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31章 公正调查,严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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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都了,如果不是因为江果果特地把宁荞喊过来,才不会想起提醒她带孩子配眼镜的事。

    于是丫头深切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空气一瞬间的凝滞。

    江果果干笑两声。

    班主任什么孩子没见过,这会儿对上宁荞和江果果古怪的表情,立马就懂了。

    坐在教室里第一排的项嘉平,牢牢握紧江果果给自己带来的木车。这么好玩的木车,估计一会儿,就得被收回去了

    “所以,江果果同学没有近视?”班主任问。

    丫头耷拉着脑袋。

    刚才去找嫂子的时候埋头,是因为怕自己一不心笑出声,现在埋头,是认真的。

    幸福稍纵即逝,她上扬的嘴角,早就已经往下撇,还顺带打着颤。

    “果果,你自己向老师解释。”宁荞。

    江果果咬咬牙。

    豁出去了!

    整个三年二班剩下的七十二位同学都敢,自己和江果果同学同窗几个月,还从未见过她这怂包样呢。现在,她一边解释,一边找补,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瞄瞄她的嫂子,还露出卖乖的尴尬笑容。

    同学们真的很疑惑,她又不是第一次做错事,这回怎么这么老实巴交的!

    江果果的声音像蚊子咬。

    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并不是头一回犯错误,可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这一世她洗心革面,重点任务是当嫂子的乖巧姑子,撒谎被拆穿,美好形象破灭,她愁得眉毛都要垂到眼角去了。

    “江果果同学,老师能理解你的心情,你认为坐在第一排,能够好得听见上课内容,同样老师能对你起到监督作用。但无论如何,撒谎都是不对的,诚实是最好的美德,你是不是?”

    都到这份上了,江果果当然只能用力点头称是。

    班主任批评完,就轮到嫂子批评,这个坎儿是躲不过去了,丫头硬着头皮,认真听讲。

    只是一不留神,思想还是开差。一会儿回家,嫂子会不会不搭理她了?

    本来就已经是下午即将放学的时间段,挨完了批评的江果果,死活都不愿意再回教室。

    就算接下来还有一场暴风雨,她依旧要跟着嫂子,毕竟回头进教室,是会被其他同学指指点点的。

    背上书包的江果果,还不忘拿上自己的成绩单。

    她牢牢跟宁荞后边,宁荞往哪儿,她就往哪儿,只是不吭声了,安静得跟鹌鹑似的。

    人事办公室里,傅倩然已经下课回来了。孙老师还在嘀咕着江果果肯定考不了高分,看她平时那调皮顽劣的模样,就不是读书的料。

    正着,孙老师突然闭嘴。

    她看见远远地,宁荞带着江果果一起回办公室。

    到底是在私底下议论人,虽然不确定有没有被宁荞看见,可这会儿,孙老师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原本就多话的人,一感觉到尴尬,就更加无法忍受沉默的时刻,她道:“宁老师,你刚才去哪里了?”

    “去果果班级了。”

    孙老师一看,宁荞很冷淡,而江果果同学,则是一脸黯然惆怅的表情,立马就想明白了。

    敢情这孩子是没考好,被请家长了。

    孙老师笑着冲傅倩然:“得提前恭喜傅老师了,正式成为二年二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傅倩然愣了一下,抬头对上宁荞的眸光,立即躲闪。

    她摆摆,轻声道:“先别这么。”

    孙老师又对宁荞:“没考好也不是你的错,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

    “果果。”宁荞转头看向江果果,“孙老师关心你的学习,给她看看你的成绩单。”

    江果果丝毫没感受到孙老师的阴阳怪气,双将成绩单递上。

    毕竟是同事,表面工夫要做好,孙老师夸了一句:“江果果现在可比以前有礼貌,都是宁老师的功劳。只不过在学习方面,咱们当了十几年的老师,都知道,不是每个孩子都是这块材料。我看看,是哪门功课落下——”

