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身行仁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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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蝉吃过午饭,刚刚来到佛堂,就见玉兰又拿了一油布包来。这油布包日子久了,显得很是破旧,打开里面却是两本绢文,但颜色、材质各不相同。

    只听玉兰在旁边指着两本佛经道:“这部佛经全部由梵文写成,和金刚经与大悲咒,都是由一位天竺高僧进献给先帝的,但由于此僧不会中文,所以没有译文。先帝和帝曾找了白马寺一位名叫慧智的高僧到宫中为他翻译,可是那慧智禅师这些佛经博大精深,需他假以时日来参悟才能翻译。当慧智禅师刚把金刚经译完,大悲咒还未译好时,和帝就身染重病,慧智禅师只得先放下译经一事,亲自为和帝念经祈福。后来,不知何故,慧智禅师未译完经就回白马寺了,等先帝病好后,想再召慧智禅师入宫,却得知慧智禅师自回宫后,在白马寺待了些时侯,就坐化圆寂了。这部是梵文的译本,便是慧智禅师回到白马寺后,在圆寂前写的。”

    金蝉听了不由感叹道:“慧智禅师如此高僧,能坐化圆寂,应是成佛去了!”

    玉兰听了,也是感慨,道:“是啊,慧智禅师成佛固然可喜可贺,只可惜他未能译完这部经书,看来这重担就落到你肩上了,愿你能完成慧智禅师未了心愿,早日治好太后的心病。”

    金蝉想起在白马寺看到太后的情景,奇道:“我在白马寺见过太后,她身体看样子挺好的呀?”

    “哎,太后要强,只要是为国为民的事,她强忍身体不适也要去做。其实她日夜为国操劳,早已透支了精力,再加上当年她被人欺压,所生皇子不幸夭折,是以到了夜深人静之时,她便心神不安,难以入睡。”

    “太后那么好的人,我佛必会保佑她的。”金蝉听了,默默地为太后祈祷完毕,又想起一事,又问玉兰道,“太后仍是一国之尊,为何还会被人欺负呢?”

    “呵呵,你有所不知,当年太后刚入宫时,并不是皇后,只是一名贵人,那时皇后是阴皇后,她在宫中权力最大。”

    金蝉听了默默不语,他虽心中奇怪贵人是什么,但却没有再问。

    这时又听玉兰道:“哎!那时的太后,因受先帝宠爱,遭到阴皇后妒忌,竟不顾太后身怀有孕,乘着先帝有病,屡次找太后麻烦,导致那皇子生下了就夭折了。哎!可惜我未能早点陪着她,那时的太后所处境遇之险,现在想起来,我还是不寒而栗呢。”

    玉兰虽是娓娓道来,但却让金蝉听的心惊肉跳,禁不住追问道:“那太后的儿子夭折之后,太后没事了吧?”

    玉兰道:“我听太后,当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日夜祈求佛祖保佑先帝。想是太后精诚所至,先帝病竟慢慢地好了,先帝后来又查知了在他生病期间阴皇后所犯下的种种罪行,就废了阴后,改立太后为皇后。”

    金蝉听到此处,心中就不由地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问道:“那,那阴皇后呢,她没事吧?”

    玉兰听了,也惊讶地看了看金蝉,却见他一脸慈悲样子,在心中想“这和尚,和太后一样,也是菩萨心肠。”于是答道:“据当时汉和帝也非常动怒,要治阴皇后死罪,可是太后苦苦求情,才赦免了她。”

    金蝉听了,心中就不由地松了口气,却又双合什,诵了声佛号。

    玉兰完往事,这指着一本佛经道:“这本就是慧智禅师译的”,又指着其中一本更为破旧,又沾有红色印迹的道,“这本是原本,我听太后讲这位天竺高僧为了到东土传道,路遇诸魔阻他传此经,怕中土人悟了此经后不惧魔法,而他为了不丢失此经,更是用极细的白绢书写此经,然后剖开自己的肩膊,将经文缝藏在其中才带至中国,你们佛门中人,为了传经授法,当真是不容易啊!”

