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卢瑟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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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您的回归,大人。”

    “阿瓦隆时刻等待着它的主人再次莅临其上,您已缺席太久了。”

    “并没有,大人。”

    “阿瓦隆依旧忠诚于您,它的每一寸土地与每一缕空气都依旧在忠诚得服务于您的大业,毕竟这是它们的生命能够存在于世,能够存续于此的唯一的,神圣的目的。”

    “都是您教导的好。”

    “那想必您是没有在自己的记忆列表里储存这一段,大人,我的密涅瓦阵列非常清楚地告诉我,就在您与您的基因之父进行第一次会面之前,您专门练习过这些赞”

    蜘蛛女皇皱起眉头,她的不悦伴随着空气的震动而闪烁着,至于伫立在她面前的,阿瓦隆世界的看管者,则是缓缓地抬起了头,向着自己的造物主露出了无比温顺的笑容。

    她的瞳孔中有些慌乱,显然意识到了自己错了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或者弥补。

    摩根眨了眨眼睛,她花了不到一秒来注视着她的造物,确定着她的笑容中究竟都包含着什么,最后却也只是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蜘蛛女皇的话语清冷,既不愤怒也不严厉,却足以让她的星辰侍女乖乖的低下头,面容上已经写满了名为愧疚的情绪。

    “我的错误,大人,我只是想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氛围。”

    摩根听到了赛米拉米斯话语间的诚意,但她还是轻哼了一声,表示了自己的不悦:所幸仙后座依旧保持着理性,她挑选了一个没有任何破晓者在场的时候,选择出这些她从未真正掌握的友善言论。

    “我只是推理出大人您可能会需要这种事物。”

    摩根挑起眉头,她没有立刻回答这句话,而是缓缓地踱步到了自己的第二个造物面前,伸出一根指,挑起毫无抵抗的下颚,细细地看向了仙后座的那双苍黄瞳孔。

    仙后座,又或者是赛米拉米斯,是蜘蛛女皇所打造的第二位星辰侍女,也是摩根用来监管阿瓦隆俗物的总督,是她的一方臂膀。

    出于对那位同名同姓的古代亚述帝国女王的致敬,仙后座的脸庞被摩根捏成了一张典型的中东美人的脸,拥有着颇具立体感的五官和摄人心魄的眼眸,是一位毫无疑问的倾国倾城之人:虽然她的容貌依旧完全无法和摩根本尊相媲美,但也足以在星辰中自傲了。

    而现在,这张足以令一个国度陷入疯狂的美人面容,正被一种最为纯洁的不安和忐忑所占据着,那是并不参杂阴谋的愧疚,是一种类似于年幼的子女因为犯下错误而在父母面前畏畏缩缩的胆怯。

    是一种颇为真实的,并不是由数据和械所堆砌出来的,只有凡人才能具有的:情感。

    摩根眨了眨眼睛,她的瞳孔中有着一丝本能的喜色,那是对于自己造物的由衷骄傲,就像是一个刀匠傲慢于自己打造出来的利刃:但是这种骄傲并不算多。

    “是的,大人,大约在八个泰拉标准月之前,我意识到这些无法用密涅瓦阵列所推理的事物,但它们又的确在干扰我的运算制,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地想要解决它们,可是它们和我平日所利用的那些观察和模仿是不一样的,它们似乎并没有明显的推理结果与好处,我无法妥善的处理它们。”

    蜘蛛女皇回到了自己的银白王座之上,聆听着她的仙女座那惴惴不安的话语,不由得感到了一丝好笑:她专门塑造出来的,用来在各个利益集体中周旋与仲裁的星辰侍女仙后座,在她自己所拥有的这种情感萌发之时,居然也会表现得如此脆弱和茫然,全然没有之前玩弄人心时的娴熟模样。

    在她的内心中,第二军团之主毫不留情地讥笑着自己的造物,却全然没有想过,就在几年前,她的情感逐步觉醒的时候,她的茫然失措比之仙后座,也当仁不让。

    可谁在乎的,蜘蛛女皇早就忘记那时候的糗事了:既然她忘了那些事情,那么那些让她丢脸的事情就一定不曾存在过,就一定是睡梦中才会出现的幻象。

    摩根这样想着,她感到了一种名为愉悦的情绪。

    不过在愉悦之后,蜘蛛女皇也不由得奇怪了一下。

    基因原体的怀疑如同冰冷的寒风一般吹入房间之中,让房间角落中默默沏茶的某位原体侍女不由得指一疆,几滴热腾腾的茶液也随之染脏了名贵的桌布。

    当基因女王缓缓看向了自己的贴身侍女的时候,却发现她早已端着茶具,一颠一颠地跑进了王座间后面的厨房了。

    算她跑得快。

    摩根只能回转着视线,再一次地看向了赛米拉米斯。

    “我只是推理出了也许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更为柔和。”