    孙老师正笑吟吟地着,忽然神色一顿,还没完的话像是被卡在嗓子眼。

    她一只握着成绩单,没看清楚似的,凑得更近。

    朱老师看孙老师这见了鬼一般的表情,满心狐疑,也走上前去。

    她随随便便这么一瞄,先看见的是三年二班班主任写的各科分数。她虽不是科目老师,但在学校工作多年,对三年级学生考的分数肯定是有大致概念的。这样高的分数,不管在哪个学校,都不可能算是考砸了。

    朱老师好奇,看得更仔细了一些。

    整个人事办公室的老师们,胃口都被她俩吊住了。

    到底考得多差?怎么还卖关子呢?

    “全班第八?”朱老师看见成绩单最底下的数字,惊呼出声,“宁老师,江果果考了全班第八的好成绩?”

    在军区学,各班都有几个“问题”孩子,这些孩子们是校长办公室的常客,早就成名人了,教师们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江果果也是名人之一,经常考倒数,上学期末她刚转到军区学,拿到倒数第三的成绩单,脸上没有半点失落神色,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居然能在短短两个月之间,进步几十个名次。

    要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孙老师迟迟没有回过神:“这成绩”

    宁荞笑了笑,语气柔和:“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孩子身上都有他们自己的闪光点,这还是孙老师告诉我的。”

    孙老师一怔,动了动嘴巴,一阵难堪:“我什么时候的”

    “孙老师不是果果在礼貌方面进步了吗?”宁荞状似诧异,“我还以为你在夸她。”

    江果果挠头,原来不是夸她来着?

    大人的世界,真的很难理解。

    “宁老师得对,每个孩子都是有潜力的,得因材施教。”朱老师感慨道,“我们当老师的,如果只是因为一个学生刚开始的学习成绩不好,就看扁这孩子,就违背教书育人的初衷了。”

    孙老师还不服气,嘀咕道:“她、她真能考第八?”

    朱老师不悦道:“成绩单上就是第八,你不是看见了吗?”

    江果果眨了眨眼。

    她现在已经多多少少能意识到,孙老师在嘲讽自己。

    丫头一本正经道:“我这次能考第八,下次还能考第一呢。”

    话音落下,江果果又回头,声对宁荞:“嫂子,是不是不能骄傲?”

    “这哪里是骄傲?”宁荞唇角挂着浅淡笑意,“有斗志是好事。”

    孙老师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办公室内的时钟,走到下午五点三十分。

    直到宁荞带江果果离开,其他老师们,还是议论纷纷。

    谁宁老师不会教书?她这不是把自己姑子教得很好吗?这样一来,恐怕接下来二年二班老师的竞争,要更激烈了。

    孙老师被一个年轻出言教训,虽态度克制温和,可也是丢了脸面。

    现在在这办公室里,没人向着她,等到收拾东西回家时,她便刻意走慢了几步,去自行车棚找傅倩然。

    语文组的纪龙老师也在自行车棚等,一见到傅倩然,笑容腼腆:“傅老师。”

    “纪老师,你不是没车吗?怎么来车棚了?”孙老师问。

    纪龙又忐忑地瞄了傅倩然一眼:“我”

    孙老师“哦”一声:“是来等倩然的吧?”

    傅倩然推着自行车,与他们一起走出车棚。

    “不就是考了第八吗?有什么好显摆的。”孙老师哼笑,“运气好而已,谁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

    话刚完,她忽地一惊,眼珠子滴溜溜转:“她考得这么好,该不会是宁荞暗戳戳帮的忙吧?”

    “这是什么意思?”傅倩然问。

    孙老师抬了抬眉,意有所指:“宁荞跟你抢语文老师的岗位,这么巧,她姑子的成绩就突飞猛进。你,是什么意思?”

    “倩然,你也上点心吧,真想来人事干这些收集资料的活儿?”

