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许道人的山下学堂一游与衡大侠楚县遇南关
在林朝议论纷纷的时候。
千丈云上。
‘没曾想贫道有一日也能如仙人般腾云’
许道人望着脚下只显轮廓的京城,心中的激动压盖了第一次蹬空的无形恐惧。
弟子则是望着前方,那里有一处肉眼不可见的幻阵。
随着越来越近时。
许道人还在惊奇这蹬空一事的时候,就忽然看到自己眼前的景象一变。
身体也好似穿过一层云雾。
下一刻。
自己所站的地方也不是千丈高空,而是一座陆地。
远处还有‘哗啦啦’的潮浪声拍打岸边。
循声望去,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同时,许道人瞭望着远处海面的时候,也发现身边四周都充斥着浓厚的灵气。
这感觉就像是将要溺水窒息的人,忽然来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清新美景之地。
许道人心下激动,知晓这里便是满目灵气飘绕的传仙境!
“这里便是飞升之地。”弟子在一旁诉,肯定了许道人的心中想法。
但相较于许道人所看的满目灵气。
在这位弟子看来,就是一平常之地,平常岛。
至于灵气,或许稍微浓郁一些,能堪堪比得中品灵石。
但更多是有了这烟云,此岛才被唤为‘飞升之地’。
比此地灵气更浓郁的地方,五洲内有数千上万处。
可是许道人却不知道这些,反而认定这岛就是仙境!
‘飞升仙境’许道人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站在了幻阵的前方,沉醉在这满是灵气的仙境之内。
他浑然不知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岛屿。
毕竟方圆百里岛,一眼也是望不到头的。
所以在他想来,四周的北河,那就是无边的仙界之海!
而这位接引弟子看到许道人发呆,也是没去管他,反而是掐动法决,从百丈外的林中唤来了一艘浮空的金舟。
他谨遵师祖的吩咐,要早些带这位道友去往山下学堂。
‘仙舟!’只是许道人看到仙舟忽然出现时却更加惊奇。
甚是当金舟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拘谨的退了几步,怕自己这无灵之人惊扰到了仙家之舟。
弟子看到许道人后退,却是先用术法把身子有些僵直的许道人带到舟上,随后才言道:“此舟乃本门之物,名为金石玉舟。
能日行五万里,亦带道友跨越万里北河,前往二十五万里的东洲吴朝。
否则单以我带着道友赶路,怕是要走上半年了。
可若是用此舟,五日即可到。”
“日行五万里?”许道人望着此舟惊讶不已。
要知他身为他们林朝的绝顶高之一,面对万里路程也要行上大半月。
但此金石玉舟,一日便能朝着他半年赶路?
看来他所想没错,这果然是仙舟!
可随后他又瞭望一望无际的此海,没想到这竟然是河?
如果这是河,外面还有地界,那这仙界该有多大?
也在许道人乱猜想的时候。
弟子是一边驱使金舟浮空上千丈高空,一边向着许道人和善道:“我名为冯廓,道友可唤我为道兄。”
冯道兄着,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因为对于下界的这位奇才修士,哪怕是没有师祖的吩咐,冯道兄也是很在意的。
毕竟这位许道友能从绝灵下界中脱颖而出,就证明这位许道人的天赋远远高于他。
不得许道人在五洲修炼十年、百年后,就换成了许道人来帮衬他了。
且百年、十年,听起来很长,但对于筑基修士来,也不过是修道途中的一段岁月。
可这善缘却是长存的。
冯道兄看的很远,也是想结这份善缘的。
更觉得接引一事,绝对是缘之事。
同时也在冯道兄念的自己资质不太好,于是想要多多结交下界奇才的时候。
许道人站在舟内,望着四周急速倒退的云雾,还有脚下的无边北河,却是激动过后有些害怕了。
他觉得这若是掉下去,怕是万般都不能幸存。
念到此处。
他朝后去了去,来到了舟的正中,又盘膝坐下。
他这番动作,也引来了冯道兄的目光。
冯道兄看到许道人这般拘谨与担心的模样,不由也想起了前些时日自己才接到金舟时的样子。
那时第一次驾驭这金舟,自己也怕忽然失足跌落下去。
只不过自己为筑基圆满,倒是可以在空中稳住身形。
且这金舟外层也有一层无形的灵气屏障,能保护者舟内的人。
不然这急行下的猛烈劲风,也早已吹得许道人难以挣开眼睛。
冯道兄思索着,也向担忧的许道长解释这些。
这就是让善缘稳固的好会。
之后。
他看到许道人不再担忧以后,也开始专心的驾驭金舟,不再多言语。
早些去往学堂,才是重中之重。
就这般。
在冯道兄的专心驾驭金舟中。
几日时间匆匆过去。
许道人不时看看高空下的景色,也知晓了仙界内原来也有人间界。
只是这里的人间界灵气,却也和所来的北河内相差无几。
好似仙界内的每一处地方,都是仙境?
