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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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外,秦嫀的身份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媳妇,因此薛太医不敢怠慢。

    但他不明白的是,那位沈少夫人请脉关摄政王何事,为什么送到沈府门口对方还不走!

    “我与你一道进去。”赵允承道,当他看到薛太医古怪的脸色,心底一阵郁闷,只怨那杀千刀的黑衣,令他们偷偷摸摸,实在气人:“沈家少夫人的夫君暂且不在京中,皇祖母叫我照看着点。”

    薛太医点头,又惊悚,摄政王在他心中的人设不是这样的!

    果然从前都是偏见吗?

    “王爷幸苦了。”薛太医一阵唏嘘,背着药箱和赵允承一起进去。

    不过赵允承还是有所顾忌的,根本不敢当着薛太医的面出现在秦嫀,否则秦嫀喊他一声夫君不就暴露了吗?

    于是赵允承吩咐薛太医:“你和管家进去,本王在外院等你。”

    薛太医顿时一阵惊讶,天鸭,这是要与摄政王发展友好关系的节奏吗?

    “有劳王爷,下官惶恐。”薛太医以为摄政王专门等自己,心里可是太震惊了,出去能吹一年。

    铁鹰在前面带路:“太医请随我来。”

    下人已去后院通知秦嫀:“夫人,主子从宫里带了一位太医回来,要过来给您请脉呢。”

    秦嫀闲着无聊,正在自己动手剪裁布料,闻言微微吃了一惊,哈?

    “……”只能夫君不愧是皇家编外人员吗?这待遇也未免太好了吧。

    随随便便就把人家太医给弄回家。

    “嗯嗯,那我收拾一下。”秦嫀自己平时在家穿着都很随意,见外人自然要换一身行头。

    薛太医在偏厅等了约莫半盏茶,终于见到一位华美雍容的少~妇人,在婢女簇拥下来到了偏厅。

    好一位满身福气的贵女,薛太医微微一怔之后,在心中对这位女郎的五官和气质暗暗赞叹。

    想来这便是商家女能够嫁入世家的缘故,可见的确是个有福气的女郎。

    “官见过沈家少夫人。”薛太医朝秦嫀浅浅作了个揖。

    秦嫀忙道:“太医大人多礼了,快快请坐。”

    寒暄过后,薛太医也不多废话,直接为秦嫀诊脉,同时简单询问几句:“少夫人平日身体如何?吃喝睡眠都还好吗?”

    秦嫀这次主要是想知道自己怀没怀孕而已,干笑:“一切都很好,只今个月月信来晚了……”

    薛太医眼睛一亮,追问:“晚了多久?”这种活他们最喜欢接了!

    秦嫀颇为不好意思,尴尬道:“区区三天……”还不到点。

    “嗯……”薛太医闭上眼睛,凝神感受指腹下的脉搏。

    如果是喜脉,便会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走盘的表现。

    而沈家少夫人的脉搏,句实话,现在暂时还不太明显,薛太医根本不敢下定论。

    “怎么样?”秦嫀等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问道。

    本来她觉得自己身体壮如牛,应该没什么不妥,但看见太医这么久不话,搞得她都有点忐忑不安。

    不会是有什么暗疾吧?

    “少夫人脉象平和,因月信将至,有少许滑脉表现,具体是不是喜脉……”薛太医到这里喘大气,喝了口茶才继续道:“咳,官觉得还得等十来日再下结论。”

    秦嫀的心刚才提得高高的,最后落在不上不下的地方:“这样啊,可是我的月信一向很准时,从不会出现超过三天不来的迹象。”她看着薛太医:“如果只是延迟,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那当然是因为有喜了……不过薛太医眼下还不敢,万一不是会很尴尬,他只能酌定地:“少夫人的身体没有旁的问题。”

    秦嫀眨了眨眼,这样吗?她似乎明白了太医的意思。

    也就是自己很有可能是要怀孕了,只是眼下还不敢太确定。

    秦嫀欣喜不已:“嗯……”既然十来日之后才能正式确定,她道:“多谢太医,那么半个月后,我再请脉吧。”