    玉兰感慨一番,翻开那本慧智所译的佛经,指着里面的字道:“金蝉师父你看,这一本虽是慧智禅师译写的,但里面写的全是梵文,你怪也不怪,本来是让他译的,他却仍译成梵文,这谁看懂了啊。”她本来极少与男子话,何况眼前又是个陌生年轻的男子,但在她眼中,金蝉是一个极庄重又博知的和尚,心中对金蝉是既好可又有好感,因此这一番话来,不但莺啼婉转,而且浅笑盈盈,原本在宫中府中所压抑的少女天真烂漫之性,不自觉地在金蝉面前流露出来,自己却犹自不知。

    金蝉却是求佛经心切,闻得今日又能得以见一部闻所未闻的原本佛经,已是大喜若狂,得之如获至宝,忙从玉兰中连包带文一同接过,恭恭敬敬地放在书案之上,先是对佛经顶礼膜拜了一番,这才轻轻地打开绢文,细细地看了起来。

    这一看,果觉得此经所载梵文与之前自己所学的又有所不同,似是两种不同的方言,因而字义差别甚大,每个字读起来都晦涩难懂。只看了一段就再也读不下去。金蝉大奇,心道:我只道通过自己的勤学苦练,对梵文已是大有心得,那知学无止境,仅这经文,我就不知如何认才好。他越看越是心惊,脸上也不禁露出难色,禁不住抬头想对玉兰下,可眼角余光看到那本玉兰所的由慧智禅师所做的绢文时,心中一动,伸将其打开翻看。才看了几行,金蝉就心中大喜,又将此文与那原本一一对看,不由地点起头称是。

    玉兰在旁观看,见金蝉脸色阴晴不定,现在又点头称是,心中也是大奇,忍不住问道:“金蝉师父,这经文是不是很难译啊?”

    金蝉这才一醒,从学习中状态中醒来,起身对玉兰道:“玉兰姑娘,这原本经文,所用的梵文与我所学大有不同,是以刚才我自愧才学浅薄,发愁不知如何译得,但对照慧智禅师所做的经文,却是彼有心得,想来当年慧智禅师遇到此经,也是先与他所学的梵文进行了一一印证,将其译成了我能认识的梵文。这样就好办了,我可以两下对照着翻译了。”

    玉兰听了这才明白,脸上露出了羞愧之色,也对这两部经书施了一礼才道:“原来如此,我井蛙之见,竟是误会了慧智禅师。唉!当年汉和帝得此经文,极为看重,常常是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观研,可惜他未等悟透就又英年早逝了,太后因先帝去世伤心太甚,睹此经伤情,是以没有深看,就将此经给予我,命我好生看管,我将经文放在府中一直深藏。我回府中时,也曾找来参悟,但因为看不懂,只能是望经兴叹。想来今日遇到金蝉师父,也是有缘。”到这她不由地脸红了一下,忙又补充道,“这两部经书有缘得遇到金蝉师父,望金蝉师父能将它们译出,我也好报太后知,她老人家听了必会欢喜的。”

    金蝉听了,望着两本佛经,若有所思了一会,才合什诵了声佛号,道:“僧尽全力而为,太后是大好人,我佛必保佑太后的。”

    玉兰听了面露喜色,抬头望了望外面天色,道:“多谢师父,你若有所求,外面董姐侯着,吩咐她就是了。我送此经来曾与夫人,她老人家也盼你能这部太后所赐佛经译出,也好了却,也了却先帝的一番心愿。”

    金蝉听了不觉有些面红耳赤,回道:“我能译此经,对我也求之不得,还请姑娘转告将军夫人不必太过客气。”

    玉兰看着金蝉中的经文,忽又叹了口气,金蝉一怔,却假装不知。

    只听玉兰又道:“对了,金蝉师父,夫人了,让你在此多住些日子,这两天她有点事,不能亲自前来,待事忙完,她还与将军一起来请教师父的佛法呢。今晚我要回宫服待太后,这接下来几天,怕是,怕是无法回府亲自当面请教了。”

    金蝉听了,心中不由的一阵惆怅,但他定了定神,却道:“姑娘放心,僧必尽力译完此经。”

    玉兰点点头,也不言语,转身理理衣裳,回首对金蝉道了个万福,慌的金蝉也不敢扶,只得合什还礼道:“阿弥陀佛,姑娘这是何意?”