    傅倩然上了车:“有劳孙老师关心了,公平竞争,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袁校长会考虑的。”

    孙老师笑了笑。

    假正经、假清高,军区大院的年轻人都这样?

    等到傅倩然的背影渐行渐远,纪龙才:“孙老师,你别诋毁宁老师。宁老师和傅老师是朋友。”

    孙老师摇了摇头:“所以你还年轻,看人看事只看个表面。”

    就算宁荞和傅倩然是朋友,那也是以前的事。友谊是很脆弱的,为利益而破裂,屡见不鲜。

    就像她选择站在傅倩然这一边,一是因为傅倩然的家庭背景、二是因为每天中午那些价格不菲的肉菜,同样是利益关系。

    而傅倩然,她如果真拿宁荞当朋友,又何必故意在办公室里拉拢其他同事?

    五十步笑百步,谁都别瞧不起谁。

    -

    江果果的没心没肺,是刻在骨子里的。

    等回到家,她已经完全将撒谎被抓包的事抛到脑后。

    因为二哥和三哥围上来,正在研究她的成绩单。

    “哎呀,也没什么,就是随便考考而已。”

    “原来学习这么容易啊,我都没花多少心思。”

    江奇一愣一愣的:“随便考考,没花多少心思,就考第八了?那如果努力一下,岂不是能考上大学?”

    “三哥,我也考虑过大学。”江果果,“但是现在已经取消高考啦,没办法上大学。”

    “不是还有工农兵大学吗?”江源凑上前。

    “岛上没有工农兵大学,只有高中。如果要去上大学,要离家很远。”江果果慢悠悠道,“我考虑一下吧。”

    宁荞:?

    刚才江果果同志还很有觉悟地问,是不是不能太骄傲。

    原来那也是“骄傲”的一部分啊!

    学业进步神速这回事,够江果果吹一年的。

    在家里和俩哥哥显摆完之后,她就把成绩单往咯吱窝一夹,到大院里转悠。

    快到饭点了,大院里的家属们也忙得很,压根没注意到丫头的成绩单。

    江果果没被赏识,转头想回家继续听俩哥哥吹捧自己,突然目光一定,落在自家院。

    江家院和唐家院是连着的。

    唐家一对双胞胎,正蹲地上,研究昆虫。

    “团团圆圆!”江果果喊。

    两个不点很孤单,一抬头看见果果姐姐,迈着短腿就来了。

    “你们去给姐姐搬一张板凳。”江果果。

    团团连忙“哒哒哒”迈着步子回屋,抱出一张板凳。屋里他们姥姥喊着:“只能再玩一会儿,马上要吃饭了!”

    团团奶声奶气地答应着,将板凳放在江果果面前。

    江果果坐下,拿出成绩单:“你们看。”

    团团和圆圆歪着脑袋,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里只有两个字——疑惑。

    “啊,我忘记啦,你们还不识字。”江果果开始苦口婆心,“不认识字,时候是文盲,等到长大以后,就成了大文盲。你们俩不了,也是上托儿班的孩子了,应该体会学习的重要性,知道吗?”

    团团和圆圆很认真地听,用力点点头。

    果果姐姐好厉害哇

    屋子里,苏青时还在疑惑团团为什么要搬板凳,此时听见江果果的话,眸光一冷。

    儿时是文盲,长大是大文盲?这是意有所指,骂她没文凭。

    苏青时走到门边:“团团、圆圆,回家吃饭。”

    厨房里,唐母对儿子:“这都还没做好呢,先让他俩玩一会儿。”

    “没事,先进来等着也行。”唐鸿锦。

    “你一个大男人,进什么厨房?”唐母换了个话题,“赶紧出去。”

    “妈,你这都是老观念了,男人就不能进厨房?”唐鸿锦笑道,“我得向你偷偷师,以后给俩孩子做饭吃。”

    唐母深吸一口气。

    幸好明天一早就得回老家,这个军区大院的家,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对于两个的,虽不放心,可也只能用“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句老话安慰自己。

    -

    江果果的快乐,持续到江珩回来时。

    一看见大哥,她就立马消停了。

    嫂子中还握着一则报告,如果她太嘚瑟,嫂子会把她撒谎的事情告诉大哥。

    到那个时候,虽不会挨打,但重则没收瓷娃娃,轻则写检讨书,都是江果果无法承受之痛。

    然而江奇一见到大哥回来,立马奔上去。

    “大哥,果果考了第八名!”