这直到第五日的夜晚。
当金舟来到历山,落在学堂外。
一位学堂内的弟子,当看到两位驾驭奇物看似不凡的修士来至,也是行礼引进。
之后。
许道人进入学堂的瞬间,才知晓什么是仙境了。
仙境,是肉眼就可见的各种天地灵气!
它们就像是云雾,飘荡在入目所及的所有地方。
但奇怪的是。
许道人看到这仙境门前的几位修士,没有去吸收这些灵气,反而是无声交谈。
“这是隔音术。”冯道兄驾驭金舟多日,精神有些疲敝,但还是耐着心思为许道人传音讲解道:
“我虽然未曾来过山下学堂,但知在学堂内,若无必要,最好是传音,或用隔音术,以免影响到其余道友修行。”
冯道兄着,又看了看远处的三只花豹,“这两位道友虽然还未化形,也不能言语,只能用树枝写字。
但亦有路过的修士,为它们设下了一个隔音术。
学堂是东洲,以至于五洲的修炼圣地。
除了山外的论法一地,学堂内是禁止斗法,道友可在此安心修行。”
‘妖怪’许道人看到这里有人、有妖,还有飘荡的魂魄,却是心下惊异,可又向往这般不分种族的融洽氛围。
可真当面对这么多同道中人,尤其远处的后山灯光通明,还有数千人影。
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融入进去。
同时,前方一位正准备出学堂的修士,当看到冯道兄二人陌生,倒是提醒一句道:“今日方师的讲术已过,但藏术阁内有记。”
话落,他指了指远处的山半腰,也没有第一时间出去。
如果这两位道友不认路,他就顺势引路过去,对于寿命悠久的修士而言,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多谢道友。”
相较于许道人的不知所措。
冯道兄是抱拳道谢,没有过多麻烦这位道友。
许道人看到冯道兄道谢,亦是反应过来后匆匆抱拳。
修士看到许道人这般紧张,倒是多了几分好奇。
但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学堂时也是这般,继而没有多想,便告辞离去。
冯道兄看到修士离开,则是按照刚才修士的指路,带着许道人径直来到藏术阁。
因为冯道兄深刻知晓,相较于自己的慢慢解惑,不如让许道人去藏书阁内一观藏书图录,那基本所有事情都知晓了。
并且解释的比他还清楚。
也等一路经过几位下山的道友,在相互问礼间,两人来到山腰的藏术阁。
许道人望去,看到此阁共有三层。
等走进第一层,这层有十余书架,其内整齐放着各种术法图录。
如今阁内虽然有三十余人,但却静悄悄的都在默默看书。
并且还有一位气息雄厚的中年,在一层的末尾处无声施法后,又另起了一个新架子,放上了几本心得秘籍。
看似是才收录的。
冯道兄看到这位中年后,则是先带许道人来到靠左的架子旁,略微一扫,取下了一本‘练气与筑基心得术法讲解’
交给许道人之后,他才走向中年,向着这位筑基大成的修士传音道:“道友,在下玄意门弟子,不知学堂如今是哪位前辈主持?
