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销毁尸骨
未卜先知?不不不,还不到未卜先知的地步。
人类一面远离已经不可直视的主战场,一面思考着白僳写下的话。
想了会,唐诺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
高天逸还在努力擦掉身上的水痕,听了这个问题,他动作一顿:“在在村长家里?”
当人类聚集起来,他们终于有功夫复盘他们分开之后各方的行动轨迹。
东一句西一句地拼凑起来,但碍于没有具体的时间做参考,温家村的天色还时常昏昏沉沉的,有时白天看着也像是黑夜。
总得来,在他们分开去救“祁竹月”后,上山的如约炸出了动静引走了参加寿宴的村民,留在村里的一大一循着安排摸去了村长家里寻找情报。
夏成荫:“这边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她是什么情况?”
寸头警员指了指已经被换到唐诺怀里抱着的女孩,目露不解:“人质?虽我们不禁止这个操作,但回头写报告的时候得注意点。”
高天逸:“是人质吧?白哥他——”
祁竹月:“不是人质,这个女孩是——”
女性与少年的声音一同响起,回了截然不同的两句话。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
高天逸:“白哥跟我讲这是人质才带上的?哦对了还有狗质呢那条大黄狗呢?”
祁竹月:“什么大黄狗?没有看到,我在洞穴中醒来就只看到这个女孩子了,而且”
到这,祁竹月思考起了怎么描述比较恰当,在开口之前,她先丢了个眼神给唐诺,示意后者把女孩抱好了,别等会失丢到地上。
唐诺尽管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就是”祁竹月深吸了一口气,“白僳,这个女孩是‘温桃’的载体?反正‘温桃’的意识可以附在她身上。”
话语刚落,其他人的眼神立马朝女孩瞟去,夏成荫还握紧了拳头。
有两个温桃的事他们已经清楚了,但另一个“温桃”的意识能附到其他人身上,这一点第一次知道。
“全部还是个别?只有这个女孩吗?”
“啊就算夏前辈你这样问我我也不知道啊!”祁竹月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我也只比你早知道一两个时而已。”
夏成荫觉得也对,于是他将视线移开,移到了高天逸那。
少年人同样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虽然和白僳待得时长最多,但对于一路的路线及行动目的也是云里雾里的。
人类现在只清楚,目前的局势不明。
温家村的祭祀是被打断阻止了,可相对的,在温荣轩疯狂地冲至祭祀现场挑明他把“温桃”掉包了后,矛盾便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温家村里存在的两方还打了起来,有点超出人类能干预的范围内了。
“这个女孩现在还能不能被‘温桃’俯身先放到一边。”夏成荫跳到了新的问题上,“为什么温荣轩要在洞穴里扮我们那一下?难道他只是为了让假的‘温桃’被村长他们带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寸头警员只能给个有病早治的评价,n掉没了他能给推荐局里合作的疗养院,保证人下半辈子在里面待着永远出不来。
祁竹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她个人觉得,答案可能就像是夏成荫所的那样。
如果没有他们去打的那一岔,温荣轩也会用其他方法把村人引过去。
没人回答,寸头警员也没去深究,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重新拿起那张被塑料包括的那张纸,问高天逸道:“你和白僳过来时,在哪里长时间停留过吗?”
“嗯”少年人努力想了想,他答道,“有,在一个山坡上。”
夏成荫得到答案便领着人往那里走,路上遇到了几个落单游荡的村民,大概是没了村长做指挥,现在又时处深夜,那些鱼眼村民傻愣愣地冲了上来。
特殊部门的几人是实力有所削减,有些力不从心,但那是对人多势众的村人而言的,现在眼前只有几人的话
“喝!”干脆利落的一击过肩摔,重重被磕在地面的村人即刻昏死过去。
一人分到一个村民,就连祁竹月都能用非常标准的架势将人击晕。
()(e) 倒不如,目前状态最好的就是祁竹月了,她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异化debff,整个人可以时候神清气爽。
唐诺:“所以,你能活动是因为二重身被杀死了?”
