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师父,你要抱师丈大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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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沅听了薛大娘的话赞道:“大娘一家人对一条狗都懂得知恩图报,也难怪你家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薛大娘有三个孩子,都是男丁。

    长子陆亚,乳名鸭哥。

    鸭哥时候在旁边那条溪里嬉水,险些淹死。

    当时他爹娘正在店里忙着生意,不曾注意到。

    如果不是这条老狗跳进水里,咬着主人的衣领硬把他拖上来,真就活活淹死了。

    为此,陆大叔夫妇让陆亚给这老狗磕头认了干亲,从此待这老狗如同家人。

    陆亚是杨沅为自己的”有求司”预定的创始元老之一。

    只是阴差阳错的,今日才来招揽,倒比丹娘这个临时起意决定的目标晚了一些。

    杨沅受盈歌委托,帮她算计完颜屈行的计划是一步步逐渐完善起来的。

    在这个过程中,他要考虑,尽量利用他可以掌握的资源。

    如今也是想到了可以让陆亚在他的计划中发挥作用,这才找上门来。

    “大娘,鸭哥可起了么?”

    薛大娘骂道:“你那畜牲?天还没亮他就起了,急吼吼的奔了钱塘江。

    他还有三个月就要开弄潮大会了,他要在弄潮大会上拔个头筹。

    这些日子,他时不时就跑去钱塘江里练水性,你愁不愁人呐?

    常言道,瓦罐难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上亡,他时候差点被淹死的事儿忘啦?真是不省心”

    杨沅半开玩笑地道:“要这么,我正有些事儿找他帮忙,他若跟着我有了事做,以后也就不会整天泡在水里了,不知大娘可愿意吗?”

    薛大娘喜道:“那敢情好,俺家大子轴得很,俺和你陆叔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根本管不了他。你要是能带着他,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干啥都成。”

    “哈哈,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杨沅笑着摸了摸陆家这对双棒儿的脑袋。

    两兄弟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站在一起时根本分不出谁是谁来。

    杨沅不禁道:“薛大娘,你家承安和承庆就不能穿套不一样的衣服么?发型也弄个不一样的,这样我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啊。”

    薛大娘道:“穿不一样的?你可拉倒吧,天井坊的老刘家有个三胞胎,前两天买了只鸡,都弄得三个孩子哭了半宿。”

    杨沅茫然道:“为什么?”

    “嗨!还不是因为一只鸡只有两条腿么!”

    这

    杨沅突然明白过来,他发现双胞胎的家庭,总是给孩子一模一样的打扮。

    杨沅原以为这是家长为了让别人分辨不出谁是谁来的恶趣味,没想到这其中竟大有学问。

    这碗水想端平,还真是不容易啊。

    杨沅失笑地摇了摇头,向薛大娘告辞离开。

    等杨沅走后,薛大娘也领着一对双胞胎儿子回了店里,独留老狗在树下慢吞吞地吃着狗食。

    忽然间,老狗似有所觉,突然把脊背弓了起来,尾巴直挺挺地夹起,瞪大狗眼看向树上。

    树上,一只通体雪白的狮子猫,正蹲在枝杈上,悠闲地舔着爪子。

    狗爷呲着牙,对它发出一阵威胁的呼噜声。

    但那狮子猫却夷然不惧,它轻蔑地瞟了一眼狗爷,就从树上跳下来,探头去嗅那狗食盆子。

    ()(e)  这个动作顿时激怒了狗爷。

    护食的狗爷咆哮一声,只一扑,就死死咬住了那只狮子猫的脖颈

    最美的西湖,是雨中、雾里和夜色下的它。

    那时的西湖,就如一个半掩半露轻纱蔽体的美女,尤其的诱惑。

    阳光下的西湖,揭去那层神秘的纱衣,裸裎相见的时候,反而少了几分神秘的魅力。

    此时的西湖,就是这样一个赤裸着的美人儿。

    杨沅沿着西湖岸一路走去,就像是轻抚在美人儿流畅腴润的身体上。

    在他后面,杨澈远远地蹑着,神色越来越困惑,心中有些难过,甚至是愤懑。

    他不理解二弟为什么如此不懂事!

    多么稳定的职业,多么优厚的收入,他为什么就不珍惜呢?

    更叫杨澈不能容忍的是,杨沅居然骗他这个大哥,真是太伤心了!

