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新盐法 他的老师又盈满坏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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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是那位喻丞相之子?”众人一阵窃窃私语,虽仍是怀疑,但敌意明显少了几分,至少把里的家伙都放下来了。

    “不管他是谁,咱们进去找盐再!”有人大声吆喝。

    喻行舟示意宋知府令官差让开道路,人群立刻蜂拥而入。

    盐场煮盐的炉灶都在滩涂露天,灰茫茫的海岸线一目了然,讨盐的百姓如同一盘撒出去的砂砾,乱糟糟扑上滩涂,飞快奔向他们觉得会有盐的地方。

    然而他们很快就失望了,目之所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砸坏的锅灶、碎裂的炉砖。

    偶尔有砖块或者碎陶片,沾着零星一点灰白的粗盐粒,都会被他们心翼翼刮下来,用麻布口袋或者衣袖包裹着。

    有人从仓库的方向跑出来,一脸茫然:“怎么到处都没有?盐呢?”

    一人颤巍巍地举起木锄头,神色激动,额角青筋暴起,赤红着双眼,浑身都气得发颤:“你们这些大官,把盐都藏到哪里去了?是不是非要叫我们活不下去才好!”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尝过盐的滋味,家里仅剩的一点存盐,早就吃完了,身体整日整日的没有力气,连提个锄头都使不出劲。

    “唉,别白费力气找了。”一个身材矮佝偻的盐工,冲他们摇摇头。

    他约莫四十来岁,面黄肌瘦,脸上的皮肤常年被海风吹得干瘪发紫,双脚都被海水泡得肿胀发白。

    “盐场的盐都被渤海国的管事,运到他们的大船上去了,这里也被毁弃,什么也没给我么剩下”

    那群来讨盐的百姓,这下终于不得不相信没有了盐的事实。

    他们本怀揣着莫大的希望,赶来盐场,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抢一点盐回去,除了他们自己,还有家中妻儿老,那么多张嘴需要盐。

    可如今呢,什么都没有了!

    “砰”的一下,再也没有力气握的锄头掉落在地,那人终于彻底情绪崩溃,一屁股坐到湿漉漉的沙地上,捶胸顿足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日子还怎么活?买不起盐,家里也快没有粮了是要逼死我们吗!”

    另外几个百姓,茫然四顾一阵,发疯一样冲向海滩边,扑入海水中不断掬捧海水往嘴里灌,甚至有人捡起盐泥直接塞进嘴里嚼。

    又苦又涩的咸腥味涌进嘴里,裹着粗粝的沙子,还有不知什么虫豸泡的发胀的半截尸体,直教人作呕。

    花渐遇一惊,忙阻止道:“不可直接饮用海水啊!”

    渤海国撤离时,不知往这片滩涂和海岸撒了什么玩意,起码也要铲掉滩涂清理一遍才能重新利用海水。

    喻行舟抬打断了他的劝告,目光凝重,摇头道:“让他们去吧。只是一点,应当没有大碍。”

    他们当然知道喝海水是饮鸩止渴,盐泥更是恶心,但都到这个时候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宋知府不耐烦地冲着这些人道:“现在你们知道,喻大人的都是实情了吧!还不快速速退下!”

    “宋知府。”喻行舟皱眉看向他。

    后者立马堆上笑脸:“喻大人请放心,下官这就把这些刁民驱散。”

    喻行舟沉下脸:“宋知府身为儒城的父母官,平日就是这样对待治下百姓的吗?你把他们赶走,跟叫他们等死,有什么区别?”

    宋知府脸色一僵,尴尬赔笑道:“喻大人教训的是。”

    喻行舟淡淡吩咐道:“劳烦宋大人叫人去准备足够的水和食物,让这里的盐工还有这些百姓,吃上一顿饱饭。”

    宋知府有些发懵:“大、大人,这群刁民擅闯盐场,里还拿着武器,就算不是造反,也是闹事,按律,擅闯盐场可是重罪!”

    “大人宅心仁厚,不治他们的罪也就罢了,竟然要给这些人饭吃?”

    宋知府苦口婆心地劝道:“大人,不是下官不愿意准备饭食,只是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怕明天这里就要被过来讨饭和讨盐的百姓挤满了!”

    喻行舟微笑起来,眼尾牵起的弧度宛如一柄温柔的弯刀:“本官行事,还需要阁下指教吗?”

    宋知府嘴角一颤,讪讪道:“大人请恕罪,是下官关心则乱”

    喻行舟挥打断他,以不容置喙的强硬口吻命令道:

    “从今晚开始,这些人暂时不得离开盐场,明天一早,本官会亲自带领所有人,重建盐场,用最短的时间制出盐来,供给儒城百姓。”

    不光是宋知府,那些茫然无措的老弱盐工,还有寻不到盐崩溃绝望的贫困百姓,都愕然地朝他看来。

    “我没听错吧?这位大官要带我们一起制盐?”