    基因女王盘踞在王座上,她的青蓝色瞳孔中闪烁出了几丝真正的好奇:摩根真的很好奇,毕竟当初决定保留这些星辰侍女的些许人类情感,只是她和佩图拉博为了不至于把事情做绝,而专门设下的一个兜底制而已。

    无论是她,还是她的那位奥林匹亚兄弟,都不知道,这些算不上完整,但的确存在的凡人情感,会给星辰侍女们带来什么改变:事实上,如果不是赛米拉米斯今天的不对劲,蜘蛛女皇几乎要彻底地忘记这件事情了。

    可一切都不妨碍,她现在对于接下来那个未知答案的期待。

    “”

    仙后座沉默了一会儿,她似乎在努力调整呼吸,稳定心态,那比摩根还要强大的胸部前置装甲也在剧烈的一起一伏着,暴露了星辰侍女的紧张情绪。

    但最终,她还是鼓起了自己的勇气,看向了她的造物主,出了那个已经困扰与折磨了她,整整数个泰拉标准月的心结。

    “大人。”

    “我们,无论是我,还是室女座与猎户座,都是您的造物,您给予了我们第二次生命,给予了我们力量与使命,甚至没有剥夺我们属于人类的情感,这些都是事实,毫无疑问的事实。”

    “所以,从我们与您的关系,以及我们从您这里得到的一切,甚至是您所交给我们的力量与伟大使命来看:我们与那些驻守在这个房间之外,跪拜在你脚下,称呼您为他们的母亲的所谓破晓者们,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摩根眨了眨眼睛:她大体能猜到仙后座的意思了。

    而与此同时,基因原体还敏锐的发现了,原本已经离开的室女座正悄悄地去而复返,正伫立在她的王座之旁,同样摆出了一副异常乖巧的模样,用着与仙后座一模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大人。”

    仙后座站直了身子,她抬头看向了她的造物主,言语中已经充盈着一种恳求,那是一闪而过的,与孩童恳求父母无异的真挚情感。

    “我们可以像他们一样,称呼您为我们的”

    “母亲?”

    “可以么?”

    赛米拉米斯的恳求萦绕在基因原体的耳边,而摩根则是保持着她的沉默,眨了眨眼睛。

    “是的,这是我的思考阵列在勉强接受了那些情感之后,所得到的最强烈的渴望:我渴望成为您的女儿,回归到我真正的位置上,以更亲密的姿态与更牢固的正常,为您献上我的一切,这种情感与我的基础运算逻辑没有丝毫的冲突,这证明了这正是您对我们的期待。”

    摩根的瞳孔烁动着,她发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她给她的星辰侍女们留下的情感,大体可以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所有侍女通用的主要情感,即能够与她们的基础运算逻辑完全匹配的与等等,而第二部分,则是她们各自的性格特色,这一点与基础运算逻辑未必完全符合。

    ()(e)  也就是,既然是一项能够与基础运算逻辑相符合的情感产物,那它就应该是在所有的星辰侍女间通用的,那么,除了仙后座

    后知后觉的,基因原体缓缓地转过了头,看向了她身边那个一直以来沉默寡言,安静娇的粉发侍女,与室女座的那双和基因原体同样冰冷的赤红色瞳孔对视着。

    这一次,蜘蛛女皇终于清楚地看到了,在室女座那貌似宛如千年寒冰的瞳孔深处,似乎一闪而过了某种被隐藏地太好的炽热。

    “大人。”

    室女座缓缓开口,她稍微地歪着头,随即露出了一个颇为沉稳的笑容,那十四五岁的面颊,她那柔软的双马尾,看起来依旧是如此的乖巧与值得信任。

    她笑着。

    “您的决定呢?”

    ——————

    “没有,母亲。”

    “如您所愿。”

    摩根轻哼了一声,对于赛米拉米斯始终不变的恭顺表示满意,她一如既往地斜坐在自己的银白王位之上,那是一种任何破晓者们都永远无福见到的慵懒和放松。

    室女座安静地被自己的造物主和母亲揽在怀中,任凭她的长发被有些烦闷的蜘蛛女皇从帝国之拳塑造成了太空野狼,抿住的嘴角上似乎有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如果再搭配上原体侍女那稍稍眯起的瞳孔,搭配上蜘蛛女皇那低声的嘟囔,以及室女座望向自己造物主的专注目光的话,那么即使是最冷静的智者,也不由得会陷入真正的疑惑中:到底哪个是母亲,哪个又是女儿?