    玉兰道:“玉兰谢金蝉师父译经传道之恩,今日我不但回宫复命,而且还能凭你译的大悲咒为太后祈福求康,金蝉师父大恩,我焉能不谢!”

    金蝉听了脸涨的通红道:“我只是在姑娘译的基础上稍加改动,有何功劳,况太后赐我佛珠,我能为她老有家尽些力,正是求之不得呢,姑娘千万别再如此,僧可承受不起。”

    玉兰见他急的如此模样,也就不再谢他。起身整理的金蝉所译帛文,又转身道:“今日经文就已译对成功,我便可早点回宫了,好让太后今晚就能睡个安稳觉。可是,师父,你能不能再这里多住上几天啊,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好请教。”

    金蝉道:“我奉师命,外出寻经,现任务已完成,只待交姑娘所给佛经译好后,就启程回寺,以复师命。”

    玉兰听了,深深地看了金蝉一眼,忽痴痴的问着道:“你向何处去?”

    金蝉一怔,心道我不是过了吗,但也老实地回答道:“清凉山大孚灵鹫寺”。

    ()(e)  玉兰听了叹道:“恐怕到时我不见得能前来相送了,只求我佛保佑师父一路平安,早日到家。”完,又向外唤道:“董姐。”

    那董姐忙进来应是,只听玉兰道:“金蝉师父已将前部两经书译完经了,我这就去回禀夫人,金蝉师父还要为我译部经书,你要好好照顾好他,不要让金蝉师父累住。”

    董姐听了,止不住地应是。

    玉兰完,又对金蝉福了一福,道:“师父珍重。”转身离去。环佩之声远去,香气依存。

    金蝉见她走了,心下竟然有了一种悲伤之感。他心下烦闷,只得坐下又看佛经。这佛经所载的甚是深奥难懂,金蝉向喜佛法,如今遇到如此高深玄奥的佛经,更是激起了他一腔激情,一直译到傍晚,邓福来了两回催他吃饭,才肯罢,与邓福去了。晚饭过后,他仍回前院他休息处。

    金蝉回到他自己住处,做完了佛家功课,见院外月明星稀,明月渐盈,才晓得自己已在邓府住了四天了。他虽是一整天都在译经,但这点劳累,和他在邓府所享受的食住待遇相比,却是犹住在天堂一般,是以到了晚上也不觉得累,反而因为译经还隐隐地有些兴奋,他见外面已是无人,便想找白、黑聊聊,但却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又想起曾见将军夫人所宠养的一只雪白大猫,心下又有些不安,但直到他上床入睡,半夜醒来,才发觉得脚下有些动静,忙起身问道:“你们到那里去了?”

    白道:“金蝉大哥,你放心吧,我们只是在暗中行动,这两天黑认识了个霸王,它,它非得请我们。”

    “什么,霸王?”金蝉奇道,“他是干什么的?”

    “它呀!它就是将军府里的一个大老鼠。”黑忍不住笑道,“它见我们俩来了,非得要尽一下它的地主之谊。我们想它也算是将军府里的地头蛇,若是不与它结交,恐怕与大哥不便,于是就与交住,那知它非要认我们俩做它妹妹,哼,姐姐,你怎么这么痛快就应了呢?”

    白道:“那霸王是京师一带的耗子头,而且我看它与我们结交也很真诚,咱们又何必违它心意呢!”

