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章 大开杀戒
你见过马拉车,可你见过马拉跑车吗?
被同样甩出车厢的花满楼后发先至的揽着安全落地后,沐清瑶气势汹汹的去找夸父算账。可等她看到夸父变形后的新造型后,全身的火气犹如薪火中浇了盆冷水,“噗”的一声全灭了,她不由得喷笑出声:
“我,你这儿啥造型啊!”
“非常马拉松啊!”
“奥运会马术新项目啊!”
夸父:嘤嘤嘤。
陆凤心里不落忍,惭愧道:“不怪夸父,都是我的错。”
沐清瑶立刻调转枪*头:“当然是你的错了,别太得意忘形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被浇灭的火气开始死灰复燃,沐清瑶一叉腰一指着周围点来点去,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像个正点茶的茶壶。
陆凤嘴巴紧抿,脸上肌肉不自然的抖了抖。
对此,浑然不觉的沐清瑶嘴仍叭叭个不停:“这里是官道,官道。万一被过往的路人看到了,咱们怎么解释?总不能杀人灭口吧。我可不想走哪儿哪儿传出闹鬼的传闻。”
“滴砰——”刚发出个声响,表示自己有话要的夸父又被沐清瑶重重的一巴掌吓的憋了回去。
“还有你,出发前,我了多少次了,‘约法三章’是不是又忘了?”
“没忘。”夸父停顿了一会儿,才心翼翼的道。
“没忘?没忘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变形。幸好,你只是把你可怜的主人给甩飞出去,而不是连两匹马也给甩了。这才刚出门,后面的路还长着呢,没马做掩护,你就等着出名吧!”
夸父好生委屈,总觉得这么多话中其他的根本不重要,唯独“可怜的主人被甩飞”这个事实才是重点,可它没证据啊。
“那个,这里不是大庭广众,最多算是光天化日。”
陆凤急忙附和:“是啊,是啊。”
“还有,您在外人面前不能出声,不能变形,可陆凤又不是外人。”
陆凤:“是啊,是啊。”
“您忘了,我的探测范围有一里左右,确定附近无人我才变的,我又不傻。”
陆凤:“是啊,是啊。”
几句话下来,夸父的辩解,沐清瑶没听进去多少,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陆凤的“是啊,是啊。”
她转头,幽幽的看向陆凤:“友情提示,没话时真的可以不用。”
陆凤尴尬的咧了咧嘴后,听话的闭上了嘴巴。
沐清瑶回身,拍了拍车门:“算你的有理,但是”
她恨铁不成钢道:“你可长点心吧!哪儿能每次变形就把里面坐着的人甩出去一次。我见过不少回儿你们硅基生物变形,也可以不甩人就直接变啊。”
好不容易想出三条反驳意见,觉得应该能占据上风的夸父在沐清瑶的“对比”下又惭愧的不出话来。
另一个不敢话的陆凤:“你这儿纯粹是欺负老实人啊!”
沐清瑶回以眼神:“还有脸我,你不是一样。”
陆凤看着车身线条光滑完美,剪刀门独特且不乏美观的火红跑车也无言以对。
那什么,老实人的确好套路,也好欺负!
什么是一语成谶,沐清瑶真是见识到了。
昨日,夸父才了探测周遭情况一事;今日,一行人顺着一条山脚路刚进行不到一半,夸父就突然发出了警告。
“前方有人埋伏,不确定是否针对己方。”
“埋伏?什么样的人,是山贼吗?”