    却赵允承在外院的书房来回踱步,这么久还不见薛太医出来,他等得十分难受,索性一运功无声无息地掠上了房顶,跳到此刻用于诊脉的那间,揭开瓦片看娘子。

    虽然只能看见娘子的云鬓与金步摇,但好过自己在外院干等。

    不多时,那太医的叮嘱终于完,起身告辞,总算要离开。

    赵允承一身白衣笔直地站在屋顶上,静静看着薛太医出了那道垂花门,这才轻轻落下来。

    秦嫀踏出偏厅的门槛,眼睁睁瞧着一道雪白修长的身影从屋顶落下来,就跟拍武侠剧似的,问题是真的很好看……

    乌发白衣正青年,肩宽腰窄大长腿,这颜值她磕爆。

    赵允承转过身,迎上一张呆呆的脸,便僵住了,他上房顶这般不优雅的一面被夫人瞧个正着,他很懊恼。

    “夫人。”会不会被嫌弃粗鲁。

    秦嫀内心:啊啊啊啊我夫君太帅了,我想给他生孩子。

    作为靠气质取胜的成熟贵女,沈少夫人微微一笑,然后提起裙摆,莲步款款地走到郎君跟前:“修晏。”

    赵允承见她神色无异,并不像嫌弃自己的样子,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微笑道:“方才太医给你诊脉,结果如何?”

    秦嫀眨眼道:“太医我脉象平和,身体无恙。”至于有可能已经怀孕的事,秦嫀决定不,她知道夫君有多么想要孩子,万一出来又不是,那得多伤心。

    赵允承摸摸她的脸蛋道:“无恙便好。”他很安心,同时也有些的遗憾,看来娘子并非怀孕,那么洛阳之行便不需要取消。

    刚才出去的薛太医,走出垂花门没多久,突然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东西忘拿了。”

    他急匆匆地往回走,一进门,便看到摄政王和沈家少夫人站在一起。

    “……”薛太医惊呆,下一秒,薛太医抱着药箱转身就跑,啊啊啊啊!他没瞧见摄政王搂表兄弟媳妇的腰,也没瞧见摄政王亲表兄弟媳妇的嘴,他又聋又哑!

    赵允承自然听见了动静,不过他不算去警告,谅那薛太医也不敢到处乱,顶多就是在心中给他扣上一顶偷别人媳妇的帽子罢了。

    不止,薛太医心中现在风起云涌!原来摄政王之所以月月肾虚,是偷别人媳妇所致——

    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古人诚不欺我,薛太医心想!

    等等,那沈家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薛太医心里一凉,老天鹅,官摊上大事了。

    东京城继陈太傅之外,又多了一个睡不着觉的可怜人。

    洛阳那边收到摄政王叫人快马送来的信,顿时间阖府忙碌起来。

    “快,收拾王爷的院子!家里好酒好肉备起来,下人们也给我召集起来,我有话要!”

    能叫百年清贵的沈家忌惮成这样,真的不怪他们谄媚狗腿,贪生怕死,好吧,就是贪生怕死。

    动不动就抄家灭族的摄政王,谁人不怕呢?

    还好,仗着摄政王眼下怎么也是半个沈家人的关系,他们差不多等于拿了块免死金牌。

    行事若不是太过出格,应该不至于惹恼那位。

    这边沈家上下一心,对那摄政王和其宠爱的夫人翘首以盼。

    东京城沈府。

    秦嫀终究还是怕舟车劳顿,万一真的有孕会有所影响,于是吩咐车夫在路上多走几个时辰也无妨。

    东京城到洛阳并不算远,沿途看看风景也是一件人间美事。

    他们出行的马车宽敞舒适,为怕主子被暑气所扰,还带了几盆冰。

    夫人轻纱薄衣,云鬓慵懒,斜靠于软垫上,偶尔扇一下从夫君那里讹来的折扇,时而吃一颗甜丝丝的蜜果。

    俊美郎君坐在身旁,一手撑着窗台,偶尔执杯饮茶,一手持书卷,神情专注,让秦嫀见到了出行中的世家子,依旧那么端庄克己,优雅自律。

    不像她般,一上马车便像个没骨头的,坐没坐相,还衣衫不整。

    秦嫀轻笑,把扇子伸过去,给专注中的郎君扇。

    凉风袭来,书页颤动,赵允承心神从书中收回,抬眸斜乜一眼不甘寂寞的美娇娘,浅笑道:“夫人可是想我了?”