    金蝉听到它们耗子间的人情往来,口张的大大的,不上好笑还是好气,只得道:“你们在此,要一切心,万万不可生事。”

    二鼠一同应了,黑又道:“对了,金蝉大哥,你知道不,我听霸王讲,那位玉兰姑娘,她也是一个孤儿。”

    金蝉本有了些睡意,听黑此言,不禁一惊,问道:“什么,你什么?”

    白在旁补充道:“我们听霸王讲,玉兰姑娘本是邓府买来的一个丫环,因懂事乖巧,被夫人收为养女,后又被送到宫中去伏伺太后的。”

    金蝉听了,心下对玉兰更是大起同病相怜之心,暗道我只以为我命苦,但想不到玉兰姑娘这样慧质兰心的人,也这样命苦啊!

    他怅怅地出了会神,才又对白、黑道:“我听师父过,‘侯门深似海’,你们在此也要务必心,等这几日我译完佛经,咱们就走,你们千万心这里的猫狗等,还有,白,你们在暗中经常听到别人议论,但不可随便告与他人,我也一样,知道了吗?”

    二鼠听他言语严厉,赶紧应了,白又道:“天快亮了,咱们先找地方待着,好让金蝉大哥休息。”完二鼠便又悄悄去了。

    这一夜,金蝉竟是没怎么睡,但他向来养成习惯,天一亮,就又起床做了佛家功课,收拾了房间,随邓福吃了早饭,就早早到佛堂来译经。

    自金蝉初二与张道陵来到邓府,到初五与玉兰作别,他已在邓府住了四天。因他为人谦和有礼,经又译的好,邓府上下对他也是极为敬重,将军夫人更是吩咐下人对他好生招待,如此一来,金蝉只得静下心来,一心一意地译起佛经,遇有不明之处,便对照着慧智所译,反复斟酌,往往是一句就要苦思半天,弄清楚了,又是喜不自禁。只让在暗中陪他的白、黑们不知笑话了他多少回。这期间,玉兰竟是一次也没来,将军与夫人倒是来了两回,还带来了一大盒精美点心,这点心名叫椰香荷花酥,是南方官府专门上贡给太后,用以在八月十五享用的,却被太后特赏给金蝉。夫人还道玉兰已回转宫中后,并将金蝉所译大悲咒读与太后听,太后听后竟是心情大好,睡眠也好多了,为此嘱大将军好生招待,让金蝉在府中安心译经等。

    金蝉推辞不得,只得受了。他闻着盒中阵阵香气,忍不住打开来看,只见里面共有四块,个个做的如盛开的荷花,叶瓣薄如蝉翼,吹弹可破,馅香浓郁,看着让人就不忍心吃啊!

    金蝉见此,便要请董姐等人共吃,只听董姐笑道:“多谢师父了,这是太后赏赐的,连夫人都不曾受赏的,我等福浅,是受不得的,师父您自享便是。”金蝉无奈,只得吃了一块,只觉入口即化,满口香甜,就连里面的疙瘩都是极酥的,当是人间至极的美味。他想白黑也必爱吃,便取了两块,但仍有一块,金蝉心想,若是玉兰在,便可送与她吃了。

    但译玉兰所给的这部经书,却着实让金蝉头疼。这经看样子后面多有残缺,是以字虽不多,只有两千来字,但却是金蝉自识得梵文来头一回遇到如此难读难懂的经书。纵然有慧智禅师的梵文译本所助,他读起来也是大费周折。这一译竟译了十天,直到八月十四上午,才基本上全部译完,但通读起来,感觉佛经应有八十部,自己所译的,只是前面七部,后面如何,自己也不得而知,看来要想寻得此经,以皇家尚不可得,凭自己之力,更是难如登天了。另外就是在这经第七部译完之后,直接写的第八十部了,上面只有一段话,写的是“‘尔时,善财童子依弥勒菩萨摩诃萨教,渐次而行,经由一百一十余城已,到普门国苏摩那城,住其门所,思惟文殊师利,随顺观察,周旋求觅,希欲奉觐。’是时,文殊师利遥伸右,过一百一十由旬,按善财顶,作如是言:”

