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高沾单臂斩张灿 陈总连中伏兵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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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陈总兵败自回了巴郡,五千人回来的不足五百,陈总一边愤懑,一边四处打听陈恂的下落,得知陈恂投了广汉太守赵模,心中大喜,约定日期,一同发兵,共报血仇。

    日期已到,陈总的五万大军先行出征,命东台校尉高沾率一万精兵为先锋,水校尉段威领一万大军于左路,骑都校尉甘得录引一万大军为右路,陈总点拨大将樊满,胡修,徐元德,厉匡等一干猛将,赵模率广汉两万精兵为后应,一行七万余兵士,遇水搭桥,逢山开路,浩浩荡荡,杀奔成都而来!

    话这高沾,乃是陈总麾下第一猛将,春秋齐大夫高傒之后,将门出虎子,高沾年方二十八,血气方刚,英姿勃发,面容俊俏,一把银枪使得出神入化,高沾出生的时候正逢国家一统,没有战事,只能是去剿剿山匪,往往不出几合就能制服贼首,所以蜀中的贼兵对于高沾是闻风丧胆,因为高沾以灵动疾巧取胜,贼人们都唤高沾“枪上蛇”,与陈总麾下的段威,甘得录,厉匡,樊满,合称巴郡五虎大将!

    话陈总让高沾做先锋,只是探路,未曾想过高沾战事经验不足,立功心切,竟然带着这一万先锋军直接冲到了成都城下溺战,成都城墙上,李痒已听人闻了高沾的大概,看着城下高沾的布阵,先锋六千正对城墙,左后两千,右后两千却背对城墙,防止敌兵偷袭,李痒不禁赞叹道,

    “这高沾,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排兵布阵却颇为老道!”

    赵廞怒道,

    “区区万余兵马,就敢前来到城下叫阵,欺我成都无大将否!看我倾三万兵马杀出,斩高沾于城下!”

    李痒微微笑道,

    “大军不宜多动,高沾只是先锋,陈总才是大敌,而且高沾武艺高强,不可轻敌,倘若害了我方将领的性命,那真是得不偿失!我有一计,单斩高沾于城下!”

    赵廞大喜,道,

    “玄序兄何计?”

    李痒附耳道,

    “只需如此如此便可!”

    却高沾派卒于城下叫骂了两个时辰,成都大门终于缓缓打开,吊门放下,张灿率千余人迎来,张灿大怒道,

    “黄口儿,速来受死!”

    高沾于白马之上,以枪指张灿,道,

    “我不杀无名之辈,速速报上名来,坟头上也好给你立块碑字!”

    张灿大怒,拍马而来,道,

    “爷爷乃是虎口将军张灿!今儿看我来取你狗命!”

    高沾也不搭话,长枪一拍,马飞冲,与张灿斗到一处,不出十合,张灿便处于下风,这一杆银枪,飘忽不定,如鬼如魅,慢时如老汉推车,快时如灵蛇出洞,张灿自知不敌,勒马而去,高沾立马朔枪,道,

    “匹夫,你半点本事没有,马倒是跑得挺快!”

    高军将士哈哈大笑,张灿进城不久,蒋俊持大斧杀来,也不搭话,高沾拔枪而上,又斗了十余合,蒋俊也不能敌,调马便走,高沾也不追赶,兵士却又是一阵嘲笑。

    蒋俊进城不久,城里又杀出来两将,这两将高沾都认识,乃是费远和卫玉,这二人在蜀中威名已久,二人也不搭话,一人持金蘸斧,一人绰枪,直奔高沾而来,这高沾此刻脸上却没有了戏谑之色,绰枪与二人斗到一处!

    却看斧凿枪出,刀光剑影,沙迷山麓,尘蔽村岚,一连连斗四十多合,高沾渐渐不敌,露出稍许败相,高沾阵下有一人,叫高广,乃是高沾的堂哥,高广眼见高沾不敌,大喝道,

    “俩老匹夫,二斗一,算什么英雄!”

