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五章 医者行事讲究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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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开!”陆轩辕双目赤红,周身青光暴涨。



    三道黑影却如附骨之疽般迎面撞来,罡风撕裂空气发出尖啸。



    当看清黑袍下青灰色的皮肤与空洞瞳孔时,这位山海阁主瞳孔骤缩。



    三道身影不闪不避,任由青色罡气在躯体上撕开深可见骨的伤口,仍以诡异角度合围而来。



    “活尸傀儡!”



    水鱼儿长老的惊呼从侧翼传来。



    她正被第四具黑袍人缠住,腐臭气息弥漫战场。



    陆轩辕掌中气旋化作龙卷,将扑来的傀儡掀飞——这些本该是战略级战力的宗师,此刻竟沦为提线木偶。



    远处山脊传来破空声,星云挟着昏迷的秦峰正遁向密林。



    陆轩辕反劈开拦路傀儡,厉声喝道:“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山海阁众弟子结成剑阵掠出,天孤独的银针已在月光下织成天罗地。



    青芒流转间,陆轩辕拳锋所过之处山石崩裂。



    首具傀儡胸骨塌陷却仍欲反扑,被他凌空踏碎天灵。



    第二具试图环抱封锁,却被罡气震断双臂经脉。



    当最后一具傀儡的头颅在青鸾虚影中爆开时,腐血溅上他染霜的鬓角。



    四具宗师傀儡散落战场,肢体仍在神经反射地抽搐。



    陆轩辕甩去掌中污血,望着东南方回春堂总坛的方向冷笑:“好大的笔,四具活尸换秦峰性命?”



    他指尖轻触傀儡颈后的赤蝎刺青,那正是回春堂暗卫的标记。



    但凡被击中者非死即伤。



    李丰玄挨了那记掌风后直接瘫倒在地,陷入深度昏迷。



    六十秒转瞬即逝,但对武道宗师而言,足以跨越数里之遥。



    陆轩辕扫视着遍地狼藉的庭院,面色铁青地召来弟子,声如寒铁:“传我号令,即刻封锁新川全境,所有交通枢纽暂停运营。”



    “就算他修成通天遁术,也休想逃出天罗地!”



    话音未落,青色身影已化作流光掠向天际。



    水鱼儿足尖轻点紧随其后。



    留守的众人面面相觑,尚未从剧变中回神。



    先前天穹之上宗师混战的盛况,此刻竟如幻梦消散。



    抬眼望去,唯见流云舒卷,哪还有半点人影。



    山海阁在新川这座边陲城拥有绝对掌控力。



    随着最高指令下达,这座素日安宁的城顿时暗流涌动。



    身着玄色劲装的武者穿梭街巷,连市井帮派都收到悬赏令。更有目击者声称,亲眼看见数道身影踏空而行。



    当整座城池陷入搜索狂潮时,山海阁主峰山脚某处土丘下,星云负而立。



    他脚下躺着看似昏迷的秦峰——没人料到,被全城通缉的要犯竟仍在事发地三公里范围内。



    “既已清醒,何必装睡?”星云忽然抬脚轻踢碎石,石块精准砸在青年肩头。



    秦峰闷哼着撑起身子,强忍着头部的剧痛腹诽:这老怪物下当真阴毒。



    抬眼便迎上对方探究的目光:“前辈与我素昧平生,何必大费周章?”



    灰袍老者抚须而笑:“起初老夫怀疑你是陆轩辕布的暗棋,如今看来”



    他忽然逼近两步,浑浊眼瞳精光乍现:“能让山海阁倾巢而出的最年轻国,果然藏着不得了的秘密。”



    



    星云嘴角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素昧平生?看来我刚才那一掌不止震晕你。”



    “连记忆都劈散了不成?”



    “为何叫我为星云?”



    秦峰呼吸一滞,总不能坦言自己觊觎千年灵物,特意留意过对方药箱。



    索性装出茫然神色:“星云?这名字倒有些耳熟,该是与我同龄之人。”



    “您这般年岁,当星云的祖父都绰绰有余。”



    老者拂须而笑:“老夫确是星云,郭其尘座下药僮。”



    见对方坦然认下身份,秦峰眉峰微蹙,暗自揣度此人意图,面上仍作懵懂状。



    “不过星云仅是我的诸多身份之一。”



    老者指节轻叩腰间玉牌:“老夫真名灵云,乃云游四海之药师。”



    秦峰眼底闪过精芒:“容貌年岁也能作假?我分明见过星云,是位弱冠青年。”



    灵云自怀中取出青瓷瓶,指腹摩挲着瓶身云纹:“可曾听闻改骨易形之术?



    此乃老夫钻研半生的换颜秘法,莫年岁样貌,便是男女之躯亦可瞬息转换。”



    他指尖忽现银针数枚:“友见识尚浅啊。”



    秦峰后撤半步,暗自思忖百草经中可曾记载此类奇术。



    比起弱冠宗师的存在,这般易容秘法倒更合常理。



    灵云忽将银针收入袖中,负而立:“大医虽贵,终是困于方寸药庐。若有缘窥探宗师之境”



    他目光骤然深邃如渊:“到那时天地万象,都会化作另一番光景。”



    “以你这般年纪问鼎大医,若真能破境”



    老者嗓音陡然低沉:“怕是要惊动武阁那些老怪物,引得八方势力竞相争夺。”



    秦峰揉着后颈淤青起身,状似随意拍打衣袍:“前辈既非寻常药师,为什么要挟我来此?”



    “我出自回春堂。”灵云语出惊人。



    秦峰瞳孔骤缩,脱口道:“李丰玄果真是你们安插的暗桩?山海阁所言竟非虚?”



    他曾在雷家见郭其尘矢口否认,此刻更觉迷雾重重。



    青石巷的晨雾尚未散尽,秦峰揉着发麻的后颈从竹榻上撑起身子。



    案几对面的灰袍老者正在斟茶,白瓷茶具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



    “四姓宗族守着百年前的祖训不肯与回春堂往来,倒也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灵云将茶盏推至青年面前,袖口暗绣的银叶纹若隐若现:“但公子可知,前夜雷府暗室里的九转还魂鼎,为何会突然现世?”



    秦峰指节骤然收紧。



    那尊传承自药王孙思邈的青铜鼎,明明深藏在雷家密室第三重关之下。



    “我们医者行事讲究光明磊落。”



    老者拂去衣襟上的茶屑,话锋忽转:



    “公子可知山海阁上月折损了多少暗桩?四姓宗族内斗又牵连了多少旁支?这些腌臜事,医典里可不会记载。”



    茶烟袅袅间,秦峰注视着对方袖中露出的紫檀医牌。



    那是回春堂大长老才有的信物,边缘磨损处泛着经年摩挲的油光。



    “前辈深夜相邀的方式,倒不像杏林正派所为。”



    秦峰指尖轻叩案面,藏在袖中的银针已滑至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