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然儿正值血气方刚的少年
“陆公子?”
见到陆尘然沉默不语,好似在思索着什么,王爷伸出来在他的面前晃了晃,继续补充道:
“那地方距离这庙宇不远,一来一回都用不上几炷香”
“我们最好还是要趁着夜色,不然就让这附近的山人抢先了。”
“”
灼灼的火焰撩着夜,破败的庙宇挡不住四周袭来的风,有火星四溅——灯光映着陆尘然的侧脸,摇曳生辉。
“呼呼——”
不知何时,陆尘然肩膀上的那只雪狐已经站了起来,夜色下,狐眸冷冷的凝视着王爷。
他身上的那件狐裘依旧是那般雪白,一尘不染,只是在这暴雪如瀑的夜色之中,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在雪狐的印象之中,还从未见过然儿这般冷淡地模样。
王爷吞了一口口水,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缓和一下此刻的气氛:
“陆公子?”
“你可是不信我的话?”
“”
陆尘然缓缓地起身,拨弄了一下柴禾,随后便是有一道灵气凝聚在他的双眸之中。
心眼(初级)的观测之下,陆尘然的视线穿过‘王爷’,穿过廊外布满积雪的空地,穿过矮墙后的院落——
那院落寂静无人,此时却有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妇站在那里,月光洒落,没有影子。
老妇的身后,是一棵树,上面遍布蛛,树干上长了一张人脸,有獠牙凸起,形色狰狞。
树身有黑气幽然弥漫,伴着浓重的血腥之气,此树之像,正欲觅食。
陆尘然的目光幽幽地看向‘王爷’,平淡地开口道:
“他在哪儿?”
“”
‘王爷’瞬间便是愣在了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脊椎骨升腾而起,神色显露出了几分惊慌,虽然一闪即逝,但却也逃脱不过陆尘然心眼的洞察。
“陆公子,你在什么?我就是王爷啊”
“”
陆尘然弯腰从火堆中,拿起了一根尚在燃烧的柴。
点点萤火之光重新聚集在他的周身,此刻,月光明亮,月下同白昼无异。
只是在月光照耀不到之处,却黢黑一片,在这寒风暴雪的夜中,光与暗的分界格外分明,一半儿映在陆尘然的身上,一半儿映在‘王爷’的身上。
“呼——”
()(e) 火把便已经是架在了‘王爷’的肩膀之上,陆尘然冷冷地开口道:
“孽障,至今为止,你以魅惑之法食人几何?”
“佳木郡城隍何在?怎可放任尔滥杀行路人?”
“”
篝火熊熊,身后便是那断头泥塑。
一地山神土地竟然破败至此,究竟是山神土地拿这妖没有办法,还是妖鬼食人也是此地城隍所暗中默许?
——不若为何佳木郡镜下十六县,包括狐山在此,尽是破败的土地庙宇?
“你是修行者!”
见此一幕,‘王爷’尖叫了一声。
下一瞬凝实的身影便是化作了一抹青烟,尖啸着逃离了庙宇之中。
陆尘然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那一缕青烟,面色带着几分沉重地推开门扉,朝着那个矮墙之后的院落走去。
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袭来,然而只是穿过陆尘然身上,便登时化为两端。
那老妪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可能?”
“”
黑影扭曲着还想聚合在一起,陆尘然周身的点点萤火却是附着于黑影之上,黑影立时化为青烟消弭,怨毒的诅咒陆尘然充耳不闻。
他的双眸开始透出淡淡的金光,身上也染上一层金色的华彩。
就这么穿过层层黑雾的阻碍,径自来到了那棵松树面前,将中的火把朝着树身一扔。
那老妪拼命地甩着树枝,想要将那火焰甩掉,可是火焰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是顺着她的树身向上蔓延,看着这一幕既惊又惧,老妪脸上的怨毒越来越深刻,面色狰狞地望向天边,声音凄厉:
“啊——”
“安城隍,你违背承诺是会亏损阴德的你过不会干涉我等修行,怎又暗借修行者之除我之性命?”
“你个两面三刀之人我咒你永远摆脱不了神道之位,永世不得自由!”
“”
就这么一直燃烧着直至燃尽方休。
灰齑之下,埋着数不清地森森白骨。
随着这老妪的消散,陆尘然的脑海之中,那本浮出的金书扉页字迹缓缓消失:
与松魅结缘:(0/5)
松魅(道行半甲子),人面树身,好惑人,山林异氣所生,以为人害。
陆尘然深深地望着一地的骸骨,心中满是震撼之色:
“这松魅究竟是食了多少人?”
()(e) “”
紧接着,陆尘然环顾了一下四周,空荡的院落角落处,有一口枯井。
他走近枯井,向下看去——
果然,王爷就倒在枯井之下,中仍然紧紧地握着那一柄长剑,双眉细长,嘴角纤薄,那张清秀的脸,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只是苍白的脸色掩盖住了他原本的倾城,有些惨,指朝着他的鼻尖探去,尚有微弱的鼻息:
“果然是被这是松魅惑住了,好在我来的及时,还有呼吸。”
“”
陆尘然纵深一跃,将王爷背出了枯井,将晕厥的他带到了庙宇内,平放在了地面上。
王爷的身体因为长久地呆在雪中,已经有些僵硬了,当务之急,是让他的体温尽快恢复,避免失温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在明日雪停之前,想要回商队的驻扎地怕是没有可能了
陆尘然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后,他走出门外,寻了一个大木桶,补好了漏水的几处,放在了破庙的中心。
打满了雪后,寻了些碎木稻草煮了些水,倒在了木桶中。
灼灼地火焰映着他的脸颊。
为了让他不失温,也唯有泡温澡这一最简单原始的方法
过了一会儿,陆尘然将伸入了桶内,感知了一下水的温度,点了点头。
紧接着,陆尘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王爷的腰腹之间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腰带,随后便是将其快速地抽了出来。
“唰——”
熟练地脱下了厚重的雪衫,便只剩下了其内雪白的内衫。
一旁的雪狐瞪大了双眸,默默地看着然儿熟练的法,眼看着他就要将探向王爷的领口。
——不行!
见到这一幕,雪狐的心头莫名地浮出几分焦虑,一个念头在狐狸的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
“绝对不能让然儿解开这丫头的衣领,嗯,我这是为了然儿好。”
“然儿正值血气方刚的少年,万一对人家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绝对不行嗯,不行的。”
“当姨的,自然是没有什么私心的,就是这样。”
“”
这么想着,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便是轻轻摆动。
张开狐嘴,便有一口灵气朝着昏睡的王爷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