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霉运儿x2
活泼,还在跃动的一团黑色淤泥。
这么起来黑发青年眼眸一敛,陷入了沉思。
似乎没袭击过人的黑色淤泥碰上这么多视线只会逃,上次乔江给他那个瓶子里的是想了想,白僳觉得有些不好判断。
要判断的话,首先得明确那个时间点的乔江被这团淤泥认成人还是其他什么存在算了,也不是很重要了。
吃都已经被自己吃掉了,没有比较的必要了。
白僳垂着眼,看着人类有序地围了过去,使出后招,折腾了一通,最后用一个不透明的罐子盖住了那团淤泥。
附近零零散散地落了不少各式材质的废料,不是被淤泥撞坏了就是被突破了收容。
当人类终于把仅剩的那点淤泥扣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接着应该是作为总指挥的夏成荫摆摆,几个指示下去,这处拥挤的走廊上的人终于散开。
一波人搬来运输工具,将地面上已经完全凝固住的那滩堪比什么艺术品的银色尖刺山抬上然后推走,另一波人拿来封条一类的物品,把不透明的罐子严丝合缝地封死后,才心翼翼送走。
十分钟后,走廊上只剩下了夏成荫和不算今天行动直属队员的白僳。
前者有很多话想,嘴巴鼓动了几下,最终吐露出的是:“可以的话,下次还是别开枪了。”
“嗯?”
“上来前我去看了眼监控。”夏成荫看完了整个过程,不能瞄得很准吧,只能是天赋异禀。
姿势是完美的,可以是教科书式的标准,可从结果来看,就差打到自己人身上了。
“啊。”白僳耸了耸肩,“我看那一位很期待的样子,有特意把枪口移开。”
寸头警员朝他瞥了一眼,不做评价。
医务人员在解除危预警后逐渐走了回来,有一位较为年长的护士靠过来,询问夏成荫这附近病房里的病人要怎么处理。
“等白天再吧。”寸头警员揉了揉太阳穴,“晚上视野不好,移动其他太麻烦,具体等明天通知。”
年长的护士好。
她离开前朝白僳瞟了一下,可能是在疑惑以前怎么没有怎么见过这个黑发青年。
白僳现在所面对的是一扇病房的门,和楼下那些并无区别,要有哪里特殊的话,墙面有些像绘制上去的金色线条从门与墙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护士与医生匆匆走入,半晌做完检查出来后,朝人摇晃着脑袋。
“没有醒,情况和之前一样。”
“这样,你们先去休息吧,明天再。”
等这波医务人员离开后,走廊又恢复了平静。
寸头警员见四下无人,也没管一旁贴着的禁烟标识,自顾自地摸出一根烟。
点火点燃再到长吐一口气,人类警察站到了窗口的位置,让烟飘散出去,不至于引发烟感报警器。
今晚对于二重身人影的围捕算不上惊险刺激,因为只有一个出现,可受害的病人有这么多,一旦日后大批量出现的话,应对起来就麻烦了。
而且如果没有提前发现的话。
寸头警员的目光从窗外的月色上收回,重新放到黑发青年身上,后者感受到有人的视线一直在看他,也转过了头。
白僳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不止一次冒出这样的想法,从白僳脑袋里检测出植入型的木佛断枝后,他就产生过疑问,对方眼中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
人类警察抽了一口烟,这次他把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
“嗯?”黑发青年发出疑惑的鼻音,“夏警官是想问我现在看到了什么?”
正想白僳理解差了,黑发青年却转回去看了会病房门,沉吟片刻。
“有金色的纹路爬进了门内?纹路间也有些字,显得太糊了我看不大清。”
听了白僳的回答,夏成荫扭头看向空荡荡的病房门与墙,在心中缓缓打出一串省略号。
他可能,知道白僳在描述什么。
为了预防二重身的来袭,他们当然是对相关病人所住的病人做了加固和防护,白僳所描述的就是他们所做的准备。
()(e) 只是,那些纹路正常来讲除了被激活的时候,不会被人看到才对。
隐约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但白僳已经转入了下一个话题。
“对了夏警官,我能进去看看吗?”白僳指着关上的病房门,“里面是我认识的人。”
夏成荫有所耳闻,听里面那人还是倒在白僳家门口的。
具体什么事情发展经过他记不清了,不是什么案件重点他也不会记。
寸头警员夹着烟的挥了挥,示意人进去吧。
黑发青年朝人点了点头,干脆地走上前,推开了门。
考虑到关系远近,白僳也没有表现出一副心急担忧的模样,他踩着一地金色的、像法阵一样的线条走到病床边。
病床上的人类青年睡得安详,可能是把所有的记忆全都忘得干净了,他脸上反而没什么痛苦的情绪。
最多最多偶尔会因为体温升高而呼吸急促几分,其余时刻都很平稳。
平稳到完全不知道今晚发生过什么,明天醒来也不会知道。
如果没人阻拦的话,他或许会像那名圆脸男生那样,在夜深人静的医院内被灵异偷渡出去,再在无人的街巷内等待着死亡。
运气好的话,特殊部门收集一下他之前的行踪,在大街巷找找路,再借一下白僳本人哦好像不用借了,听特殊部门觉得道家那边的罗盘准确率也不错,借罗盘比借白僳本人方便。
反正运气好还能被搬回来。
白僳用搬这个词没有用错,连自身的意识都没有了,不是只能用搬了吗。
黑发青年低着个脑袋在看人,可能是凑巧,本来睡得安稳的病人忽然睁开了眼。
像是从梦中惊醒,但你要是问他做了什么梦的话,人类是答不上来的。
没有焦距的眼睛无神地睁着,病床上之人似乎只对光影的变化能做出反应,在白僳在周围移动时,他微微转着头。
转头的范围仅限于从左侧靠到右侧,再从右侧靠到左侧。
来回走了两圈,觉得没什么意思的白僳停住了脚步,冲着床上之人俯下了身子。
他将脸贴得近了,对方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呼吸略有起伏。
这看起来植物人?可能比起植物人会动一点。
“江?”白僳轻唤了一声,人类没有给予回应。
见人短时间内没有睡着的意思,白僳按了床头边墙上的按钮,随着红灯亮起,医院的人也收到了消息。
比起刚走的医务人员先到的是没有离开的夏成荫,寸头警员把烟一掐用拳头一捏毁尸灭迹,快步推门而入。
“怎么了?”夏成荫进门扫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戒备的拳头缓缓放下,“人怎么醒了?”
