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捉) 葛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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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炖肉的香气弥漫,徐秀越这次却没有给刘大娘家送一碗。

    升米恩仇的事她知道,这要是送习惯了,哪天自家吃肉没送,邻居都做不成了。

    不过徐秀越还是喊徐氏去刘大娘家花钱买了十来个鸡蛋,煮熟了炖肉的时候放进去,卤蛋格外入味,也算给刘大娘家一点进项。

    在各种香料的加持下,何家这顿肉比上次更香。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炖的烂乎乎,瘦肉吸饱了油脂变得软糯,肥肉去油后香而不腻,排骨直接脱骨,剁碎了卷上张氏烙的粗面大饼,一个字——老香了!

    徐秀越喜欢吃卤蛋,便切碎了夹紧肉里,肥美的肉汁混杂着蛋黄的清香,偶尔咬一口滑嫩的蛋白,入味又不腻,简直简直了!

    何三郎一口气炫了七八个不待停。

    好在这次徐秀越有准备,肉买的多,面也买了不少,饼也喊张氏多烙了几张,她也是想看看,何三郎的上限在哪里。

    许是经过了分糕点,几个的也不像原先那么怕徐秀越了,各个吃的很积极,最积极的就数田氏了,她仿佛要把自己错过的那顿补回去,最后吃的人都快走不动道了。

    而何三郎,在众人吃得肚皮溜圆之后,他风卷残云地打扫干净了战场,末了还用最后一个饼刮了刮不多的汤底。

    徐秀越看他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咽了下口水。

    她一直数着,何大郎吃四个饼就撑了,何三郎一个人吃了十二个,每一个里面都加了满满的肉馅。

    这真是养不起啊。

    徐秀越想起前世兴起的吃播,想着不如让三郎坐在自家摊前表演吃肉夹饼,或许会吸引不少人来买。

    这一会功夫,何三郎又喝了一碗略咸的肉汤。

    徐秀越看的咋舌,不由想,他们家这个本生意,准备的肉饼够何三郎一顿吃吗?

    算了,还是等她有钱了再尝试吧。

    待众人消化了会功夫,徐秀越这个唯一没吃撑的人开口道:“你们觉得咱家做的这个肉卷饼咋样。”

    何三郎当即表态:“好吃!我还能再来十个!”

    徐秀越:

    何大郎看了一眼徐氏,他知道因为早上徐家来人闹了一通,徐氏到现在心情都不太好,便夸赞道:“我娘子的艺肯定好。”

    徐氏闹了个红脸,田氏这个没怎么干活的向来嘴甜,也咋呼开:“大嫂的艺,比那镇上酒楼的都强!”

    徐秀越视线看向沉默的何老二一家,问道:“二郎觉得咋样?”

    何二郎向来是家里的隐形人,干活有他,好事没他,这次却没料到徐秀越专程问了他一句。

    他看了徐秀越一眼,声音低沉言简意赅:“好吃。”

    张氏瞅了何二郎一眼,似是怕徐秀越嫌弃何二郎话少,忙跟着添了一句:“我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几个的自然也是好,就连眼高于顶的何四郎都难得夸赞道:“此饼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徐秀越瞬间对他的状元不抱希望了。

    不过对卖卷饼这事,徐秀越信心满满:“既然大家都好吃,那咱去镇上摆摊卖卤肉卷饼试试!”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徐秀越没穿来之前,生活靠的就是种地种粮,老天爷赏饭吃就多攒些,日子不好过就勒紧裤腰带。

    做买卖,那是有钱老爷才敢做的,毕竟——

    “娘,能好卖吗,卖不出去可是要损不少钱。”

    何大郎向来是安稳性子,第一个出声表达了担忧。

    何三郎却不这么想。

    “大哥,饭肉哪有浪费的,卖不出去咱拿回家,我保证吃光!”

    徐秀越:想打死这个饭桶。

    好在饭桶何三郎也不是只想着吃,他道:“大哥您,咱家一年到头种地能得多少钱?就这几天的两顿肉,还是娘从阎王殿里学来的本事换的。

    这些钱要是攒起来,那就是死钱,不会变多,要是拿来摆个摊,不定能赚回更多,再者了,咱们哥几个总不能还靠老娘赚银子吃肉吧?!总得有个自己的营生!”

    这一番话到徐秀越心坎里去了,儿子大了,得学会自己赚钱让娘咸鱼躺了。

    “再,就算赔了,娘动动嘴皮算算,钱不就又回来嘛!”