    当然,这都是问题,无关痛痒的问题:最起码在那张被仙后座掏出来的电子板所记录的信息面前,它们的确不太重要。

    “事实上,母亲,就在大约一个泰拉标准月之前,几名来自于白色伤疤军团的使节,辗转来到了阿瓦隆星区,请求拜见您:在得知您不在之后,他们婉拒了马歇尔阁下的邀请,没有停留,只是留下了若干本的书籍和信件。”

    摩根眉头一挑。

    蜘蛛女皇笑了起来,她的话语并非是戏言,而是记录在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毕竟摩根与察合台可汗有且仅有过一次交流,那就是她还在第一军团时期,曾经因为一次亚空间风暴而迷航,最终作为暗黑天使的非官方使节,帮助偶遇的荷鲁斯等原体打赢了一场战争。

    而察合台可汗正是当时的三位原体之一,从而与尚且是凡人身份的摩根有了几面之缘:其实从整体来,第五军团之主对于摩根的态度算不上好,但是奈何当时在场的最后一位原体是莫塔里安

    死亡之主对于摩根乃至一切灵能者的恶意之沸腾,简直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反而察合台可汗出于绝对的理性和公益,变相地为摩根了几句话:虽然他也许只是想呛一下莫塔里安的偏执。

    但两相对比之下,摩根对于察合台可汗的印象,反而算不上十分的糟糕,可也没有多少亲近:反正他们终究只是陌路人而已,蜘蛛女皇从未想过能与所有的兄弟都搞好关系,而她也看不到从察合台身上榨取剩余价值的方法。

    想不到现在嘿

    摩根乐了,她在一瞬间就被勾起了兴趣:那只雄鹰和她,又有什么能聊得来的东西么?

    “都在这里,母亲。”

    仙后座恭恭敬敬地递上来了几本书籍和信件,这些用兽皮和未知材质的麻绳所打造的书籍,看起来是如此的粗糙,可是如果仔细辨认一番的话,却又会发现,虽然这些看似野蛮的书籍好像和任何高贵字眼都配不上,可它们又的的确确是一种艺术品。

    摩根没有立刻翻开,她只是轻轻地抚摸着那些比想象中更为柔软的封面,尽管没有繁杂的作者介绍和金边花纹,但她依旧能够从那细腻的感中,察觉到这些书籍的制造者那深埋于心的匠意。

    即使还没有翻开这本书,蜘蛛女皇便已经知晓了:这本书值得她去一读,它的看似粗糙只是它的撰写者根本不屑于在这些表面的华丽事件上耗费精力,而是深信书籍的真正价值在于其内在。

    第二军团之主笑了起来,她没有更多的犹豫与感想,在随意地放了一个探查法术之后,摩根选择了翻开其中的一页。

    仅仅是粗略地扫了一眼,蜘蛛女皇便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出现在她面前的书页被划分为了完全对称的两个部分,左半部分上赫然是她的灵能法典的内容,是用最优雅的笔记一点点复刻上去的,那字里行间所散发出来的深厚艺术感,甚至让原体都不禁为之感慨。

    而在另一侧,蜘蛛女皇则是发现了更大的惊喜:在那些灵能法典的原话对应的地方,一位或者多位灵能领域的大师,将他们共同的智慧陈列在了上面,有的是对法典言语间精妙绝伦部分的赞叹,有的则是毫不留情的怀疑与批判,而更多的则是一种讨论,一种疑问,一种有待回答的理性之言,一种颇具价值的崭新道路,似乎正等待着蜘蛛女皇为之思考,为之改进。

    这样的话语是如此珍贵,有时候居然胜过了灵能法典之中的原本话语,而它们又是如此之多,如此之详细,将原本只有一本书籍厚重的灵能法典,分成了整整四五个同样厚重的书籍,才足以排列完风暴先知和察合台可汗的一切话语。

    一时间,就连王座间之中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两位星辰侍女清楚地看到了自己母亲脸庞上的专注与狂热,她们选择静悄悄的退到了一边,等待着摩根一本又一本地翻阅着她面前的这些无价典籍。

