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道果音律五杀,降妖凶僧杀气满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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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袅袅烟气弥散,带着淡雅的金辉。

    泛起的涟漪,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黏住水流,上下晃动而形成的波澜。

    许久未曾汲取到流金岁月气,不曾想,今日与西门求花一战,竟是能得一缕。

    安乐颇为欣喜,只觉得此战,当真是收获颇丰。

    越是汲取岁月气,就会发现流金岁月气的出现,毫无规律可言,因此,安乐珍惜每一次流金岁月气的出现。

    一缕流金岁月气,可化岁月道果。

    岁月道果能够给安乐带来很大的助力,亦如此次自馈清气,提升修为的道果无畏心,便是安乐敢在如此紧凑的时间内,蓄无敌势,走传奇路的底气之一。

    因为,无畏心在,身怀无畏,少年自有胆魄一路披荆斩棘,又因可得反馈修为,只要一路战胜强敌,便不断变强,最终屹立巅峰,一览众山

    压下心头激动心绪。

    心神沉凝,开始观摩眼前渐起波澜的岁月画面。

    雨水不停的下,水珠飞坠人间,如一柄柄锋锐的箭矢,齐发而下。

    砸在地上,迸裂开,展示出如昙花盛放那瞬间的美丽与剔透。

    少年安静的伫立在窗前,迎着那朦胧了整个人间的夏日暴雨,身前摆着一副焦尾黄梨木古琴,古琴上一根根琴丝散发着银色的光华。

    他不知所谓的慢慢弹着,指拨弄琴弦,发出嗡吟碎声。

    在他的面前,则摆着一份琴谱,谱上书写的是胡笳十八拍,乃是他身后的贵人,专门收集来赠与他。

    少年很感谢身后的贵人,因为对方的赏识,才能让他有会安稳的修行,慢慢的变强,让母亲与自己于临花阁内过上好日子。

    不需要为生计而发愁,让他能够好好的读书修行。

    可是,对于胡笳十八拍少年心头毫无头绪,因为他未曾去过战场,他从到大,都在临花阁。

    他看到的天空,都是临花阁窗外所能看到的天空。

    他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文院,他只知道些之乎者也,从未去过边塞见过铁血的将士,也未曾看过胡蛮的凶残与狠厉。

    所以,他弹不出胡笳中的情绪,他的心神境界,亦是因此而卡住,无法得到突破。

    他很无奈,尽管临花阁幕后那位存在,他有天赋,可他依旧觉得自己有太多的不足。

    门推开了,一位穿着简单,眉间带点我见犹怜情绪的女子,缓缓的进入屋内,那是西门求花的母亲。

    放下一盘新切的水果,西门求花唇角挂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母亲坐在他的旁边,与他一同望着窗外的暴雨。

    “你已经在窗前枯坐很久,平日里,这个时候你应该在练琴,是遇到什么疑惑了吗”

    女子柔声道。

    西门求花本不想与母亲与修行有关的事,因为母亲并不是修行者,可想了想,西门求花还是开口,将自己遇到的困境轻轻诉。

    母亲安静的聆听着,许久,拍了拍西门求花的肩头:“看到窗外的暴雨了吗你将每一粒坠下的雨,皆看做是胡蛮射来的,夹杂侵略心绪的箭矢。”

    “你可还记得你时候所遇到的苦难而在沧浪江以北,我们曾经的故土,如今被胡蛮所践踏的土地上,有太多的百姓,遭遇着比你时候所承受的苦难困苦百倍的艰辛你或许便会有所感悟。”

    “这些是以想象的方式,待得以后,你亲自踏足边塞,踏足沧浪江畔,便会真正感受到胡蛮的野蛮与可怕。”

    母亲轻声道。

    “临安的盛事与繁华,皆是盛开于沧浪江畔那些士卒们用血肉挡下胡蛮铁骑下的悲壮中。”