()(e) 今日冒昧前来,还未拜会。”
‘玄意门?’中年愣然,是知晓五洲中最大的门派。
但不知道中州的道友,为何跑到他们东州来?
想归想,他没有多言,就向冯道兄引路。
再等经过许道人的时候。
冯道兄也让许道人先在此处观心法秘籍。
看到冯道兄离去。
许道人望着里的仙书,又看了看周围的诸多前辈后,就心翼翼的翻开了书籍,怕褶皱出痕迹。
可是仅仅第一页的境界记载,一段五洲修士皆知的境界划分,就让他茅塞顿开,知晓了他们下界所谓的天人境,只是才入道的筑基。
又在随后,当翻倒一些练气境的讲解时,他还看到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这书中皆有解答。
他一时心下恍然,又整理与感悟片刻后,更加轻的朝后翻去。
渐渐的,他除了解开了一些修炼上的困惑以外,也慢慢知晓了筑基与金丹,还有朝上的元婴真人、化神仙境!
但当翻倒寿命刻录一页。
当看到香火神官,寿有千载。
又看到术法筑基,寿最少都有八百载时。
许道人还是愣然片刻,不敢想象一人若是能活上近千年,那岂不是从他们世界的修行起源算起,一直活到了如今?
那之后的金丹,元婴,化神?
那岂不是能观世上的数十王朝覆灭与兴起,这是何等的与日月同辉?
许道人想不到那样的场景。
更没想到自己也有缘去踏入这样的仙界!
就这般,他更加心翼翼的翻阅着这本术法筑基录,完全沉浸在其中的术法讲解。
可在术阁外。
随着中年一边引路,一边传音。
这使得冯道兄还没走去多远,就看到十余位筑基修士同来。
方道士和魂修为首,向着冯道兄捧道:“不知玄意门道兄来至,有失远迎。”
“岂敢”冯道兄连忙还礼。
身在外,还是在宁仙的山下学堂内,他可不敢拿自家的门派名傲气。
但想到此次前来,又想到师祖未让他隐瞒天地之事,于是他便向着诸位道友传音解释道:
“虽此事师祖未让我隐瞒,但我觉得还是筑基之上的道友知晓就好。”
他着,偏头看向藏术阁,“今日前来拜会学堂诸位,皆因这位许道友是从下界而来,我是为引这位道友入学堂一事。”
“下界?”方道士看向冯道兄,传音间带有诸多疑惑与惊奇,“道友的意思是指这位许道友不是来自五洲?”
“不是来自五洲?”魂修等人也是皱眉不已,不知道这是何意。
“正是。”冯道兄在众人越发疑惑的目光中点头,“道友应该知晓阴司如何被开辟?”
“乃天法开辟。”方道士摆了一個请,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请这位道友好好解释一下所谓的下界。
一时间,在各种疑惑中,众人一同来到了后山外的一处山林空地。
到了这里,冯道兄也把自己所知晓的事情如实言告。
从师祖所言的‘宁仙开天门’,到最后的他受师祖令去接引。
方道士等人听完这些后,是惊讶于宁仙的道法,但心中更有诸多惊疑。
实在是这个消息太惊人了!
谁能想到除了他们五洲以外,世上还有无数个天地?
如今几位仙者,正在五洲之中收集这些散落的天地?
挽救这些灵气稀薄的天地,接引这些天地内的奇才飞升?
许他们后世入道的缘?
这是何等的大善功德!
但方道士等人又仔细想来,这对于他们的修行来,却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因为他们除了会见到更多的奇才与修行功法以外,并且几位仙者如果允许的话,他们闲时好像也可以去这些下界游历?