    李荣李公公派来的一批国信所精锐,正在盯着杨澈。

    于吉光等几名国信所探子,则在盯着杨沅。

    两拨探子不期而遇。

    他们分属李押班和沐押班的阵营,平素里并不对付。

    但是在这里突然撞见了同僚,还是不免引起了一些骚动。

    如果杨澈不是正因为杨沅的行为而伤心烦恼,应该会因为他们的骚动而有所察觉。

    杨沅浑然不知自己大哥正在后面盯他的梢,杨沅脚步轻快地走去,直到那桃叶儿掩映之下的“水云间”

    “水云间”酒家前面的湖畔处,正停着几条船。

    船上的艄公正把水灵灵的蔬菜、一早屠宰的鲜肉,一筐筐、一篓篓地抬上岸去。

    至于连夜捕捞的肥鱼,湖边就有用竹篱围起的水塘,直接投放进去就是。

    店里的一个厨子站在岸边,和船家核对着送来的食材数目。

    杨沅走进“水云间”大堂,大堂里几个伙计在洒扫清洁。

    青棠姑娘坐在柜台后面的高脚凳上,轻轻晃荡着双脚,用一口菜刀认真地削着铅笔。

    铅笔这东西,至少在汉晋以前就有了。

    那时候它就叫铅笔,是用裁削好的木片夹着炭芯制成的。

    毛笔在很多场合不方便使用,所以行商、店脚一类的所在,都习惯用铅笔记录。

    如果需要正式入账,回头再用毛笔誊录到正式账簿上。

    杨沅一眼就看到了丹娘。

    丹娘拿着鸡毛掸子,正踮着脚尖洒扫着一二楼之间的栏杆。

    其实杨沅一进来她就看见了,却马上转过身子,踮起脚尖儿,举起掸子去轻拂楼栏。

    合体的短襦因为她踮脚探身的动作提了起来,把她的腰线凹出了一道曼妙的曲线。

    这“不经意”间的呈现,尤其迷人。

    自从杨沅把“卖妾文书”爽快地还给她,丹娘对杨沅的防范就不复存在了,并且开始思考把杨沅变成自己男人的可能性。

    丹娘空有美貌,却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她太需要依附一个强者了。

    杨大官人这样的出身,正常情况下她是高攀不上的。

    如今双方既有会交往,杨大官人又是这么好的出身,人也年少英俊

    她有什么理由不去紧紧把握呢?

    丹娘晚上都是和青棠一起睡的,这个打算她也告诉了青棠。

    ()(e)  青棠听了,马上举双双脚表示赞成。

    青棠因为饶大娘之死,现在比她师父丹娘更想做回正行。

    可她年纪,现在只能抱着师父丹娘的大腿才能活着。

    而她师父,也需要有一条大腿抱着才安稳呐。

    青棠对杨沅是很合眼缘儿的,她太愿意让杨大官人做她师丈了。

    有了徒弟的鼓励,丹娘更是下定了决心,甚而因此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杨大官人知道我的底细,我这样的家庭,又有过做“游”的经历,大官人会不会看不起我呀?

    丹娘唯一还能拿得出的,就只有她的年轻与美貌了。

    所以,见杨沅进来,丹娘本能地就想展示自己美好的一面。

    杨沅抬眼望时,看到丹娘那曼妙的体态,的确怦然心动了!

    真是一个尤物啊!

    我选的人,果然不差!

    有丹娘出马,还怕那完颜屈行不乖乖入我彀乎?

    一个伙计走过来,客气地对杨沅打声招呼:“客官,你来的早了,店还没开张呢。”

    杨沅向洒扫楼梯的丹娘呶了呶嘴儿,笑了一下。

    那伙计恍然,连忙退开了去。

    伙计退到柜台边,看看杨沅,再看看丹娘,忍不住对擦拭柜台的另一个伙计酸溜溜地道:

    “那位大官人先前来过的,这么早又来,怕不是看上咱们内掌柜了吧?”

    另一个伙计抬头看看杨沅,不以为然地道:“咱们内掌柜的正当妙龄,还能一直守寡么?再她生得那么美,有人看上她,又有什么稀奇?”

    前一个伙计不服气地道:“我就是替咱们老东家感到不值。方掌柜的坟头土都还没干呢轻,内掌柜的这就找相好了?像话吗像话吗?”

    “啪!”

    青棠把削铅笔的菜刀往柜台上一拍,柳眉倒竖。

    “你们都闲得没事干了是吧?东家雇你们来,就是豆棚瓜架扯闲篇儿的?”

    青棠是丹娘的身边人,两个伙计不敢跟她犟嘴,立即一哄而散。

    “哎呀,杨大官人!”

    青棠姑娘这边一声吼,那边丹娘就不好装作没看见杨沅了。

    丹娘一回头,仿佛刚看见杨沅似的,抬掩了一下嘴巴,露出一副既吃惊又欢喜的模样。

    随后,她便提起裙裾,流水一般从楼梯上泻了下来。

    就连走路,她都走出了与众不同的味道。

    一阶一莲步,一步一风情。

    杨沅看得赏心悦目。

    丹娘走到面前,向杨沅盈盈一礼:“大官人来的真早。”

    杨沅笑道:“咱们的事,我已经想了一个主意。此处倒是不方便话,走,咱们到院子里去。”

    杨沅完,头前便走,那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倒像他才是此间主人似的。

    青棠趴在柜台上,冲丹娘笑眯眯地挥了挥拳头。

    师父,你可要加油啊,这条粗大腿,你务必要抱紧了,莫撒!

    要不然,可怜的青棠就要跟你一起沉了!

    丹娘瞪了她一眼,然后就收回目光,垂着头,迈着碎步,温温婉婉地跟在杨沅身后。

    那模样儿,就像个新过门儿的媳妇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