这个问题,沐清瑶就可以替夸父回答:“以它现在的身量,它只能通过热成像或是声波探测出有没有人。”
其他的暂时无法判断。
陆凤拉住缰绳,让马停住的同时又吩咐夸父停下:“我去侦查一番。”
“不用了。”夸父再次出声:“后面也有一群人追了上来,根据地形以及人员分布等信息判断,已确定己方为来人目标。”
“现启动自动防护装置,请诸位坐稳,夸父会全力保障诸位的安全。”话间门,只听“唰唰”几声轻响,车窗、车门处皆落下一层金属挡板,挡板很薄,却能抵御热武器的攻击。
与此同时,夸父也松开与马匹连接的缰绳,以防待会儿战斗马匹时受到伤害。
夸父的行动太快了,快到连陆凤和花满楼都猝不及防。待两人回神时,已经被困在车厢中无法出去。
陆凤刚想开口话,忽然感到一阵心悸。花满楼也敏锐的看向车门处。
在两人无法看到的车厢外,几道寒光摩擦着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击车门、车窗两处。
陆、花二人在外查案时,不止一次遇到被人刺杀的情况。可这次,两人搞不懂了,这伙人到底是想让他们死,还是只想恐吓他们。
因为,若想要他们命,就不该用声响那么大的暗器;
可若只想吓唬他们,就不会使用速度这么快的暗器。
暗器须臾而至,与挡板相撞后,在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中,暗器纷纷掉落。而挡板不但安然无恙,上面连丝痕迹都没能留下。
以花满楼的耳力自然可以判断出,如此迅猛的暗器,凭他和陆凤的身,不论是用兵器抵挡,亦或是侧身躲避,又或是破顶而出,都不定能全身而退,更别还要保护沐清瑶了。
所以,据此判断,这群人是真的想杀了他们。而放心大胆的使用声响大的暗器,无非是笃定哪怕他们有了防备也无法全身而退。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埋伏之人率先出后,夸父第一时间门锁定所有人。
然后,在众人惊愕恐慌的目光中,一辆毫无起眼的简陋马车几息间门就变成了一具庞然大物。
它朝天嚎叫了一声,然后俯身向下伸出巨掌。
这一幕让众杀不约而同的想起了神话传中的巨人族,饶是经过长期的特殊训练,心智异常坚定,此时也不免软脚软慌了神。
“妖,妖怪。”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皆如梦初醒,惊呼一声,朝着四面八方逃窜。
还有几人已是双腿无力,却也竭力连滚带爬的往反方向跑。
可下一秒,已将两匹战战兢兢,全身发抖的马儿捧在心的夸父,只轻轻一脚,那几个落在后面的杀就被踩成了肉泥。
夸父将两匹马全转移到左,右一挥,又有几人临空飞起,他们或被甩到山壁处;或呈弧线,在空中飞了一段后重重的落在地上;或运气稍好些,掉进了茂密的树冠中。但无一例,在他们被巨力挥到的那一刻起,已是骨骼断裂,根本施展不出武功。
因而,撞壁的撞死,落地的摔死,连掉树上的也因树枝插入身体而流血过多死掉。
见到这个场景,剩余杀更是吓的魂飞魄散。其中几人搁在江湖中,也属于一流高。此时却犹如无头苍蝇般,屁滚尿流的到处乱撞。好在因为收拾落后的人耽误了些时间门,有几人还真“撞”出去老远。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有丝毫松懈。毕竟他们面对的不是人,而是“妖怪”。
“妖怪”不负“众望”,械眼睛沿着周遭转了一圈后,锁定飘红的人形,掌变成的武器“哒哒”十几下,正在狂奔的杀皆身形一顿,随即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倒下。
“解除警报,敌人皆以歼灭。”随着夸父无质的声音,它放下马匹,重新变回平平无奇的马车。
“嘿嘿,这回儿我做到了吧!”它洋洋得意的跟沐清瑶邀功。
两次变形,它都做到了直接带着人改变形态,既没有将人弹飞出去,也没有将人压扁,它觉得它应该受到一个肯定,一句表扬。
慢慢下了车,嗅着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看着四周惨不忍睹的现场,沐清瑶掩面叹息:“不愧是九头蛇出品,果然够凶残。”
“是军&p;p;p;弩。”花满楼捡起掉落的暗器,面色很是难看。
“还是最新研发的军&p;p;p;弩。”陆凤拿着几柄军&p;p;p;弩回来。
虽然这些军&p;p;p;弩在夸父无差别的攻击下已经支离破碎,但不妨碍能看出它原来的样子。
“那么,他们是军中的人?”
陆凤找了一具还算齐整的尸体检查后摇头道:“是死士。”
“?”
“我知道,他也跑来这个世界了?”等了半天也没能等来夸奖的夸父正自艾自怨呢,听到熟悉的名字后,精神一振的问道。
“闭嘴吧!”沐清瑶没好气道:“不知道他被禁了?别害我啊!”
两人的打诨引来陆、花的注意,陆凤目光复杂的看着夸父。
踏入江湖以来,他第一次享受到危险时被完全保护的滋味,但
他叹气,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各种话语在嘴里转了几圈后,终变成一句没什么文采的夸奖:
“你,很厉害。”
心性简单的夸父要的就是一句肯定,当即,三人听到它羞涩的声音传出:“还,还好了。我,我会再接再厉的。”
陆凤的表情一阵扭曲:可别再接再厉了,现在已经够残暴了!
花满楼心中一动,怜惜的问道:“你的世界,这种战斗是常态?”