    “盐场都毁成这样了,什么时候才能重建完?难道这段时间,官府能给我们饭吃?”

    “我家中上有老下有,都等着盐吃呢”

    迎着众人将信将疑的眼光,喻行舟仪态从容,不紧不慢:“诸位,本官方才有言在先,若是你们找不到盐,就要听本官的命令行事,以偿尔等擅闯盐场的过失。”

    “你们可以放心,只要诸位同心协力,本官在此向大家保证,一定在七日之内完成盐场重建,产出第一批盐。”

    “到时候,不光你们有盐吃,还有你们的家人,整个儒城百姓,都能吃上。”

    宋知府一脸的为难,又忍不住劝道:“喻大人,恐怕您初来乍到,有所不知。”

    “这么大的灶台,有四五十个,还要烧砖垒灶,若是从前,盐场一千八百盐工,那自然可以快速完工,可现在就这么点人,起码也要十来天才能建好。”

    “更何况,烧灶煎煮海盐,还需要大量的柴火木炭,那些渤海国的士兵把周围的树都砍得差不多了,要用木头还需要派人去更远的地方砍树劈柴,又要花上不少功夫。”

    “七日之内要出盐,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啊”

    宋知府得语重心长,内心狠狠翻了个白眼,这位摄政大人,真是吹牛不打草稿,连最基本的制盐工序都不清楚,就胡乱夸下海口,难道他以为制盐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若是只为安抚眼前这些刁民,少少的熬煮上一锅,每个人分一把,那还差不多,不过这个法子也有隐患,就怕引来其他讨盐的刁民。

    可喻行舟竟然什么,整个儒城百姓都能吃上,简直异想天开,还不如直接与渤海国交涉,花钱买高价盐来得快。

    周围的盐工们也纷纷点头,承认宋知府得都是实情,那些刚刚提起一点希望的百姓,顿时如霜打的茄子,面如死灰。

    喻行舟看着众人灰败的脸色,反而微笑起来,笑容带着安抚和笃定的自信:“诸位,本官这次奉陛下之令,前来儒城主持盐政,陛下神妙算,早已知晓盐场的困境,并制定了新盐法。”

    “新法制盐,不需要生火造锅去熬煮海盐,更不用去砍伐搬运木头,而且产量比旧法更高。”

    众人面面相觑,那些盐工们也频频摇头,狐疑地望着他。

    宋知府惊讶地眨眨眼:“什么新法?喻大人还会制盐?”

    喻行舟道:“本官不过传陛下之政令罢了,还请宋大人快去准备水和食物,大家吃饱,才有力气干活。从今夜开始,暂时不可离开盐场。”

    入夜。

    初春的寒风在空荡的街头徘徊,屋檐黑瓦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一辆黑色的马车匆匆驶进一条背街窄巷,一个全身用黑色披风裹住的人,从后门快步迈入一间老式四合院。

    院中有人引着他穿过门廊,进了一间屋子,屋内只点了一根蜡烛,光线昏暗。

    桌子边早已有人等候,那人穿着渤海国商人服饰,里拎一壶酒,正自斟自饮,见到来人,他微微一笑,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对方面前。

    “宋大人,鄙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来人将黑色披风的兜帽摘下,果不其然露出宋知府的脸来。

    他面色沉肃,丝毫没有白日在喻行舟面前的乖觉谄媚,看也不看那酒杯,只冷冷盯着对方,神色颇有些不耐:“事情我不是已经派人知会你们了吗?”

    “也不看看来的钦差是谁?那位可是当朝摄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宋知府扣了扣桌沿,压低声音强调道:“他可不想过去那些钦差那么好糊弄,无如必要,我们最好最近不要见面。以免被那位发现了端倪。”

    “哈哈。”渤海国的使者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怕他,我又不怕。他只身前来,又无兵卒,便是三头六臂,又能拿我们如何?”

    他神色一正,问:“宋大人传来的口讯,那个喻行舟有新的制盐之法?可是当真?”

    宋知府面露无奈:“谁知道是真是假,但他言之凿凿,不定另有秘法。”

    他顿了顿,皱起眉头叹口气抱怨道:“这几年,你我合作,共同分润盐场利润,本来这日子好好的,盐价贵了点,那些刁民省着吃便是,这么多年大家相安无事,财源滚滚。”

    “如今可倒好,皇帝在京城里安安稳稳坐他的龙椅,有什么不好?非要闹出点幺蛾子来。一会搞什么大朝贺,一会又突然要收回盐场”

    对方使者点点头,饮一口酒道:“此事不可轻慢,若是真叫那喻行舟制出盐来,我们囤积的好几条船的盐,就不能高价卖了。”

    宋知府眉头一松,道:“不过,以本官看来,他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在七天之内产出大量盐来。还什么不用砍树生火煎煮,简直荒谬。”

    “再了,大部分熟练的盐工都被你们带走了,剩下一堆老弱病残,还有一群根本不懂制盐的刁民,制盐哪是这么简单的事?这个喻行舟,根本是个外行。”

    “哦?不用生火煎煮?”使者摸了摸下巴,沉思道,“这是什么法子?”

