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他是垃圾。 你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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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也知道?

    搁这儿指责谁呢。

    陈翡都懒得搭腔。

    图书馆是禁止发出噪音的,厕所倒没这个限制,只要你不掏出喇叭喊,一般也不妨碍不了别人,在这打电话的不止陈翡,还有个瘦高个儿的眼镜哥。

    应该是得罪了女朋友,哥抱着一摞书,急得满头大汗:“晴晴,晴晴,你理理我啊。”

    “你怎么不话。”周渡。

    有人洗,水花四溅,陈翡离洗池远了些。

    周渡还在指责:“心虚?”

    有完没完?

    陈翡的耐心快被消磨干净了:“你没别的事了?”

    “有。”周渡。

    他顿了下,又道,“你看过?”

    话转了几圈,就没转走过,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陈翡真就无语:“想看自己去找。”

    那边停顿的声音稍长了些。

    “真看过?行。”周渡。

    他言语有些冷意,“谁给的?”

    还谁给的,陈翡捏:“你想找他要?”

    周渡反应很快:“他?”

    陈翡有些嫌弃:“你还真想要?”

    “他是谁?在哪。”周渡言语,“祖籍和现居住地址都报一下。”

    看这架势,怎么听着是要干架,陈翡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扫黄。”周渡。

    他是个良好公民,“传播淫秽色情是犯法的。”

    “”陈翡。

    他确确实实地沉默了下。

    隔着,两道声音在他耳边奇妙地交织在了一起。

    “陈翡?”周渡。

    眼镜哥还在哄女友:“晴晴、晴晴。”

    “话。”周渡。

    眼镜哥撕心裂肺,“你别不理我啊——”

    “包庇和同伙都是有罪的。”周渡。

    眼镜哥痛哭流涕:“求求你——句话啊。”

    “坦白从宽。”周渡,“抗拒从”

    陈翡猛地掐了电话。

    遇见周渡,算他晦气。

    就同时,被挂了电话哥跪地痛哭:“晴晴——晴晴——晴晴啊。”

    ——嘟。

    被挂了。

    周渡掐眉心,给陈翡看那些玩意能抱着什么好心思,能是什么好东西,他也姿势没什么变化,周身的冷意却更胜一筹。

    钱程刚走进门,就又想倒退回去。果然,他就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应该拿他弟藏床板下面的二十块钱。

    走吗?

    二十呢买袋装泡面能买二十包呢!这钱,他猛然倒退回去,不拿也罢!

    周渡见钱程要进来:“有事?”

    是有事。被喊住钱程也不敢走,他回头:“也可以没事。”

    打哑谜?周渡没跟钱程玩,直接道:“借我一下。”

    不用,陈翡十成把他的号拉黑了。

    不是要他的命就没问题,钱程把掏了出来。

    周渡输入陈翡的号码,刚拨就有了提示音:“欠费?”

    一个大老爷们还欠费,钱程羞愧地低下头。

    “欠多少?”周渡。

    这意思是?钱程惊讶道:“你要给我充?”

    周渡简单道:“嗯。”

    谁还能周渡抠!家人们,给交话费就是兄弟啊,钱程都感动了:“刚欠,估计也就五六块吧。”

    周渡交完话费又打过去。

    陈翡没有拒接陌生号码的习惯的,他一个人在外面还有点无聊,不过他这次没选在厕所,眼镜哥还在痛哭他的爱情。

    他去走廊,靠着窗吹风。

    其实就他俩这交情,能打个电话问一下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周渡也没想过多干涉陈翡的生活,但有居心叵测的人埋伏在陈翡的身边,他还是要提醒下的。

    毕竟,他都忍着没动。

    是垃圾就一起死不然,凭什么?

    他得坦诚他也是个垃圾:“是我。”

    陈翡也不是很意外,这会儿应该也没别的人理他:“您转生还挺快的。”

    秽土转生,意思是垃圾重来。

    周渡被嘲了也没在意,毕竟他只打算两句话:“那个人。”

    陈翡没想到周渡这么在意:“他?”

    周渡:“嗯。”

    “怎么了?”陈翡。

    周渡:“他是垃圾。”

    风这会挺温柔的,陈翡的睫毛动了下,眼睑稍沉,神情有些不明,不出的朦胧。

    他知道,他没看过:“嗯。”

    可能是陈翡的声音有些低,他语气似乎稍微柔了点,难言的温驯。其实不止一次,很多次,陈翡稍稍妥协一点,就会给他很乖的感觉。

    周渡顿了下:“你在哪。”

    “图书馆。”陈翡又道,“我忘了是什么图书馆了。”

    周渡其实没有要问,但陈翡了,他好像又被抚顺了些:“晚上会回来吗?”