    江果果:

    怎么还多管闲事呢!

    江珩面不改色。

    他拿着成绩单,仔仔细细看了一番,很有当大家长的威严。

    当时老爷子年纪大了,孩子们在他身边,总是惹他生气,再加上当时他刚退下来,还没住进干休所,老家的教育资源不及海岛,江珩才将弟弟妹妹们接了过来。

    但他自己年纪也不大,军事化的管理,在部队里管用,但到了家中,就只能造成三个的口服心不服的局面。

    对于管教三个孩,江珩谈不上力不从心,可他自己心里清楚,还差得很远。

    但这一次,江果果的成绩单,给了他一个不的惊喜。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江果果都不曾这么争气过。

    江果果对上哥哥的目光。

    猜不透,真的猜不透。

    怎么没笑?是不是因为,嫂子已经告密了!

    她又缩了一下脖子。

    “你怎么板着脸?”宁荞问。

    江珩愣了一下:“什么?”

    “孩子这么厉害,得夸呀。”宁荞提醒。

    江果果缩着的脖子,一下子就伸直了。

    她眨了眨眼,仔细观察嫂子的表情。

    果然,嫂子是向着她的!

    江果果立马挺起胸脯:“夸我!”

    江珩失笑:“该夸。”

    江果果是有了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孩。

    她严肃道:“怎么夸?”

    江珩转头去看宁荞。

    宁荞满眼的笑意:“需要我教你吗?”

    “教他!”江奇点头,“大哥不会夸人,很僵硬。”

    宁荞便坐在江珩身边,很有诚意地教。

    江营长学得也很有诚意。

    “真了不起。”

    “太努力了。”

    “你是”江营长咬咬牙,边上媳妇用鼓励地眼神望着自己,他把心一横,“你是大哥的骄傲。”

    江果果被夸上天。

    美的嘞。

    -

    拿到成绩单的江果果,正式开始放寒假。

    大院里,不少孩子们也都已经放假了,她不愁没有玩伴。

    只不过,嘚瑟也是有尽头的。

    宁荞温声提醒她,这成绩单炫耀了整整一天一夜,也差不多是时候收了

    还有撒谎的事,宁荞也没忘,好好给丫头上了一课。

    江果果终于知道,谎言分为两种,有一种是善意的谎言。但是她还,无法分辨什么样的谎话不会给人们造成伤害。

    所以,诚实还是最大的美德。

    嫂子没有没收她心爱的玩具,没让她写检讨书,至于棍棒教育,更是不可能的。

    可这一次,江果果心服口服,将嫂子的道理牢牢记在心上。

    嫂子告诉她,等到下学期,班主任可能会给她换回后排去。

    江果果还有点高兴,第一排的“优等生”,每节课都要吃粉笔灰,她坚持了两个月,也很委屈的!