    蜘蛛女皇翻看着排列在她面前的这些书籍,迅速且专注,她逐个清点了白色伤疤们的,从字数来,差不多有三本灵能法典的体量,虽然其中的大部分观点都只是争论与残缺的思路,但是那其中的价值也足以支撑第二军团之主再次拿起笔,对她的大作进行完全的升级换代了。

    想到这里,摩根的心头甚至划过了一丝无比接近于的情绪,怀揣着这种热情,蜘蛛女皇拿起了最后一本书,这本书与它的同僚们略显不同,因为第五军团之主在它的封面上写下了一些话语。

    话语简短且精炼,几乎是用几句话就概括了整本书的内容:出于感谢和某种思考的结果,察合台可汗写下了这本书,讲述了他的军团是如何利用灵能的力量,讲述了乔戈里斯星上那些风暴先知们的传统与运营方法,讲述了他是如何参考第五军团的实际情况,将灵能法典的内容改善为了适合于白色伤疤军团本身情况的有益之卷。

    而在话语的最后,则是这位雄鹰可汗对于蜘蛛女皇的感谢:其实这句话根本算不上是感谢,但是在摩根的思维中,它的含义比任何华丽的致谢词藻都要更为有力。

    摩根缓缓地念了出来。

    摩根看着这些话语。

    又看了一遍。

    她抚摸着,沉思着,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翻阅着。

    最后,笑了。

    那是一种颇为真挚的,如释重负的,甚至可以是轻松惬意的笑容,当它挂在蜘蛛女皇那无暇面容上的时候,居然显得有些刺眼,有些让人觉得不合适。

    “”

    两位星辰侍女彼此看了一眼。

    “您在笑什么,母亲?”

    摩根摇了摇头,严肃地合上了那本书,以颇为心的姿态,将这些古朴的艺术品累在了一起,放在了自己的王座扶上,然后恭敬的拿起了第一本,准备开始她最为严肃与仔细地阅读。

    ()(e)  基因原体朝着她的两个便宜女儿挑了挑眉,便准备投入到自己的无垠智慧世界中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仙后座举起了。

    “母亲,你忘了那些信件。”

    “是的,根据那几位白色伤疤军团的访客所,那些信件是他们收人所托送来的,并不是他们或者他们基因之父的作品。”

    “嗯”

    “我记得是:太空野狼。”

    ——————

    “真是许久未见,卢瑟阁下。”

    友善的声音传来,让刚刚登舰的卡利班骑士有些错愕地抬起了自己的头来,然后,他就看到了不远处那满脸微笑的熟人。

    “埃尔温?”

    “是我,卢瑟阁下:现在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老骑士笑了起来,两位同样算是凡人的指挥官互相拥抱,他们的友谊从几年前的一次并肩作战中就已经萌发,壮大了。

    卢瑟的笑容是带着几丝真正的骄傲的:因为他很清楚,此时的埃尔温并未谎。

    作为上地位最高的凡人之一,身为阿瓦隆女皇军团中将的埃尔温,也是在通过一些私人关系之后,才能得到第一批迎接卡利班老将的荣誉。

    毕竟,现在的卢瑟可是整个远东边疆的红人:在几年的信任放纵和不断征伐之后,哪怕是整个阿瓦隆星区消息最迟钝的官员,也早就已经知晓了他们的无冕女皇,对于这位卡利班老骑士的无边信任。

    一直以来,卢瑟的任何请求从未被驳回过,他的军队拥有着最优先的补给序列和运输路线,条件好到足以让最豁达的凡人将军在暗地里眼红,他永远都不缺新的兵力和盟友,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合理的运用这源源不断的力量。

    而与之相对的,卡利班骑士所交出的答卷,也完美到了足以扫平任何的质疑:卢瑟的舰队在这些年间进行着狂热不休的收复作战,他的征伐横跨了几百个星系,让无以计数的抵抗者化为尘埃,无论是堕落的人类海盗,还是罪大恶极的异形国度,最终都在卢瑟咄咄逼人的攻势下尽数湮灭,而它们的国度则成就了阿瓦隆不断膨胀的体量,支撑着新的伟大征服。

    年迈的卡利班骑士在这一过程中的表现堪称圣洁:他用着难以想象的精妙腕,成功地调节了自己麾下那些不同军团的战士,不同世界的凡人辅助军,还有不同海军舰队之间的矛盾,他能与任何一股力量保持友善的关系,他能得到阿斯塔特的尊重,得到卡塔昌丛林战士的敬意,得到帝国骑士们的平等以待,甚至是那些欧姆尼赛亚信徒们沉默寡言的友谊。

