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豪车惊魂16 A市警局大楼里,一盏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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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市警局大楼里,一盏盏灯逐渐熄灭。奋战了半宿的民警们前后脚地离开了单位,奔赴各自的人间烟火。

    该走的都走了,哪怕是认领尸体的李凤臣都带着李莘走了,谢隐却坐在办公桌前久久不动。

    韩易来劝了两句,也知道劝不动,便独自先回去了。

    入夜,清风徐来。谢隐的办公室在楼,可以远远望见半个城市的霓虹闪烁,万家灯火。

    这个焚尸案不是谢隐见过最刁钻的案件。犯罪法普通,犯罪动明显,一如他自己的,从来不存在完美的犯罪。

    可面对李莘的死,谢隐却迷茫了。

    终于,在最后一位加班的兄弟的催促下,谢隐换上了一身运动装,拎了瓶矿泉水朝外走去。

    夜色浓重,灯光如剑妄图划破这无边的黑暗,最终却只将其肢解得七零八落。

    黑夜是静谧的,是大自然留给人类好好审视自身的会。可人类不屑于这种会,他们以为自己握光明,全然没有了对自然的敬畏。

    谢隐沿着警局门口的路,一路奔跑起来。

    不是悠闲地散步或者慢跑,而是大跨步起来,仿佛跑得再快一点,这世界上千钧万石的压力就追不上他一样的逃亡。

    他要逃离世俗的桎梏,逃离繁冗的公务,逃离这光怪陆离的城市,逃离这无边无尽的黑暗。

    耳边的风呼啸着,两侧的灯光后退着,谢隐任凭内啡肽在大脑内积聚成愉悦的高/潮,把一切烦躁不安都从体内排挤掉。

    他没有目的地,只由心所至。不多时,待他终于耗尽了身体内最后一丝负面情绪,大口喘着粗气,停下脚步时,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跑到了大学城附近的居民区来。

    区是个高档区,他来过,是秦淮家。

    谢隐站在区门口突然嗤笑,自己怎么不自觉跑到秦淮家了呢?他大剌剌一擦额头的汗珠,准备转身回去。

    一摸口袋,才想起分文没带,忘拿了。

    大学城离警队将近公里,离他家也得有公里。跑回去,他没那个体力了。打车回去,没钱。

    谢隐毫不犹豫地抬腿往谢隐家区走去,借点钱,明天再还他吧。

    可刚一转身,脚步又滞住了。人家和自己无亲无故的,两次三番打搅人家,又是踹门又是调查的。现在大半夜叩门,竟是为了借钱,搁谁不得把谢隐当神经病啊。

    谢隐这么一想,转身决定咬牙跑回去吧。

    可就在这时,谢隐身后传来了声音。

    “哎哎哎,你干嘛的啊?大半夜的,进还是不进?”是区保安。

    估计是看谢隐大半夜在这踱步,犹犹豫豫的,不像什么好人,才把他叫住了。

    谢隐感叹高档区的安保工作真不错,想着保安也不容易,他赶紧了句:“走错了。”

    哪知保安不依不饶:“走错了?我看你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要偷东西?”

    保安一拿电棒,明晃晃的灯光直愣地晃在谢隐的眼上,让他胸中压抑已久的怒火霎时间升腾起来。

    “我了,我走错了。”谢隐咬牙克制,总不好和一个保安动吧。

    “那你家住哪个区,来我听听。”保安顿了一下,问,“旁边的华徳乐府?”

    谢隐懒得和他犯话:“对,华徳乐府的。”

    保安突然拿起对讲,“东门发现可疑人员,速来支援。”

    罢,超起腰间的警棍就朝谢隐方向来了,一边试图控制谢隐,一边:“你这个骗子,这附近根本就没有华徳乐府!”

    谢隐暗中卧槽了一声,这个保安还会兵法!

