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阿容和阿绒
啊,既然要薛临时深刻记住她,她怎么可以再掩饰身上的伤口呢。
宁锦容之前害怕薛临时会自责,所以说着各种各样的谎言向他隐瞒着手上受伤的事情。而薛临时也好忽悠,至今都没有发现她的隐瞒。
“阿时,吃早膳喽!”宁锦容端着粥碗想要送给在逗弄蚂蚁的薛临时。
薛临时因为转身过猛,不小心撞翻粥碗,滚烫的热粥浇在宁锦容的双手上,他大惊失色:“阿容!”
宁锦容要的便是这般效果,她宽慰道:“无事的只是烫伤而已,很快便能好了。”
薛临时却是不依着她,他强势的将宁锦容左手上的纱带解开,庆幸的说道:“还好阿容左手有纱带,不然阿容会很痛痛的!”
宁锦容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她想要抽出自己的左手,却每次都被机智的薛临时发现,并且被他捉回小手。“阿时,我没事的,这个纱带我出去再解开。”
如果不是她紧紧蹙起的眉头,薛临时就真的要相信了。他满眼的受伤道:“阿容是不是,也以为我很傻,所以不想把事情告诉我……”
宁锦容可是舍不得他受伤呢。
“阿时,我没有以为你傻,阿时可聪明了……”
“那阿容为什么不让我解开纱带?!”薛临时激动的打断她的话。
宁锦容像是被堵住嘴一般,什么话儿都说不出来。
薛临时执拗地将宁锦容左手的纱带解开,露出里面好的七七八八的烫伤,“我好笨啊,每次阿容说起别的事情,我就会忘记阿容受伤。”
他像是脆弱的一碰即碎的玻璃,眼眶中迅速充斥着眼泪,她拿起绢帕踮起脚想要给薛临时擦眼泪,但是手臂的抬高让她不小心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嘶——”
薛临时急切的扒拉着宁锦容的衣衫道:“阿容是不是还有地方受伤了?我要看!”他说的铿锵而又坚定。
而且,宁锦容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于是宁锦容便任由薛临时对她的衣衫上下其手。
当她的衣衫被褪尽,只剩下一个小肚兜的时候,宁锦容的胳膊上,后背上淡淡的青紫色便被薛临时全部看了去。
薛临时爱怜的摸着她背后的伤,“是,是我打的,呜……”
很明显,他想起那天好像疯了似的躲进衣柜,然后又猛得对宁锦容拳打脚踢。只是他不记得他为什么忘记宁锦容被他打的事情,他一心以为是自己太笨。
“都怪我。”
宁锦容坏心眼的想,应该在最严重的时候让薛临时看见,毕竟那样的记忆才会更深刻。“嗯,就怪你。”
所以,你就好好记住对不起我的地方吧。
“但是阿时是为了救我才会变笨的,若是阿时不变笨,我就永远不在了。所以,阿时是笨好,还是不笨好呢?”宁锦容拧起眉头,甚是苦恼的想着。
薛临时果断说道:“笨好!”
宁锦容若有所思地说道:“嗯,阿时是蛮笨的。”
她从偏房里拿出来药膏,“阿时帮我上药好不好?”
薛临时点头,“好,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就算我不笨了,也会对你好的。”
宁锦容对此并没有做出回应,她还在想方设法的想着如何能让薛临时对她的记忆更加深刻,她记得之前赵椽说,薛临时幻觉里的姑娘有水滴状的耳坠,让他视若珍宝。
于是宁锦容用完早膳之后便去让下人去定做水滴状的耳坠,赵椽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却是没有置喙,只是隐隐有些道不清的不好的预感。
而薛临时因为这次没有宁锦容的转移,他的心思都放在宁锦容身上的伤,所以他在院子里找不到宁锦容的时候,便全副武装满府的去找。
而兰氏因为派着太后娘娘的嬷嬷时刻打探薛临时的消息,而这次他出来,于兰氏而言是一个露面的好时机。
是以兰氏着了身月白色素雅的衣裙,脸上薄施粉黛,她是一字眉,所以面容便清冷了些,倒是与她想要表现出的性格相得益彰。
她看见薛临时之后,便绕到薛临时前面的小路,之后佯作满心在赏花的模样,她折下一支海棠来,正逢细雨绵绵,花瓣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小水滴,“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濛濛细雨中。”
薛临时觉得这个人的诗作的很好,但是寻找阿容更重要,但他临走之前还是说了句煞风景的话。“有花堪折直须折,但是它还没有长好呢,你不要折了,不然阿容会生气的。”
兰氏清冷的眸子里有些冒火,但是她知道薛临时如今心智不全,对人的态度应该很敏感,所以她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她旋身一愣后,矮身作礼:“兰氏阿绒拜见王爷。”
“咦?你也叫阿容?”薛临时有些傻傻分不清楚,那到底哪个才是他喜欢的阿容?
“是,这花儿虽然还没有长好,但是放在水中还能活上几日,只是小女子并非细心之人,可否请王爷代为照顾?”兰氏说的请求在薛临时眼中是合情合理的。
不愧是药王之女,可以很准确的分析出患者的病情以及在患病期间的心理。
对兰绒来说说,薛临时如今喜欢宁锦容并没有什么,而且她还可以踩着宁锦容与薛临时接触,这对宁锦容来说,岂不是很大的嘲讽吗?
“嗯。”薛临时小心翼翼的将海棠花接过。他的脑子已经陷入一个误区,阿容与阿绒的发音是一样的,而且他记忆深刻的也是阿容这个名字,而不是宁锦容这个人,所以他满心欢喜着阿容送他花花了。
宁锦容回院子的时候,便发现薛临时捧着个花瓶,花瓶里放着一支海棠花,他捧着花瓶在灼灼的阳光下,即便是白皙的脸颊已经泛红,都没有进屋子的意思。
“阿时,你在做什么呢?”
薛临时憨憨的笑,“这是阿绒送给我的花花,我要把它养好。”
“?”她什么时候送给他花儿了?
那嬷嬷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她看出太后更欢喜兰绒,于是便投靠兰氏,她进院子是给薛临时送些洗米水的,“奴婢见过王爷,县主,兰姑娘让奴婢送些洗米的水来,说是可以让海棠活得更久些。”
原来薛临时说的“阿容”是兰绒,不是她啊。宁锦容看着那没根的海棠,“醒醒吧,没有根的东西活不久。”
怎知薛临时却是朝她发脾气,“不会的!它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宁锦容也懒得与他争辩什么,过几天他自己能看到结果,何必要与他费口舌。
几天之后,海棠花是真的枯萎了,宁锦容本想去安慰安慰薛临时的,却无端的被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