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想上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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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所谓的卫生员就是后世所的“赤脚医生”。

    那时候人才紧缺,特别是医疗行业,相比现在,可是宽松许多。

    只要会针灸,能治个病伤,会做一些预防和急救,就可以成为不脱产的村医。

    而不脱产,就是有病治病,没病干活,属于半农半医。

    至于待遇,根本没有。

    仅能落个名望,日子比普通农民清闲些。

    但是,现在可是9年,即将恢复高考。

    相较于一个“赤脚医生”的位置,上高中、读大学才是一条康庄大道。

    前世,王承舟就吃了没文凭的亏,开个中医诊所四处碰壁。

    最后还是靠着师承这条路子,勉强获得了执业医师资格证书。

    而且,自己是个孤儿,从跟着师父学医,连学校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重生一世,有個读大学的会,他也想知道油腻的师姐在哪里。

    把心中的想法跟父亲一,王红河立刻沉默了。

    一张脸变得异常凝重,搓着花白的胡茬想了好一会儿,瞪着眼道:“我寻思着,当大队卫生员也不影响你上高中吧?”

    “啧。”王承舟没想到老父亲的思维如此敏锐,叹了口气,“爸,你有没有想过,咱要想当上大队卫生员,无关咱有多大的本事,关键在‘好好表现’四个字上。”

    “哦。”

    王红河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可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对,眉毛渐渐立了起来,“闹了半天,还是自个儿懒,不想费那个心思对不对?”

    “我打死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着就要操家伙。

    王承舟撒腿就跑,不服气地吆喝道:“才不是因为懒,就是咱从来不干那求人的事儿!”

    “你个臭子,不求别人,还等着人家求你?你以为你是啥东西!”

    王红河提着木棍,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

    王承舟躲在大门外,观察情况,作势欲跑。

    王爱朵搬个板凳,美滋滋地坐在那里看戏,什么烦恼都忘了。

    吃过午饭,王红河去大队帮忙宰牛了。

    ()(e)  “他大娘,在家吗?”

    刚收拾完碗筷,外面就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底气很足,声音尖细。

    李玉珠脸上一喜,立刻迎了出去。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王爱朵一听,脸儿马上就黑了,气鼓鼓地坐着,不话。

    这是媒的来了。

    王承舟探出脑袋,往外面瞅了一眼。

    一个系着纱巾,体态丰腴的中年女人跟自己的母亲有有笑地走了进来。

    她年纪在三十多岁,看体型,伙食应该很好。

    想想也是,一个媒婆,成一门亲事就能得到不少好处,日子过得肯定比旁人滋润。

    否则,也不会上赶着到家里来给别人牵线搭桥。

    “哎哟,两个孩子都在家呢。”中年女人进门儿就笑,一张脸愈发显得肥胖,本就不大的眼睛挤成一条缝儿,闪着一股子精明,“你这,早知道带俩糖豆了。”

    “不用,不用,孩子都大了,还吃那个干啥。”李玉珠连忙让座,搬个白茬的凳子递了过去,“两个不精细的,见了你们马嫂子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不碍事,不碍事。”马媒婆接过板凳,倚着门框,吃力地坐了下去,“可不是,这一看就是大姑娘了,出落得这么俊俏,啧啧啧。”

    看着那可怜的凳子被肉山埋住,都看不见腿儿了,王承舟咧了咧嘴,禁不住又打量了她一眼。

    可随之,微微一愣,眉头皱了起来。

    王爱朵噘着嘴,一扭屁股,背过身去,不看她。

    “哈哈,还害羞呢。”

    马媒婆掸了掸袖子,斜着眼睛调笑了一句。

    “他嫂子,你上次的,那家的条件”

    终究是李玉珠沉不住气,探着头问了一句。

    “哎哟,他大娘,实话,一进你这院儿,原本想好的话,却不知道咋开口了。”马媒婆四下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撇着嘴,叹了口气,“你家这条件呀,啧啧啧!”

    母亲李玉珠脸上的笑容一僵,不好意思道:

    “伱也知道,俺家老大刚结婚,老二又接着出嫁,日子过得确实有点儿紧巴。”

    ()(e)  “不过,你放心,只要是个好人家,该有的嫁妆,咱一样都不会少。”

    “他嫂子,到了那边儿,你可美言几句呀。”

    马媒婆终于恢复了笑脸儿,仰着脸道:

    “他大娘,你要这话,证明你是个实诚人。”

    “实话跟你吧,这男方就是隔壁水西村的,什么伙子长得又高又俊呀,家里买了自行车呀,一家人隔三差五就能吃上白面馒头呀,咱就不了,只一样!”

    “咳,你听好了,这伙子是咱乡供销社里的售货员,你想吧,你仔细想!”

    李玉珠的双一下子抓住了膝盖,身体前倾,瞪着眼睛道:“这这男方的条件这么高呀?”

    “哼,那可不!”

    马媒婆撇着嘴,揣起了袖子,“要不,我咋你们家四丫高攀了呢?”

    “想一想,一个售货员的铁饭碗,就是咱们这些老农民打破头都抢不到的。”

    “按理,瞅瞅你们家穷的,要搁旧社会,就属于门不当户不对,高攀你们都高攀不起!”

    李玉珠嚅嗫了一下,缓缓坐了回去。

    “高攀不起就不高攀,多了不起似的。”听她一直贬低自己家,王爱朵实在忍不住对她了一句,“不就是售货员吗,我不稀罕!”

    马媒婆一听,眼珠一转,连忙松开两只,笑道:

    “你看这丫头,你两句还生气了。你听老嫂子我把话完呀。”

    “按你家里的条件是不行,咱实事求是。不过呢,得亏你这模样长得标致,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人家就是相中了你这个人儿,才请我来媒的,要不然,咱会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你呀,就感谢女娲娘娘给你捏了个俏模样吧,否则呀,可找不到这么好的人家!”

    哪知道王爱朵一听,更加生气了,腾得站了起来,“不嫁就是不嫁!我过穷日子我乐意,爱找谁找谁去。”

    李玉珠刚松了口气,听到她的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气道:“这么好的条件你都不满意,咋了,你想上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