    与这种伟大的协调各个派系的能力相比,卢瑟在战争中表现出来的老练和沉稳,以及他对任何战利品都毫不贪恋的节俭,甚至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随行的破晓者曾经担心这位凡人会最终迷失在胜利和野心之中,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的担忧是纯粹的多虑了。

    比起担心卢瑟的野心,倒不如担心他日常衰老的身体吧,就连随军的瑞扎铸造世界贤者们,都在与卡利班骑士的交流中直言不讳:如果他继续如此疯狂地投入到无尽的战事之中,即使他被改造过,他也可能活不到下一个世纪的到来。

    卡利班人一脸严肃的接受了自己还有不到二十个泰拉标准年寿命的暗示,于是他返回到了自己的指挥岗位中:更加疯狂地投入到了几乎永无止境的作战中去。

    很多时候,他身边的军事副官甚至是阿斯塔特们,都不得不满怀敬意的,强行将卢瑟拖离指挥的岗位,让他休息: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连与卢瑟随行的暗黑天使们都会选择对一切视而不见。

    但这样的行为终究只是杯水车薪,卡利班骑士的面容在他的坚持和旁人的担忧中,日渐憔悴,虽然他的眉眼始终都洋溢着一种与年轻人别无二致的激情,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更像是一种极其不健康的亢奋状态,甚至是回光返照。

    而这样的情况,最终也通过无数次汇报,引起了阿瓦隆之主的足够重视:在摩根的亲笔信面前,哪怕是卢瑟也不得不真正的离开他的指挥岗位,回来面见这位给予了他真正信任的基因原体。

    他还不知道摩根找他会有什么事情:但无论是什么事情,卢瑟都不会选择违背,他已经从摩根这里得到了太多太多,多到了他所征服的区区几百个星系,在他眼中根本无法回馈基因女王的信任。

    所以,当他告别了埃尔温,在对他无比尊重的两位破晓者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了的最中心的时候,坦白来,卢瑟的心里还是有着几丝好奇的。

    “就是这里了,卢瑟阁下。”

    在前面领路的首席老近卫军拉纳抬头看了一眼门扉,便转过了身去,用着一种仅次于面见帝皇和基因原体的严肃,向着他身后的这位凡人点了点头。

    “啊,好的。”

    卡利班人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但是那同样的严肃和陌生让他并不能分清楚,最终,他还是选择把目光转移到了拉纳身上:即使是专心于战争的卢瑟,也听过拉纳的名字,和他的位高权重。

    基因原体的首席禁卫:无论在哪个军团,这个名称都不能用单纯的头衔和地位来看待。

    “有什么事么?”

    感觉到了卢瑟的目光,拉纳尽可能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得随和一些:虽然他习惯了严肃,但是就像他的那些战斗兄弟所的那样,如果在像卢瑟和埃尔温这样优秀的凡人面前,还端着所谓阿斯塔特战士的高贵架子的话,那么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我只是有些不太确定。”

    卢瑟摸了摸自己的面颊,他能感受到那与几年前有些天壤之别的苍老和干涩,但他并不为此而感到哪怕一丝后悔。

    “毕竟,我想你是知道的,拉纳阁下,我在离开卡利班的时候就已经经历了一次改造术,所以我有点怀疑:我的这副已经被改造过的身体,还能进行二次改造么?”

    拉纳点了点头。

    “理论上来,这是非常具有难度的,不过”

    门扉舞动,一个银发的苍白身影从其中走出,她浑身包裹在了白大褂、白套和护目镜中,身高看起来与拉纳无异,赫然是已经整装待发的基因原体。

    蜘蛛女皇看向了卡利班的老骑士,看向了她的笔友之一,看向了这个不知何时,被她略微的认可了的凡人朋友,露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安心的笑容。

    这样的话语让拉纳不由得挑了挑眉,他本能地看向了卢瑟,但在看到了那些风霜与皱纹后,首席老近卫军最终还是陷入了沉默,他选择一言不发,一种对奉献的尊重最终熄灭了他的怒火。

    如同一阵冰冷的春风,蜘蛛女皇缓缓地来到了卢瑟面前,她拍了拍卡利班人的肩膀,对老骑士脸上那无法形容的莫名情绪,以及竭力控制面容所呈现的扭曲,巧妙的选择了揭过。

    她只是看着卢瑟的瞳孔,用着自己最诚恳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