    西门求花看着母亲,他的母亲读过书,曾经是大家闺秀,只不过遭逢大难,不得不入临花阁为舞女。

    从母亲的教诲,便是教他做人,哪怕生活在临花阁这样的环境,他依旧要保持这读书人的品性,不同流合污,不随波逐流,才有几乎改变命运。

    母亲离开了,留下似有所悟的西门求花。

    西门求花望着夏日暴雨,那一滴滴看不得轨迹的雨珠,仿佛在他瞳孔中,当真变成了一根根箭矢,那是胡蛮攻城是弯弓射来的箭雨。

    一阵压抑浮上心头,耳畔似乎响起了金戈铁马的声音,弓如霹雳弦惊,他聆听到了将士们的怒吼,与箭雨落坠下声撞击在了一起。

    屋内,不知何时响起了琴音,掌抚在古琴上,琴弦一根根被拨动,急骤的声音,盖过了暴雨落下的声音。

    他按照母亲的办法,回想自己艰苦的童年,感同身受想到胡蛮铁骑下,比他童年悲惨百倍的那些人的生活。

    似有一阵怒意,慢慢上涌,他的悲惨是因为出身所致,而那些人的悲惨,却是因为胡蛮的铁骑。

    琴声愈发急骤,似融合了他的愤怒,已经不能称是弹琴,双掌拍打,琴声如马蹄、如金戈、如断弦。

    古戍苍苍烽火寒,大荒沉沉飞雪白。

    先拂商弦后角羽,四郊秋叶惊戚戚。

    伴随着琴音,西门求花的心神宛如沸腾,他闭上眼,沉醉在琴音中,面容上满是肃杀,屋内铿锵不断。

    西门求花眉心之中,亦是有元神凝聚,在元神彻底成型的刹那。

    如幕暴雨轰然炸开。

    连续十八响,炸起十八個雨幕空洞。

    画面至此,缓缓的消散。

    安乐的心神退出,耳畔犹自留有那嘈嘈切切错杂弹的琴音,宛若胡蛮铁骑践踏之声。

    音律有的时候,颇动人心,能激发特殊的情感,是情绪的发泄与传播之处。

    西门求花的心神法门,与音律有关,借着音律上的感悟,他的元神方能愈发的强韧。

    或许,西门求花想要前往边塞,也是打算见识一下真正的胡蛮铁骑,想要感受一下真正的塞外风光。

    除了追逐其父的脚步,亦是为了完善胡笳琴曲,为了让心神能愈发壮大,亦是为了对音律之道的探索。

    夜色逐渐泛白,漫天星辉开始逐渐隐匿光芒。

    黑夜将去,昏霭的黎明降临。

    ()(e)  微凉的晨风吹拂而来,撩动老槐树叶片上凝挂的雨珠。

    安乐睁眼,结束了流金岁月的观摩。

    眼前,光幕浮动。

    获得岁月道果:音律五杀

    注:音律五杀道果:宫商角徽羽,五杀之音,以心神交融的独特段,音波之力,可展杀伐可加持于战斗过程中任何发出音波的明显载体之上

    一缕流金岁月气,凝一颗岁月道果

    终于再一次诞生新的岁月道果,音律五杀

    以心神融合音律的一种杀伐段,可摄人心魄,在战斗中施展,定会有出其不意的功效

    但是,真正让安乐在意的是,这音律五杀可加持在战斗中任何发出的音波载体上。

    也就是,若战斗中发生的剑鸣,拳脚崩出的破空之声,兴许皆可成为音律五杀的载体,融技巧于中,迸发出其不意的杀伐

    安乐眸光精亮,感觉到有些欣喜。

    对于音律,他倒也非是不通,前世虽然是美术生,却也曾因追女生而摸过吉他,可奏两曲,懂得些弦音,虽然比不得古琴大家,但也算粗懂些许的音律。

    如今得音律五杀道果,似乎又重新唤起了安乐对于音律的记忆。

    安乐眸光精亮,心神一动,身后插在老槐树上的墨池顿时微微摇晃,遂暴掠而出,悬浮在安乐身前。

    安乐掌轻抚过墨池剑身,复屈指一叩。

    “噹”

    一声清冽的剑吟,陡然从墨池之上迸发。

    安乐微微侧过脑袋,心神涌动,感觉墨池剑身的一切动静都放缓,可以感受到剑身被他一叩之际,微微颤动,剑身上下抖动,抽击空气迸发出的声音。

    “宫”