这样想想,他们五洲好像又广远了无数倍。
毕竟多出了无数的天地。
而也在众修士琢磨着这些新奇的天地时。
在藏书阁内。
许道人是完全沉浸在术法的玄妙中,又感觉他们天地内的所有修行之法,对于仙界的藏书阁来,好像是无边大海中的一滴水。
仅仅这一本寻常的练气讲解之书,都让他恍然大悟。
一时间他对这本练气心得爱不释,却又如之前一样,朝圣般的轻轻翻页。
就这样他不知不觉的看着。
阁外也日落月升。
直到第二日的傍晚,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几声,他才从这种沉浸中回过神来。
书籍,才看了一半。
但也完全吃透了里面的术法讲解。
同时,他朝四周望去时,却看到有两位道友在这座书架的两端盘膝而坐,封着了进入这座书架的路。
兴许是看到他醒来,又或者听到了他肚子的声音。
这两位道友也先后睁开眼睛,望向了同样看来的许道人。
“打扰两位道兄”许道人慌忙致歉,又想到自己肚子的叫声,使得他脸上还有更多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两位道友却没有发笑。
反而其中一位青袍道友一边起身,一边还递出一枚色泽不是很好,但却飘出甜米味的丹药,
“这是我青云宗炼制的辟谷丹。
服之后,三日内可不用进食。
这样道友就有更多的时日修炼,而不用担心身子。”
他着,还上下打量许道人一眼,“且道友也无打扰我二人一。
因为道友之前陷入顿悟。
我正巧路过见了,怕其余道友不心打扰,便闲来无事,在此为道友护法片刻。
如今道友已醒来,我就不过多打扰了。”
话落,青云宗的这位弟子就摆摆走了。
另一位修士也是抱拳道了一句“告辞”后扭头离开。
他们两人也是互不相识。
但书架有两端,一人不好守不住。
于是另一人也就盘膝在此了。
而许道人看到两位心善修士离开,则是赶忙行礼道谢。
也是他这般有些匆忙紧张的样子,和术阁内的平静有些不入,使得不远处的一位修士随后望来。
他看到许道人这般紧张,宛如一个求道新人,于是颇有大师兄般的气势走来,随落下了一个隔音术后,却又心性随意的打趣道:“兄弟这般慌张行礼,难道是怕礼数不够,下了那阴司?”
‘阴司?’许道人一顿,想到之前看的仙书上就有阴司刑狱一。
但他们的下界内却没有。
一时间他好奇心升起,想看看那天地善封的上神。
不由得他向这位看似豪爽的大汉问道:“道兄,这阴司我能去吗?”
“去阴司?”大汉诧异的看着许道人。
他本来以为这位道友是来学堂求道,但却没想到是问出这么一个事?
去阴司?
除了在司内有好友,或者是自身魂修。
其余修士谁想去沾沾那阴司煞气?
且也不是去就去的。
他想到这里,也不由失笑道:“阴司不是你我能去,便能去的。
尤其是吴朝内的各府阴司,是由宁仙所镇!
哪怕是筑基前辈想下阴司,也得出个原由来!
若是无事硬闯。
府君真敢把你镇压在司内,等你家长辈来请罪接人!”
他到这里,拍了拍许道人的肩膀,“除非是你是认识吴朝司内的差使,不然还是莫动这念头了。”
大汉着,看到许道人有些不解后,则是聊起了一些阴司内的见闻,想告诉许道人,这阴司不是什么善地。
其内的刑罚,那是让人生不如死。
许道人听着听着,是越发好奇这善恶有报的逝后之界。
但没等他过多了解。
大汉不经意间当看到方道士与冯道兄行来时,虽然不认识冯道兄,但对着方道士是慌忙一礼,唤了一声“见过方师、见过前辈”后,就行礼退去。
走之前,他还看了看许道人。
当看到许道人正拘谨的和方师身旁的前辈交谈时,却觉得这位兄弟若是认识方师,那阴司是可去的。
因为方师是宁仙的学生!
