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不当狗,要站着把钱挣了!(求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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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千秋听完陈安君这句话,顿时有些尴尬和发懵。

    现在的万永社竟然能让富昌社和陈安君如此忌惮?

    这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两个月之前,周武来抢夺清明北乡的时候,不是很豪横吗?

    到底是自己高估了对方,还是对方高估了自己?

    “富昌社难道还忌惮我万永社吗,这不至于吧?”樊千秋半信半疑地反问道,言语中有些得意。

    “哼,樊兄莫要扮傻了,旁人不知道你们万永社的底细,贱妾可清楚得很。”陈安君自嘲道。

    “”樊千秋尴尬地笑了两声,才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么陈嫂为何又要招在下入赘?”

    “你若是入赘了陈家,那么你我就是一家人,富昌社和万永社自然合二为一”陈安君道。

    “两社合一?实力大增,你就可不用再受窦桑林的拿捏,也就有了自由身?”樊千秋自得道。

    这陈家阿嫂的算盘打得妙啊,原来是想走联姻的路子,然后再站着把钱赚了,果然不是普通人。

    樊千秋没想到的是,他这番看似高明的分析,竟然让身边的陈安君如同豆蔻少女般笑出声来了。

    “陈嫂为何发笑?”樊千秋有些不解地追问道。

    “贱妾笑你太癫悖,竟以为富昌社和万永社加起来,就能和窦使君抗衡?你可知南皮侯的分量?”

    樊千秋不仅知道南皮侯的分量,还知道窦家马上要遭遇大变,而这个大变是他早就看准的会。

    “倘若不能与这窦使君抗衡,富昌社和万永社合二为一,又有何妙处呢?”樊千秋平静地问道。

    “两社合一,又是一家人,贱妾带你去拜见义父,让他将两社交给你我打理,窦使君就会作罢。”

    “义父?!”樊千秋对这义父这个称呼非常敏感和谨慎,难不成这大汉黔首人均都有一个义父?

    “正是,有他老人家出面,窦使君定会知难而退的。”陈安君道。

    “这义父是谁?富昌社的背后总不能有两颗大树吧?”樊千秋问道。

    “富昌社背后只有一棵树,就是窦家,奴家的义父是窦使君的阿父,也就是当今南皮侯窦府君!”

    ()(e)  陈安君自矜地着,颇有一些自得的神色,至此,她算是将自己最大的筹码摆到了案上。

    在这鱼龙混杂的长安城里,不管是什么来头,能搭上窦家的船,都是千载难逢的好会。

    如今,陈安君把这个会递到了樊千秋面前,只等对方点头接受自己“入赘”的要求了。

    然而,陈安君没有想到的是,这愣头青竟很能沉住气,虽然点了点头,但迟迟没有应答。

    难道这无赖子看不出这是天大的会吗?又或者是看不上自己的容貌和本事?

    陈安君一想到后一种可能,一股酸意从心底涌了出来,并且化为了一股怒意。

    “你这般情状,是看不上南皮侯,还是看不上妾身?”陈安君直接了当问道。

    “不敢不敢,我一個私社子弟,哪敢看不上南皮侯?”樊千秋笑着答道。

    “那难不成看不上贱妾?不愿意入赘陈家?”陈安君不喜反怒地向前逼问道。

    此刻,她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威胁逼问,反倒更像是少女赌气。

    此时离闾门落锁的戌时只剩下半个时辰了,清明河两岸的客商撤了七七八八。

    原本还算繁华吵闹的闾巷中更加安静了,那渐起的晚风让河边的寒意更足了。

    若有过往行人看向这柳树下,定然会以为樊千秋和陈安君是一对相好在幽会。

    在这凌冽而又清爽的微风中,樊千秋没有回答陈安君的问话,而是兀自思索。

    看来,富昌社许多年前恐怕就已经投到南皮侯门下了:陈家为爪牙,但仍有一定的独立性。

    如今,窦桑林比以前的南皮侯更贪婪,还没上位,就想出了驱狼吞虎的计策。

    能吞万永社就吞万永社,不能吞万永社就吞富昌社,最好能够两个全都吞掉。

    陈安君感受到了威胁,于是就想招赘樊千秋,以此为功劳,绕过窦桑林,直接求窦良庇护。

    在她的心中,这是一个多方获利而且不会带来任何冲突的计划。

    窦氏能拿到更多的市租,窦桑林虽然没有吃饱,也填了填肚子。

    陈安君招得一个赘婿,富昌社也能壮大,在北城郭可横行霸道。

    ()(e)  樊千秋能搭上窦氏这条大船,还能成就一段姻缘,也不吃亏。

    方方面面算下来,陈安君都觉得没有任何的纰漏,这樊千秋自然不该拒绝。

    可是,陈安君算来算去,却算错了两件事:一是窦氏这棵树靠不住了,二是樊千秋不想跪着赚钱。

    樊千秋在沉默中思考着,思考如何利用窦家“大厦将倾”的会捞上一把。

    “你犹豫作甚?等窦使君动起来,你以为万永社可幸免?”陈安君急道。

    “若如你所言,那我万永社就要给窦氏当狗了?”樊千秋颇为轻蔑地问道。

    “不是当狗,是当义子,多交两成市租,再磕个头,就可以保两社平安,何乐而不为?”陈安君劝道。

    “此事,我现在只能答应一半。”樊千秋道。

    “一半?是入赘?还是认义父?”陈安君问。

    “都不是,我答应伱保住富昌社,但得按我的法子来办。”樊千秋看着陈安君,毫不妥协地回答道。

    “你?你能有什么法子?”陈安君轻蔑地问道。

    “你先莫要多问,我自有谋划。”樊千秋答道。

    “就凭你?”陈安君这次真以为樊千秋疯癫了。

    “正是,就凭在下!”樊千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陈安君还想要嘲讽,可看到此人坚毅的眼神之后,又想起了万永社的新气象,竟有些信了。

    “我为何要听信你的话?”陈安君眼波转动,不见风情,却有决绝,也不再自称贱妾了。

    “陈嫂来找我,想来已没有别的路子了,你只能信我,否则就招郑得膏为乘龙快婿吧。”

    樊千秋完向陈安君走近了一步,两人这时离得更近了:二人在无声中进行角力和博弈。

    此时,西边的日头收起了最后一抹夕阳,清明河的两岸,比先前又暗了许多。

    许久后,陈安君终于不易觉察地点了点头:万永社和富昌社暂时结成了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