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二人对望片刻,各自眼中均流露出脉脉情愫,特别是赵允承,心下翻涌,不能自抑,他轻笑一声,与秦嫀交颈相拥,将下巴搁于娘子线条优美的肩上,道:“这是你的,若你食言而肥……”他顿了顿,将秦嫀抱紧些,语气阴柔:“那我便让你一个都捞不着。”
“怎会呢?”方才那些话,均是有感而发,非是为了哄骗郎君,秦嫀温柔笑道:“若是秦嫀诓你,便叫秦嫀不得好死……”
既是她负了心,何必叫郎君来偿命。
赵允承心中一紧,抬手摁住秦三娘的嘴唇,不叫她胡:“大喜日子,你会不会话?”
“……”
反省了片刻,秦嫀吻了一下墨羽的掌心,湿湿濡濡的触感,令墨羽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蹭地一下炸了,赶紧收回手掌,在衣上抹了抹:“你……”舔他的掌心,下流。
秦嫀不什么,径自缓缓向后躺去,不久之后,一件水红薄纱衫子,迎头向赵允承扔来,盖住他那故作矜持的俊容。
香香滑滑的衫,弄得郎君心中似有万片羽毛飘过,痒。
修长手指拈着衫嫌弃地揪了揪,墨羽将它放到一边,旋即发现自个呼吸不稳,心跳得似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般,快负荷不过来。
“郎君,来呀。”
洞房花烛夜,爱煞他的娘子在召唤,他再不想什么,动作干净利索地覆上去,继而手一扬,将帐子放下,掩盖一床风光。
又是六七月成婚,又是要频繁叫水的节奏。
郎君在眼前挥汗如雨,美极。
秦嫀想就这样瞧着他,目不转睛。
但终究抵挡不住郎君的放肆,成了汪洋中没有根的一缕浮萍,受尽风吹雨,最后风平浪静,终于安然地落入他怀里。
二人如婴儿般互相拥着,聆听彼此的呼吸,心跳,叫人相信,此时此刻他们感同身受,别无他想,只有彼此。
这般新奇舒适的感觉,赵允承从未体会过,他此前以为,顶着白衣的身份待在秦三娘身边,就已是了不起的安宁。
眼下他知道,秦三娘亲香他时,喊他墨羽,对他掏心掏肺地剖白,才是世间极乐。
“墨羽?”秦嫀缓了缓,抬起下巴,媚眼如丝地啄了口郎君的唇角:“你还好罢?”
“能有何不好。”赵允承呐呐道,呼吸还有些不稳。
“那就好。”秦嫀亦不多,将脸枕在他肩上,笑道:“你我今日都累了一日,夫君快歇。”着,亲他不够似的,又啄了一口郎君颈下能养鱼的窝窝,这才闭目入睡。
垂眸望着娘子秀美的睡颜,赵允承却是无心睡眠,他和这心里装着不止他一人的女郎,算是心意相通了吗?
“……”郎君眼中,缓缓爬起一丝不忿和阴险,然后他将秦嫀往怀里拢了拢,还是想独占她,这一刻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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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次日,桌上龙凤烛燃烧一夜,剩下半,丫鬟进来清理了些灰,任其继续烧着。
清王府上下,静静忙碌,收拾昨日残局。
高远越是忙碌越是开心,不时
问问王爷和王妃,房中可有动静?
听闻还没起,心里美滋滋。
王爷和王妃这般恩爱,郡主还会远吗?
昏暗室内,郎君一早起来,又撒野了一回,很是威风,叫娘子嘤嘤求饶,直言要没命了,郎君疼惜着些……他才罢休。
闹归闹,赵允承到底有分寸,逞了会儿威风,便放过弱不经风的秦三娘。
瞧着夫君那得意的模样,秦嫀背着他轻笑。
怎么呢,夫君到底知不知晓,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夫妇二人起来梳洗了番,记起被他们冷落了一天一夜的爱子,好不心虚地将郎君接来一道用朝食。
赵允承将长子抱于膝上,一边亲自喂食,一边与妻子商量:“我们一会儿进宫,叫景暄拟旨,封言言为世子。”
婚后第二日,别人是给长辈磕头敬茶,他们却是要大老远地进宫请安。
以往秦嫀进宫,只穿寻常宫装即可,今日以摄政王妃身份进宫面圣,穿一身宫制王妃冠服,雍容大气,华贵端庄。
入王府后,太皇太后赐下女官与嬷嬷若干,伺候她与世子起居。
整个王府,因这母子二人入驻,瞬间鲜活热闹,一派喜气起来。
领头嬷嬷姓常,伺候王妃娘娘穿戴整齐,领着一众嬷嬷女官,随行入宫,声势浩大。
今日里,宫中各主子都知晓,摄政王与摄政王妃入宫请安,有分位的后妃,都要去见见。
皇帝母妃崔太妃,亦在其中。
望着那新任摄政王妃,身披王妃冠服,这般地夺目荣宠,再瞧瞧自个身上的素衣,崔太妃即便有个当皇帝的儿,也不怎欢畅。
庄太后向来佛面佛心,不喜管那闲事,对摄政王妃亦无反感,对方笑吟吟喊她一声皇嫂,她笑着应便是。
想想她膝下的两名帝姬还未成婚,多与摄政王府结善缘乃是件好事,她的笑容便又热忱了几分。
“九皇叔,快将言言弟弟让我抱抱。”天家一家人互相厮见过,皇帝便向垂涎已久的弟弟伸出手。
赵允承瞧了瞧皇侄清瘦的身板,颇有些不愿意,但还是勉为其难,将爱子交出去:“心着些。”莫摔了他的爱子。
“哎,言言弟弟好胖。”赵景暄惊呼。
摄政王家郎君已更名为赵嘉言,闻言倔强地瞅着陌生哥哥:“言言不胖。”
众人一愣,继而纷纷笑了起来。
“是是,言言不胖,只是结实。”皇帝哥哥为自己方才的失言感到歉意,连忙改口将弟弟哄回来。
崔太妃见皇帝这般稀罕地抱住摄政王家的孩子,欲言又止,想些什么,但身边太皇太后虎视眈眈,她只得恨恨忍下。
朝中都摄政王和太皇太后联合,瞒着所有人得此一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她也是极为害怕的。
若摄政王果真有心要反,她儿子如何是好?