    他将一口箱子推到宋知府面前,将木盖打开,晃眼的金银珠宝,在烛火下闪动人心,仿佛把屋内昏暗的光线都照亮了似的。

    “宋大人,心意,还请务必收下,若是大人能将那喻行舟的制盐新法告知鄙人,将来还有厚礼送上。”

    宋知府抚摸着金光闪耀的珠宝,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颔首道:“放心,明天我就亲自去盐场看着,本官倒也十分好奇,他会怎么做。不过,倘若真叫他成功了,那”

    使者满不在乎地道:“七日能产出几斤盐?他们产多少,我们就安排人收购多少,想吃盐,依然得看咱们的脸色!”

    翌日清晨。

    宋知府一早便带着人赶往盐场,准备给喻行舟“帮忙”,不成想,还没靠近盐场大门,就被几个侍卫拦在外面。

    宋知府面露不悦:“本官乃儒城知府,喻大人要为儒城百姓制盐,本官身为父母官,自然应该全力相助,你们拦住本官去路,是何道理?”

    侍卫才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冷冷道:“喻大人有令,除了昨夜留在盐场的人以外,外面的人不许进,里面的人不许出,宋大人请回吧。”

    “你们”宋知府眼中怒色一闪而逝,最后只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这个姓喻的,竟然还防着他,哼,再过七日,若是依然解决不了百姓吃盐的问题,他就当着看一场好戏了!

    此时此刻,盐场之内。

    昨日前来讨盐的百姓,还有剩余的两三百盐工,饱餐一顿后,勉强有了点精神和力气。

    他们虽并不相信眼前这个大官夸下的海口,但好歹能给口饭吃,干点活也是乐意的。

    渤海国临走前带走了大量熟练的盐工,所幸昨天加入的这些百姓,大多是身体较为强健的青壮,否则早就因为没盐吃四肢无力,哪儿还有力气过来闹事。

    花渐遇将这近五百人分成了十多个组,每个组选出一个头领,各自只负责制盐其中一道工序。

    第一件事,就是挖盐田。

    在近海四五百米的滩涂上,盐工们挖出数十个四四方方的沟壑,用来引潮水。

    入夜,海水涨潮时,潮水便能沿着沟壑涌向盐田,完全覆盖盐田内的泥土,充分浸泡盐泥,富集盐分。

    喻行舟和花渐遇两人,看着盐工们在滩涂上忙碌,一方方棋盘式的盐田格子,逐渐朝着滩涂两侧绵延开来。

    花渐遇笑道:“我们倒是要感谢渤海国的人临走前在滩涂乱挖了一通,竟然顺便帮我们松了土,让大家省了不少力气呢。”

    喻行舟笑了笑,问:“蓄卤池挖好了吗?”

    花渐遇点头:“正在挖,蓄卤池面积一点,挖倒是容易挖,就是要用火山岩来砌,需要从附近开采。”