    罢,高广挥刀杀进阵营,四将乱斗,马蹄乱飞,费远卫玉不敌,勒马便走,费远跑的慢些,落在卫玉后面,高沾立功心切,满是心思想斩了费远立威,长枪拍马,直取费远,身后高广急的大喊,

    “堂弟!不可追赶!不可追赶!”

    高沾马快,眼见追上,正欲一枪刺死费远,忽而只听城上一声“嗖”!一支暗箭直奔高沾而来,这高沾眼疾快,慌忙一侧身,这支暗箭正中高沾左臂,高沾翻身落马,卫玉和费远突然又折了回来,拍马舞枪直取高沾!

    高广见状,拍马而来,舞刀力敌费远卫玉,城内一声锣响,张灿,蒋俊率军冲了出来,高军也俱都杀了过来,高广不出十合,被费远一斧拦腰砍成两半,再欲追高沾,只见高沾已经被下部将扶上马,狂奔而走!费远大吼一声,

    “不要放走了高沾!”

    张灿拍马直追高沾,高沾左臂中箭,不能运动,右紧握长枪,一队赵军拦住高沾马匹,高沾甩刺死二人,仍不能逃脱,背后张灿已经拍马赶到,横刀直取高沾头颅,高沾头一低,挥枪刺出,不料此番高沾没了大半气力,竟然让张灿躲了过去,张灿再来,与高沾对攻一处,高沾使出独门绝技,马踏飞燕,长枪往地下一戳,借力凌空跃起,竟然站在马背上!张灿一愣,下满了半拍,高沾戳在地上的长枪忽而自下而上杀出!锋利的枪头划开了张灿的铠甲。随后高沾右一用力,长枪没腹而入,后背而出,一枪戳死了张灿

    赵廞站在高墙上,看见高沾受伤而逃,心中十分高兴,但是鸣金收兵,却闻自己损失了爱将张灿,心中不由十分哀伤,命人收殓了张灿的尸首,建灵堂,表功勋,隆重大葬,下兵士皆归蒋俊掌管。

    却赵廞一脸哀韶从灵堂内走出,却见堂外许弇杵着身子,拉赵廞到主帅内堂,赵廞本来心情不好,甩怒道,

    “许弇!此是何意!”

    许弇跟做贼似得,把帐帘拉下,然后一脸悲愤地走到赵廞面前,附耳言道,

    “明公,我们都上李痒那贼啬当了!”

    赵廞浓眉一皱,道,

    “上当?上什么当?”

    许弇道,

    “明公难道还没发现吗?这高沾明摆着武艺高强,一人断然不可力敌,这李痒先派出张灿,再派出蒋俊,而后,再让费远和卫玉一起上,明公难道还没有发现,出去的都是我们的人,他们的人,一个也没动!”

    赵廞踱了多步子,忽然低在案几,一沉思,道,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你不,我还没反应过来!”

    许弇追到赵廞身后,道,

    “明公,俗话,刀剑无眼,战场无情,稍不留神,其下场,就有可能是张将军这样一般,试想明公,这李痒,为何不派出自己人出战高沾?这李痒整日吹嘘李流有万夫不当之勇,为何不让李流出战,而让我们的缺诱饵,让李攀在城上放箭?”

    赵廞倒吸一口凉气,道,

    “你的意思是?”

    许弇道,

    “这帮贼人,是不会忠心为明公出力的,自古兵贼不两立,他们正是想先消耗掉明公的将士,然后再”

    赵廞猛然回头,双眼盯着许弇,把许弇未完的话接上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正是!”

    许弇看着赵廞,道,

    “明公!不可不防啊!”

    赵廞道,

    “许弇,你的极为有道理!不过,此时陈总大军压境,我们还要依靠李痒,暂时不能动他,要动,也得把陈总拿下之后再动!”

    罢赵廞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案几上,许弇跪拜道,

    “明公圣明!”