    宁荞还得去学校,各班期末成绩已经出来了,还有一些收尾资料要整理。

    江源和江奇得再过几天才放假,九岁的女孩得独自留在家里,严肃地她可以照顾自己。

    但江珩还是将她托付给了白主任,让妹妹中午跑到白姨家吃饭。

    安顿好了江果果,宁荞便自己出门上班去。

    其实对于军区学后勤办的工作内容和人际关系,她都有些厌烦。

    可这年头不管在哪里,工作都不好找,学校工作起来体面,是岛上少有的吃商品粮的活儿,宁荞只能安慰自己,工资不少呢,就这么干着吧。

    她出了军区大院,往学校骑。

    经过托儿所,又骑了一段不短的距离,看见两个圆不隆冬的身影。

    是唐副营长家的团团和圆圆。

    两个不点是悄悄从托儿班里溜出来的,这会儿左右张望,迷路了。

    圆圆瘪着嘴,长睫毛颤个不停,连带着脸颊上的肉肉也在颤。

    “憋住。”团团是当哥哥的,奶声提醒道,“一哭就被人发现了。”

    “你们怎么出来了?”宁荞刹车,从自行车上下来。

    团团再次一声令下:“跑!”

    圆圆的脑子转得没哥哥快,可短腿灵动,“咻”一下就跑。

    团团落在后边,被宁荞一把逮住。

    见哥哥被抓住,圆圆也停下来,终于放声大哭,又怕被发现,两只使劲捂住嘴巴,呜咽着。

    在原剧情中,这对双胞胎刚来到军区大院时,大家都他们胆子。

    他们细腻、敏感,总是怯懦地缩在角落,惹得大院里的家属们,都忍不住想要对他们好一些。

    这会儿,团团用力挣脱宁荞。

    宁荞就是再娇弱,也不能摁不住一个三岁半的孩。

    她握住他的胳膊:“你们要去哪里?”

    “没有去哪里。”团团低着头,声道。

    “我们要去找姥姥。”圆圆哭得一抽一抽的。

    宁荞这才想起,刚才出门时,听见大院里有婶子念叨着,唐母一早就出发去赶船了。

    两个孩子在大院里都是由姥姥照顾的,不舍也是人之常情。

    宁荞将语气放软:“姥姥已经坐船回老家了,你们没有买船票,去不了。”

    “我们我们”团团绞尽脑汁。

    “你们游过去吗?”宁荞问。

    团团和圆圆不出声了。

    宁荞温声道:“回老家的路程,乘船都要两个时,再去火车站,得坐整整两天的火车。”

    “你怎么知道呀?”圆圆的奶音软软的。

    “因为我和你们是一个老家的。”

    “骗人吗?”团团眨了眨眼。

    “我老家是安城的。”宁荞。

    圆圆声:“没有骗人。”

    “你们俩这么,就算结伴也回不了老家。”宁荞好声好气道,“我都这么大了,上次从老家过来,还是我爸爸和哥哥陪着的呢。”

    两个孩听进去了。

    他俩从老家过来,也是舅舅带着来的,在火车和船上睡了好几觉才到。

    如果兄弟俩自己往老家跑,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就是在托儿所外面,他们就已经迷路了

    此时的托儿所里,早就已经乱成一团。

    照顾孩子们的老师发现团团和圆圆不见了。老师一个人担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只能立马去找聂园长。

    “实在是人不足,我这个班,就只有我一个老师还有一个阿姨,刚才阿姨没仔细看,我也——”

    聂园长把脸色一沉:“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

    聂园长动员办公室里其他同志,一起出门找。

    托儿所不算特别大,他们找遍了前院后院以及孩子们睡觉的区域,始终不见人。

    一行人又出了托儿所。

    海岛不,到处都是弯弯绕绕的路,再加上,俩孩子是外省来的,之前从未见过大海,如果跑去海边,很可能会出事。

    聂园长急得团团转,和其他人兵分好几条路,越想越担心,神色凝重。

    “聂园长,您看那边!”

    聂园长望过去。

    当看见两个衣着整洁的团子时,她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下来。

    “所以你们下次不可以再自己跑出来了。”宁荞,“如果想姥姥了,就让舅舅和舅妈带你们回老家看看。”

    “他们会同意吗?”

    “有时间的话,应该会的。”宁荞软声道,“我带你们回托儿所,好不好?”

