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特智取巴郡城 明远自刎证忠烈
成都之战,暂且按下不提,话李特携两万流民大军,自汶上一路奔袭到巴郡,距离巴郡城还有五十里,李特却下令在塾江旁安营扎寨,召集阎式和李肃两位谋士商议。
李特一脸忧愁地坐定于中帐,看着阎式和李肃于下堂坐定,李特道,
“如今我们即将兵临巴郡城下,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却始终为此发愁。”
阎式起身,拱作揖道,
“莫非主公是为如何攻下巴郡而忧愁?”
李特轻叹一声,道,
“正是,放出去的细作回报,这巴郡城里,只有三千守军,但是巴郡城城墙高深,护河湍急,如若强攻,只怕即便是强攻下来,我们的损失也不。”
阎式微微皱着眉头,道,
“主公所虑极是,不仅巴郡城墙高深,我方士兵也只是草草操练,并无攻城掠地之经验,我为此也是极为忧虑,这些我也在谋划此事,不过这巴郡太守郭儒是个颇为谨慎的人,一时之间,恐难以下,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可不防,恐怕那郭儒早已经给陈总放出了轻骑书信,万一我方陷入鏖战,陈总自成都返回复杀,恐我们将腹背受敌!”
李特忧心道,
“子若所言极是,攻下巴郡,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决不能陷入鏖战!”
李特和阎式不语,李肃却站了起来,先是冲李特作揖,然后又伸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道,
“主公,裙是有一计,攻城之事可成!”
李特大喜,几步走到李肃身边,拉着李肃的,道,
“明远有何妙计计?”
李肃道,
“主公,这巴郡城的西门禁吏王番跟我有同乡之谊,恳请主公大军在慈候两日,人飞马去巴郡城,凭饶三寸不烂之舌,定能服王番来降!届时巴郡将不攻自破!”
李特大喜,道,
“如此,明远此去,定然可成!”
李特完这句话,却面露忧虑的神色,看着李肃,道,
“只是恐怕郭儒已经得知了我们要攻打巴郡城的消息,你只身去巴郡城,恐怕太过于危险!”
李肃作揖,肃穆道,
“老朽今年已经五十有八,无寸铁之功留于后世,每当念及此事,心里便十分遗憾,老朽自入关以来,就在观察着主公,发现主公乃是不凡之人,身上有龙挂之气,将来定可以建功立业!老朽只想徒留个虚名,早已经生死置之度外!”
李特拉着李肃的,道,
“虽明远志高胆大,但是不可为一座城池白白枉送了性命!此事再议!”
李肃一再坚持,李特却担心李肃的性命,一再拒绝,最后李肃长跪李特面前不起,李特无奈,弓着腰,拉着李肃的,看着阎式道,
“明远,你我虽是主臣,但是你比我年长,我一直把你看做是我的兄长,你的意见,我也从来不会拒绝,但是这一次,既然你我相争不下,那就听听子若的法,他若是同意,那你便去,他若是不同意,那便是二对一,此事就不必再提了!”
李特和李肃双双看着阎式,阎式赶忙跪拜在李特面前,道,
“主公,我军劳远而来,郭儒以逸待劳,此乃一,我军新组,经验不足,郭军将士能征善战,此乃二,我军无立身之所,巴陵有高墙深河,此乃三,以上三条,便是我们不能强攻巴郡的理由,因此,我认为只能是智取!断不能强攻!”
李特看了看阎式,又看了看李肃,没有话,阎式继续道,
“我认为,明远此计可行,其一,他乡遇故知,血脉有乡谊,这种感情是浸在血肉里的,抹也抹不掉,其二,陈总大军还未到成都,其五路兵马便折了三路,陈总胜面已然不大,此乃也是郭儒所虑,其三,巴陵守军只有三千,我军有两万,兵法云,十倍于敌,可以攻城,如果我们强攻,也不是不能把巴陵拿下,或许,王番也正有回头之意!以上三者,为明远可行之理由!”
李特抿了抿嘴唇,把李肃从地上拉了起来,忧心道,
“既然子若有三个成功的理由,那我便无话可,明远,此去一定要万分心!”
不料李肃还未话,阎式又道,
“不过,此处距离巴郡尚有五十里,明远年纪又大了,且是一书生,怕路上遭遇强人,主公最好还是点拨五十轻骑一路护送明远至巴陵为好!”
李特点零头,道,
“那是自然!”
李肃拉着李特的,道,
“主公,此行,定不负主公所托!”
李肃三拜而走,李肃走后,李特看着阎式,眼睛里有些嗔怒之色,道,
“子若,咱们有两万大军,怎可让明远只身冒险。”
阎式长拜,道,
“主公惜臣之心,古之罕见,不过,明言此去,非一计,如若那王番真降自然最好,如若王番诈降,我们正好可以使一招计中计!”
李特疑惑道,
“那怎么能看出来那王番是真降还是诈降?”