    尽管谢隐已经跑了十多公里的步,但保安仍旧不是他的对。

    谢隐轻而易举夺了保安中的械具,将对方的臂扳在背后,没太用力,警告道:“我真是走错了,我放开你可以,不许再乱动。”

    这保安年纪轻,顶多二十出头,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肯就这么认输了?正巧保安队里其他人也赶来支援,几个人把谢隐团团围住。

    特别像谢隐挟持了一个人质,被警方团团包围了。

    一想到这,谢隐才意识到自己和一群保安较什么劲?他想把警官证掏出来给他们看看,可又猛然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带。

    怎么办,总不至于对,真和他们打一场吧?就算胜算很大,但也胜之不武啊。自己算不上年轻人了,但还是得讲武德。

    思来想去,谢隐开口:“我是来串门的。c栋楼平层的业主叫秦淮,是我朋友。你们可以去核实一下。”

    ——

    耻辱,奇耻大辱!

    谢隐上一次等着被人领走,还是他上高中时候为了在喜欢的女生面前出风头,把校门口混混脑袋开瓢了那回,在派出所等他爸去接他呢。

    那一天,谢隐青春期躁动的灵魂彻底得到了该有的释放。他看到了同龄男孩对他投来的敬佩的目光,和他喜欢的女孩那“用你多管闲事”的眼神。

    打那之后,谢隐的所有精力就被消耗在了永远破不完的案子和抓不完的凶上了。

    因为私人原因和人打架,他没兴趣了。更何况,还得这么丢脸的等秦淮来接他!

    谢隐脑子里都预想好了十万八千条秦淮挖苦他的段子,要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谢隐只能自认倒霉。

    结果秦淮下来,压根没理他,里拎着一兜橘子,拿给保安:“不好意思陈,这位确实是我朋友,他和我闹别扭了,想来和我道歉又不好意思,让你们误会了。大半夜的,辛苦了。”

    要和你道歉不好意思出口!亏你想得出来!谢隐的后槽牙都快磨得露神经了。

    陈保安不肯收橘子,秦淮便把橘子放在了保安亭的桌子上。

    陈扭了扭被谢隐扳得僵了的腕,带着几分不服气,又无可奈何的语气:“秦老师,你这么温文尔雅的人,咋能认识这种朋友?”

    秦淮没解释,也没笑,只了句,“走,回家。”

    二人一路无话。秦淮一路都没有如谢隐预料一般对他冷嘲热讽,这让谢隐更难受了。这就像明知自己会被炸死,却不知哪天炸/弹会来一样。

    未知且即将发生的事情,才是最可怕的。

    终于,在秦淮关上了他家房门之后,才依着门框,仔细打量起满头大汗的谢隐来。嘴角还噙了丝笑意,并不作声。

    谢隐忍无可忍,嘟囔了一句:“想笑就笑,别装模作样的。”

    秦淮摊摊:“我只是觉得,谢警官挺别致。”

    谢隐但凡不傻,都能听出对方挖苦的含义。他挑眉应对,看看秦淮能出什么损招。

    “那天在喜乐村,我头一次见警察被铐着铐来出现场。今天,我又第一次看见一个警察被一群保安围住。谢警官是警察干腻了,想角色扮演一回犯罪分子?”到这,秦淮嘴角戏谑的笑意更甚了,“哦,不是一回,是两回了。”

    谢隐被气得心肝脾肺疼,又自觉理亏,也不敢太发作,只能恨恨地:“秦老师你劫道的出身吧,专劫人家挖笋的。你这是夺笋哪!”

    秦淮笑笑,这次没再和谢隐唇枪舌战,而是给他倒了杯水,“坐下歇会吧。”

    谢隐把今天跑步跑过头了,没带钱等等处境和秦淮讲了一遍,终于吱吱扭扭开口,向秦淮借一点零钱。他得回家了。

    秦淮目光投向漆黑的窗外,“你真确定,现在你出去,能打到车?”