    徐秀越:

    还是得打死。

    也不知道何三郎哪句话触动了大家——徐秀越估计是最后一句——一家人都赞同了摆摊。

    徐秀越就让何大郎何二郎负责进货,买些肉面,她打算后天早上先试营业一次,所以也没跟镇上的屠户商量合作。

    卤肉需要火炖许久,有些费柴,徐秀越安排张氏跟田氏负责捡柴火。

    何四郎负责教几个的认字。

    而她嘛,暂时还没躺平,下午她得跟何三郎去一趟搁家村,除了要找木匠做个大泡澡桶,还得定个板车。

    饼可以拿棉布包好,还省得失水变硬,卤肉也得买个合适的大缸或是桶装着。

    不过古代的材料就那么几种,笨重的很,好在家里的郎力气不,先劳累一天试试看,若是能做起来生意,她要考虑买个牲口了。

    其实最好是像薛家包子铺一样,在镇上盘个铺子,前面卖肉夹饼后面住人,不过徐秀越还没想好。

    再者她觉得,镇上的人流量就那些,恐怕赚不了太多,要买铺子,倒不如去县里或是更繁华的地段看看。

    走一步看一步吧,徐秀越中的银子不多,几个郎头顶也没见发财的财气,铺太大她怕亏。

    徐氏用早上的药渣底又加水熬了,徐秀越喝完就准备进屋睡觉。

    田氏瞧见徐秀越进了屋,拉着何三郎也进了自己屋,开口就问:“啥叫娘动动嘴皮子算算就来银子,早上你跟咱娘去了,瞧见咱娘咋弄到银子的没?”

    何三郎看她一眼,这家里除了晚回来的田氏,其实都知道徐秀越是怎么赚钱的,可田氏以为徐秀越赚钱的法子是秘密,于是谁都没问,就憋着等何三郎回来问他。

    “你想知道?”何三郎嘴角翘起,“那可得把你相公伺候好了!”

    “死鬼!”

    午睡活动之后,田氏还没忘记,又问了何三郎一遍。

    何三郎心满意足,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娘早猜到你要问我,让我告诉你——”

    “啥啥?”

    “不告诉你。”

    “啥玩意?!”

    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吃饱了,热气从腹部直往四肢百骸冒,以至于她直接睡了一个半时辰,醒的时候还迷糊着想继续。

    不过为了泡澡桶,徐秀越还是挣扎起床,推门出去,就见何村长正在院里跟三郎喝茶。

    家里久违的安静,大朗二郎去了地里,徐氏张氏去侍弄菜园,田氏送肉回了娘家,几个的在西厢跟着四郎认字。

    于是徐秀越这边一出声音,村长跟何三郎都立马发现了。

    短短几天,何村长头顶的发根已经白了一片,他朝徐秀越拱拱:“又来求嫂子了。”

    徐秀越已经知道他来做什么,笑道:“一个村的又是本家,什么求不求的。”

    何村长脸上却不见笑容,叹口气道:“青哥儿订了跟葛家姑娘的亲事,我是来求嫂子给算个好日子成婚。”

    罢何村长拿出个的红布包,里面应该是装的铜钱。

    徐秀越前世见过村里求算婚事的,都要包成红包送来,所以也没推辞,接过来揣进袖里,问:“八字带来了吗?”

    “带了。”

    徐秀越指掐算了半晌,蹙眉认真思索。

    八字算婚期不难,难得是如今何家跟葛家都等不起,可两人的八字上看,近几个月都不算平稳。

    那也只能矮子里面拔将军了。

    “也不瞒老弟,单看八字来,明年七月里才是最好的日子。”

    何村长摇摇头,叹气道:“嫂子你看还有近些的日子吗,不求最好,但求无过吧。”

    徐秀越点点头:“最近的,七天后就有个日子,虽不旺家,好歹宜嫁娶,平顺,

    再远一些,到下月初,还有二十多天的样子,也是好日子,虽旺家的征兆,可内里藏凶,我却不太建议老弟选这个。

    若是再远,就要至少半年后了,老弟你看”

    何村长蹙眉思索:“七天”

    七天是太急了,谁家嫁娶都要最少准备半年,何况搁家村已经有了那姑娘大肚子的传言,要是急急忙忙娶进门,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秀越看了眼他的神色,又道:“那姑娘等的已经够久了。”

    何村长这才下定了决心,长叹口气:“七天就七天吧。”

    定下来后,何村长仿佛了却了一件心事,脸上也终于带了点笑:“到时候老嫂子一家可要去喝杯喜酒。”

    “一定一定。”

    老村长走了,徐秀越也带着何三郎往葛家村去。

    葛家村不远,但也要些路程,徐秀越拄着拐杖走了一会腿就酸了,最终还是趴到了何三郎背上。

    何三郎背着徐秀越,脚步完全没有受阻,甚至因为不用迁就徐秀越的脚程,还快了几分。

    一进葛家村的进士牌坊,徐秀越就感觉到这里同他们村里的不同。

    上溪村外人都叫何家村,因着大部分是何姓人家,外来人家比较少,也是因此,人口也少。

    葛家村虽然叫葛家村,但多年前就收了不少逃难的外姓人家,这些人家虽然穷,但人数不少,这样就壮大了葛家村的大。

    也因此,何家村的人家除了个别富裕的,大多屋子看起来都差不多,而葛家村,只能外貌就能看出贫富差距很大。

    牌坊建在葛家村入口处,算是外围,不过越靠近牌坊的,好歹还是建成的泥巴墙院落,往里就变成了破旧茅草屋,再往里走,又是泥巴墙院落。

    等到了葛家村略中心的位置,院子更大,修缮的也更好,甚至还有两三栋青砖瓦房矗立,看得徐秀越十分眼馋。

    何三郎也眼馋,他来过葛家村几次,跟徐秀越介绍道:“这家是葛家进士的老家,那边那家是葛家有名的神婆葛婆子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