阎式道,
“明远若回,必然带来王番的密信,无论那王番诈降与否,都会王番会在夜时悄悄打开城门,让主公携军秘密入城,如若是两万大军都可秘密入城,则为真降,如果信中主公只可带一千兵士入城,则为诈降,恐怕对主公不利!”
李特道,
“王番如若诈降,恐怕瞒不过明远啊!”
阎式道,
“只恐明远当局者迷!”
李特轻轻点零头,道,
“那何为计中计?”
阎式走上前来,低声附耳道,
“只需如此如此便可。”
李特大喜,慌忙给阎式作揖,道,
“李特有罪,方才错怪先生了!”
阎式慌忙回礼,不再赘述。
话李特亲点了五十轻骑,一路护送李肃到巴陵城西门,此时色刚刚蒙亮,山露鱼白,李肃勒马对城墙上的士兵叫道,
“我乃王番故人!快快放下吊桥!”
早有卒通报于王番,王番登上城墙,见是同乡李肃,身后也只有数十轻骑,大喜,连忙叫人放下吊桥,接李肃和部下入城。
闲话少叙,李肃,王番二人于内堂坐定,话这王番,字定国,李肃两岁,二人少为好友,成年之后各奔东西,偶尔书信来往,王番命下人摆下一桌饭菜,几壶老酒,二人把酒言欢,尽诉当年情谊,到动情处,二人不禁声泪俱下,相拥痛哭。
王番忽然道,
“想当年,你我云山一别,不想竟二十年未曾见面,上一份书信我听张损城破,我也是十分担忧明远的性命啊,不过我王番不过是一门吏,位力薄,四处也打探不到你的消息,不想今日怎么前来这巴郡?”
李肃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唉,当年贼兵攻打北地城,北地太守张损不听我之忠言,最终兵败被杀,幸得上苍怜悯,我从城里逃了出来,原想随流民入蜀,隐于山市,但是抱负未施,心有不甘!”
王番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道,
“姜太公七十而仕,协助文王成就一番事业,明远不过才知命之岁,还有时间啊!”
李肃也饮下一大杯酒,轻笑道,
“我李肃何德何能,能跟姜太公相提并论。”
王番给李肃和自己均满上美酒,王番道,
“那不知明远,现在栖身于何处?”
李肃端着酒杯,瞥了一眼王番,嘴角似笑非笑,道
“我自剑阁,路遇一人此人身上,有帝王之势,龙挂之像,将来必然能够成就一番事业,我便一直追随与他。”
王番双眉一皱,道,
“何人”
李肃把酒一饮而尽,看着王番,缓缓道,
“李特。”
王番大惊,道,
“莫不是即将要来攻打巴郡的李特!”
李肃轻轻点零头,道,
“正是!”
王番面色大变,起身拂袖道,
“明远此番而来,怕不知要与我诉同乡之谊,怕是要做个客吧!”
李肃起身,走到王番身后道,
“非也,我此番前来,并非是客,而是为定国前程着想!”
王番扭头看着李肃,道,
“此言何意?”
李肃道,
“如今陈总在成都接连遭遇大败,五路兵马,折了三路,现在只有四万余人,而成都守军还有三万人,鹿死谁,尚未可知,此番,李特携了大军两万,已经到了此前五十里扎寨,李特要强攻巴郡,正是我,念及你我同乡之谊,怕你执迷不悟,死于乱军之中,故而力谏李特,让我前来招降于你!李特乃有大人之气,不是郭儒,陈总之流所能匹敌的,此人礼贤下士,待人宽厚,定国如果肯归于李特,定然会受到重用,也不虚妄了定国的一身才华!”
王番眼珠子转了转,面色大喜,转过身来拉着李肃的,道,
“明远此言,到我的心坎上了,实不相瞒,我跟这个郭儒实在是八字不合,我原是陈总帐下一谋士,谁知道得罪了郭儒,便郭儒那厮找个借口,把我贬到了西门当门吏,此事我是愤恨不平,不知如果我要归降,李特能否接纳在下?”
李肃大喜道,
“有我在,定然无事!”
王番马上领着李肃去了后堂,即可书信一份,交于李肃,道,
“此番书信是我的归降书,明远即可带去给李特,后子夜,我自会打开城门!”
李肃大喜,三拜而去!
却李肃走后,王番马上就去见了巴郡太守郭儒,此时郭儒正在后园练剑,听完王番所言,哈哈大笑道,
“李特那两万军,不过是流民临时拼凑而成,不足为虑,定国此事你有何计?”
王番拱作揖道,
“人是想心在城墙上伏五百弓箭,带李特那厮一入城,即可关闭城门,弓箭万箭齐发,定然将李特那厮射死于乱军之中!”
郭儒大喜,道,
“此事如果可成,定国你便是平叛的第一功臣!”
