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查
宁锦容收拾一番后,还和薛临时慢悠悠的吃了个早饭,这才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去皇宫。
只是她猜不透昨天那个蒙面男人的脑回路,那个男人把她给他包扎用的布料给留了下来,留下来也就算了,还故意放在宁仲莞心腹的脚下。
宁锦容现在只想呵呵哒,这下好了,这事儿肯定要牵扯到她身上了。
宁仲莞红了一双风情万种的美眸,话里满是不可置信:“想来容姐儿是不知情的,她……”
话还没说完便被宁锦薏打断,“姑姑,她连庶妹都能毒害,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宁锦薏今儿早上是来与皇后娘娘合谋勾搭薛临时的,却遇上这样的事,顿时来了精神。
宁锦容漫不经心地睨了宁锦薏一眼,“薏表姐说得这般笃定,不如说说我是如何杀了皇后娘娘的大宫女?”
宁锦薏脸上不掩喜色,转首对薛临轩道:“陛下,她亲口说了。”
薛临时讥笑一声,声音充斥在殿上,“愚蠢。”
宁锦薏的脸色白了白,“她若没杀人,她要我说什么?”
宁锦容把玩着袖口缀着的珍珠,晶莹剔透,想来也是薛临时的心意,心情极好的笑了笑,“初始是薏表姐笃定说我杀人,你却说不出个什么来,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真是炉火纯青”。
宁锦容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薛临时都替她隐瞒,薛临轩必然也会偏颇她,那她还要怕皇后做什么?树倒猢狲散,宁国公这颗大树倒了,皇后还有什么后台?
宁锦容看着宁仲莞日渐消瘦的面容,和脸上厚厚的一层脂粉,只怕她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却偏偏要跳出来作死。
宁仲莞拍了拍宁锦薏的手安抚,转而对宁锦容说道:“容姐儿莫气,倘若真与你无关,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又何必与薏姐儿这般不虞。”
“娘娘说的是,只是薏表姐无凭无据便诬陷我,实在是叫阿容不虞。”宁锦容以退为进,将宁锦薏的坏心思昭告天下。
宁锦薏想再要出口,宁仲莞却掐了她的掌心,心中直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面上却仍是慈爱,“你二人是姐妹,罅隙再大,也能解开,何必在这时候争执口舌?”宁仲莞将话儿引到宁锦容身上,“容姐儿可否说说这衣料可是你的?”
“自然。”宁锦容应下。
“哦?”薛临轩意味深长的发问,“那它为何在七荔的脚下?”
宁锦容面不改色,极快速的找好借口,面上甚是无奈,“臣女昨日迷路,走到一处灌木丛,无奈被扯住了裙角,索性便撕了下来,谁知竟会被有心之人拿去做了文章。”
薛临轩又问,“昨日你为何不与摄政王一同离开?”
“王爷中途离席,待臣女出去,并未见到王爷。”
这话儿莫名让薛临时觉得有些委屈,他明明在外面等着呢好吧?谁知道那么短的路她也能走迷路。
“皇上,阿丽娅觐见。”太监低眉顺眼地禀报。
薛临轩睨皇后一眼,“传。”
“阿丽娅拜见陛下,皇后娘娘,王爷。”阿丽娅的右手握成拳放在心脏的地方,弯腰行礼。
“免礼。”薛临轩语气不变,只是目光一直追随阿丽娅的面容。
阿丽娅直起腰身,竟比寻常女子还高出半个头来,约摸一米七五。宁锦容有些嫉妒,她也想一米七五,也想要大长腿。宁锦容低下头,掩饰脸上的不高兴。
“阿丽娅发现昨日婢子准备的衣裙里,竟然有苟粒粉。”阿丽娅拿出衣裙,翻出衣裙的里面,展示给薛临轩,皇后与薛临时。“苟粒粉是我达尔雅族的毒粉,众所周知,达尔雅族的领地与丛林极近,而苟粒粉的味道便会让猛虎毒蛇忌惮,可知其毒性多大。”
小太监捧着木案,阿丽娅将衣裙放在木案上,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将衣裙呈给薛临轩看,薛临轩想要拿起衣裙,小太监猛得往后缩去。
阿丽娅解释道:“陛下,苟粒粉毒性甚大,只怕……这衣裙早已遍满毒性。”
宁锦薏不放过任何机会打压她以外的女子,“那你又如何触碰?莫不是在夸大其词?”