方师在大半年前来学堂时,就已经向学堂内的修士言明,他是经宁仙之命,在此教术。
方道士之所以此言,也是想把善缘都归于宁郃。
而也在大汉离去的时候。
刚才进来的冯道兄,修为远远超过了这练气的大汉,亦怕大汉出的话影响仙界威名,继而就窃听了一下,也自然听到了许道人想去阴司的事。
()(e) 同样的,冯道兄所想的和那位修士一样,对此事也有些摸不准,更不想麻烦身在学堂内的方道友。
但想到自家祖师所交代,还有宁仙都让许道人来山下学堂了。
于是他觉得到时路过哪个城池,和那里府君一下,许道友是从下界而来,那应该是可以放行的。
冯道兄想到这里,又瞭望了一下梁城和泠城方向。
听这两城司内,都是被宁仙亲自赐法。
要去,肯定要去这两城阴司,才能体现出他们五洲仙界的神异。
可目前听,阴司正在整理生死簿与灵牌。
司内的阴差都在忙。
那得等一段时间。
正好让许道人在山下学堂内,先熟悉一下五洲仙界。
冯道兄抱着这个念想,是让许道人在藏书阁内继续修行。
至于每日的筑基修士讲术,他觉得许道人还是最好不要去听。
因为到底,还是那句,他如今才来五洲,还不适应,就怕筑基修士的讲法,影响他自身原有的根基。
毕竟筑基修士有不同的筑基之法,其感悟也是少有相同。
所以冯道兄觉得,不如先找一些适合自身的心得先修行。
也是如此。
冯道兄也非常尽心尽责,每日都为许道人挑上一些常识性的秘籍,符合他自身的木行筑基术法。
而也在冯道兄一边指点许道人,一边准备年后再带许道人前去阴司,顺便也看看这阴差是怎么取魂‘记生死’的时候。
随着两月时间过去。
在十一月初二的早晨。
寒风呼啸。
在吴江的楚县外。
衡大侠也带着五位弟子来到了陈仙人所指引的渔村。
本来,他来到这里后,还想稍微向附近渔村内的百姓打听一下,看看这里有没有仙家传闻。
但随着目光向百丈外的江面望去,他就知道自己不需要多言了。
因为当他目光望去时,江上的一叶扁舟内,也走出了一位头戴斗笠的身影。
那熟悉的装扮,熟悉的身影,腰侧的佩刀,是曾经消失的江湖第一!
南关少侠此刻也摘下了斗笠,看向了岸上望来的衡大侠。
虽然衡大侠此刻头发已经不再是花白,甚至脸上的皱褶也少了许多。
可已是筑基大成的南关少侠,亦是根据灵识所探的气息,一眼认出了这位衡大侠。
‘多年未见,没想到衡大侠也气血筑基了’南关少侠瞭望。
“你等在此等我。”衡大侠见到南关少侠的瞬间,也让弟子在原处待着。
他则是来到了旁边的江边,租下了一条船。
也在划着船,向着舟游近时。
衡大侠也不出心里的感觉。
好似觉得仙人所指的人,就是南关少侠。
自然也有得见‘江湖第一’的紧张。
哪怕他此刻已经圆满,且到了一个连他都不上来的境界,可还是有些紧张。
就算是南关少侠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舟上,又如渔夫般很寻常的甩出了鱼竿垂钓。
但在衡大侠看来,这一记鱼竿若是想向他掷出,他依旧是一招落败,无退路可去。
他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离奇的感觉。
就这般。
衡大侠就这样慢慢的波动船桨,静静的望着南关。
随着扁舟与船渐渐靠近。
等船与舟相隔半尺。
衡大侠也知道这奇怪的感觉哪里来了。
因为在几年前,他还是能看清南关少侠的不凡。
可如今当面之后,这么近之后。
他虽然能感知到天地灵气,但再也看不清南关少侠吐纳气息与境界根底。
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南关少侠已经高出他不少境界!
他也忽然惊觉,难怪之前的鱼竿一事,给他一种刀剑斩来的感觉。
这完全是修为上的差异,已经让一些平常的事物化腐朽为神奇。
也不待衡大侠惊奇,想知南关少侠到底是如何修炼,才能修炼出这般境界?
南关少侠就率先笑道:“衡大侠,你我多年未见了。”
南关少侠着,又抱拳贺道:“祝大侠踏入筑基。”
“筑基?”衡大侠更加疑惑,对这个词很陌生。
南关少侠则是笑道:“筑基即为先天,难道衡大侠突破时未曾有感吗?”
