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们摊上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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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你们摊上事了!

    一文钱?

    寒碜谁呢?

    高桓权一摆,随行的奴役将一贯钱摆上台面。

    押灰还是押白,却成了一个艰难的选择。

    白鸽较壮实,还是选它吧!

    买定离,两只鸽子在各自的笼子里饮水、进食,“咕噜噜”的叫声此起彼伏,声音渐渐高亢,望向对面笼中的鸽子,眼珠子开始微红。

    “开斗!”

    李元则叫了一声,两名仆役模样的人,迅速将两只鸽子放入大笼子里,锁上笼盖。

    两只鸽子“咕噜噜”地叫唤,脚步踱成官样,来回兜圈,神情越来越凶狠。

    “啄它!”

    高桓权兴奋地挥拳叫道。

    不约而同地,两只鸽子振翅大战,羽毛飞了一笼,无数不起眼的伤口渐现,血丝越来越多。

    “白鸽,打死它!”

    眼见自己押的白鸽,隐隐占了上风,狠狠啄住灰鸽颈部不放,高桓权狂热地呐喊起来,那一口浓重的平壤口音,让旁边下注的人翻了个白眼。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眼见必败的灰鸽,骤然勇猛起来,任凭白鸽啄伤颈部,转头狠狠一喙,啄瞎了白鸽的一只眼睛!

    “该死!”高桓权跺脚大骂。

    倒不是输不起这一贯钱,就是眼见必胜的结果,生生逆转了,那叫一个窝火!

    废了的白鸽,被李元则毫不在意地一拧脖子,扔到了一旁的木盆中,估计待会儿加餐。

    盆里几只鸽子的躯体,明明白白地彰显着,在高桓权到来之前,李元则他们已经博戏了很久。

    “再来!”

    高桓权逼着大使者从车上取下一个金马子,狠狠顿在台上。

    “李元则是吧?我有金马子押注,你也得让我知道,你拿什么来对赌!”

    青年们笑得前仰后合。

    “彭不要让人,长安人输不起,只会仗势欺人哦。”

    李元则咧嘴笑了:“输不起?不该穿的华章,耶耶都能套一套,何况是这区区阿堵物?来人!将府上的铜钱拉来!”

    马车摇摇晃晃地入宅院,一口口箱子打开,露出铸得精美的开元通宝。

    “就算你是高句丽人,可开元通宝也能在平壤通用,对吧?”

    ()(e)  李元则怪笑着看向高桓权,

    这个无须谁介绍,听口音、看装束,还是有明显差别的。

    开元通宝的地位,不仅是在高句丽通用,在大唐周边的国度都畅通无阻,西域人、大食人、粟特人,也能够接受信用度极高的开元通宝。

    从单一国度货币,化身为大区域货币,也难怪少府监下辖铸钱监的九十九口铸钱炉,纵然全年不曾熄火,依旧是杯水车薪,补不了庞大的缺口。

    丝帛抵钱成了朝廷认可的事,纺织品成了大唐的辅助货币。

    没看庸的法都是丝绢抵役么。

    高桓权诧异地看了李元则一眼,终于确认,这厮有点家底。

    再赌、再输;

    再输,再赌。

    庭院中生起了一盆火,清洗干净的鸽子,抹上盐、食茱萸粉、秦椒粉,穿上枯枝,在火上一烤,让人肚内忍不住发出响声。

    李元则接过仆役递来的枯,一口咬住烤得金黄的鸽子,咀嚼的声音格外馋人:“吃,都吃!这些好歹是用伱们的钱买来的鸽子。”

    杀人诛心!

    高桓权恨恨地抓过一根枯枝,张嘴咬了一口。

    香、麻、辣,诸味在口中纠葛,让高桓权觉得,以前那些吃食,味道还不如这随便一烤呢。

    李元则似乎看出了高桓权的想法,轻轻笑道:“觉得鸽子可以随便弄,就能够好吃?呵呵,这位烤鸽子的艺人,是我从遂州请回来的,光是安顿他一家老的营生,就花了不下百贯。”

    高桓权瞬间觉得,花一车珠宝,换一只鸽子吃,值了。

    吃过之后,有仆役端着铜盆、温水,肩头搭素汗巾,为在场每一位洗、擦脸。

    虽然一切都比较简陋,高桓权却生出“李元则也是权贵”的奇怪念头。

    是的,这年头的普通百姓,没那么讲究。

    “兄台,你也输得差不多了,收吧!都不忍心赢你了。”李元则大笑。“明明知道押白必输,可你每一次都执着地押白。”

    高桓权被激怒了:“看不起耶耶不是?这一次,押一车珠宝,还押白!”

    一车、再一车

    即便大使者拼命劝阻,高桓权依旧执着地一车车下注,一车车地输。

    ()(e)  他总觉得,在平壤城他是博戏场中战无不胜的将军,来到长安也必然会胜!

    殊不知,十赌九输,在平壤是别人顾忌他身份而已,在长安城可没人在乎。

    “我押”

    高桓权的声音戛然而止。

    哪里还有可押的?

    就连那一车野山参,都输了个干干净净。

    “啊!”

    高桓权咆哮着扯开外袍,赤着眼往坊中奔跑。

    输了,急了,怒了。

    “你们摊上事了!”

    大使者恨恨地瞪了李元则一眼,转身追上高桓权,让仆役们将心情激荡的高桓权带回四方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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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消息的通事舍人来济,匆匆看了一眼高桓权,听大使者完原委,笑容怪异:“大使者是想怎么办呢?”

    大使者振臂:“世上哪有只输不赢的道理?其中必定有诈!恳请朝廷出兵,拿下奸诈之徒,索回高句丽财物!”

    来济的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李元则?呵呵,除了陛下、宗正卿,没人拿得了他,大约没有哪位将军敢无故缉拿亲王。”

    大使者瞪大了眼睛。

    亲王?

    怎么可能?

    “彭王李元则,先帝十二子,曾任遂州都督,因事回京。”来济笑眯眯地回应。

    事其实挺大的,“坐华章奢”,字面意思是服饰奢侈了。

    可一介亲王,服饰奢侈算个屁?

    李元婴后来到处盖滕王阁,也不见怎么样。

    唯一的解释,是服饰逾制了。

    要是逾皇帝的制,估计李元则不掉脑袋也得在宗正寺圈禁了,唯一的可能是逾太子的制。

    仅仅除官,处罚算是够轻了。

    没法,李世民就是这一支的大族长,李元则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啊!

    又不是真造反,就是少年心性,瞎胡闹,能怎么样?

    来济才不理会高句丽大使者的哀嚎,转身离去。

    凭什么袒护你高句丽?

    他阿耶可是执枪杀到平壤的来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