    安乐眉心之中,端坐剑炉心剑剑胚之上的元神,似是张嘴吐出一个音符。

    霎时,墨池之上震动的音浪,陡然一变,被扩大开来,宛若一头出渊巨龙,发出了震耳咆哮

    剑吟炸开,化作一股冲击波,狠狠的撞击在了老槐树上。

    老槐树的树干陡然一抖,树皮炸裂些许,簌簌抖落片片槐叶。

    安乐瞥了一眼老槐树,不由抿了下唇角。

    威力出乎意料的强大。

    当然,这是因为如今他的炼神境界,已然踏足四境,凝聚出元神的缘故。

    剑气近,加上音律五杀

    皆可形成出其不意的爆发,让对措不及,露出破绽。

    对于这新收获的道果,安乐心头十分满意。

    他端坐在老槐树下,心神不断涌动,时不时的叩剑墨池,进而来练习音律五杀的技巧。

    宫商角徽羽,五种音波,层层递进,展现愈发高亢的音律爆发。

    舌战春雷、指叩剑身、气血奔涌、拳风呼啸皆可融入音律五杀

    可以,音律五杀道果的获得,让安乐的战斗实力提升一大截

    当然,如今的安乐,尝试之后,发现自己的元神能承受的五杀之音,也就爆发到“角”字音,往下的“徽”就颇为吃力,强行施展,对元神是不的负担,但威力相对而言也更加恐怖。

    再往下的“羽”字音,安乐如今的元神根本承载不了,爆发不出。

    若安乐修为突破,元神增强,便自然而然的能够掌握。

    天色大亮,今日的穹天又暮云遮蔽,没了春日的暖阳。

    春日的天色,三天雨三天晴,想来今日又是要下一场朦胧细雨。

    安乐照常在院内巩固修为,在演练音律五杀的同时,观想剑瀑图。

    似有新发现,二者竟是皆可增强元神,交融下的观想,甚至可让心神提升颇为显著。

    当然,在熬炼心神的同时,安乐也未曾忘记锻体的修行,甚至融入音律五杀,来锻体。

    腰间千年蛇妖的妖源宝玉,释放精纯的妖气,丝丝缕缕的漫入肉身,安乐演练虎式,气血推送,于皮膜下炸开,似有层层血雾弥漫,隐约形成上古妖虎异象,配合音律五杀之“角”字音,爆发出的冲击,宛若当真像是上古妖虎莅临现实

    隐约间,安乐对于古妖五禽的理解似乎更上层楼,内丹涌动,仿佛欲要将古妖五禽的异象融入其中,形成玄意似的。

    安乐不由一怔,眼眸一亮,对于锻体第四境通玄意的修行一下子有了门路,仿佛推开门户,豁然开朗。

    融古妖异象,形成武道玄意

    细雨自万丈高空落下,坠向太庙巷的院内,却蒸发在了少年滚动的气血之中。

    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

    一辆马车安静的停在临安府外,细雨纤纤,飘洒于天地之间。

    秦千秋端坐车厢内,抬起将帘布掀起,望向那远处的官道。

    隐约间,可见官道上,有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那是一位僧人,穿着藏青肮脏僧袍,脖颈挂一串褐色佛珠,每颗佛珠上都镌刻着一个梵文,头戴斗笠,人高马大,一身魁梧的肌肉,将破旧且肮脏的僧袍给撑起。

    背后背负着一根烧铁棍,棍上闻有奇兽纹路。

    脚下踩着一双泥泞且肮脏的黑白格间的布鞋,缓缓行来,宛若苦行僧。

    秦千秋眼眸顿时一亮,这人便是他邀请的诸多降妖师中,最让他看好的一位,莲华寺渡海圣僧的徒弟之一,法空和尚。

    哪怕秦千秋的心神被安乐的浩然剑气一斩,跌落至胎息,却依旧能感受到这和尚身上的压迫感。

    恐怖的杀,近乎要凝聚成实质,仿佛有无数妖魂在凄凉的嘶吼。

    “难怪会被临安府伊亲自下令拒之府外,这等杀气,一入城内势必引起骚乱,不过,就是要这般凶悍,才有会废掉安乐”

    秦千秋抚掌而笑,眸光中异色连连。

    尽管他对于降妖师看不上,因为降妖师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大多都是些刀尖舔血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江湖修行者。