却不知别人根本没有盯着她心心念念的龙位,甚至不屑一顾。
太皇太后在宫中坐看了几十年,最是清楚,做皇帝的艰辛与得失;若非皇帝还,不
能亲政,她的允承早已离了这是非之地,闲云野鹤去也。
允承不欠赵家皇朝分毫,赵家皇朝却欠他千千万万。
留下妻儿在寿安宫陪伴太皇太后,赵允承与皇帝去了勤政殿,叔侄二人边走边:“今日来,还有一事,为言言请封世子。”
皇帝一听,感到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素来请封世子都是在成年后,少有几岁便请封的列子,但言言作为九皇叔从外边接回来的爱子,这般着急给予身份并不过分。
皇帝笑道:“九皇叔莫着急,我这便去拟旨。”
过了几年,皇帝也渐渐稳重起来,已不是当初那个爱哭鼻子的孩儿。
如今行事,一举一动都颇有风范,多仔细观察,竟有些他九皇叔的影子。
众位大臣,不得不捏了把冷汗,好端端的一个敦厚皇帝,怎就养成了摄政王2.0。
赵允承对于这个皇侄,尽管没有多么满意,但也没有什么不满,哼,别以为他不知晓,最近白衣和皇帝走得颇近,大有交接的意思。
他害怕皇帝尽学了白衣怀柔的那一套,便也隔三差五与皇帝灌输治国理政的手段。
当然是心狠手辣,杀伐果决更好。
不久之后,封世子的圣旨随他们同回摄政王府。
郎君的身份,自此终于名正言顺。
压着秦嫀心中的一块石头随之落地,因为在此之前,她每每想到,自己差些让儿子被人戳脊梁骨,便内疚不已。
所幸运气好,化险为夷。
七月十五,归宁之日。
摄政王与摄政王妃,以宗室仪仗出行,秦府门前整条胡同,被挤得水泄不通。
造成如此拥堵的情况,倒不全是王府仪仗队的人,更多是周围邻里看热闹的百姓。
这里可是南城,一般贵人不会踏足的地方,今儿个却来了这样的一队人马。
听秦府三女郎又嫁人了!
上回才听与世家子和离,众人还在饭桌上津津乐道呢,果然商家女嫁给世家子,没好下场,但话还没完,又听闻另一则消息。
秦三娘子要当王妃。
好些人不信,但今日一看,果真是王妃仪仗,声势浩大,气派得很。
只不过有些人发现,马背上的新姑爷,怎么面貌与三年前那位沈三公子一般无二?
今日里过来登门,赵允承觉得岳父家太了,门前的胡同也太了,连王府仪仗都容不下,不知岳父有没有兴趣搬到内城,皇城脚下?
这样王妃回娘家也近。
秦员外听了王爷女婿的提议,汗颜,忙道:“女婿的心意,我等心领了,只不过不太适合。”他们只是一介商人,强行搬到内城去,只怕会引起众多贵人的不满,而且他们住得也不放松,并无必要。
“没错。”王氏十分清楚,即便住到皇城根下,也未必能融入那些贵人的圈子,何必去招人白眼。
秦嫀嗔了眼想一出是一出的夫君,好气又好笑:“阿爹和阿娘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忽然搬家恐会不习惯,你就别折腾人了。”
赵允承这才歇了心思,不过他灵光一现,派人出重金,将左右邻里的地契买来,交给岳父。此为后话。
什么都不做,他会觉得自己被白衣比下去,毕竟白衣可是跟娘子的父母接触了三年。
而他才将将走马上任,道阻且长。
作者有话要:白白:好的回门给我呢?
秦老爷:我们一同去拜祭母亲,更有意义!
黑:啊啊啊,我怎么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