    “老师会生气吗?”圆圆怯生生问。

    “会生气的。”宁荞,“但那是因为担心,怕你们遇到危险。你们只要保证,下次不会再这样就好啦。”

    “我保证。”圆圆低头扯了扯团团的衣角,“哥哥也保证。”

    聂园长的眉心舒展开来。

    身旁的老师也急坏了,连忙上前。

    团团圆圆被托儿班的老师带走。

    聂园长走上前,向宁荞道谢:“我是托儿所的园长,姓聂。这次让两个孩子跑出去,是我们管理不严,多亏了你,否则两个孩子出了意外,我怎么过意得去。”

    得知宁荞就住军区大院,也认识这两个朋友时,聂园长叹了一口气。

    “这两个孩子,也挺可怜的。”聂园长感慨道,“才四岁不到的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次分离。”

    和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三姑三姑父以及姥姥的分别,姑且不提。最让人心疼的,是他们年纪,就要面对父母的死亡。

    其实直到现在,团团圆圆还无法理解死亡代表着什么,只知道爸爸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也许再也没办法回来。

    “他们还问我,是不是有一种交通工具,叫作飞。坐上飞,就能见到他们父母了。”聂园长是个感性的人,到这里,眼圈微红,“我告诉他们,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坐飞,得有介绍信,出公差才可以坐他俩还,等长大后,也要成为体面的公家办事人员,到时候出公差去找父母。”

    聂园长揩了揩眼角的泪:“瞧我,连这么的孩子都骗。”

    “聂园长,等团团圆圆长大一些,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宁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帕。

    “这俩孩子刚来到咱们这里,还没适应,午睡的时候经常惊醒。”聂园长接过帕,情绪稳定了些,“他们老家那些亲戚,不愿意照顾他们,其实我也能理解。大家过得都不容易,抚养两个孩子长大,就算不念书,只让他们吃饱穿暖,也得花不少钱。”

    “我听团团圆圆的父母有正式单位,他们去采药材意外离世,厂里没有发抚恤金吗?”宁荞问。

    “哪来的抚恤金啊!”聂园长起这事就来气,“我向两个孩子的姥姥打听过,是他们父母坠崖之后,搜救了几天,没找到尸体,药材厂就不认账了。”

    “没找到尸体?”宁荞一愣。

    这是原剧情中并没有提及的。

    那本年代甜宠养娃文,对于孩子的身世,只一笔带过,重点在娃和舅舅舅妈的相处。

    “山崖底下是一条河,河流湍急,指不定给人冲到哪里去了。那山崖特别陡,早些年死了不少人,一般来,村民根本就不会上去。这事一出,就连那边的村民都人肯定是没了,可药材厂舍不得出这钱,就是不认账。”

    聂园长到这里,才顿觉自己失态。

    “瞧我,拉着你了这么多。”她将帕还给宁荞,“同志,帕你拿回去吧,我刚才还没用。”

    聂园长和宁荞道别,等走远了,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托儿所里人不足,刚才看这姑娘和孩子们话时有耐心,还懂得舍身处地为他们考虑,她便想,问问姑娘现在缺不缺工作。

    居然给忘了。

    -

    军区中学的期末考试比学要晚几天,江奇被妹妹的好成绩激励鼓舞,去上学的路上,就像是战胜的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

    江源看得心里发毛:“你也要好好学习了?”

    “保密。”江奇神秘地。

    江源陷入沉思。

    一个家里,总共有三个孩子。三个都不读书,学习成绩差一块儿去,就没人盯着他不放。可现在江果果变成读书的孩子,江奇也开始振奋精神,就只剩下他一个,看起来,岂不是像江家唯一的蠢蛋?