祁竹月:“啊?可能应该是吧?”
人类女性非常不确定地。
祁竹月跟在队伍最后,不安地捻了捻自己的指尖。
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他们所知的时间是模糊的,一切都凭着感觉对上的先后顺序。
她的醒来和祭祀台上二重身的死亡,真的是同时发生的吗?
人类女性算不明白,直到她跟着前面的人来到了那片山坡,她仍认为时间是对不上的。
高天逸把几人领回了山坡上,被问及当时攀在哪棵树上时,他给人指了指。
接着,夏成荫如猴般好吧,因为脚略有变异,爬的速度被拖缓了,但还是顺利地爬到了树顶。
等他再下来时,里捏了一本书。
高天逸眼熟这个,是他在村长家里翻过的,他以为没被带出来,没想到是被藏起来了。
书里夹着村子的绘地图,地图上还被圈出了几个点,再搭配着夹着那页的文字,基本可以明白,打圈的地方便埋着他们要找的东西。
只要他们一处处挖过去,把“温桃”剩下的那点尸骨挖出来,然后销毁掉。
夏成荫:“怎么销毁?”
高天逸:“书上没。”
夏成荫:“算了,先走了再。”
地图上最近的一个点里山坡并不远,奔跑过去也就五分钟。
人类很快抵达了那,他们在附近看到了一些徘徊游荡的村民,无一例外的,都被他们敲晕放倒了。
由于没有条件,他们也只能把村人都堆放到一边,希望回头回来找人时,村人都安然无恙。
“应该没问题吧?这里除了温家村的人也没其他的存在了。”
那些黑色淤泥全都去了其他地方,估计都聚集到湖边去了。
挖出骸骨没费多少时间,就附近找个工具往下铲一铲,比如村民们的农具武器就很不错。
不多时,农具锄到了一处坚硬之物。
负责挥农具的夏成荫将周围的土刨了刨,把整个盒子暴露出来。
盒子尺寸不还略沉,不但扣着锁扣,上下左右还都贴着不祥的符纸。
高天逸凑过头瞥了几眼,摇了摇头。
这不是他认识范畴内的任何一种,多半是歪门邪道。
“我推测是为了把尸骨镇在这你看这几枚钉子敲的。”
被问及能不能打开,少年人略一思考,觉得还是开吧。
“总得看看里面有什么再研究怎么销毁啊。”少年人的声音一滞,“这是什么?”
虽早有预感,但真的看到半截鱼尾出现在盒子中,人还是有些讶然的。
就这只是尸骨的一部分吧就已经这么庞大了。
人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具在湖水中翻涌的巨型尸骸,它张开的爪能完全把所有人都盖住。
成年人冷静地比了比,这处堆放在盒子中的骨头拼起来能有半人高,而这还是鱼尾的一部分。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处理。
物理捶打试过了,骨头很硬完全敲不碎,就算让夏成荫来也只能锤出裂痕。
那么,只能用其他方法了。
火烧、雷劈等等除了跟水沾边外,人类能够想到的方法都试了,最终竟是搭配着村长日志上的念词,把骨头丢进火中烧比较有效。
当缕缕黑烟升起时,他们仿佛还能听到刺耳的尖嚎声,突破天际,仿佛要将人的耳膜穿破。
人类当即捂住了耳朵,等声音停止,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声音还要听——”高天逸低头看了眼地图,“五次?”
很快,他们没有担心耳膜破裂的必要了。
人类转而需要担心,他们的生命安全了。
“那是什么”人类少年的声音带着颤抖,“那是什么?”