“我已突破先天?”衡大侠愣住,也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却是感知到了不少奇异之处,能感知到空气中的奇怪气息。
但却未曾想,这就是先天?
难怪如此神异!
南关少侠看到衡大侠不知,是失笑把鱼竿放下固定好,又回到船舱内,拿出了一本自己琢磨出的先天心得,
“前些时日听一位江府好友言,江湖上的衡大侠收拢百家心得。
今日既然见了,还望在下的这些心得,能对衡大侠有所帮助。”
言落,南关少侠把心得朝对面船上掷出。
但是掷出,可在衡大侠看来,却更像是被一股气息包裹着轻轻飞来。
衡大侠下意识伸,书籍就落在了他的掌中。
他也感到一股气息在书籍上散去。
“这便是筑基灵气之法。”南关少侠继续坐在舟边,拿起身旁的鱼竿,“衡大侠踏入先天之后,也应该知晓内力即是灵气与血气之合。
此心得,就有一些灵气之术。
虽然不用我过多言语,衡大侠也能逐渐推演出这灵气之用。
因为我观大侠的行走言谈间,已经开始与气血之术相合,隐隐牵动内力离体。
但衡大侠既然有传武之心,还是早些掌握为好。
这样一来,大侠也能反推出新的先天之法。”
“多谢!”衡大侠面对这珍贵秘籍,倒也郑重抱拳后爽快的收下。
只是在稍后,他坐在船头,望着对面垂钓的南关少侠时,却又感叹道:“其实这番前来,是受陈仙人指点。
却没曾想仙人所指点的人,竟然是早已隐退江湖的南关少侠
如今,仙人已见,少侠已见,先天亦是如愿”
衡大侠叹息,像是完成所有愿望后的一时迷茫,“陈仙人却未曾过我今后该如何我是如以往般传武?还是?”
‘陈仙人?’南关少侠听到这三字,略微一思,就知是吴江大公子。
因为他在这里的事情,也只有江神府的诸位道友知。
其中陈姓道友,也只有大公子。
而面对衡大侠的疑惑和心结。
南关少侠却摇头道:“心中既有传武所想,又何须多问?
陈仙人的指引一事已落,又何必多想?”
他着,抽起鱼竿,虽然没有钓上来一条鱼,但却依旧细心的挂上第二个鱼饵。
他如今已经是筑基大成。
不用贪五谷,也不用去岸边换米粮。
鱼钓上就享一享口福,钓不上来,也就钓不上来了。
也是这般随意间,南关少侠向着衡大侠继续言道:“如我,我承一诺言,在此镇守,那便镇守。
无论时日,无论何时,直到无力再镇守为止。”
南关少侠到这里,又笑言道:“不定到无需镇守那日,我才会与此刻的衡大侠一般,不知该往何处,不知年过几时。
可此刻,我镇守间闲来无事时,只想钓鱼,那便钓鱼。
衡大侠既然想传武,那便大兴武堂,传武天下。
心中既有所念,那就先解开心中的念。
不需念何时,也不需念何日。”
言落,南关少侠把鱼竿抛出。
‘解开所念?’衡大侠心有所感,又好奇问道:“少侠这般境界,真要因一诺言,一生镇守在此?”
“既受人托,便忠于行。”南关少侠平静道:“我辈行侠者,当以血酬恩,以命践诺。”
‘嗒’衡大侠敬重向着南关一抱拳,又见南关静静垂钓之后,便辞别划起船离去。
南关少侠看到相识之人离开后,也压低了斗笠,遮掩了面容,靠在了舟船舱侧,静静的垂钓间,如以往般静过了一日又一日。
这般偶尔游梦。
无事垂钓。
不知过了多久。
忽闻岸边传来鞭炮声。
新年夜色下,岸边的众人向着江面敬酒拜江神。
几人划着船向这江上的怪人送酒。
南关少侠恍然,又是一年时日。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