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以手虚捧荧荧仙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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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映着半山。

    陆尘然周身那已淡去光泽的点点萤火,随着话语的落下,缓缓地浮现,幽然地飘荡在了他的周身。

    石碑下的萤火芝,身形越来越大,紫色的花瓣渐伸渐长,在风雪中微微晃动着,好似在接引那一点点零星的萤火。

    “踏踏踏——”

    身后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是那只商队的镖客跟着雪虎寻来了:

    “王爷”

    “是王爷,王爷果然在那儿!”

    “王”

    李子君转身看向他们,轻轻撩着袍摆,伸出食指放在唇侧,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制止了那一众镖客的呼喊。

    再看那头丈余长的吊睛雪虎,早已四肢着地,隐去虎啸,乖乖地蹲坐在了雪地之上,虎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陆先生。

    夕阳晚斜,朱红的霞云衬着漫天的大雪。

    那一株萤火芝缓缓地浮空,自拔出了那深扎于地下的根茎,离开了这片生长了数个甲子的土地。

    在那如血的余晖中,黯淡地山林忽然便是浮现出了点点光泽,一簇,一簇随后便是接连的漫天萤火,镶嵌在了这方红霞漫天。

    所有人皆是如痴如醉地望着这一幕,屏住呼吸,默默无言,生怕扰了此刻的静澜。

    雪松深深,数不清的萤火之光中,隐约能见到那件狐裘浮动,有风拂摆,皱冉纹展临凛若仙

    陆尘然仰首,望着萤火芝,询问道:

    “你要跟我走?”

    “”

    微风撩着那位狐裘公子的衣袍,枝条垂过他的发,有晚阳一直铺洒着他的背影,随其同行,玉暖生辉。

    天地亦默,落雪可闻。

    ——有狐裘公子仰首,探朝天,以虚捧荧荧仙芝

    闻得陆尘然的这句话,远远蹲坐的虎山神身躯猛地一颤,那双瞪大的虎眸之中,满是不可思议,微微抽搐的虎须,诠释着它此刻心中的不平静。

    那一株药草,怎么能有如此仙缘?能常伴陆先生身侧?

    虎爪下意识地摩擦着雪地,此刻,对于一株药草的嫉妒与艳羡达到了虎生的巅峰,心中焦急地默念:

    “快答应啊这是你一株的灵药千年都修不来的仙缘。”

    “”

    那株萤火芝绕着陆尘然的身体飘然转了两圈,而后便是化作了掌大,敛去了漫天的萤火,落在了他的肩上。

    ()(e)  陆尘然脑海中的金书扉页缓缓浮动:

    与萤火芝结缘:(2/0)

    这倒是给了他几分惊喜,看来此前萤火傍身,也算作同自己结缘的一份子了

    此间重新归于了平静,最后一抹余光洒下。

    陆尘然望着面前赶来的商队镖客,面颊上带着几分愧疚,揖轻言:

    “带着王爷擅离,惹得大家担心,实属陆某之过”

    “”

    “哪里哪里没有陆先生,我们又岂能见到这般仙境美景?”

    “陆先生这是的什么话,如此这般,我们这些粗人又怎么能受得起?”

    “就是,就是。”

    “”

    “吼——虎。”

    突然传来低沉的一声虎啸惊了众人,此前这虎山神表现得过于乖巧,使众人忘记了其存在,这一声虎啸,瞬间便是将众人拉回了现实,一个个皆是惶恐的向后退去,生怕这猛虎一个扑食,成了它的腹中之物

    陆尘然转过头看向虎山神,见其虎眸中写满了幽怨之色,隐约知其心中所想,嘴角一弯:

    “陆某又岂是那种背弃承诺之人?”

    “虎君放心”

    “”

    话语落下,见其虎脸上的幽怨不减,便是温柔的笑出了声来。

    看来这雪虎的心中,对于自己所言的月余之缘甚是在意。

    他缓缓地走进虎精,拿出来前世撸猫的法,摩挲着它硕大的虎头,温和道:

    “好好好,下次若是远行,陆某会提前告知虎君一声的。”

    “是陆某的不是,让虎君担忧了”

    “”

    虎头斑斓处的毛皮并没有陆尘然所想的那般粗硬,反而是温热顺滑,素有光泽。

    雪虎的眸子微闪,虎脸上竟是有着几分人性化的窃喜之色,那种‘呼噜噜’的声音不自觉地便是从它的喉咙中发了出来,惊得围观的众人连连吞咽口水,对陆先生这位奇人,由心而发地生出了浓浓的敬畏之色。

    过了一会儿,一名王爷府的侍卫出声提醒道:

    “王爷,陆先生,我们快回去吧,王管事和柳管事怕是要等着急了”

    “”

    李子君点了点头,同陆尘然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这支队伍便是朝着山下的官道走去

    ()(e)

    王爷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王伯同大病初愈的柳叔自然是长舒了一口气。

    听到王爷险些命丧于那山神庙旁,两人紧张地心溢满汗水还好被这位陆先生及时救下,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王伯抬起头,远远地望着盘坐在那只雪虎身侧的陆公子,茫茫飞雪扑面而来,一人一虎一狐,竟是没有半点违和之感。

    心中对于这位自山上走下来的男子,更是感激敬畏不已。

    如此能除妖擅奇术之人,也不知师从何处,便是到了王爷府,凭借着王爷的这层关系,怕是也得被奉为座上宾。

    “王伯,商队明日启程。”

    “如今得幸而归,今晚,不若同商队的大伙一同食个温鼎吧。”

    “”

    李子君理了一下身上的雪,开口提议道。

    王伯扶着长须,点头笑道:

    “嗯,就听王爷的,吃温鼎!”

    “”

    弦月将将升起,幽凉若水的月光,洒在了这遍地的雪上。

    李子君朝着尚在打坐的陆尘然走了过去,随后便是悄悄的坐在他的旁边,拄着,望着他的侧颜,并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陆尘然从打坐中醒转了过来,瞧着身旁发呆的王爷,淡笑打趣道:

    “看什么呢?祝英台?”

    “哦?何人是祝英台?”

    “是一个故事,有时间给你讲一讲。”

    “我很像这个人?”

    “有点吧,但是你和她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故事好听吗?”

    “嗯,挺感人的,一般人听了会哭。”

    “那我不是一般人,我不会哭。”

    李子君轻轻笑道。

    只是,没有人知道她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在其背后藏了多少的心酸,眼泪,或许从李子君以女儿身降生在王爷府的那一刻,便已是流干了。

    “嗯,你是二般人。”

    陆尘然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噗嗤。”

    王爷笑出了声音来,绝美的容颜刹那间如冰雪初融,千花怒放。

    随后,她敛去笑容,又回到那种‘淡笑’,背负着双,起身开口道:

    “一同吃个饭吧,这顿饭甚是特殊,保证你没有吃过!”

    “什么饭这么神秘?”

    “温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