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人 夫人买个官做
莲舟暗自期待。
婉华瞧着他神情不像是太高兴,捏了捏他的脸颊:“不喜欢?”
莲舟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殿下能亲我一下吗?”
他问婉华。
莲舟用那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虔诚中带着些期待地注视着她,婉华的心跳也漏了半拍。
“在这里?”她问。
周围四处行走的,都是松江苑往来的客人,和迎客的郎君。
“嗯。”莲舟肯定地点点头。
赵丞相是肯定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现在站在合欢树下的人,就只有他,就只是他。
陪在她身边的,也只会是他。
婉华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伸拽了下莲舟胸前的衣襟:“低头。”
莲舟眼睛亮晶晶的有些羞涩地把自己的脸送过去。
婉华伸在他莹润的肌肤上轻轻刮了一下,莲舟痒到,缩了缩脖子,不理解婉华的行为,疑惑地偏头去看她。
婉华趁这个会也偏了头,把自己的唇瓣轻轻地印上去。
合欢花开的妖娆,周围人来人往,其中不乏有认识婉华公主的朝中官员,表情诡异地看着这一幕。
婉华在众人怪异的眼神中,在合欢花蛊惑的香气下,不顾身份,不关位,不顾体面,不顾明日可能出现在街头巷陌的那些谣言,坚定地吻住了她的少年。
莲舟强忍着心中的窃喜,控制着自己环住她腰身的力度,温顺地承受着。
他要的不多,可若是她给的多了,他会更开心。
火树银花不夜,似水流年衷情现。多少温柔多少缱绻,一切尽在不言郑
婉华离开莲舟时他耳朵已经红的和中的合欢花变成了同一种颜色,莲舟眼中的湿气全都褪去,变成了晶亮的笑意。
婉华用轻轻按住他的唇瓣,声音娇柔,眼底暗色滚动像汹涌的海潮:“开心了?”
莲舟侧过头轻轻啄她的指,心且讨好:“开心的。”
他:“殿下真好。”
婉华眼中的笑意盈满,和缱绻的爱意一起汹涌,几乎要溢出来,她勾着唇角,对着他递出一只,柔声道:“我们回家吧。”
莲舟嗯了一声,把递过去,缓缓与她十指相扣,把她的掌握在自己郑
无论过去怎样,无论未来如何,这一刻,她是喜欢他的,她是属于他的,这就够了。
两人牵着走出松江苑,一个提着花篮,看起来像是在卖花的少女走到两人身前,看清了两人非富即贵的打扮后眼中精光一闪,快速地凑近了两人身前。
少女带着讨好的笑意问道:“夫人要买只花吗?”
莲舟笑着摇了摇中的合欢花,对她示意:“我们已经有花了。”
少女见一桩买卖做不成,压低了声音,快速又悄声地问道:“夫人想不想买个官做?”
什么意思?买官?
婉华的眸光渐渐冷了下来,面上却不动声色,也压低了声音问那姑娘:“现在不是恢复科举制度,禁止商贾买官了吗?”
姑娘眼睛四处转了转,鬼鬼祟祟地从花篮底下拿出一张绢,在她眼前晃了晃:“科举初试的题目,十两银子一张。夫人要吗?”
十两银子,在松江苑那也就是进门换把纸扇的价钱,在姑娘的眼里,能从松江苑里走出来的人肯定不差这点钱。
她见婉华穿着贵气,自以为是找到了一桩好生意,却不知恰好是遇见了活阎王。
“我凭什么相信你?”婉华像是真的在思考着姑娘话里的可能性,眼神也紧张地四处转了转,犹豫了一番低声问。
“万一这题目是假的,我银子不就是白花了?”她装作想要又犹豫的样子。
姑娘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个方向,她声对婉华道:“看您这身打扮就知道您是富贵人,不差这点钱。我今给您露个底,这是户部漏出来的题目,上面要赚这份科举银,保证没问题。”
婉华心中怒不可遏,好一份科举银,她好不容易解决掉了国家一个弊端,想不到下面的人竟然还死性不改。
不能直接卖官,她们倒好,直接卖题目!
