇佑,不怕受人抢夺。
“张夫人和我合伙这件事,我想着先不出去,万一出了点什么事的时候再用,族长和叔公帮我保密。”李寒又请求道。
“这又是为何?”叔公疑惑道,这撇得也太清了吧,“打上贵人的名号,你会省了许多麻烦。”
“贵人的庇护,有时候就是一把双面剑。万一波及到其他事件里面,贵人之间打架,不好动,随便找我们捏一捏那是容易得很。到时我们就是被殃及的池鱼。我们也不是贵人沾亲带故的自己人,万一真出来什么事,贵人丢了面子再来帮忙出气,但是我们受损失已经是定局了。丢了银子还好,万一丢了性命,又往哪里哭呢。”
李寒道理一片一片,其实就是不想牵连过大。
张将军可是定王的心腹,到时候肯定波折不断,自己一家牵扯其中,就是波澜诡异里的破船,不知道哪里的的风浪都可以拍一拍。
最好什么事情都自己搞定,如非生死关头,一点都不动用这层关系中,到时候定王登基,大局已定,自己也平安度过乱世。
直白的,张夫人这边就是核武器,不可以没有,但是一般不用。
“也是,你思虑得很周到。”叔公点点头,虽然是带着一点年轻人才有的傲骨,总觉着靠自己能成,不过不失为一种锐气和朝气。
“族长,你怎么看?”眼见族长一直不话,仿佛在沉思什么事情,叔公问道。
“张夫人有没有透露过,她是仁和堂背后的东家?”族长皱着眉头问。
李寒心下一跳,族长连这都猜出来了,自己可是看到张大夫和原书剧情,才猜到的。果然,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渠道,自己家,还是太弱了。
“隐约有猜到,仁和堂的张大夫冒着风雪赶来了,也透露了一点。但是张夫人的事情,她们不,我们也就在心里猜一猜,不敢出来的。”李寒半真半假的道,维持自己一贯的谨慎人设。
“嗯,那是不能了。”叔公也赞同。
仁和堂背后东家的身份是张震夫人,这件事叔公等人是知道的。如果张夫人只愿让李家找同福酒家,而不是仁和堂,可能还是不想暴露这层身份。
族长心里思量了半晌,最后无奈的发现,贵人们不愿多透露什么,还真是李寒现在的做法是对的。
“既然如此,那便按寒的来做吧。放心,我和叔公会保密的。不过,外边族人那边,你们可得想一个法,大家的好奇心可不是这么容易散去的。”族长提醒道。
虽然他刚刚压制了族人,但是也明白,可能在他面前大家不敢议论,但是私底下,肯定有那不识相的会追问的。
“放心,张公子也给了我们一些银子,估计大家会感兴趣的。”李寒应道。
要张夫人他们来一场,李家一点好处都没得,那村人肯定是不相信的。总得有一点好处,那才符合村人的心理。
至于多少银子,先让大家猜一猜好了。只要不要猜得太离谱,让自己一家变成家藏巨富的肥羊就成。到时候需要再揭开谜底,把银子买了田地,那就安全了。田地需要官府登记,贼子也不会惦记上。
想到这里,李寒道,“族长,麻烦你帮我家留意一下,有没有人卖地。不拘束是那林地、旱地、还是水田都成。我们可以稍稍加价。”
“成,我先帮你们留意着。”族长心里明白,这就是的张公子的那笔银子的用处了。银子买田地是最稳妥的,族长心里也赞同。
这个事情明白了,其他不过是日常的一些事情,族长和叔公也不会过度打探张辅等人的生活,无非就是吃和住,在李贤东家,条件还不如自己家呢,他们估计也住不惯的了。
这一场谈话,人聊完,就结束了,李贤东就在旁边做一个装饰。
鉴于他一直听得不太明白,糊里糊涂的,脸上的表情也就无从参考。
待族长和叔公出去,李寒方才对李贤东和王氏,“爹,娘,蛋糕秘方那一千两的事情,我们一定保密。不然我们家里这么多钱,又这么少人,不定传出去了,就被那贼子惦记上了。没有那贼子,族人们知道我们有这么多钱,不定就有人上门来借钱了。”
“嗯,我们知道了,一定不。”李贤东和王氏道。肯定得保密,而且,万一老宅那边过来要借钱怎么办,才荣读书花费可不少。
处理完这些事情,李寒方觉得心神疲累。趁着族人们现在不在,一家人赶紧关了大门,歇息了一个极长的午觉。
第二天,一辆靛青色篷布马车来到李贤东家门口,走出来一个人,赫然是那天过来接人的张府管家。
管家敲响了李贤东家大门,李贤东打开门一看,连忙把人迎了进来。
李寒倒上梨膏水,以为管家是来送银两的,不料管家一开口,便道,“李老爷、李姑娘,我们夫人公子回去后了,蛋糕秘方那一千两,原想着给你们银票的。不过,现在有一个选择,在府城和平山村中落山附近,有那0亩的好田,问你们是要田还是要银。
