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樊贤弟,你不会要谋逆造反吧?(求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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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敬之虽然出了“可是”,樊千秋却知道此事八九不离十了。

    从外面的巷道走进这僻静的太一神庙,其实就只剩下开价的环节了。

    “使君有什么顾忌,只管,我若能办到,一定办妥。”樊千秋笑着保证道。

    “虽然贤弟已准备了充足的人证和物证,但若要服义使君,恐怕不容易”

    不知不觉,公孙敬之又和樊千秋以兄弟相称了,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当真炉火纯青。

    “大兄是户曹掾,写爰书的本事我早就见识过了,由你执笔,定然无人看出纰漏。”

    “更何况义使君对这些奸猾之人本就最痛恨,即使其中有些瑕疵他也不会追究的。”

    樊千秋后面所的这句话才是关键,在官场上,上官的喜好往往能起到决定作用。

    “可是贼曹、主簿、五官掾都要一一打点啊,否则”公孙敬之做为难状答道。

    “那”樊千秋似笑非笑地问道。

    “得加钱!”公孙敬之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三个字。

    “给个数!”樊千秋等的就是这句话。

    “两万钱!今日此事的爰书绝无纰漏,再将你们万永社的四个人推为里正!”公孙敬之报了价。

    “我给使君三万钱。”樊千秋笑道。

    “三万?”公孙敬之再次感到吃惊。

    “清明北乡的乡三老和孝悌力田不能及时发现不法,当属失职,也应当一同换掉。”

    “还有里父老、里监门,恐怕都与这四个里长有染,为了保险起见,不宜再留下。”

    大汉县下有乡,乡下有里,里下有什,什下有伍。

    看起来层次分明,但实际上朝廷直接任命的官吏也只到乡一级。

    有百石乡啬夫总掌一乡政务,再有斗食乡佐为其佐贰官,掌管一乡的赋税。

    除了这两个拿俸禄的官吏之外,乡中还会自发选出乡三老一人断民间纠纷,选出孝悌力田一人掌教化。

    而到了里中,就连官吏都没有了,里中只有自选出来的里正掌赋税断纠纷,自选出来的里父老掌教化。

    大汉对乡里的控制有限,所以不管是乡三老、孝悌力田、里父老,还是里正和里门监,都有不实权。

    ()(e)  樊千秋如今狮子大开口,就是要给清明北乡来一个大换血。

    公孙敬之不禁又想到了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这樊千秋大动干戈,到底为了什么。

    “呵呵呵呵”公孙敬之连着干笑了好几声,到了最后,这笑容才又板结在了脸上。

    “贤弟啊,此处无人,又有泰一神在上,兄长有句话想问,还望你如实相告。”公孙敬之严肃地问道。

    “大兄有什么话只管问,你我亲如兄弟,情同足,我会有什么事瞒你不成?”樊千秋虚以逶迤地。

    “贤弟今日这番举动,恐怕是想要将整个清明北乡都收入囊中了,再往后,你不会是想要谋逆吧?”

    樊千秋倒是被问住了,公孙敬之真是胆大包天啊,竟然敢往这个方向猜。

    “大兄,这话你敢,我可不敢听,你莫要害我!”樊千秋故作惊慌地,“我只是为方便收租而已!”

    “收租?不至于这样大费周章吧?”公孙敬之仍然似笑非笑。

    “我所图不过是出仕而已,若问我所求为何,和大兄一样,只想在官场上有些作为。”樊千秋解释道。

    “当真?”公孙敬之半信半疑地问道。

    “泰一神在上,我樊千秋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天打五雷轰之罚。”樊千秋举起右发誓道。

    “好好好,那倒是兄长我胡言乱语了,刚才那几句话,就当未发生过。”公孙敬之摆道。

    “那乡三老和里正之事”

    “三万钱,全部可办妥!”公孙敬之答道。

    “有劳大兄了!”樊千秋也老气横秋答道。

    接着,公孙敬之就走了,他还要抓紧时间去县寺请义纵发亭卒,查抄那四个里长的家宅。

    不仅是为了罪证,也为了他们的家财。

    樊千秋看着公孙敬之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此人刚才的话。

    “谋逆造反?”这能成为一个选项吗?

    大汉天命未绝,这不是一个好的选项。

    若是强行为之,恐怕只会招来身死族灭的下场。

    此时,刚才已经将外间所有事情都办妥了的简丰走进了太一神庙。

    “回报社丞,事情办妥了。”

    ()(e)  “地都洗干净了?”樊千秋问道。

    “洗干净了。”

    “你伤得重不重?”

    “不重,都是皮外伤而已。”

    “公孙敬之到县寺调人抄家去了,你带着捉到的这个奴,去县寺与之会和。”

    “肆旗上的暗号规律我已经与你讲过了,你如实上报义使君即可,不会有错。”

    “去长安县寺的路上,要与那奴清楚,真话有活路,假话就是死路。”

    真话能活,假话得死,这才至关重要,至于何为真话,何为假话,并不重要。

    “那奴名叫黑臀,我已与他谈妥了,即使被判完城旦舂,社里会想办法为他赎刑。”简丰办事非常老练。

    樊千秋点了点头,他此时想到了最后一个可能有纰漏的地方。

    “还有那个柳昌,也一同送去县寺当人证和人犯。”

    “这是自然。”

    “按照汉律,此人会被判为何刑?”樊千秋问道。

    “协助他人偷逃市租,当按盗律论处,但能出首自告,所占数额不多,应可无罪开释。”

    “此事了结之后,我不想在长安再见到他,免得节外生枝。”樊千秋平静地道。

    “我给他请一个转籍的符传,再给他一笔钱,让其转籍到茂陵县去。”简丰答道。

    “茂陵?还不够远。”樊千秋盯着简丰,摇了摇头道。

    “那雒阳?”简丰试探着问道。

    樊千秋没有话,但是又摇了摇头。

    “社丞的意思是”简丰到一半也停住了,许多话不用完。

    樊千秋仍然没有回答,但这次点了点头。

    “属下明白了,送得远远的,永远不会再让他回长安城!”

    “你办事,我放心。”

    “诺!”简丰去了,这破败的太一神庙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不知不觉之中,外面的日头已经出来了。

    日光透过屋顶的缝隙照在烟熏火燎的正堂,让此间亮堂了一些。

    樊千秋抬起头,顺着日光向上看去,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片乌云。

    现在是晴了,但雨恐怕还要接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