话李肃携书信和兵士返回大营,尽述王番归降之意,并奉上书信,李特大喜,厚待李肃,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写道,
“人王番,与明远有同乡之谊,方才明远与人尽述厉害,人原因归降,可与后子夜,以火为号,人自当打开西门,纳为投名状,主公也尽入城,为避免打草惊蛇,主公可随千余众轻骑入城,先杀郭儒,斩其龙头,后降巴郡三千兵士,此行甚诚,望主勿疑!”
李特看完书信,心里已然明白了七八分,面上仍是大喜,吩咐大军即可开拔,往巴陵悄悄进发,扎寨于巴陵城前十里。
后子夜,李特,李肃与一千军士来到西门,西门城墙上,果然亮起数支火把,墙上有人轻喊道,
“来人可是李特否!”
李特答道,
“正是!”
少顷,吊桥果然缓缓放下,李特携千余名兵士入城,不料刚一入城,忽然吊桥升起,李特面前,忽而窜出来数百支火把,李特定睛一看,面前竟然有两三千的兵士,把自己团团围住,巴郡太守郭儒和西门禁史王番皆重甲持枪,站在阵前,郭儒哈哈大笑,道,
“老贼,你中计了!”
王番爆喝一声,
“量你一山贼,也想招降于我!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也配!”
李肃大惊,道,
“王番!你安敢如此!”
王番道,
“明远,你你跟随谁不好,偏偏要跟一山贼,现在归降太守郭儒还来得及,就地一刀斩了李特那贼厮,也算是纳了投名状!”
李肃大怒,驾马直奔王番而来!李特大惊,道,
“明远!你不会武,快回来!”
王番爆喝道,
“弓箭何在!”
罢,高墙之上突然窜出来数百弓箭,对着李特的军士,就要射箭,李特军士大慌,李特勒马大喊道,
“吾将何在!”
李特话音刚落,那高墙上其中一黄髯赤面弓箭突然抽出佩刀,不由分,一连朔死周身七八名弓箭,暴喝道,
“李雄在此!”
李雄话未完,城墙左右两边也开始骚乱起来,四将持宝刀,沿着排头的弓箭,一刀一个,片着砍杀过去,口中,大喊,
“王猛!上官昌!李远!李荡在此!”
城上的弓箭大惊,瞬间乱做一团!五元大将杀的是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郭儒是又惊又怒,中长刀一挥,大吼道,
“给我杀了他们!”
李特也是大吼道,
“背水一战,非死必胜!杀!”
话音刚落,李特身后一人长发披腰,面颌高凸,骑一高头大马,冲向敌阵,中大刀上下砍杀,一连看死十几名王番的兵士,王番大怒,绰枪而上,正敌着那人,只一合,王番便人头落地!
那人杀了王番,直奔郭儒,郭儒身边两名副将护身,一名叫赵都,一名叫钱洪,二人持刀相战,不出三合,也俱被斩于马下!郭儒大惊,转身欲走,那人长刀拍马,胯下宝马一跃三丈,正到郭儒身后,起一刀,郭儒人头落地,那人用刀刃叉这郭儒的首级,高举于空,立马于乱军之中爆喝道,
“吾乃西凉任回!郭儒首级在此!降者不杀!”
巴陵城三千守军尽降,李特兵不血刃,拿下了巴郡城,原来,阎式给李特的妙计,便是在护送李肃入城的这五十军士中,其中李远,王猛,上官昌,三子李雄,长子李荡都换了普通兵士的衣服,随李肃进了城,却没有出城,这才与李特里应外合,拿下了巴郡。
李特收降了降兵,却见李肃持剑寻李特而来,见到李特,二话不,便跪拜在地,泣道,
“我李肃想不到竟然中了王番这贼的诈降之计,罪该万死,请主公赐我一死!”
李特慌忙过去想要扶起李肃,不料李肃仍跪不起,李特道,
“明远,此事于你无关,想来,还是你的注意,李荡他们才能混于城中,这事不怪你!”
李肃缓缓起身,李特拉着李肃的,道,
“此事非但不能怪你,而且还要赏你,此番攻下巴郡,明远乃是第一功臣!”
李肃泪流满面,默不作声,转身正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来,拔出宝剑,架在脖子上,泣道,
“主公在上,自古忠臣事明主,明主如此待我,我却如此糊涂,几乎犯下滔大祸,我李肃还有何面目立于地!我若是不死,怕是有人我李肃与王番沆瀣一气,谋害主公!如此不忠之言,我李肃如何得受!唯有一死,以证清白!主公保重!”
罢,李肃长剑一抹,自刎而死!
李特想拉也来不及了,只能看着李肃自刎于自己面前,李特悲痛欲绝,哭晕数次,醒来后,不禁叹道,
“明远真乃古今忠烈之仕!”
遂大葬李肃。
李特攻下了巴郡,成都赵廞和陈总大战又将如何,各位看官稍慢,且看老生下回分解——霹雳战车逞英威李流裸衣斗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