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楚王特使——召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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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风还有些料峭,召滑裹紧身上的毛皮大氅,骑在战马上一路飞驰,日夜兼程,直奔郢都。

    召滑是楚国有名的贵族大臣,名声响当当的抗秦派大臣,与曾经的著名秦相张仪曾有过多次交锋,其才干十分出众。

    而且这厮还是响当当的顶尖贵胄——追溯先祖可以追溯到楚悼王(就是任用吴起在楚国变法的那厮)。可以,无论是血统还是身份地位,召滑都算得上顶级重臣。

    就是这样一个重臣,被楚王秘密地派往了越国,在越国从事了五年的地下工作。

    如今的越国,被召滑以一己之力,搅动得天翻地覆。

    澎湃的激情在召滑心里涌动,似乎马背上的春风也不那么寒冷了——召滑疾驰之余,很想畅快地大笑几句。

    是时候收了!

    召滑驾马疾驰,一点儿也没有吝惜马力——他狠命地抽打着胯下战马的屁股,用腿反复地踢着战马的腹。

    战马吃痛,速度似乎更快了些许。

    楚国地处南方,一向是没什么战马资源,这种马匹都是要严格保护起来的,但是召滑深知自己使命的重要性,也顾不得吝惜宝贵的战马了。

    眼看着胯下的战马口吐白沫,召滑深吸一口气,搭凉棚远远一望,精神一振!

    远处出现了一座城池,城门口有大大的钟离二字。

    城门处的士卒见召滑远远策马而来,似乎没有减速的意思,不由得如临大敌,纷纷举起了中的矛剑

    “楚王特使!不得阻拦!”召滑大呼一声,右从怀中摸出一物,狠狠一甩。

    城门尉是个识字的人,伸一抄,定睛一看,是一面令牌,上面只有响当当一个大字——‘芈’。

    城门尉倒吸一口冷气,带着众兵卒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钟离守军拜见大王特使!”

    召滑已经驾着马径直冲进了城中,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召滑并没有在钟离久待,他持着令牌,自然横行无忌。他冲到驿站换了一匹快马,将胯下那匹可怜的马留在钟离养息,又吃了几口馍馍,喝了两口凉水,便再次上马。

    ‘从钟离沿着淮水一路向西,便是曲阳了。’召滑在心里默默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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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曲阳地界开始,召滑便感觉有些许不对。

    路旁的老农脸上的笑意,未免有些过于灿烂了。

    马蹄下的路面也是又严实又平整,夯土路面上又铺着一层平平整整的碎石子。路的两侧,一排景观树正在抽芽。

    农田里,春耕已经开始了,但是那些农夫里的犁具可谓奇形怪状,动作也不似耕地的动作——让召滑一头雾水。

    由于公务在身,召滑只是将心中的疑问压了下来,继续策马疾驰。

    感受到胯下战马已经有些疲惫,召滑策马来到路边,冲着田里的老农招呼一声:“老丈!”

    那几位农户人正在干活,眼见着来人骑着马,衣着华贵,便心下里注意了起来。见那马上的人一翻身下了马,直奔自己几人而来,众农夫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召滑一牵着马匹的缰绳,双抱拳:“几位老丈,晚辈从县外而来,欲要问路也。”

    几位老农听得此言,立刻隐晦地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却并不答话。

    召滑没有注意到这几人的异样。毕竟眼前这几人皮肤黝黑,上满是老茧,一看便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早已放下了警惕。见几人并不搭话,召滑便以为他们是有些畏惧,或者是想要些好处。

    召滑和善地一笑,随从衣袖里掏出几串铜钱:“各位老丈,我只是路过,没有恶意。”

    年纪最长的老农接过召滑里的铜钱,陪着笑脸道:“这位大人,不知想要知道什么事儿,老朽知无不言!”

    召滑满意地微微一笑:“我从越国来,敢问老丈——曲阳城当往哪边走啊?”

    老农与其他众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嘿嘿笑了,露出一口歪七劣八的牙。还没等召滑反应过来,老农便一只揪住了召滑的衣袖。

    “你便是传中,熊大人让我们提防的来自越国的探子吧!”

    召滑还没明白老农在什么,但眼见几位庄稼人向自己扑过来,急忙把伸向腰间,欲拔出腰间的宝剑。

    老农却死死地摁住召滑的,不让他拔出剑来。庄稼人的力气出乎召滑预料的大,没来得及如何反抗,召滑便被几位老农扑倒在地上,牢牢摁住了脚,动弹不得。

    ()(e)  “身后没跟着车,孤身一人还骑着马,肯定不是商旅!”

    “老哥!早听村西的赵老汉他们前些日抓了一群奸细,得了主君许多赏赐,没曾想这等好事儿让我们也赶上了!”一位农户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兴奋道。

    “别聒噪,快把他绑起来!”年长的老农呵斥道。

    召滑原本便多日没曾好好休息,如今被这群农户狠狠扑倒在地,险些摔晕了过去。嘴里呛了一大口黄土,召滑脑子昏昏沉沉地感觉到有人把自己的背了过去,用东西绑了起来。

    听着这群老农口中的话,召滑大急,来不及把一嘴的沙子泥土吐出去,便急忙道:“各位老丈!我也是楚人,实无恶意,只是路过此地罢了,不是什么越国细作!”

    老农在他身后嘿嘿一笑,死死地把绳子打了个结:“还想糊弄老汉,像你这样的奸细,我们民兵抓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老汉我去过农庄里的防范奸细宣讲会,你的伪装是最差劲的了。”

    “我乃楚王使者,腰间有大王的令牌,快将我放开!”召滑奋力挣扎。

    边上有一位面色冷峻的农户人哼了一声,不耐烦地道:“休得聒噪!”从怀里掏出一条皱巴巴的帕,塞进了召滑嘴里。

    眼见那帕脏兮兮的,皱巴巴的,竟然分辨不出是什么颜色。召滑正在张嘴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拿帕塞进了嘴里。

    入口便是一股盐津津的味道,召滑大惊失色!

    自幼过着贵公子生活的召滑,纵然不是洁癖,也从来没接触过这等东西。

    被帕的一股汗味儿熏得大脑一片空白,召滑几乎不相信,或者是反应不过来这群人对自己做了什么。

    召滑呕的一声,胃里可怜的所剩不多的东西反了上来。然而嘴里塞着帕,却吐不出来。感受着嘴里浓浓的呕吐物的味道,召滑翻了个白眼,半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召滑昏昏沉沉地醒来,眼前竟是一座宏伟的坚城。

    只听城门处的城门尉冲着几位老农了些什么,便大一挥。

    三五个如狼似虎的士卒扑上来,将召滑扛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