“要田。”李家人同时道。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张夫人突然改了主意,但是这明显是为他们着想,再没有比田地更适合他们的了。因此异口同声,根本不用商量就决定了。
“既然如此,那麻烦李老爷跟我走一趟,我们趁着今日把那文书定了吧。”管家道。
李寒本想跟上,但是管家是乘着马车来的,而且是封闭的,自己一个女子之身,毕竟是外男,不是族人,还是要避讳。
这一刻,李寒觉得这古代的男女之别实在麻烦,前世谁没有和几个男同事一起打车出过门。
算了,算了,入乡随俗,李寒安慰自己,这个朝代,还是宽容的了。万一穿到那明清理学连门都不能出的朝代,自己才叫郁闷。
于是,李寒又叮嘱了自己爹一趟,想来张府不至于在这里有什么问题,自己爹也去城里办过文书的。
应该能行。
李贤东搭着管家的马车出门去了,剩下李寒和王氏在家里张望。
很快的,李贤东自己回来了,李寒琢磨着,马车从李家离开,到李贤东回来,不过是一个多时辰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这文书办得挺顺利的呀。
“爹,你自己回来的,事情办完了?”李寒迎上去。
“嗯。办好契书后,管家有事要忙,我自己在府城里,搭牛城回来的。”
要以往,李贤东是舍不得这个牛车钱的,他自己一个人,走走就成了。
但是今天,他怀揣着这张地契,只觉得心里火热,恨不得马上就赶回家。
“当家的,地买了吗?地契呢?”王氏心急问道,她知道买地有地契的。
“嗯,办了地契。”这一刻,李贤东的颜色极复杂微妙,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纸,然后递给了王氏。
“爹,我给你泡给热梨膏水。”李寒道,这大冷天的,她爹的都有点抖。
“成。”
王氏不疑有他,接过去,连忙打开来。她是见过地契的,也认的出家里几个人的名字。李贤东跟她过。
却不料,一打开。地契上出来的名字是李氏寒。
李寒。
王氏震惊的抬头看李贤东,李贤东点点头,告诉她是真的。
王氏又低头细看那张薄薄的契纸,最终露出了一个含泪的笑容。
“娘,怎么回事,有问题吗?”李寒看爹娘神色不对,问道。
“没事。”王氏将契纸递给李寒。
李寒疑惑的接过来,一看。
“我的名字?写了我的名字吗?”
“嗯,写了你的名字。以后就给你做嫁妆了。”李贤东道,以往一直不擅长话的人,这次试着慢慢解释,“如果是族里买的田地,族长不会让你一个外嫁女带走的,所以这个地,就我们一家知道”
李寒看着这一张契纸,耳边是他爹的啰啰嗦嗦,无非是怕族中阻止她出嫁的时候带走田地作为嫁妆,不如早给她。
李寒不由自主的就笑了,笑着笑着却不知道为何,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她想起了前世,父母给她在省城置办的那一室厅的房子,写了她的名字,租金由她收着,
那时候李寒还是推辞的,她才刚刚考上大学,家里虽然不怎么差钱,但是要在省城全款拿下一间室的房,还是很紧凑的,没这个必要。
那时候父母是怎么的,“钱我们留着在银行也是贬值,不如买了房当投资。家里离你读书学校远,全款的房,就是你的了,以后你嫁人了,万一吵架也有个自己的房子。万一你找不到那个人,自己在省城,也有一个住的的地方。就是常回家看看就行。”
她以为,再没有人会像这样爱她的了。
再没有人会为她这样打算了。
之前一直要服自己接受的那个不知道性别的疑似的男胎,被压下去的那些深夜里的叹息与无奈,此刻好像全部升腾起来,像一阵海浪拍打,然后又消散开去。
“怎怎么了?”李贤东忙脚乱的。
“莫哭,莫哭,你爹是为你好。这嫁妆,是女人的底气呢。”王氏不停的安慰。
李寒明白,她就是太明白了,才更加想哭,哭尽她前世父母离去之后的孤独
王氏见李寒久哭不停,忽然不再劝了,只红着眼球拍着李寒的肩膀,“好孩子,你哭吧,哭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委屈你了。哭吧,哭吧。”
李寒投入王氏的怀里,扎扎实实的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