这下可便宜了那些收银子的人,曾经一个官位只能收一份银子,如今官虽然不卖了,他们能收的银子却更多了,笑坏了贪官的腰,却气红了婉华的眼。
“你给我清楚,户部哪个官员泄露出来的题目?”婉华冷了声音。
姑娘这时候才算是意识到了不对,她开始有些害怕这个表情不对,浑身散发着寒意的婉华了,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婉华甩开莲舟的,力道之大让莲舟踉跄了一步,她一把扣住姑娘的腕。
“既然不知道,那就跟我去见官。”本来害怕得都快哭出来的姑娘闻言松了口气,见官而已,官官相护的,她敢做这门生意,自然是有人护着她。
婉华带着莲舟和这姑娘上了马车,让莲舟看着姑娘,自己下车去和车夫吩咐了一番。
姑娘这时候是真的不怕了,她借着车上的烛光看清了莲舟的容貌,眼露惊艳。
夜色朦胧,刚刚在松江苑门口她只注意到了莲舟是从松江苑里出来的,身上衣料价值不菲,她只当是一个普通的郎君,没想到在灯光下,他竟然这样好看。
冰雪肌肤花为貌,眼中含情面容俏,不过如此了。
姑娘都到了这种时候还色胆包,出言直接又大胆。
“包你一夜得用多少银子?”
她涎着脸望向莲舟,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渴望。
莲舟沉默地垂着眼睛数着合欢花上的花瓣,看都不看她,没有理她。
姑娘见状不满意了,放话道:“你别以为那个女人今真的能把我怎么样,这长安所有的官我都是认识的,我奉劝你们还是趁早放了我,否则真到了官员面前”
“到了官员面前又能怎么样?”婉华掀开车帘子,脸色冷沉地踩着车夫跻身进了马车。
姑娘有些怕她,瞬间闭嘴。
婉华坐到莲舟身边,想去牵莲舟的却被他躲开。
婉华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并没有细想莲舟突然的情绪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心中因为科举试卷一事早就没了什么玩乐的心思,没再强求。
两人坐在一侧座位的左右两端,谁也没再理谁。
婉华在心中盘算着这朝中到底还剩下多少个靠得住的官员,又有多少个国家的蛀虫,在那啃食着老百姓的血液。
越想,她眉头皱的越紧。
莲舟心中还在气闷被她甩开的那一下,本来想发发脾气,让她意识到自己生气了,却久等等不到婉华过来哄,他眼中渐渐地又凝聚出了一滴雾气。
一滴水珠,啪地打在了合欢花上,滑落进了花蕊中,转瞬没了痕迹,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车夫按照婉华的吩咐,驾着马车骨碌碌,行走了能有一个时辰,离开了长安的闹市,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府邸。
那府邸乍一看十分低调,颜色沉闷的黑石大门前立了两个石狮子镇宅,两个石狮子身上都披着白花,大门前高高悬挂着照明用的,也是两个白色的纸灯笼。
乍一看,像正在办什么丧事。
大门之上,一牌匾高挂,上面用狂放的金色笔迹写着两个大字:赵府。
前任凤君,现任丞相,赵拓的府邸。
车夫停住马,把马车停靠在路边,上前敲门。
不一会儿,有赵府的家丁隔着门带着睡意问了一句:“谁啊?”
听声音,大概是被打搅了美梦。
赵拓毕竟曾是前任凤君,如今又是一人独居,为了避嫌免人口舌,平日里很少有人来访。
这赵丞相的府邸,平时就算是白日里都没人过来造访,何况现在这种普通人都已入睡的时辰,守门家丁十分不满。
车夫隔着大门报上婉华公主的名讳:“我们殿下有要事造访。”
要事?还能有什么要事?