    却受伤之后的高沾马不停蹄,一路逃到了陈总大军中帐,陈总听闻一万先锋军尽皆陨末,大怒,当即就要斩了高沾,一列众将樊满,胡修,厉润,徐元德苦劝方免,责杖高沾三十军棍,贬为牙将,自会巴郡养伤去了。

    先锋部队已失,陈总命樊满率三千精兵赶前二十里打头阵,四路六万大军丝毫不受高沾兵败的影响,浩浩荡荡继续向成都开来,不料,距离成都百余里的位置,樊满却突然率兵停住了脚步,等待大军的到来。

    原来,这里是桨双驼沟”,单从名字上也能看出来,这条路,是在两条驼峰状的高山中间,曲径悠长,崖壁陡峭,极易伏兵,樊满时有四十八岁,大战事无数,生性谨慎才活到现在,樊满看这个地形,暗藏杀气,他不敢过,把地形如实禀告了主帅陈总,陈总出了帅帐,顿时哈哈大笑,颇让樊满不解,

    樊满道,

    “不知将军为何发笑?”

    陈总看着暗藏杀的山坡,笑道,

    “老夫还巴不得赵廞在此伏兵!”

    众将不解,陈总面露骄持之色,捋了捋稍有些花白的胡须,道,

    “兵法有云,攻城之数,五倍于敌可围,十倍于敌可攻,这成都城城墙高厚,城河宽深,城内有赵廞三万精兵守卫,老夫现在只有六万兵马,这一路上,老夫一直在想如何能凭借着二倍之兵攻下这成都城,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一个稳妥的方法,这赵廞如果敢分出兵马来伏击我们,那势必成都守卫就将空虚!”

    众将恍然大悟,道,

    “将军果然有大将之风!”

    陈总再次哈哈大笑道,

    “如果赵廞敢在这里伏击我们,那他就是自取灭亡,樊满!”

    “末将在!”

    “马上派人通知左路段威和右路甘得录,倘若这双驼沟真有伏兵,命二人迅速把部队合为一处,马不停蹄,急军向成都进发!到了之后,围而不打!外边的伏兵不可进城,里面也不能出来一人一骑,一切事务,等我大军兵临城下之后,再做定夺!”

    “末将遵命!”

    樊满派了卒通知段威和甘得录,自己即可起三千精兵,急速通过双驼沟,果然无事,陈总率中军通过,也无事,赵模率两万精兵刚一进双驼沟,不料崖上突然竖起无数大旗,旗上写了大大一个“赵”字,崖上的人齐声大喊,

    “狗贼军!你们中计了!”

    罢,崖上万石滚落,万吨巨石瞬间砸死兵士无数,陈总见了,不怒反笑,心中暗喜,道,

    “厉润!你去通知赵模将军,他率兵攻左峰,我攻右峰!伏兵不会太多,让他速速拿下,然后全力向成都进发!”

    罢陈总抽出宝剑,暴喝道,

    “兵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给我冲上去!斩杀贼兵!”

    军士士气顿然高涨,个个奋勇急先,陈总身先士卒,冲杀到半山腰,遥见这山腰却是遍野插着旗帜,却都是虚旗,哪见一人一骑?这石头也是事先码放好的,用一推,便能推下去,陈总心生疑虑,略一思索,猛地一拍大腿,大叫道,

    “不好!不好!我中计了!胡修!胡修!”

    “末将在!”

    “你马上派出骑兵通知段威和甘得录让他们停止行军,就地休息,等我大军前来!”

    “末将遵命!”

    “报!”

    一卒忽然跑上半山腰,跪地禀报道,

    “报将军,出去的路已经尽被石头堵死,不能出谷,该当如何,请将军示下!”

    “什么!”

    陈总大喝道,

    “快给我把石头抬出去!马上给我清出一条路出来!现在!马上!”

    罢陈总仰长叹,悲道,

    “休矣,休矣,我两万大军休矣!”

    却那段威和甘得录,听见双驼沟内乱石横飞,便遵照陈总的军令,左右两路大军合为一处,向成都方向急令行军,兵不停靴,马不停蹄,好不容易飞马赶到成都城下,只见城下已经立着万余精兵,箭矢寒光,簇旗高展,大军阵前,费远,卫玉,李流,符成四元大将高身立马,一字排开,气势如奔雷,军容甚威武!反观段威和甘得录这两万兵士,早已是疲惫不堪,人饥马乏!显然,赵廞是有备而来!