    但在慧智祖师的译本上,在最后却多了一段任金蝉如何推敲,也感觉这段文字似乎和佛经一点也不沾边的梵文。他感觉这段话反而更像是一首诗,金蝉对诗歌并不擅长,当下只是按其意写成汉文。但是令他惊奇的是,在那原本楞严经中,“*”又第三次、第四次出现,一次出现在“文殊菩萨”名中,一次出现在“普贤菩萨”名下。而慧智禅师在他所写的译本中只是对这个字写了“未能意会,不敢妄写”的八字评语,再无解释。金蝉将此经全部整理完毕,又细细地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觉得凭自己之力,所译再无差错,也顺便强化了一下他头脑所记的经文,这才停下来歇会。

    他放下经书,方觉得眼花颈痛,腰酸腿麻,便站起来活动一下,并借着闭眼休息之际,细细回想这“*”字之义,他想到第一次出现是在齐云塔中“*”,那是由白用血擦出来的。而第二次出现则是到了邓府,在玉兰译的大悲咒中所见,如今这个“*”字,却是在原本楞严经中,“*”字又第三次、第四次出现。又分别注在了文殊和普贤文字下面。可是这又明了什么呢?金蝉百思不解,他又找慧智所写的那段不甚通的文字,想从中找到一丝端倪,但上面依金蝉所译却分明写的是什么“南方有颗大树,却不能休息,汉水中有个姑娘,想见去见不着等”,金蝉暗道,若是那个大树,是佛祖得道前休息的菩提树的话,那怎么会有思念汉江的女子呢?这经中为何会有这样话呢?他越想越是糊涂,哎,那女子是曾经喂过佛祖羊乳的牧羊女吗,还是像玉兰那样的女子呢?金蝉不知不觉,想到玉兰,不由地心中一震,心道:“我仍出家之人,怎么可以想这些事呢!阿弥陀佛,金蝉罪过罪过。”

    金蝉正在打坐间,忽叫门外董姐叫道:“金蝉师父,玉兰姑娘来了。”

    金蝉闻听,一下子坐起,忙起身相迎,他还是一副又惊又喜模样,伊人已飘然进入,那风华绝代容颜,映得整个佛堂如在放光明一般。只听玉兰笑着道:“金蝉师父,自得你译成大悲咒后,太后身体日好,听你明日欲走,太后特许我前来致谢。”

    金蝉听了,脸涨的通红,道:“我只是会译些梵文,怎得太后如此客气,劳姑娘前来。”

    玉兰笑道:“金蝉师父,你太客气了,要不是因为你,太后又怎肯让我离开她,我今恐怕还不能在今回家看看将军和夫人呢!”

    金蝉一听,心想,对了,明天是八月十五,正是家人团圆的日子,怎么太后竟不肯让玉兰回家,想来她也是太孤单吧。

    玉兰见金蝉不语,感觉自己话有些唐突,脸也是一红,暗悔道:“我今怎么不会话了呢?”忙又掩饰道,“对了,金蝉师父,太后了,只要你愿意,可许你为皇家僧人,可在京城里任选寺庙里读经诵佛。这样你就不必东奔西跑了,我们有不懂的地方也可寻你方便,你看可好?”

    ()(e)  金蝉听了,慌忙摆道:“这个不行,我已应了师父学得经书就回转寺里,现在这经,上面有的我都译好了,只可惜这经残缺的太多,不能一睹全貌。对了,除了最后一段我译感觉不像佛经,也看不懂文中之意,只得请姑娘再请高人吧。我出来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我想早点回去,好让师父放心,多谢太后和姑娘的美意了。”

    玉兰听了,好像知道他必会这样似的,回道:“其实你先回去一趟也无妨,你要回去探望师父,大将军可以派人驾车送你去,一路上又快又安全,这样你还可以待你师傅同意后能早点回来,省得路上奔波之苦。想来你师父听你被太后选为皇家僧人,也会以你为荣,必许你来的。“