    挖盐田约莫挖了两日左右,数十个盐池便全部挖掘完毕,池埂高半尺左右,从滩涂的地势由高而低逐个挖低,每层之间保持三寸左右落差。

    上下池间开有池门,纳潮排淡,底池下筑坨台,用来储盐。

    津交盐场这个地方,白日日照时间长,常年日光充足,降雨大多集中在夏季,雨季并不长,尤其适合晒盐。

    当天晚上,漫涨而起的海水就顺着引水沟,覆盖了滩涂上全部的盐田。待到第二日退潮,留在各个池内的海水还有接近脚面的薄薄一层。

    专门安排了力气大的青壮,将使用木质短把如同松土耙田一般,将池内盐泥翻起,摊开在阳光下暴晒,待水分逐渐蒸干,便渐渐剩下富集了盐分的大量松软盐泥。

    这般效率,比起让盐工们在海滩边不断弯腰筛选,来得又快又省力。

    晒好的盐泥,由盐工送去用火山岩砌成的滤池过滤,池中垫着竹片和席子,盐工们用脚密密踩实,滤出的盐水顺着沟渠,自动流入另一侧的蓄卤池。

    有经验的老盐工,拿着莲子测试卤水的浓度,若莲子漂浮就表示卤水“已熟”。

    按照旧盐法,需要用大锅灶,将这些卤水反复煎煮,需要耗费大量盐工运输木柴,同时背着大桶大桶的卤水,在卤池和灶火之间不断往返。

    便是如此巨大的负重,压弯了每个盐工的脊椎,即便一年到头不断搬运,每一锅煎煮出来的盐晶依然很少。

    现在将煮盐改为晒盐,不再需要灶台和生火,卤水可以从挖好的引水沟,自己流到晒盐田里,再也不需要盐工们辛苦地搬来搬去。

    晒盐的时长,基本由日光决定,眼下天气还冷,气温不高,如果光靠太阳晒,需要两天左右,才能达到盐泥最高含盐量。

    喻行舟反复看着萧青冥临行前给他的制法册子,里面提及了好几个建议,其中正好有一项,可以利用风力,进一步加大效率。

    “那是什么东西?”

    那些老盐工们,满脸惊疑地看着一架巨大的“八篷风车”,在滩涂前竖起,十来个青壮用粗壮拉着风车,深深往地下打桩,将风车牢牢固定在海边。

    风车大约有四五米高,呈八边形,像一个大笼子,每一面都有厚实的纸张糊在木架上,用来引风,中间的木架安装有水车,可以往盐田引水。

    阵阵猛烈的海风刮掠而过,风车渐渐转动起来,扇面如同一张张鼓起的帆,不用等待海水缓慢涨潮,而是利用强大的风力,带动水车提水纳潮,不到片刻,就能把一个盐池蓄满。

    同时,集中的风力还能加快蒸发速度,在气温较低时,也能快速晒出盐晶。

    从挖盐田开始,到造好风车,正式开始纳潮晒盐,一共只花了五天半的时间。

    一来免去了去远处砍伐树木烧火,二来不需要盐工们将卤水盐泥不断来回搬运,除了最开始挖盐田最辛苦,剩下的时间,竟然大部分都是在等待中度过。

    直到第六日的傍晚,经过一整个白日的暴晒,晒池中,逐渐出现越来越多的盐晶,这些是盐水都是被反复过滤过,颜色比从前的灰白色更加晶莹如雪。

    “出盐了!竟然真的出盐了!”那些老盐工们,不敢置信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他们明明也没做什么事,怎么海水就能自己析出盐来?

    那些讨盐的百姓,可不管这些盐是如何晒出来的,他们只知道,自己和家人们,终于能吃上盐了!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欢欣鼓舞,几日前那种绝望灰败的气息一扫而空。

    不少激动的百姓,飞快冲入了晒盐池,跪在满地洁白的盐晶中,捧起盐花,往嘴里塞。

    顾不上被咸的舌头发麻,满面通红地大喊大叫起来:“是盐,真的是盐!比盐贩子那买的盐更好!”

    老盐工则谨慎很多,只挑起一点尝了尝,眼前顿时一亮,从前那种苦涩味确实淡去了不少。

    他们用竹斗把每槽的盐巴收集起来后倒入大竹筐中,接下来只要阴干即可。

    那群忙碌又充满干劲的人群,有的拿着笤帚,有的直接用,不断盛装晒出来的盐,数十个盐田,还有大量的盐正等待着他们。

    这一日的产量,已经足足抵得上过去用数十口大锅煎煮四五日的还多。

    看着人们喜气洋洋的脸,花渐遇也不禁被大家的热情感染,笑了笑道:“这下,外面有些人要遭殃了。”

    喻行舟道:“先把风声放出去,就”

    他微微一顿,右侧嘴角略微勾起一丝弧度,若是萧青冥在此,便知他的老师肚子里又盈满坏水了。

    “就,我们出产的盐不多,只有几百斤,明天准备对外售卖。”

    花渐遇挑了挑眉,沉默片刻,叹口气道:“摄政大人这招真是”

    他想了想,又把话到嘴边的“毒辣”二字咽回去,硬生生续道:“真是高明。”

    喻行舟不知想起什么,眯着眼睛眺望着远方浮光跃金的海面,低沉沉一笑:“非也,不过是跟陛下学了几分皮毛罢了。”

    花渐遇眨了眨眼,这话的,仿佛在暗搓搓陛下更坏心眼似的。

    一时之间,也不知对方是在取笑还是夸赞。

    此刻,远在京城皇宫的萧青冥,正裹着一条狐裘毯子,把自己包的像只粽子,缩在御书房的贵妃榻上打喷嚏。

    他鼻尖微微发红,面颊也有些汗热,白术替他诊完脉,吩咐书盛去煎药。

    “陛下,”白术面色沉重的告诉他,“您风寒了,最近要多休息,还有”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眼睛,声叮嘱道:“最近不宜多行房事。”

    萧青冥脸色顿时一黑,干巴巴道:“朕不是,朕没有。”

    他的“喻贵妃”都不在,找谁行房呢,不过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试了试那个“蛋”的用法而已!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