    甘得录乃是老将,随陈总征战多年,一见这种架势,爆喝道,

    “不好!中计了!快撤!”

    罢,甘得录和段威引兵就要撤军,不料一声炮响,左边李攀率五千精兵于林中杀出,右边蒋俊亦率五千精兵聒噪而来,费远金蘸斧一挥,身后万余兵士怒吼着,冲上前去!

    两万严阵以待,饱食蓄力的精兵,对阵两万人困马乏的弱兵,结果一目了然,甘得录和段威的两万大军一触即溃,纷纷丢下旗帜,武器,或降,或逃命,段威和甘得录左右冲杀,杀出阵营,望远而逃,李攀常俊拍马赶到,各自捉对,敌住段威和甘得录!

    却李攀对住段威,一番连斗二十多合,李攀渐露下风,只听李攀身后一声爆喝!

    “攀儿!闪开!”

    李攀听闻扭身一躲,跳出战圈,段威虽处上风,但哪敢恋战,勒马欲走,李流于马上搭弓捻箭,只听这边“嗖”一声!那边“啊”一吼,正中段威心窝!段威翻身落马而死!

    这边李流一箭射死段威,那边常俊和甘得录正厮杀得难解难分,甘得录武艺稍占上风,但是此时甘得录急于脱身,心有不暇,无心恋战,又被常俊拖住,几下击退了常俊,却不追赶,勒马扭身一刀杀退赵军,拍马欲走,常俊大喝道,

    “老匹夫!哪里走!”

    罢常俊单骑追杀过去,常俊太看戎马三十多年的甘得录了,看似慌不择路疯狂逃命的甘得录突然扭身,于后背抽出宝雕弓,身影一沉,左一挽,只一箭,射中常俊心窝,常俊惨叫一声,翻身坠马!甘得录杀退几名阻拦的赵军,一路逃亡,不料,半路却有一人横刀立马,冷言看着甘得录!

    只见此人身着银甲,披头散发,额上扎着发带,显然是个西凉人,里长枪一杆,不由分,拍马便杀向甘得录!甘得录大惊道,

    “报上姓名!”

    那壤,

    “吾乃西凉任回!”

    这甘得录毕竟年老,再逢方才一败,心有余悸,三招不到,被任回一枪挑落于马下!当即没了性命!

    这李流正沿着甘得录逃亡的路上追杀,不想一队人马徐徐走了过来,李流定睛一看,大喜,竟然是任回,马脖下挂着甘得录的脑袋,大喜而归,原来在汉中练兵的李特,闻巴郡太守,西夷校尉陈总尽起大军进攻成都,料想巴陵必然空虚,便率众将士进攻陈总的老巢巴郡,任回率三千军殿后,正碰见了方才成都城下的大战,任回刚准备要参加战事,不想兵器还未亮出来,段威和甘得录的大军就被击溃了,于是任回于此路设伏,斩了甘得录。

    任回把甘得录的人头奉上,与李流寒暄几句,便引众军急忙奔巴郡而去,李流亦自回了成都城去,这赵廞听闻李流助李攀射杀了段威,而常俊则是被甘得录斩杀,心中对出此计谋的李痒,又多了一分怨恨!

    成都事宜暂且不讲,陈总这边刚刚把巨石挪开,清理出一条路出来,便听闻左右两路大军尽皆折于成都城下,段威和甘得录也被斩杀!陈总对赵廞是恨得咬牙切齿,把里的宝剑猛然抽出,挥剑一劈,面前的案几已经断成了两半,陈总怒道,

    “赵廞!你杀我爱将,我定将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不谈赵廞与陈总的大战,李特携两万流民大军攻打陈总的大本营巴郡,巴郡城高池深,这李特又如何应对,各位看官稍慢,且看老生下回分解——李特智取巴郡城明远自刎证刚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