“阿丽娅生活在达尔雅族,总归有解药,或是抑制苟粒粉毒性的药物。”只有知道绝对安全的东西,才会被所有人都笑纳,宁锦容深谙这样的道理。
苟粒粉于达尔雅族,也是这般。
“便是这位姑娘所言,我们族里的孩子每天都需要浸泡煮过三色花的水,十八岁以后,便不用怕苟粒粉的毒性了。若是出行,便涂抹三色膏,穿过丛林。”阿丽娅不疾不徐地解释,脸上的自信独成风采,也更让薛临轩区别出楚淑妃与阿丽娅。
“你是养女?”薛临轩问道。
阿丽娅的声音不似昨日的娇腻,很是有磁性。“是。”
“如今多大了?”薛临轩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希翼。
宁仲莞捏着宁锦薏的手有些紧,宁锦薏却是不敢对宁仲莞放肆,只能生生的忍了下来,心中埋怨极了。
“已是十六。”阿丽娅答道。
宁锦容看着宁仲莞瞬间煞白的脸,只觉得爽得不得了。
她弃文里也有提及过楚淑妃逝去的那一年,约摸是薛临时六七岁,如今薛临时二十有三,楚淑妃生下的女儿若是活着也有十六七岁了。
“生辰在何时?”薛临轩搭在龙椅上的手紧了紧。
阿丽娅疑惑地回道:“兰月十二。”
听到这,宁仲莞不由松了口气,捏着宁锦薏的手也松了松。
薛临轩也有些失望的低下头。
七月,楚淑妃才怀孕五个月。
宁锦容偏是要搞混这摊水,宁仲莞想搞她,她怎么可能放过宁仲莞呢?“阿丽娅说自己是养女,那生辰是你出身的日子,还是……”
薛临轩抬头看向阿丽娅,阿丽娅更是满心疑团。“是我养父母收养我的日子。”
薛临轩站了起来,“那你的出生时日呢?”
阿丽娅本就不蠢笨,随即问道:“陛下,您想知道什么?我长得很像什么人吗?从昨日皇后娘娘见到我,便白了一张脸。”
宁锦容憋着笑,这姑娘好耿直啊,她喜欢。
看着宁仲莞看阿丽娅不爽,可是又不能把她怎么样的脸色,更加开心了。
“只是宫女忘记点熏香,本宫睡得不比以往安稳。”宁仲莞随意扯了个借口。
薛临轩也不好再追问什么,让小太监将衣裙带下去烧了,彻查宫中。
“那阿丽娅便告退了。”阿丽娅说道。
薛临轩挥挥手,允了。
这下宁仲莞是愈发慌了,七荔是她的心腹丫鬟,平日里的事都是她做的,可宁仲莞知道七荔行事缜密,也未曾过问什么。可如今若是被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她宁仲莞头一个跑不了。
“皇后既然没歇息好,那便回去歇息吧。”薛临轩看着宁仲莞稍显慌张的神色,漫不经心道。
“是。”宁仲莞起身,被宁锦薏扶着才勉强站稳,而后离开大殿。
薛临轩拿起那衣料,戏谑:“摄政王府的绣娘女红这般拙劣?”
说着递给身旁的宦官,宦官又递给宁锦容,宁锦容蹙着眉看着衣料,只见衣缝旁有歪歪扭扭的三个小字——宁锦容。
宁锦容当即满脸通红,她之前并未发现,这上面竟然还有她的名字,而这字一看就知道是个不会刺绣的人绣上去的,敢在上面绣字的,也只有薛临时了。
“既然无事,那臣女退下了。”宁锦容福身草草行礼,便退出大殿。
薛临时也拱手,“皇弟不奉陪了。”
独留薛临轩神色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