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寻找源头
“你醒了。”
睁开眼,是没见过的白色天花板。
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西装男慢慢辨别出这是医院的天花板。
他刚想动,就发现浑身一阵酸痛,疼得他动弹不得,只能抬抬指。
发生了什么?西装男身体不能动,就昏昏沉沉地动起了脑子,晕过去前印在视膜上的几个印象重新被翻找出来。
鬼画符般的字符再现,人类的瞳孔骤然收紧,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指下弯,抠住了身下的被单。
同一时间,旁人的呼喊再度远去,西装男口部张口,涎水渗出,眼看着胡乱咬动的牙齿要嚼到舌头了,旁人眼疾快地塞了一团毛巾进去。
接着是距离意识极远的呼喊,过了会臂上被针刺了一下。
不像第一次失去理智那痛苦,这一次西装男很快被冷静下来。
并且,他还看到一双张熟悉的面孔伸到他面前,一双眯眯眼上下打量着他:“冷静了吗?”
暂时还不能话也不能点头的西装男:“”
眯眯眼等了会,意识到了这一点:“冷静了就眨两下眼。”
西装男终于是眨了两下眼,算是表达出了自己不会再陷入疯狂的意思。
“但你这样没办法话啊”眯眯眼有点发愁,没点亮医学这个技能的男人只能叫来医生,询问两句,得到一个需要等三十分钟左右的答复。
三十分钟,那还是能等的。
在此期间,眯眯眼抓紧处理了一番工作,等自己的下属能够开口话后,他及时放下本子。
“队队长。”西装男的声音嘶哑像拉着破损的风箱,“我”
眯眯眼没等人几个字就打断:“不方便话就闭嘴,我问你答。”
强行把下属按了回去,两人用是与否及一些简单的词句回答了几个问题。
“看到了奇怪的东西理智崩了?了解刚刚应该也是因为回想?成,回头想想办法帮伱回忆一下。”
显然不能让西装男自己回忆,一回忆就是谁人不分,情况好一点就是担惊受怕想要逃跑,情况不好见人就打,就比如刚刚,如果不是被困在了病床上,估计已经掀被下地了。
“啊?你问什么?”眯眯眼凑近了耳朵,听着自己的下属一个字一个字蹦,“为什么身体这么疼?”
完这句话,眯眯眼很不爽地眯起了他本就不怎么能看出缝的眼睛,举起了自己的。
深秋初冬的衣物袖子管从袖口滑落,露出了下方的缠绕在臂上的白色纱布与绷带。
受伤了?是在之前汽修厂的战斗中受伤了吗?
西装男躺在病床上茫然地想道,他印象里他队长挺游离在同绷带男的战斗边缘的,应该没受伤啊?
很快,西装男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确实不是在战斗时受的伤,反而是在收工回程的途中,因为车辆故障,开车的队员没有掌控住方向盘,车子冲撞到了高速公路边的护栏。
然后,副驾驶的气囊没有弹出来。
明明每次出任务前都会做相应的检查,晚上开出这辆车时确认气囊是没有问题的,仅一夜的功夫出去,情况就变了。
加之原先以为的刹车也并未失灵,车子当时为什么会打滑已经不得而知,原因暂且被归结到了灵异那一边。
就像是有什么可以扳动了前车盖中的某个部件,等车祸发生后直接消失,连带着原因一起被抹消掉。
眯眯眼简单地叙述了一下车祸过程,后来他们换了一辆车,中间依旧是发生了一些故障,不过这次无伤大雅,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市。
直奔医院后,之前车祸受伤严重的自觉找医生去治疗。
他们的时间点比起二重身那边行动的时间点稍晚,而就在抵达医院不久之后,型爆炸发生了。
“也就是你现在会躺在这里的原因。”眯眯眼扫视了一圈自己的下属,“医院准备给你做检查时,器炸了。”
爆炸理论上波及了周围的一圈人,但很奇怪的是,一些玻璃、金属器具的炸裂大多落到了西装男身上,医务人员就刮破了一点皮。
西装男:?
()(e) 西装男:我的倒霉还没结束吗?
眯眯眼完,与自己的下属对视了一眼。
“你也发现了吧,你的运气。”眯眯眼面色不佳,语气低沉,“或者,我们的今晚的运气都很差。”
西装男当然发现了。
他今晚碰上的各类毛病,一直到前面很不幸地眩晕在迷之不祥的文字中。
起来那些鬼画符?
“鬼画符的话,我去跟白僳了解过了。”眯眯眼举了举中的本子,“他那是在汽修厂地下看到的。”
在救护车上想到了什么就给复刻下来,没想到会给西装男带来这么大的冲击。
西装男在病床上持续沉默着,他还能怎么想呢?只能信了。
“因为看你反应不对,他把那张纸撕掉销毁了,不过前面在我的要求下重新写下来了,就在本子里夹着。”
现在的情况是,没有完全的准备,估计没人会翻开这本记事本了。
西装男再度眨了两下眼,来表示自己明白了。
只有自己是那个倒霉鬼,只有自己看了那些不该被阅读的字符进入了临时疯狂。
某种程度上来,白僳是个挺可怕的人。
眯眯眼所在的队对白僳的辞存疑,他们总觉得白僳还隐瞒了什么,特别是他们今夜的一些遭遇。
不好是因为哪个原因,眯眯眼觉得可以是他们所去的汽修厂,也可以是额外加入的白僳。
西装男:可是找白僳不是他们的选择吗?