    这未免过于格格不入。

    “二哥,我回教室了。”江奇摆摆,往自己班级跑。

    四妹,学习的时候,是有劲儿的,每当做出一道题的时候,能收获满满的成就感,很快乐。

    江奇没试过从学习中收获这样的快乐,但他做饭时,也像妹妹攻克难题一样,有成就感。

    学习不是他的兴趣所在,江奇决定不勉强自己。

    他要回班级,研究一下新菜色。像罗琴姐的母亲一样,就连素菜,都能做出一番与众不同的喷香滋味。

    江源望着江奇兴冲冲跑走的背影,有点羡慕。

    不着调的老三和老四都进步了,就只有他这个老二还在原地踏步。

    江源和弟弟妹妹不同,他有点像江珩,是个心里能藏得住事的人。

    即便忧心忡忡的,可回班级的时候,他看起来仍旧面色如常。

    只不过,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在看见老师站上讲台之后,他还是拿起了课本。

    他的同桌是个脸蛋圆圆的可爱女孩,叫夏月明。

    她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

    “看书。”江源强调,“学习。”

    夏月明指了指他的书本:“这是数学书。”

    “所以呢?”江源不耐烦地反问。

    已经开始上课了,他俩的声音有点大,吸引了其他同学。

    还有原本站在讲台上的老师。

    “我们现在上的是化学课。”老师走下讲台,屈起指敲了敲他的课桌,“所以,你要拿出化学书。”

    江源茫然地望着化学老师。

    这老师是新来的?看着可一点都不眼熟啊。

    “你的化学书呢?”老师问。

    江源往书包里掏了半天,又在课桌上找。

    夏月明见状,两只将自己的化学书圈拢,往外挪了挪。

    摆明是不会借他看的。

    “我可能没带。”江源。

    化学老师语气不善:“上课不带书,你来干什么的?出去站着。”

    半分钟之后,江源已经站在班级门口的走廊上。

    这里是他的专属位置,还是在这儿吹着风舒坦。

    一阵凉风袭来。

    江源打了个哆嗦,脸严肃,站得更加笔直。

    化学老师时不时瞄到门外的江源,又好气又好笑。

    问他为什么没带书,他只要解释一下,昨晚带着化学书回家复习,一不心忘了带回来,这事不就过去了?

    这孩子,既皮,又实诚。

    -

    宁荞今天出门早,路上耽搁了会儿,但也没迟到。

    锁好车出来,她还在想刚才聂园长的一番话,和两个孩无助、怯生生的表情。

    她一路往办公室走,听见里面传来的窃窃私语。

    “不会吧,她真是这样的人?”

    “这事本来就不合理,如果真是这样,倒得过去了。”

    “无风不起浪,怎么不举报别人,光举报她呢?”

    “到底是谁举报她的?昨天成绩刚出来,今天举报信就直接交到校长办公室,效率还真高。”

    “还能是谁?我估计就是——”

    宁荞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袁校长也到了。

    袁校长神色严厉:“宁老师,有人举报你帮助三年二班的江果果同学舞弊。这件事,我们会公正调查,严肃处理。”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只有孙老师站出来。

    孙老师一副公正的姿态道:“调查时,人事处、政教处的同事们和两位校长都会在场,你自己得先把态度摆正,好好解释。这件事得掰扯开来,清楚,如果你真为了得到岗位帮助学生作弊,就不光是我们学校的事了,不知道会闹到多大。”

    “多大呢?”宁荞反问。

    孙老师一开始,就只是站队而已。

    但现在不一样了,那天宁荞让她难堪,现在找到会,她毫不犹豫地回击。

    “闹大了,消息传到你们家属院,影响到你爱人,也不是不可能。”孙老师抬眉,吓唬她。

    “那就直接闹大吧。”宁荞抬起眼。

    孙老师噎了一下,皱眉:“什么?”

    “是哪位举报的我?”她的语气温柔有力,“我希望和这位同志,当面对质。”

    袁校长略有迟疑。

    他没想到被举报的当事人,居然会这么硬气。

    办公室里,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一片。

    宁荞再次平静地开口:“同时为了避免校方息事宁人,我要求当面对质时,岛上文教局的同志也能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