守门的家丁眼珠一转就明白了,这么晚还过来,以那位公主在外头的名声,还能有什么其他事?
这不就是看上了他们家丞相长得好,如今又是单身,想来勾搭一把?
家丁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两饶身份,一边暗自猜测着婉华公主来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他们家丞相给了暗示。
赵拓正在屋中读兵法,他自从做了丞相,就开始收集这些对他而言用得上的东西,疯狂的填补着自己的空余时间,把每一分钟都安排的满满当当,以防自己又想起不该想的人,陷入不该陷入的回忆里。
听家丁婉华公主来了,他也有几分怔忡:“婉华公主?她来做什么?”
在他的记忆里,除了搬倒傅婉茹那次两人短暂的合作过,就再没了什么交情。
纳娶燕明珏那件事,他更是为了国家考虑,不得不恩将仇报,仗势欺人,狠狠地坑了这位公主殿下一把。
两饶交情虽不至于见面就打,但也远没有好到可以挑灯夜话,如今她来找他,还在这么晚的深夜,所谓何事?
家丁低头,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个是前任凤君,一个是公主殿下,这黑灯瞎火的,一个来敲另一个的门,能做的事可就多了去了
赵拓起身,心中已经把各种可能性想了一个来回,决定无论什么事都要先把这位公主殿下撵回去,等亮了再:“带我去大门见她。”
他不打算让婉华进府。
众口悠悠,人心叵测。他如今身居高位,又身份尴尬,不清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安插着眼线,日以继夜地不断监视着他。
今日若真是让婉华进来了,他才是有口也不清了。
赵拓府外,等的不耐烦了抓着姑娘跳下来马车的婉华刚要亲自去敲门,门开了。
露出提着白灯笼的家丁和他身后的赵拓的身影来。
莲舟本来是在车中坐着的,见出来的人是赵拓,他忍不住也跳下了马车站在了婉华身边,本就伤感的眸中又泛起了一层悲哀。
怪不得她不愿意再哄他了,怪不得她甩开他就甩开。原来是带人过来找正主,不需要他这个低劣的仿制品了。
这边莲舟心中难过,那边赵拓看着婉华和她中不断挣扎的姑娘,以及两人身旁神色哀戚的莲舟,眉头皱得又紧了些。
“殿下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
在这个点,带这么些人,摆这么大的阵仗,她是生怕明日长安传不出两饶闲话么?
婉华抓着那个姑娘,一用力控制着她不让她逃跑,一用了巧劲一把将她推到赵拓身前:“你自己,你犯了什么事?”
姑娘没见过赵拓,见他和莲舟长得差不多,正在惊奇中,被婉华一推,还没缓过神,就直接跌跌撞撞地朝着赵拓靠了过去。
眼看着脚下不稳的姑娘就要乒在自己身上,赵拓蹙眉闪身,姑娘一个踉跄就摔到霖上。
“你干什么?”姑娘看了眼赵拓,又看了眼婉华,最终选择对婉华横眉冷对。
婉华冷笑,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如此硬气,看来身后的靠山不。
不过再大的靠山,也大不过当朝公主和辅国丞相,婉华眸色冷沉,一身正气,加重了声音问那姑娘道:“违背圣旨,该当何罪?”
姑娘微微白了脸色,心中也有了几分没底,她拍打着身上摔倒时粘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声道:“你别胡”
赵拓闻言也凝重了神色,对婉华道:“殿下此言何意?”
婉华神情冰冷,把抢来的绢朝着赵拓一抛:“卖试题卖到本宫的头上了,赵大人,你看看这题目是真是假?”
赵拓一抓过,目光飞速地扫了一眼中的东西,脸色当时就变了。
不用他再多,婉华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怎么处理?”婉华看向赵拓。
这事可大可,但若处理不好,便是后患无穷。
赵拓心中叹息一声,脸上一直紧锁着的眉头却是慢慢摊开了。
他让开了半个身子,露出白灯笼高挂的府邸来:“夜深露重,请殿下进来商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