    金蝉听了,想起此次若是照玉兰所回去,不但途中有人照应,而且衣锦还乡,必定风光,还能早点回去见师父。但他年纪,早不以荣华富贵为荣,更何况他自在齐云塔处读了普贤菩萨能以“入山求道,饥寒病疠,枯坐蒲团,是曰普贤;普贤者,苦行也。”之述后,更是心下神往。玉兰所虽好,金蝉却还是想自己走回去,当下坚决的回道:“多谢姑娘,但我出家人修行惯了,理应苦行,就不劳将军和姑娘费心了。”

    玉兰见他如此,也是无法,微觉得尴尬之余,忙遮饰道:“好吧,那就依你的意见。对了,金蝉师父,这佛经上还有你不会译的,是那一段呢?”

    金蝉听她问起佛经,心下顿时松了口气,忙拿起写有那段译文的帛文,张口欲,又想起自己所译的这段像诗的文字里分明写的是什么“南方有颗大树,却不能休息,汉水中有个姑娘,想见去见不着等”之类的话,于是转口道:“请姑娘自己看吧!”

    玉兰接过低头看了起来,她一看之下,脸却越来越红,双目中有种惊羞之色闪过,容颜娇艳,简直不可方物。她一边看,一边口中喃喃念道:“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不可泳,思。”声音竟越来越低,几近不闻。玉兰看完,默默地将帛文放在桌上,脸上有些迟疑道:“金蝉师父,这应该是首诗啊,你是吗?”

    金蝉摇头道:“我没学过诗,不懂这方面。我只是译着感觉这些话很顺口,但感觉这个、这个不适合在佛经中,所以,所以我只能照着译出来。玉兰姑娘,你看这诗与佛经有关吗?”

    玉兰脸色一红,道:“我不知道,但这译文的意思好像我读过的一道诗。”

    金蝉听了一怔,道:“你确定这一段话不是在佛经里的?”

    玉兰抬头望了金蝉一眼,笑道:“是的,金蝉师父,这是诗经的一首,真是奇怪,它怎么会在这里出呢?对了,金蝉师父,你看这字迹,应是慧智禅师写的啊?”

    金蝉听了,默默点了点头,却不出声。

    二人正无语间,只见董姐进来道:“姑娘,夫人让我告诉你,莫误了回宫时间。”

    玉兰听了,道了声:“知道了。”神情便黯淡下来。

    金蝉闻听,忙将桌上帛文拿起,恭恭敬敬地递与玉兰,道:“此经僧已译完,请姑娘收下,如若无事,僧也告辞了。”

    玉兰听了,默然接过,用一双明眸如水般望着金蝉道:“大恩不言谢,但明日仍是八月十五,正是万家团圆之日,夫人有命,要好好款待金蝉师父,你纵是要走,也得过了明天啊,否则会让太后知道了还不我们款待不周啊!”

    金蝉无奈,只得道:“如此僧听命。”

    玉兰听了,面有喜色,笑道:“那太好了,我这就告诉义父义母,让他们给你弄点好吃的素食。”

    听到这里,金蝉忙取出那盒椰香荷花酥,对玉兰道:“玉兰姑娘,这是太后赏的,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尝尝吧!”

    玉兰见了,微微一笑道:“这是太后专门给你的,你就慢慢享用吧,我若是在你这里偷了馋,太后知道了,一定会罚我的。”她虽然笑着拒绝了金蝉的好意,但眼光中,却流露出不胜之喜,俏脸又渐渐地红了。一时间屋内静得连根针落地上都能听见。

    玉兰过了片刻,忽又道:“金蝉师父,将军与夫人均是信人,师父若是将来回京师求经,可直接来府中,我府必当欢迎。”完对金蝉微做一万福道,“金蝉师父,你一路上多保重。”罢起身离去,走到门口,忽又停下,再次回头深深地望了金蝉一眼,眼角一红,忙转身离去了。