    秦嫀笑而不言,收回扇子对自己斜斜扇了几下,微风将鬓角边的几缕发丝吹起,肩上薄纱也随之而滑落开去。

    这片软腻风景比之书中的黄金玉,更加令郎君着迷。

    赵允承眼神微深,放下书与白玉杯,向女郎靠拢。

    对他相当了解的美娇娘,眼神温柔,将他的脸搂到怀中,让郎君感受一把成熟女人的魅力。

    东京城至洛阳城的官道上,每隔十里路会有一个驿站,不愁没有歇脚的地方。

    还未到晌午,赵允承握着夫人巧白腻的柔荑,问道:“笑笑累吗?要不要在前面的驿站歇息?”

    “还好。”因着马车舒适,秦嫀倒是不累:“眼下时间还早,咱们不如再过一个驿站就歇息吧?”

    “嗯。”赵允承没意见。

    到了第二个驿站,正好是晌午,发现供人歇息的驿站里,人还不少。

    首当其冲是一队带着家奴护卫的人马,一看便是有身份的王公贵子出行。

    赵允承微微蹙眉,以往遇到这般情况,为免多生事端,他会选择避开了事,然而今天带着秦嫀,他不可能走就走。

    还没想好如何安排,对面马车里下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对他们的马车大喊道:“后面的,这驿站已经被我们世子爷包下了,赶紧走开走开!”

    赵允承自个想走是一回事,被人赶着走又是一回事,听见这话他便脸色一沉。

    “夫君,发生何事?”一道如出谷黄莺般婉转的声音传来。

    马车上那位世子爷,立刻掀开窗帘探头张望,于是便见到一张美艳娇美的脸庞,也从马车上探出头来。

    唇红齿白,明眸善睐。

    好一个丰满艳丽的美娇娘,谢世子心想,然后他就急匆匆地下了马车,将赶人离开的管家推到一旁:“住嘴,不可对娘子无礼!”

    侯府的管家也瞧见了秦嫀,立刻就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心里叫苦不迭,赶紧阻止道:“世子爷,那位娘子人家有夫婿,您不能……”

    “滚开。”谢世子一把将啰里八嗦的管家推远,自己整理整理衣衫过去招呼。

    然而还没有走近马车半步,就被一道身影横过来挡住去路。

    此人便是赵允承,他沉着脸,无悲无喜地睇着谢世子:“滚。”

    谢世子一听,这话怎么那么熟悉呢?他抬眼看着此人,勾起嘴角狠厉道:“啧,你可知我是谁?”

    秦嫀待在马车里偷听,闻言差点没笑出声音,哎呀,影视剧中的桥段它来了。

    赵允承还真不认识此人是谁,而看样子,此人也并不认识他是谁,这样甚好,省得他还要费劲巴拉地封口。

    “哦?你是谁?”正宗的皇室子弟,笔直地站在那儿询问。

    谢世子轻笑:“我父乃是靖海侯。”

    赵允承一丝反应也无,因为比爹他从来不会输,但他却不想自己的爹是谁。

    那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这一点他认同。

    秦嫀在马车里听得一愣,靖海侯?完了,那位可是硬茬,近几年来靖海侯出海贸易为朝廷立下大功,是当之无愧的红人。

    而自己的夫君不过是一个外戚子弟,对上他恐怕讨不了好。

    正当秦嫀忧心忡忡之际,那位靖海侯世子再度开口:“本世子别无他意,只不过是想邀娘子进驿站休息罢了,你要是识趣的话,本世子便与你交个朋友。”

    言下之意便是本世子瞧上你媳妇儿了,所以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朋友?”赵允承笑了,但是眼底一丝笑意也无,慢慢地脸上也染上了一丝阴鸷之气,只见他笑容一收,出手扣住靖海侯世子的脖子,眼神冰冷地道:“只怕你没这个福分。”

    靖海侯世子喉咙一紧,顿时听到自己的颈骨发出咔咔的声音,他的眼珠里,再也没有倨傲,只有满满的惊悚:“饶……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