高天逸问了两遍,并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他踩到了身后之人的脚,但站在他身后的人也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一点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e) 第二处地图上所标示的地点那,已经凹陷下去一个直径不的深坑,从他们所站的地方望过去,能看到一片绵软的白色在坑内涌动。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在人的一呼一吸间,那片白色同样在起伏,也像在跃动。
几秒钟,也可能是几分钟,人类辨别不清他们在原地站了多久,他们看到了那片白色开始上爬。
从边角落伸出一截像是触肢的部位撑着地面,接着是大团大团的面积覆盖上来,团踞在坑外,盘成了半人高的一片。
眼睛,从白色中蹦出了密密麻麻的眼睛,每隔几厘米就生出了一只,朝着四面八方张望着。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眼球忽的全部聚集到了人类所在的这一面。
被发现了吗?
人类屏住了呼吸,生怕产生什么动静,更是用把嘴给捂住了。
无数只眼睛只是一扫而过,没有特意做停留,倒是拖着庞大的身躯往人类藏起来的草丛爬了一两米远。
咕叽咕叽的,似乎是爬行的声响。
没有彻底抵达人类所藏之处,而是在周围兜了一圈,令人不安的声响逐渐远离。
等声音彻底消失了,人类才渐渐感觉到自己发麻的双腿。
大部分人缓过神来,站起身去看那地上留下的痕迹,除了祁竹月。
白色的白色的眼睛?
熟悉的组合她最近才听过。
人类女性眨了下眼,她忽然感到腿上一沉。
女孩的嬉笑声从耳边传来,很快笑声转为了阵阵啼哭声,尖细的嗓音穿入脑海。
祁竹月低下头去,她看到了抱住她双腿的女孩。
等她不是她不是唐前辈背着吗?
女孩抱着她的腿,面上哭哭啼啼的,嘴里车轱辘倒来倒去,的都是那几句令人记忆深刻的话。
“大哥哥、大哥哥变了样子,他他变得白色的、白色的有好多眼睛”
这个描述,和她刚刚的所见对上了。
可是怎么会呢,白僳不是应该在人类女性愣愣地想,白僳可是刚刚投入了那片湖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恍惚间,她好像还看到了黑发青年从洞穴深处走来,那张隽秀的面庞朝她露出了笑容。
前方是黑发青年叵测的笑容,耳畔是女孩的哭闹,刺得她头脑发胀。
“祁祁竹月!”
突然间,她在旁人的呼喊中回过神。
眼前哪里有什么朝她笑着的黑发青年,有的只是一片开阔的土地与深不见底的大坑。
沉下去,深深地沉下去。
湖底拥有着非常广阔的空间,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都给足了祂活动的场地。
上方还是不断淋落的水柱,湖底被硬生生挖空了,白色的存在盘踞在那,并一点点向上蚕食着湖水的面积。
水的包裹中,仅剩鱼尾还算完整的巨型尸骸在不断挣扎着。
上方是死死拦住湖面,将它不断往下压的黑色淤泥,其操纵者已经彻底融入进去,分不清身形。
巨的骨架抵住黑色淤泥狠狠撕抓,它愤恨地吼叫着,动作之间将湖水搅得更加浑浊。
浑浊的湖水向下坠落,因为下方整个给镂空了,液体零零散散地滴下,全被白色的存在给吸收了。
巨型尸骸抗拒的也正是这一点。
它不想被吞噬不想不想不想,不想再感受到被吞食的痛苦了,它不想——
无声的呐喊尚未完全吐露,巨型尸骸猛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剧痛,自尾巴传来,上面的血肉化掉了,露出下方的森森白骨。
在惨嚎过后,巨型尸骸问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存在不是在湖的底下吗!
似乎发生了什么巨型尸骸难以理解的事,被灼烧焚化的感官与被吞食的感官完全不同,后者令它感到恐惧,犹如被万蚁噬心。
以至于,直到整条尾巴褪去了皮肉,融化得如同它上半身一般,尾骨重重地在水中一抽,竟是失去了浮力,被黑色淤泥压得脱出了水的包裹。
它被重力所裹挟,快速地坠向它所恐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