    是的,这是大学城,位于城市北郊。学生早就回笼了,居民也都安歇了,上哪找出租车去?

    谢隐苦笑:“那也得碰碰运气,总不能住你家呀。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我倒无所谓,怕毁你清誉。”

    到这,谢隐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秦淮家客厅里的那张沙发椅上,柔软的毛巾被仍旧在光晕下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就在这一天,这一刻,谢隐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短路了还是搭错弦了,他竟然话锋一转,扯嘴笑起来:“不过咱俩要都不出去,也没人知道。”

    秦淮没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别误会秦老师,我正经人。虽你”谢隐顿住了,原计划的‘你长得真挺好看的’最终没出口。一来再不要脸也不是和自己的脸皮有仇,二来他也不愿意承认这世上有人比他好看。

    “虽你家房间不少,我就借这个沙发椅住一宿就行。”

    秦淮一如往常,没有过多的表情。谢隐暗自揣测这家伙到底是因为太帅而偶像包袱太重,还是生性就如此,不在意一切他弟弟以外的事情?

    秦淮给谢隐又拿了一条毛巾被,“原来那条太薄了。”

    谢隐已经坐在了柔软的沙发椅上,一条腿支着地,一条腿盘着,仰头接过毛巾被,大剌剌一笑,“谢谢哈。”

    正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朵。沉闷的,一如滚雷。

    “呃”谢隐终于意识到了,“我今天没吃晚饭,又跑了这么久的步,有点饿了。”

    这绝对不是陈述句,因为这句话的时候,秦淮看到了谢隐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渴望!

    秦淮试探:“你不会是”

    “嘿嘿,就是这个意思。秦老师,给我做点吃的吧!”

    谢隐麦色光泽的皮肤衬得一口白牙更白了。秦淮在他脸上丝毫找不到半夜惊扰别人,又强行睡在别人家之后,提出让主人给做饭的无理要求的愧疚感。

    像什么呢?秦淮突然灵光乍现,想起自己以前养过了一只猫主子,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为我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

    厨房里传来不刺耳的声响,想来也是秦淮怕声音太大,吵到楼上楼下的邻居。

    谢隐终于躺在了他梦寐以求的沙发椅上。他抬起双垫在脑下,舒展了背肌,闭上眼,享受着落地灯不刺眼的光感。

    鲜香的气息丝丝缕缕飘来,这馥郁的人间烟火气好似幻化出了实质,像舞动的水袖,轻轻撩拨了谢隐的嗅觉,又在他想要再靠近一点时,飘忽而去。

    想要撩拨一个人的心,不妨先撩拨他的嗅觉。谢隐暗暗想。

    想到这,他猛地睁眼,庆幸自己的想法没被别人发觉。他咬了下舌尖,暗骂自己想什么呢。索性红着耳根起身,走向了厨房。

    秦淮正在煮馄饨,侧脸一瞥靠在门框上的谢隐,不解:“脸怎么这么红?”

    谢隐当然不可能承认,只得含糊糊弄过去:“跑步热的。”

    他心虚,赶紧转移话题:“秦老师,你有女朋友么?”

    秦淮把虾皮和干海苔放进碗里,盛入馄饨和馄饨汤。浓郁的香气终于在这一瞬间不再欲擒故纵,和谢隐的味觉撞了个满怀。

    同时,他也淡淡回了句:“没有。”

    谢隐不假思索:“那男朋友呢?”

    秦淮指着馄饨碗:“你自己端。”

    罢,没理谢隐,便转头去了餐厅。

    是韭菜虾仁馅的馄饨。吹开升腾的热气,谢隐轻轻咬破馄饨皮,汤汁慢慢占据谢隐的味蕾,虾仁的鲜味混杂着瘦肉的醇香,再辅上韭菜的清爽,让谢隐不自觉赞叹秦淮绝对是个美食天才。

    他正专心致志地品尝这碗馄饨,耳边却听到了没头没尾的一句。

    “也没有。”

    啊?谢隐愣了一秒,旋即想起刚才自己的问题。

    哦,秦淮,他也没有男朋友。

    谢隐决定先放下馄饨这碗粘人的妖精,问道:“你这么秀外慧中的,家世好,工作好,会做饭,长长得也还行,怎么不找个对象?”

