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死士营劫掠安邑
“呼呼呼!”
张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了,但如果他中的不是湛卢剑,恐怕早就卷刃了。
人头滚滚,鲜血遍地,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最初他还会在战后因为看到那被辅兵和百姓清理堆积起来的尸首和残肢断臂而感到恶心是的,哪怕是见惯了生死,中也沾染了不少鲜血的他也感到了恶心。
二十四万缺少了头颅的尸身和残肢断臂,随着时间一长,那股腐臭的气息随风而来,饶是张也实在吃不消,不得不以内力筑起屏障隔绝气味。
但张身旁的秦军将士却大多面色如常,也只有少数新卒才会呕吐不止。
杀戮停止后,张看着自己一身血污的甲胄,思绪冷静了下来,也明白了为什么会有秦军喊他将军。
他身上的服装并没有因为进入幻境世界而更换,依旧是那一身墨家精心锻造的精良甲胄,头上的爵弁自然也是将爵的爵弁。
客卿属下卿之位,与左庶长相当。
既然要上战场,他的爵弁自然也是换成了将爵的爵弁。
这样一身装扮,便是标准的秦军将军的装扮。
只是,还不待他休息,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扭曲,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咸阳城内。
这一次他的身份不再是会招致怀疑的将军,而是与“白起”一同出现在了咸阳,以“白起”关门弟子和昭襄王任命的客卿身份,被“白起”指点着行军和后勤这两方面的事宜,随即便在伐魏之战中被安排成为了大军先锋。
先锋的职责并非许多人幻想的那先大军一步冲锋陷阵,反而要负责许多繁琐事宜。
首先一点,便是侦查地形、民情,随后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随后提前扎好营帐,为后方大军的行军和休息提供保障,而后随时准备应对来犯之敌,若遇敌军或关隘,才会作为前锋出击,为大军的前行荡平阻碍。
()(e) 总的来,这是一件极其考验细节的事情,绝不似电视剧和电影中的那般简单和轻松。
虽然明知这是幻境,但毕竟是一次学习和实践的会,张是切切实实以实战来看待幻境世界的战争,所以一路上他的精神也极度紧张。
所幸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阻碍,而途中的几座魏城,如瑕阳城、解城、命瓜城、奇氏城等城也被轻松攻克。
虽然段还不够老练,明显透着一股初入战场的牛犊气息,但秦军和魏军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瑕阳城等四座城邑并不是什么大城,城墙并不高,城中也没有什么高,驻守的守军也不过千余人。
张以仅仅以两千死士营打头阵,便在伤亡不到三百的情况下轻松拿下了瑕阳城,而随着一座座城邑的攻克,张的段也开始愈发老练。
恐怖的学习能力让他迅速汲取着经验,攻克盐氏城时,仅仅百余人的伤亡,便拿下了这座城,斩首一千四百人。
张为自己的成长而感到兴奋,脸上时刻带着笑容。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对于魏国守军的请降,从被副先锋阻拦着才没有接纳,变成了那有些残酷冰冷的“再有请降者,一律不纳,不必次次问询”。
而随着先锋的连战连捷,先锋和大军也汇聚在了这次伐魏的一个重要目标处,那便是张的家乡,魏国的旧都安邑。
看着城头的魏军大旗已经被死士营的士卒一剑斩断,插上了大秦的黑龙大纛,而城门也被相继攻破,大军也进入了城内。
“白起”与张策马进入安邑城内,看着四周遍地的尸首和残肢断臂,听着被死士营劫掠的百姓的哀嚎声,“白起”的脸上露出了颇为享受的表情。
死士营入城后可肆意劫掠一段时间,这是天下各国公认的规则。
否则,死士营的士卒拼死杀敌又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安邑城是你的故乡,看着乡人被掳掠滋味一定不好受吧?”“白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张,似乎是想从张那逐渐有些像他一样变得不苟言笑的面容上看出些么,“若是你觉得不忍,我可以下令死士营停止劫掠,也可以同意那些守军的请降。”
()(e) “只要你开口。”
张扫过被一名死士营士卒扑倒在地上的妇人,他的身旁是一名被秦剑贯穿身躯钉在了地上的男子,这名死士营士卒就在街道上将那名妇人强行占有,哪怕是面对“白起”和张这两位将军的目光,也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暴行,似乎毫不在意二人的目光。
而这,只是安邑城内的其中一处暴行。
“安邑张氏不可动,余者不必留情。”
张不知道自己的家族这一年是如何存活下来,也知道这只是幻境世界,但还是为自己的家族求了情。
“白起”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终归是张子的族人,吾已派亲卫驻守在安邑张氏所属田宅外,无人敢侵犯。”
“入她阿母的,竟然死了,晦气!”
张点了点头,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死士营的士卒,那名被他施暴的妇人似乎是因为被掐着脖颈,已然断气。
那名死士营的士卒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旋即拿起身旁的秦剑,瞄向了另一户还没有被踹开的房门,冲了进去,不多时便听见了一阵惨叫声以及妇人的惊呼和求饶声。
一团看不见的黑色气息从城内的尸体中钻出,汇入了张的体内,无人察觉。而那腰间的湛卢剑,只是轻轻地发出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剑鸣,剑鸣声被城内的惨叫声所掩盖,并没有被张察觉。
张没有继续逗留,似乎不再关注这些事情,只是踢了踢马腹,策马跟上了“白起”。
这些破城后的事情,大多不会被史书记载在书中。
“昭王十五年,白起为大良造。攻魏,拔之,取城大六十一座。”
史书从不会为这些百姓和人物立传,他们只会在书中留下这样一冰冷的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