    金蝉诵了声佛号,抬头又欲言,但只觉香气犹在,伊人早已远去,只留下金蝉独立堂中,无言又无语。

    到了中午,将军夫人派安管家招金蝉来到客厅致谢,夫人又要留金蝉多住几日,或是许他愿到京城诸家寺院为僧也可,但都被金蝉一一婉拒了。将军夫人又要赠金蝉东西,却都被金蝉谢绝,只是留下他身上所穿这一件佛衣和两件厚僧袍,将军夫人见他执意苦修,也知这是佛门规矩,也就不再强求,将军夫人与他又叙了一些佛经上的典故,又道将军因公外出未归,回来早的话也要见他的,如果晚上能回府的话,明天也要亲自谢他。金蝉听了,又是一番推谢,便又告辞。夫人只得嘱咐安管家陪金蝉好生用餐休息,这才目送金蝉离去。

    午饭过后,金蝉又回到禅堂,将楞严经译本又默写着重新抄写一遍,并请董姐将译本一并交与将军夫人。那董姐一个劲地夸金蝉人好心善,是她遇见的最好的年轻人,可惜偏偏出了家,要像他这样年纪,就快大八月十五的了,本该与父母在一起等等。金蝉听了,忍住心酸,别了董姐,回到他所住的院子。

    转眼八月十五已到,上午时间,金蝉将所有衣物一一收拾包好,他心想明早早走,省得人家费事,又将他住的这屋子收拾整齐,只待明早便去。做完这一切,他又开始打坐,借将这些日子所记的各部佛经一一复习。中午,大将军果然命安管家来请金蝉吃饭,这一餐更是丰盛,只吃得金蝉连呼“阿弥陀佛”。

    到了晚上,安管家又命邓福请金蝉吃饭,金蝉推辞不过,只得又去了。在餐中他细细地询问了豆腐的制作方法,暗道此菜我有会定要传与世人得知,则可少杀生了。吃过晚饭,金蝉辞过安管家等人,便早早回屋上床休息,但越是无事,心里却越是不静。任金蝉他辗转反侧,脑海中却是思维万千,自到洛阳来这一幕幕如电火光般在眼前闪过,恍然如梦。他想起二鼠,想告诉她们明日早行,眼下听府中打更时已是亥时,但仍却不见二鼠前来,金蝉越想越是心焦,再无觉意,索性起床,站在窗前,向外张望,只见庭外明月当空,前两天还是一轮半圆,现在形状如圆盘一般,甚是明亮,只照得府院中如积水空明,水中仿佛藻、荇交横,却是竹枝梅影映在院中,又那里见到白、黑的身影。正发呆间,又觉月色又一下子暗了起来,抬眼望去,只见一片乌云只向月亮遮去,瞬间就无法见着月亮,庭院中一片漆黑,而这时,风又起来,来而急,只吹的窗棂咯咯作响,金蝉见此,心想这两鼠不知跑到那里去了,看这风急,要是来雨,可别浇着她们。但又无法去寻,只得摸黑回到床边,刚一坐下,只觉床下一震,似地上有轻微的动静,金蝉大惊,正想起身查看,只听吱吱两声,两只身影已窜上床头,正是二鼠,只听黑道:“金蝉大哥,刚才地震着,你感觉到了吗。”

    金蝉大奇道:“地震,我刚才是感觉地微微动了下,我才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地震。”

    只听白低声道:“这是一个的地震,你们人类一般是感觉不到的,但我们鼠类却对此很是敏感,不过幸好适才这地震不大,如果大了,会地动山摇的,但就是刚刚这么一下,估计在地震源头处,可能也会有房屋倒。”

    金蝉听了叹道:“佛祖保佑不要有人受灾啊!”

    黑听了笑道:“这地震我们原先住的地常有,应该不会有事的,但这中原,我们来了还是头一回遇上。”

    金蝉道:“你们回来就好,要不外面这么黑,又要下雨,我们早点休息,明天好走路。”

    他们刚完,忽觉这月色又亮了,而且那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只一瞬间就没了,金蝉见天色已正常,又一次嘱二鼠明天不要乱走,要在暗中与他一起出府,金蝉这才倒身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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