    秦淮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抛回来:“那谢警官呢?你这么怎么也是单身呢?”

    “这么”什么啊?谢隐还等着听秦淮对他的评价呢,结果一语掠过了。谢隐差点翻白眼,但估计从秦淮嘴里也不出好听的,就算了吧。

    吃人家的嘴短,睡人家的还是嘴短。

    “上大学时候处过两个,一个出国留学了,一个去京城混娱乐圈了。毕业以后处过一个,嫌我太忙,就分了。”谢隐喝了口馄饨汤,“往事不可追,都是好姑娘,咱没那福气就是了。”

    谢隐絮叨完了,把问题又扔回去:“你呢,秦老师?”

    秦淮突然起身,转头走向了卧室的方向,了句“吃完了把碗洗了”之后,便只留给谢隐一个昏黄光晕下的背影了。

    那背影颀长高挑,却又有着不出的寂寞感。

    谢隐咂咂嘴,也懊恼自己这张嘴怎么什么都爱问。是戳到的秦淮痛处了?还是秦淮只要不找到弟弟,生活就永远不肯正常继续?

    谢隐蹑蹑脚洗好了碗,终于,关上灯,窝进了沙发椅里。

    柔软又充满包裹性的触感给了谢隐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他安心把自己交付给黑夜。

    出奇的,被梦魇困扰了多日的谢隐,一夜无梦,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早醒来时,天已大亮,谢隐舒展了筋骨,还怕吵醒秦淮时,才发觉秦淮已经出门了。

    沙发椅旁边的角几上放着张字条,谢隐自嘲,他这是睡得多稳?

    清晨的阳光和煦又不夺目,落在那行虬劲有力的字上。竟然是瘦金体。

    “谢警官,如果一筹莫展,不妨回到最初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  感谢支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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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易碎美强惨雪神攻v迷糊软萌九尾狐受]

    [单元故事,山海奇缘,灵异神怪,都市异闻,甜文,he]

    +++青丘九尾狐族亡国太子涂婴因为灵气受损、仇家追杀不得不逃亡在外。在东北胡三爷的牵线下,与大神雪绒结了亲。本以为找了个靠山,结果大神老攻一直昏睡不醒,为了糊口的婴涂只能带着沉睡老攻和一众拖油瓶来到了冰城,在果戈里大街404号开起了一个灵异事件调查事务所。

    在冰雪世界里,涂婴畏寒的毛病好了,灵气恢复了,种菜大丰收,养灵兽圆嘟嘟,钱钱赚到了,简直来了个咸狐大翻身。他不知道的是,沉睡的老攻,早就悄悄醒了

    ——

    +++雪绒经历了背叛与欺骗,早已厌烦了世俗,于是选择安静沉睡。

    直到有一天,耳边出现了一个聒噪的声音咦,是条雪白雪白的狐狸。狐狸拼了姓名把雪绒带回了冰雪的世界,悉心照顾着雪绒沉睡的肉身。

    +++第一次,狐狸被狸猫精抓伤了了,怎么办,帮他扼住狸猫精的后脖颈吧。

    +++第二次,狐狸被恶鬼缠身了,怎么办,帮他拔了恶鬼的舌头吧。

    +++第三次,狐狸又出什么乱子需要我出了?雪绒眉头轻皱什么,狐狸被前院的包子西施看上了?

    +++一阵鹅毛大雪呼啸着抬起狐狸的下巴:“狐狸,你忘了自己有老攻了吧?”

    狐狸委屈巴巴地睁大眼睛:“嘤,我就是想吃个包子。你个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