寸头警员看了一圈也只看到了病床上躺着的人睁着双无神的眼睛,静望天花板。
顶多,顶多是在他进门后挡着光后,脑袋朝他这偏了偏。
白僳两一摊,表达了自己也不知道的意思。
屁股都没把凳子捂热的医生重新涌入这间病房,他们对着醒来的社区工作人员江又工作起来。
工作期间,他们把两位无关人事都请了出去。
无关人士一号:再抽根烟吧。
无关人士二号:虽然但是,病房这么大,多待几个人也没事吧?
赶人的护士两一插腰:“你们带着烟味什么呢?赶紧离远点,还没计较你们在禁烟区域抽烟呢!”
抽烟的无关人士一号灰溜溜地离远了些,挪开了一米远。
被殃及的无关人士二号也跟着挪了几步,比夏成荫站得更近。
那名护士完便转身进去了,隔了很久她从病房内抱了盒东西出来,这次路过白僳时,她忽的停住了脚步。
“你”护士睁圆了眼睛,“你是不是经常来这家医院啊?感觉看到过你好几回了。”
不同于一旁抽着烟的无关人士一号是因为工作往来,护士印象里这张属于黑发青年白皙的脸最早似乎是作为病人出现的。
而且不止一回,作为病人的黑发青年住了好几次院。
再后来,对方就是作为探病的人前来了。
()(e) 在医院前阵子还招收普通病人时,也见这位黑发青年来过。
大概是完成了外来人员到特殊部门员工的身份转变,简单来就是被招揽了。
护士想了想,道:“之前你来探过病的几位都还没出院,你要去看他们的话,请白天再去吧。”
白僳点了点头,又疑惑地问:“几位?”
“对啊。”护士应和道,“三楼一位,五楼一位我记得起来的就这么两个人。”
“五楼?”白僳眨了眨眼,谁来着?
护士翻了翻自己的记忆,了个名字,那名字白僳没有印象,反倒是护士随后起的一些吐槽让他想起了。
好像是那个叫老黑的人类。
这是白僳的第一想法,随之而来的是一句内心感慨,原来这个人类还没死吗?
原话问出去有点讨打的嫌疑,于是白僳顺着这名护士的话往下:“他还在医院?情况有好转吗?”
“唉”护士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身体已经康复了,但是”运气还是一样的糟糕。
在医院提心吊胆的治疗下,总算是没再出什么医疗事故了,但那位患者同样不敢走远。
在这里,他好歹能在出意外后被迅速拉进术室之类的地方,心一点,能完成出院入院再住院的整套流程。
也就是,那位名叫老黑的人类差不多跟这家医院绑定了。
特殊部门在考量了老黑的危险程度后,还是把人放在了医院。
毕竟只是个对自己会炸的炸弹,只要没人作死跟对方凑在一起,就在可控范围内。
白僳边听边点头,再度感慨人类的生命力之旺盛。
护士摇了摇头:“反正他还在医院里,你要是想探病记得保持保持距离吧。”
护士这会还没意识到,白僳与这位老黑的渊源来自于对方第一次住院时,而在人类运势走低后,白僳并没有去看过对方。
黑发青年没有纠正这一点,应付着人类突如其来的社交。
护士正准备结束话题离开,脚下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没有预料的人类女性身形摇晃,差点摔倒。
白僳即刻从窗口看了出去,有看到下方飘出缕缕黑烟。
白僳:?
黑发青年有点茫然,人类在搞什么东西,敌袭吗?他好像没感受到有什么灵异上门吧?
除了刚刚被逮住的淤泥外,今晚的市中心医院应该没有其他访客了才对。
一旁的护士和抽着烟的无关人士一号跑得很快,在白僳还在窗口张望时他们就冲下了楼。
待在楼上的黑发青年支着窗框,听着半座医院热闹起来,前去查看情况的人乌泱泱地拥在那,人类的话声嘈杂地传了上来。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我听到声音就跑过来了。”
“是之前那个灵异跑了吗?”
“没吧,我问了下,走远的那群人没发现什么异样了。”
“这就奇怪了总不能是什么普通故障吧?”
人类声的交流伴着风送上来,在浓烟还未散去的时候,只能听到他们讨论一些外围的情况。
黑发青年伸出点了点外墙,很快,一枚圆滚滚的球体翻了下去。
窗户边晃晃悠悠地坠了根白色丝线下来,人类还没看清就晃到了下一层。
在浓烟控制住后,人类也能够走入疑似范围爆炸的现场中。
令人惊讶的是,震动的产生不是想象中的阴谋论之类的袭击,是只是普通地医疗仪器故障而引发事故。
不过这剧情有点眼熟。
总觉得有点既视感的医务人员查了查之前的记录,还真的在库里调出了另两起差不多原因的事故。
第一起特殊部门看了就给划掉了,那是鬼婴出现的时间,第二起便是他们要找的,刚刚被谈及的老黑的原名赫然写在纸上。
门外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过了会,有人声地问道:“不会吧?”
不是,那个人只是个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