沐清瑶唏嘘的点头:“差不多。我们禹国还好些,像我之前去的a国,那才是重灾区。近千万的人口城市,差点为了抵御外星人入侵,被核&p;p;p;弹一锅端了。”
“千万人?”陆凤惊呼道。
沐清瑶苦笑道:“是啊,你觉得很不可思议?不应该啊,这种做法我想你们应该不会陌生。”
自古以来,为了防止疫&p;p;p;情传播,屠村屠镇的比比皆是;
就算遇到其他天灾或**时,上位者做出的选择也都一样。
“为了多数人的利益牺牲少数人的利益。”
“只要上位者的利益不受损失,其他人皆可牺牲。”
哪怕是自己的国家
沐清瑶摇头叹息:“我很爱国,却也清楚的知道没有一位当权者能够真正做到大公无私。”
“算了。”她挥挥:“不这些沉重的话题。”
她为禹国和衍朝挽尊道:“咱们两个国家的当权者算是好的了,我等屁民还是不要要求太多,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陆凤哈哈笑了起来。
花满楼却恍然大悟,无怪明知这个世界落后,争斗不止,沐、陆两家仍是让沐清瑶在此长居。先前他只是惊叹另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亲身经历了才清楚的认识到两个世界的战&p;p;p;斗根本就不是同一量级的。
当天晚上,杀全军覆没的消息就传到施令者的耳中。
彼时,他正坐在棋盘前自弈。
他的指修长皙白,完美的就连女人看到都忍不住心生嫉妒。食指和中指之间门夹着的棋子,脂白通透,几乎与指同色。两者结合本该是一副美景,但给人的感觉却和两者的色调一样,冷的令人心悸。
将触生温的白子落下,他头也不抬的道:“失败了。”
“是。”属下跪在地上,垂头应道。
“如何失败?”
“无一生还。”属下紧咬牙关,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呵呵。”他突然轻笑起来:“我却不知,什么时候连天字堂的死士都如此无能。”
属下惊骇不已,他知道主子只喜欢听成功的答复,不喜欢听失败的解释,因而不敢多一句,只一个劲的磕头认错。
他不置可否的轻哂一笑,视线在棋盘的某个位置上略略一扫,就不假思索的将指间门的黑子落在白子的左上角。
提子。
黑子围白子出。
他里揣着被踢出棋盘的白子把玩,笑道:“我提醒他多次,陆凤非浪得虚名,不可觑。狡猾如霍休,不也栽在陆凤的中。”
属下微微抬头,观他脸色后,立刻道:“或许正是如此,金九龄才执意选择陆凤。”
“是啊,所以,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属下脑筋一转,当即会意道:“属下明白,属下会跟金九龄如实相告。”
“只是——他若是心有不甘”
话未完,属下就听到主子的心处传出“咔嚓”一声脆响。
属下愣了愣,却看到主子不紧不慢的开口:“一颗棋子在被踢出棋盘时就已经成为一枚废棋。”
若非见金九龄武功不错,或还有他用,他也不会调动人脉将他保下,但若他得寸进尺
他缓缓摊开掌,心里堆着一层脂白色的碎末。
他将碎末随意洒在地上,又掏出巾帕仔细的将擦拭干净:“哪怕它由最好的羊脂玉打制而成也不例外。”
看在他曾是棋中人的份上,他可以为他出一次,但有且仅有这一次。
至此,属下全然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也明白今后该如何对待已不再是金九龄的金九龄。
关于这次的失败行动。
其实,死不死人,死多少人,死的又是谁,他并不在乎,他好奇的是为何这些死士会一个不留。
“即便陆凤不像楚留香一样从不杀人,也不至于杀性大发!”
主子问了,下属才回答道:“属下怀疑杀人的另有其人,许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陆凤一行才幸运的躲过了埋伏,而咱们的人又遇上其它神秘之物,才导致最后片甲不回。”
这番回话不但凌乱,还含糊不清。
什么出岔子,什么运气好就躲过埋伏,又什么神秘之物。搁以前,谁敢在他面前一问三不知,回复又闪烁其词、拖泥带水,下场都是一个死字。
然而这次,情况过于异常,他决定给下属一个解释的会。
“怎么?”
属下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道:“据调查的弟兄,那些尸体或因重重砸在石壁上重创而死,或从高空坠下活活摔死,或因血流尽了而亡,或被重物压成一摊肉泥。”
“除了这些死因,无一例外是死于兵器或是内力。”
“肉泥?”随着属下的描述,他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待听到最后一种死法时,他挑了挑眉尖问道:“不是坠亡?”
属下:“坠亡也会造成骨骼尽数粉碎,但部分肉&p;p;p;体仍是好的。”
主子没有看过现场,“肉泥”一词并非他乱用。饶是习惯了厮杀,见多了血肉喷溅的场景,前去调查的弟兄们仍被那惨烈的现场骇得毛骨悚然,甚至腹中生出排山倒海的感觉。
思考了一会儿,属下给出一个十分恰当的形容:“就像一只虫豸被一头大象碾压过。”
“陆凤几人呢?”
“没有任何异常,也不像遭遇过刺杀。”
“这么,果真是非人力不可为了。”
“属下是这么认为的。”
他笑了起来,淡淡的看了下属一眼:“不用那么心,我相信你的判断。”
闻言,属下十分感动,哽咽的应了一声。
下属离开后,他的视线重新回到未下完的棋局上。一枚枚白子、黑子接二连三交替落下,如两军厮杀般很快进入到最后的胶着状态。
此刻,黑白两方是一子定输赢。
到底是让白子胜还是黑子胜呢?
他捏起棋子自言自语道:“就看那个神秘之物是何方神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