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闹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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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没一会儿,大娘找来了。

    原来,方柳氏打水回去,见自家粮少了,听二儿子是方奶给了叔,又见叔去了二叔、三叔那边,一过脑子就知道了方季平憋着什么屁,便先来到了最近的三房这边。

    见大娘过来,方临开口道:“大娘,是为了叔拿过来的粮食的事吧?我家不缺粮,我爹、娘正送回去呢!这样吧,要不将二伯、叔家都喊来,一起处理这事,也算做个见证。”

    如此坦荡磊落的态度,反倒让方柳氏不好话了,她想了一想,一起解决也好,于是,喊来自家大房、二房、四房,包括方爷、方奶一大家子聚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方柳氏也没给四房留面子,不客气道:“当初分开的时候的清楚,爹、娘和我们一起过,粮也各吃各家的,可现在又有人从我家打秋风。有些人过的话,就跟放屁似的,不认了是吧?脸呢?”

    ‘好骂!真是言辞如刀,字字戳心!’

    方临看了眼大娘,又看了眼方母口中闷葫芦的大伯——方伯显,最后目光落向叔方季平身上,后者被骂得脸色青红交加,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至于大娘提到的‘当初分开’,他一回忆,就想起来了。

    方家四房,除了地契没切割外,实质上已经分家,当初约定:大房给方爷、方奶养老送终,也占据大部分家产,其他三房各分五亩地,每年交赋税过后,再拿极一部分给方爷、方奶,算是尽心意,其它时候各过各的,这是当初约好的。

    “这是不逃难路上,特殊情况么?过后富余了我给补上。”方季平讷讷着,强自辩解道。

    “老四,别怪嫂子话难听。你现在情况特殊,但这一两天就到县城了,别家能过,你家就不能忍忍?至于你的补上,好!以前娘偷偷补贴你家的那一两二两的,你哪一次补过?”方柳氏直接老底都给四房掀了。

    “兰子,都兄弟妯娌的,别话那么难听。”方奶——方余氏最疼方季平这个儿子,连忙出言解围。

    ()(e)  “娘,你也没少偷偷给四房的安安东西吃,这我都知道,我过吗?从没过吧!可今天这事,老四过分了。”方柳氏怼天怼地,或者对方奶也积压了不意见,气头上对她话也不太客气。

    方奶声音一哑,脸色僵住。

    方季平也是要脸的,更挂不住了,下意识想找二房、三房分担压力:“从娘那拿的粮食,我也给了二哥、三哥一份。”

    这话意思是,也别光问我要,要拿回去大家一起拿回去。

    方临家这边早过还,方柳氏一眼掠过,看向二房这边。

    “嫂子,这事我真不知道。”

    方仲贵站出来,看向妻子:“这粮食确实不该拿,咱家也不能话不认账,给嫂子拿出来吧!”

    “我”方王氏支支吾吾。

    方仲贵意识到什么,声音一下子变得严厉:“,到底怎么了,那粮食呢?”

    “我送娘家了。”方王氏见实在瞒不住,一狠心了。

    “你、你这个”方仲贵指着妻子,指都在颤抖。

    既然出来了,方王氏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撒泼道:“粮食反正我送娘家,没了,怎么着吧?杀了我也没有。”

    方临看着这个二娘,果然如方母的,是個泼辣的。

    “从来都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弟妹怎么尽是胳膊肘往外拐?要不还是回王家吧,免得村人戳我方家的脊梁骨!”方柳氏不依不饶,继续开大。

    这个时代,若是嫁出去的媳妇被赶回去,那简直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脸皮薄的人都能自己吊死。

    若是要脸的人,方柳氏这般的骂简直是特攻,但对不要脸的么?方王氏就一个态度,摆烂,要粮没有,要命也不给!

    方仲贵表情尴尬,无奈,一副管教不了的表情——也确实是这样,方王氏真送回去了,即使有心还,也没有。

    “爹,您怎么?”方柳氏见方王氏这般撒泼,看向方老爷子。

    ()(e)  方老爷子一贯态度摆的正,知道以后是和大房在一起过活,通常情况都向着大房。

    “规矩不能坏,这事是老四做得差了。”

    方老爷子给这事情定性,又道:“不过,老二家这样了,让全拿出来,也太不近人情。这样,都拿回一半吧!”

    老爷子都这么了,方柳氏只能认可,不然岂不是落得一个不近人情的帽子?

    四房这边,只还回去一半,已经满足;二房这边,具体送娘家多少,只有方王氏自己心里清楚,表面脸色难看,还是沉默着默认了。

    这事情吧,总归讨到了便宜,他们两房感觉还行,不过看到一直没有存在感的三房,顿时心里就不平衡了!他们一个被的脸都没了;一个撒泼摆烂;可人家三房,直接蹭了个同等待遇。

    方孙氏也感觉这次和往常都不一样,具体表现在不仅没吃亏,还占着便宜了,只是看了场热闹,稀里糊涂就白赚了二斤粮食,一转念间就明白过来,心中自豪:‘我儿子真有本事!’

    这的确多亏了方临,若非他开口,聚在一起解决,正常情况,真让方父、方母提前还了,结果就是:二房、四房或撒泼,或仗着方奶偏爱退回去一半,他们三房因为实诚,名义上的不缺粮,啥都没落着。

    当然,方临也不是非要计较这二斤粮食,只是想让方老爷子、方奶一碗水端平,总不能因为他们三房实诚,就专门逮着老实人欺负吧?

    是,现实不像话本,往往不要脸、脸皮厚的人能大占便宜,别处管不着,但放在他身上,就绝不能让这种倒反天罡的事情发生。

    这件事到此结束,走之前,方老爷子突然没头没尾了句:“老二,管好媳妇。”

    方仲贵脸上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下。

    方临若有所思,看了看二伯方仲贵,又看了看二娘方王氏,没什么,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