虽这背后有些不清道不明的派系纠葛,但总的来还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西装男还没办法流畅话,他正视图用眼神把自己想要表达的句子用目光演现出来,眼睛眨了半天,只得到自己队长看傻子一般的眼神。
“时间差不多了。”护士进来敲了敲门,提醒探病的时间到了,“他要做检查,之后要休息。”
眯眯眼从善如流地让了开来。
在离开前,他回过头讲了一句:“白僳似乎有继续参与进邪教案子的想法。”
“不过隔壁夏成荫的队伍会先把二重身的事情解决了,如果到时候他仍要参与——对接人可能还是你。”
邪教的事先摆在一边,眼前当务之急还数二重身。
全国各地各个城市里大大的异样爆发开来,虽然官方早有准备,准备了一套辞去安抚群众,但还是引发了一些骚动。
骚动很快被平息了,可如果二重身事件不被解决,骚动迟早演变成更大的恐慌。
所以,各地的特殊部门都有些头疼。
一般来讲,一些灵异事件的兴起总是有地域性的,顶多会是流动作案,鲜少有大面积铺开之势。
现在,他们完全不知道二重身事件因何而起,又如何蔓延到全国的。
看着各地的报告似乎是从港口城市先起的,再一点点顺着海河湖泊进到内陆,最终走向河流的源头也就是高原之上。
那附近的城市一点点被蚕食,如同在阴暗中增长的霉菌,迅速爬满了那些光线所照不到的偏僻角落。
之后靠海且疑似二重身事件始发地的市递上了非常多的情报,其他城市发现的也反哺回去,最终收集了厚厚一摞搁在案头,足以重新开一场会。
与会人员还就是那些成员,由于会议室大问题进行了成员删减,留下来的至少都是参与过二重身事件调查并且掌握了不少情报的。
主持会议的人本来应该是顾丞,结果这位分局领导临开会时收到了通知,临时改道把工作交给了下属。
于是脾气不怎么好的寸头警员接过上司中的文件夹推开会议室的门,才看清楚里面的人,夏成荫就想退出去了。
作为与会人员和主持会议的人有着明显的差别,前者他还能摸鱼或者插科打诨,后者他就要忍受同事的不着调。
好吧,平时最不着调的就是他,但并不代表着其他人都很安生。
很多人彼此之间都是能被称作恶友组的存在。
寸头警员关门,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开门,接着走进去,把文件夹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
()(e) 首先,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
夏成荫看向左下首个座位上坐着的身着校服的少年人,反复确认了一下中的名单,没有看到某未成年高中生的名字。
“高天逸。”一字一字地嚼碎了念人的名字,隐含威胁之意,“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这里?”
已经不想重复现在是上学日上课时间点的成年人在心中想,不要让他抓住谁给这个兔崽子开门放的行。
被威胁的未成年人不以为然,摆了摆:“学校里请过假了,跟顾大叔也打过招呼了,所以夏哥你制裁不了我的。”
少年人用着有些讨打的语气道,并指了指自身:“我也算关系者吧?我的同学还没醒来呢!”
高天逸自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坐在这里,非要赶他回去上学的话,他就用自己的同学来抗争。
没办法,他的同学还没醒呢。
距离找回圆脸男生的本体也过了数日了,特殊部门没有研究出任何让人恢复的办法。
倒是二重身的存在在几经刺激下暴露成了同黑色淤泥般的样子,那一滩涌动的淤泥给特殊部门成员造成了不的困惑,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拿下了。
拿下归拿下,可圆脸男生依旧这么无知无觉地坐在那,边上的社区工作人员江稍好一些,会有一些生理反应。
高天逸翘了几趟课去观察了几次,又回了道馆住了几晚,得出一个想要他的同学恢复,得从源头把问题解决。
源头指的是黑色淤泥的诞生的源头,这一点特殊部门还在寻找。
如果找不到,圆脸男生和其他人的状态就要永远停留在失忆状态了吗?
高天逸漫无目的地想着,并坚定坐到了会议室内。
他什么都要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掺一脚。
夏成荫见威胁不能,只能恶狠狠地朝未成年高中生瞪了眼,成年人握紧了拳头挥了挥,一副“只要你不听话我的拳头就会捶到你脑门上”的表情,成功让少年人萎靡了一些,不再这么蹦跶。
寸头警员接着往后看,点了几个名,被点名的喊了到,视线不多时便来到右下首座。
推着镜框的“恶友”同夏成荫点了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夏成荫:这个会议真的没问题吗?
作为一个没有领导压着很容易跟唐诺呛起来的人,夏成荫很有自知之明地移开了视线,把架留着留着之后吵。
后续的点名无波无澜,两三个他知根知底的同事名字念过去,直到来到最后一位。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的看到这个名字时,寸头警员还是感到眉头一跳,“白僳?”
从会议室的正后方举起一只很快又放下,低着头的黑发青年非常苦恼。
白僳里握着一支水笔,他面前摆着的是这次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报告明。
作为交换,人类头头的那位顾队长了,写出来就给他行个方便,日后要参与进邪教的调查中的话,他给安排。
所以,现在白僳对着纸张开始编造一些汽修厂地下的谎言。
一时谎一时爽,事后圆谎火葬场。
好也好在他对人类的谎占了不到百分之三十,其余的照实写就好。
弯弯扭扭地开始在纸上画迷宫,一面画白僳一面应付着夏成荫的询问。
“我也是关系者吧?这个理由为为什么不行,前面高天逸不就是这样的关系者?前几天晚上那一位不就是。”
“工作的话已经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我也和顾队打过招呼了,他同意的。”
千言万语的解释比不过最后一句话,夏成荫不怎么甘心地闭上了嘴,把想的话咽了回去。
白僳看着寸头警员挂上了不耐烦的表情,却还是点完名收起纸,用文件夹敲了敲桌子,示意所有人的注意力朝他看去。
白僳同样停下笔抬起头。
不过他倒不是在听人讲话,而是在回味一件事。
先前他去找那位顾队长的时候,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
怅惘的、若有所思的,又无可奈何地妥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