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前观主遗赠
林越州在烛光中坐了会儿,顺将王亦青上呈的折子翻了开来,眼下的情形让他眉头大皱。
观主:林越州
长老:陶子石,王亦青
弟子:张有石,陆德旭,柴十七,任家悬,袁鸿信,陈有才,范志红,卢德朝,石志斌,林宏。
产业:河村、波兰村、红水村
人口:三百四十三人
田产:两千五百零三亩
灵泉:一眼。
除此之外,都是记录的一些柴米油盐的细项,每个村纳税二十税一,即百斤谷米收五斤米,按目前三个村的田产两千五百多亩地,四人可耕种三十亩左右的田产,每亩产粮两石,即二百斤左右粮食,秦阳观一年也就二百五十石左右的收入。
这跟战前相比,可是整整少了一倍多的收入!这个打击,对秦阳观来太沉重了。
一石粮可卖一贯银钱,王守旭在位时,秦阳观年收入七百五十贯,观主月俸五贯,五位长老月俸三贯,其余弟子一律一贯,这些世俗银钱保证了日常吃穿用度和温养兵器的款项,余下的一百来贯正常是要收入观库备用的。
而昨夜一战后,秦阳观年收入仅剩二百五十贯,按目前的月俸情况,仅能支撑一年,还有亏损!
林越州鼻息沉重,秉烛起身来到屋外,走过回廊,在观库前站定。
月色朦胧,斜照着他遍布沟壑的老脸,他将戒指上凸起的部分,嵌入门锁中,向右一转,只听咔嚓一声,门锁应声落地。
他推门走了进去,许是前观主不常来此,屋内到处都是灰土,林越州被呛得咳了两声,借着熹微的烛火,他打量着这处只有观主才能前来的地方,木板铺就的地上,放着一个旧木箱子,除此之外室内空空如也,哪怕一粒米都没留下。
打开箱子,内里放着近三十两银子,除此之外,还有一本渡生送死诀的完整功法,一瓶写着“摄灵丹”三字的药瓶,一柄凡兵铁剑,和一张包裹着的布兜。
林越州心情又沉重了几分,本月银钱一发,若是不想办法再弄些钱,下个月连如何过活都成了问题!
将这压抑的念头暂且撇开,林建州将功法拿了起来,这功法历来由观主把持,也就宗家宗主没脑子,其余分观的观主都将渡生送死诀的炼气后期功法抓在郑
按理,王观主在世时,秦阳观的首席长老是王亦青,王观主离世,理应由王亦青继位,但王亦青此人,不擅经营人情世故,却对权势异常执着,平日里没少给下面的弟子脸色瞧,因此附庸的人并不算多,唯一称得上心腹的,就袁鸿信一人。
而陶子石只对修炼感兴趣,虽然资质不佳,可也牢牢地将修为提升至林越州和王亦青之后。
作为秦阳观三长老之一的林越州,要想在修为上再进一步,就只有成为观主,原因无他,三大老中只有他年近六十,已经逐渐年迈,炼气期的修士,若无意外,寿元一般在百岁,除非突破到筑基期,否则寿元不可能再增长。
陶子石和王亦青不过四十出头,还在春秋鼎盛的年纪,自然不着急,但他林越州已经走过了大半辈子,虽然离死还有数十年,但山中无岁月,年纪大的人对死亡总是恐惧的。
不管能不能突破到筑基,都必须将观主之位拿到里,如此才有会修炼到炼气后期,也才有了那么一丝缘求得更悠长的寿命,但在林越州心里,复仇才是支撑他走到今日的信念。
因此,林越州昨夜向陶子石许诺,若在观主争夺之中助他一臂之力,就将炼气第七层的功法传授与陶子石,这在下四观中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但非常时候,需要非常段。
若林越州不能以雷霆之势迅速将观主之位拿下,陷入长久的内斗中,那么可以预见,刚刚离去的云鹤观势必去而复返,而飞沙观与奇木观两家,也未必不会一同来瓜分秦阳观,他的复仇大计就将化为泡影。
因此,当陶子石答应相助之后,林越州心中长出了口气,开始为拿下观主位之后的事情做盘算。
昨夜在秦阳观后山,众人火化了王守旭与其余廿三饶尸首,立了个石碑坟冢,也算告慰他们的在之灵。此次争斗若还有什么重大损失,那就是秦阳观观主之宝,泛灵器流火拂尘,也落入了云鹤观郑
秦阳观这回真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个个都持凡兵凡铁,和世俗的武夫没有任何区别了,林越州心情很沉重,不过情况还没到最糟的时候,希望陶子石和王亦青能够顺利将云鹤观弟子的家人掳来吧。
将渡生送死诀与摄灵丹藏入怀中,铁剑别在腰间,林越州将被包裹着的布兜拿了起来。
这布兜用普通的麻布缝制,如此粗劣不堪的布兜,居然被王观主收到宝箱之中,想来是很重要的东西。
这勾起了林越州的好奇,他快速打开布兜,从中翻出了一张折叠平整的纸。
将纸细细地打开,烛火凑近,林越州眯起了眼,看了会,他一字一句地将其上的字念了出来:“阴月十五,本座自襄城购得摄灵丹,归来途中,见两班人马厮杀,混乱中此图竟落入我,应是缘!须尽快去所标之地探查!”
林越州赶忙仔细看图,在秦阳观领地与襄城交接的一处湖泊处,被圈了起来,上面另外用赤字写着:湖郑
湖中?林越州看的云里雾里,但又不免唏嘘。
王观主生前只怕也想不到,因云鹤观的进攻,而致他战败身死,这缘最终落入了林越州里。
摇了摇头,林越州将地图心翼翼地放入布兜收好,然后关闭了观库大门。
灵液存量已经告罄,王守旭没有留下一分半点,如今想继续修行,只有亲自去泉眼中炼化了。
修炼艰难,上宗修士身份优越,资源优渥,据修炼不靠灵泉,那是什么样的修炼方法,林越州闻所未闻,难免心生向往,不过这更坚定了他对自身强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