    但是法空和尚却不一样,师承莲华寺的渡海圣僧,足以令他重视。

    渡海圣僧可是曾在临安府镇压过千年大妖的修行者。

    ()(e)  僧人沐浴斜风细雨中徒步行走而来,临近车辇,杀愈发的浓郁,但秦千秋却是忍住这份杀,流露出一抹笑意,他邀请法空和尚登车。

    进入车辇内,甚至还亲自为法空和尚泡茶。

    “一千枚元灵通宝,三颗妖灵丹,废掉此子。”

    车辇内,碳炉滚沸,秦千秋将泡好的茶推到僧人身前,法空和尚双掌合十,谢过秦千秋后,便端起茶盏,饮了起来。

    “西湖龙井,先苦后甜,好茶。”

    法空和尚笑道。

    “秦施主,你那安乐当真身上有妖气弥漫”

    法空和尚并未谈及一千枚元灵通宝和妖灵丹,反而问起了与安乐有关之事。

    秦千秋点了点头:“此子所租的院,本身便藏有一头女妖,后来女妖离去,从那以后,此子身上便有了妖气,后于武庙观武魁石,更是悟得古妖五禽,如今妖气更甚。”

    “具体妖气如何,大师前往一观便是。”

    “此子如今于临安之内,狂妄无比,欲养无敌势,战临安诸多天才,法空大师师承莲华寺渡海圣僧,亦是名门之后,正好破一破他的锐气。”

    “哪怕杀不得,击溃他,废他无敌势便也是极好。”

    秦千秋认真道。

    他其实并不觉得法空和尚能杀安乐,有花解冰、李幼安还有秦相所言的那位神秘的老皇叔相助,安乐不一定会被杀死。

    但是,只要公平挑战中赢下了安乐,自然就可以废了安乐的无敌势。

    保不准,安乐也会如那洛轻尘一般,惹来一个豆腐道心,沦为临安笑话。

    “阿弥陀佛,妖气缠身者,贫僧自是要谨遵师尊教诲度化他。”

    “秦施主,这个任务,贫僧接了。”

    “一千枚元灵通宝,三颗妖灵丹,施主勿要忘了。”

    法空和尚笑道。

    秦千秋眯了眯眼,饮了口茶:“只要你胜了,这些皆不是问题,秦相府亦奉你为座上宾。”

    “僧虽然炼神虽未踏足五境坐忘,但自论实力亦可登圣榜前十,此子修为锻体不过三境,炼神刚入四境,便敢走无敌路,着实狂妄了些。”

    法空和尚合掌道:“僧愿意为他浇灭狂妄,于佛前当谦卑。”

    秦千秋闻言,顿时开怀大笑起来,心头涌现无尽的期待。

    一片被春风携起的叶片飘来,落在车辇轮毂上,被碾的粉碎,马车转身入了临安府,马蹄滴答,朝着清波街缓缓的行驶而去。

    蒙蒙细雨飘洒,暮云沉沉。

    安乐结束了对音律五杀的研究与融合,剑瀑图加音律五杀,配合上万古奇才道果的增幅,安乐的心神有了显著的提升。

    锻体修为亦是于内丹内隐隐生出些玄意,至少知晓门路在何处,突破也将很快。

    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安乐披散爽发,撑起油纸伞,屈指一钩,青山与墨池便掠来,别于腰间,持一书籍,一边观看一便出了院,朝着西湖而去。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雨中的西湖,别有一番景致,安乐正好去赏一赏西湖雨景,放松一下以音律五杀融剑瀑而紧绷的心神,放松下身心。

    踩着被雨水浸湿的青石板路,刚踏上了白玉阶梯,一阵湖上春风携带语气吹来。

    安乐唇角不由翘起,闭上眼,感受着春风细雨中,让灵魂放松的舒适与恬静。

    忽而,有车轮碾动青石的细碎声传来。

    安乐缓缓睁眼,扭头看向了白玉长堤上,缓缓驶来的华贵车辇。

    腰间的千年蛇妖的妖源玉佩在这一刻,微微颤动,似是带着嘶吼的愤怒。

    春风细雨似骤然停歇。

    安乐望向自西湖长堤尽头,穿过杨柳拂枝,越来越近的车辇。

    观那车辇中涌出似溢满湖的杀气。

    眼眸逐渐的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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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或者是有成为高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