    就是不回去睡,衣服也要换了。再,宾馆一晚三百,陈翡还真掏不起,于是他又道:“回去。”

    夏天公交停运的晚。

    周渡了一遍路线:“晚上还有公交。”

    这么晚还不打车,还让他坐公交,陈翡很少自作多情,但他觉得周渡应该是对他有意思的:“我想。”

    “你不想。”周渡。

    还没完的陈翡:“”

    “你现在走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周渡。

    陈翡利索地挂了电话。

    话不投半句多。

    他们住得有点偏,坐完地铁得转两趟公交,这会儿天虽然晚了,但对海市来还早。市区一直是寸土寸金,商铺挨得很近。

    露天广场的吃摊连成了一套线,拥挤又有序,陈翡本来不感兴趣的,但又看到了上风很大的打柠檬茶。

    他走了一半又倒回去排队。

    虽然穷,但渴了。

    一杯23,味道是相当的平平无奇。陈翡买的时候一般不会后悔,买完后也不后悔,就是买完后算存款的时候,脸就会有点不大好看。

    吃饭通勤一天下来将近二百。

    又白干。

    被还了的钱程当即拿出那二十块钱去找兄弟们快活了。

    兄弟一起吃泡面也快乐不是?

    茶壶盖,外卖打包盒甚至还有洗脸盆,七八个伙捧着泡面哧溜,他们吃完饭又打起了牌,七嘴八舌。

    “大哥,这是我最后的存款了。”

    “咱买泡面还剩多少钱?”

    “泡面涨价了,都涨成一块五了,肠都是均着吃的,哪还有钱?”

    “张姐那边住宿费”

    “闭嘴。”

    “晦气!”

    钱程拿了主意:“先欠着,毕竟咱们也是老人了,张姐也不会太为难咱们当然,咱们明天是要干活了。”

    大哥一锤定音,伙们一阵哀嚎,嚎归嚎,但目前暂时也没其他办法。

    大伙儿安静了会儿。

    染红毛的弟沉吟道:“话,谁的还能上?明早就去,最好包饭,瞅我干啥,一包面你们吃得饱?反正我是饿。”

    接活就得进群,再不济也得电话联系,这个点了,他们也没心思出去蹭。

    饭钱都没了,再有余额,那不纯纯败家子。

    这时候就该大哥表演了,钱程露出一个自信的笑:“我来!”

    真正的大哥就该在弟群龙无策的时候出,周渡充话费至少也得充十块吧?不然五块八块地拿得出?他当即就打了006秀了把。

    话费余额:-0:0。

    弟们纷纷看向他们大哥。

    钱程:“mmp。”

    周渡就打了两分钟的电话,他顶多也就欠了六块,合着周渡就充了六块?他强颜欢笑,“两分钟六块很贵了,周渡这把还算亏了,兄弟们,我沾到了周渡的便宜,鼓掌!”

    宿舍里顿时响起了稀稀疏疏的掌声,又在钱程威胁的眼神里逐渐热烈,甚至有人叫道:“好!”

    钱程的号用了段时间了,有个五块的信用度,只要欠不到五块,还是能用的。

    这把纯纯血赚!

    陈翡八点多从市区往回转,出于不想回宿舍的心理,他也没急着往回赶。

    :02,隔壁宿舍欢腾声震天,都在叫好。

    陈翡没探究别人**的癖好,他只是希望宿舍的人能少点,哪怕不是周渡一个,也别满员。走到63,他做了下思想准备,缓缓推开门。

    宿舍没别人。

    就周渡在阳台晾衣服。

    不得不,陈翡心神都轻松了,宿舍没什么变化,仍然凌乱狭窄,但好在没什么异味,也挺干净。他走进来,才抬头就看见他之前洗好的衣服被人收了回来。

    他不爱动别人东西,也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谁动的?”

    干了碍事。

    刚洗漱过的周渡:“我。”

    周渡啊,那没事了。

    寝室就他俩熟点,至少他不会膈应,陈翡停止找事,在外面跑了一天,他也挺想洗澡的。

    周渡等半天没等到陈翡吭声,他看过去,陈翡在换鞋白袜子。

    嗯,白袜子。

    这其实没什么好的,但他就挺在意,毕竟,怪好看的。

    陈翡没脱袜子,他觉得袜子脏,碰了得洗,虽然都是身上的肉,但他还是觉得有高低贵贱的,拿了衣服,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你看什么?”

    周渡晾完衣服收衣服:“没。”

    陈翡就看着:“继续收啊。”

    “还有你的吗?”

    周渡停下,稍微正经了点:“抱歉。”

    好色是人之常情,陈翡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好看,他就是有点疑惑:“袜子有什么好看的?”

    要没什么好看的,但就是打住,又来一遍了这是,总不能承认自己是变态,周渡想了想:“你的白。”

    “”陈翡。

    白?袜子不都一个样?他打量着周渡,“有病?”

    “别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