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撅了撅嘴, 不服气：“我刚是因为光想着进省队的事情，根本没空思考你的什么！”

    比起刚才, 楚宁现在的心情真的轻松了许多。

    纪明煜不想再击她，“走吧，吃饭去吧。”

    楚宁下课的时间应该就是吃饭时间。

    她刚才去看榜, 又跟着纪明煜回了一趟教学楼，已经半个多时过去了。

    两人到食堂时，食堂已经没什么人了。

    楚宁自己端着餐盘去饭菜。

    剩的饭菜已经少得可怜。

    如果她自己吃，肯定都吃完了。

    可还有纪明煜。

    楚宁正决定少一些饭菜时, 纪明煜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饭阿姨看见纪明煜, 直接从下面的桌子上端出来一大份饭菜，上面还蒙着保鲜膜。

    饭菜质量很高，肉也很好。

    一看就是提前出来的！

    纪明煜端上饭菜, 了声：“谢谢。”

    端着就走了。

    楚宁这才觉得, 刚才担心自己把饭菜吃完了, 纪明煜没得吃，才是真的蠢。

    体校学生吃饭都早。

    尤其是只训练的，比上课的学生还早结束半个时。

    这会应该都吃完了。

    楚宁这才：“把剩下的这些都给我吧。”

    阿姨照做。

    楚宁端着饭菜转身，看见纪明煜坐在比较靠角落的一个位置，正和她招手。

    个子高的缘故, 纪明煜胳膊也长。

    他招手的动作, 在这不大的饭堂里，很难被忽视。

    楚宁端着盘子走了过去。

    坐下来，刚想吃第一口, 就听见对面纪明煜：“看不出来，个子不高，人又精瘦，还挺能浪费国家粮食的？”

    楚宁也没停下动作，先把一口饭吃的，才抬头看他：“看不出来，长得挺正常一男的，一话就欠揍呢。”

    纪明煜：“哈哈哈，你得过我吗？”

    楚宁：“试试？你去我们E市听一下我宁哥，一对一还没人是我对手。”

    楚宁就是气不过。

    她是真的想把纪明煜揍一顿。

    把他得跪在地下叫爸爸，以后心甘情愿当她弟的那种。

    “我不女的。”纪明煜想了想，“要不这样，咱们扳手腕。”

    他看得出楚宁还挺想证明自己的。

    既然她想。

    他就给她机会。

    “行！输了别哭。”楚宁一口答应。

    扳手腕她从学到高中，就没怕过谁。

    就算和社会上那些不上学的混混比，也没输过。

    纪明煜勾唇，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行，输了别哭。”

    两个人饭吃一半，把盘子推到一边，把餐桌中间空了出来。

    楚宁先把手肘放在桌子上，把手举起来。

    纪明煜没先动手，而是先将运动服外套的袖子提到手肘后面，露出精壮的臂。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楚宁看见他臂结实的线条，马上意识到——

    上当了。

    她第一次见纪明煜时已经是秋天。

    每次见他，他都穿着运动服外套，看不出身材怎么样。

    可这臂一露出来，一看就知道是经常锻炼的人。

    楚宁还在看着，纪明煜已经把手伸过来，反扣住她的手掌。

    毕竟是运动员，纪明煜的手掌很粗糙，即便是掌心，也凹凸不平，有一层薄薄的茧。

    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留下来的印记。

    当他的手指扣在她手背上，指节上的茧更加明显。

    这一刻楚宁已经意识到，自己肯定输了。

    结果也如她所想。

    在她喊了开始之后，刚要用力，手直接被纪明煜反压在桌子上。

    根本不给她一点反抗的余地。

    纪明煜扬眉：“服吗？矮子。”

    楚宁气的想锤人，可她又输的心服口服。

    抽出胳膊，把自己的盘子端了过来。

    纪明煜也把自己的盘子端过来摆好，带着些开玩笑的语气：“和你扳手腕那些人，是不是都是些不运动的胖子？”

    其实不全是。

    不过和楚宁扳手腕的人，运动量绝对不会有纪明煜这么大。

    纪明煜的项目和她一样，是中长跑。

    按理来，这个年纪手上的茧不应该这么重。

    他手上的茧，加上精壮的胳膊，明他在每天跑步的同时，还在注重上肢训练。

    楚宁没回答纪明煜的问题，她把自己的盘子也端回来，“你等着，明年我肯定赢你。”

    纪明煜看着面前这低头吃饭，满脸写着不甘心的姑娘，好心劝她：“女孩子别练太过，容易找不上男朋友。”

    “要你管！”

    楚宁白了他一眼，埋头吃饭。

    -

    下午训练时，简彤找到楚宁：“楚宁，省队的事情怎么回事，你有没有找教练问问啊？”

    简彤还不知道她已经见过吴豪的事情。

    楚宁和她也没藏着，把吴豪误会她和裴洛书，所以卡了她一下的事情给简彤了一遍。

    简彤眨巴眨巴眼睛，不可思议的：“他愿意每周末过来帮你辅导功课啊？”

    “嗯。”

    楚宁点头。

    简彤直接：“那他还不是你男朋友？他肯定喜欢你啊！”

    楚宁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情，简彤一，她马上下意识否认：“不喜欢。他不喜欢我啊。”

    简彤不信：“不可能！那他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每周末坐火车过来，这么麻烦的事情，他都愿意做……”

    楚宁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才：“大概是，他可能和别人了个赌，赌能帮我考上Ａ大之类的吧，因为当时我在学校是吊车尾成绩，考上Ａ大几乎不可能。”

    似乎是为了让简彤信服，她又补了句：“而且当时学校的我，他又不瞎，为什么喜欢我啊。”

    如果不是来了体校，楚宁也并不觉得自己能通过文化课考上Ａ大。

    毕竟Ａ大是最高学府。

    简彤本来还饶有兴致的想八卦一下，被楚宁后半句的，也深有体会。

    她点了点头：“也是，学习好的是不太可能喜欢我们这种差生，初中时我喜欢过年级一个学习好的男生，去体校前跑去告白，结果人家不喜欢脑子笨的人……”

    “脑子笨怎么了，我们体育还好呢。”

    楚宁替简彤抱不平。

    简彤也跟着点头：“就是。”

    两个人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

    在确认被省队录取的这天晚上，楚宁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给裴洛书电话。

    电话响得第一声，电话就接通了。

    不等裴洛书话，楚宁就先：“裴洛书，我被省队录取了，马上就可以去省队了！”

    她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裴洛书。

    “恭喜你。”

    电话那边传来裴洛书的声音。

    如平时一样温和，只是声音很，声音比起平时略有些哑。

    楚宁一下就听出了不对：“裴洛书，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裴洛书很快否认，但是否认的同时，电话那边却传来了咳嗽声。

    声音很，很明显是裴洛书捂住了电话之后在咳嗽。

    楚宁捏着电话，不自觉就开始检讨自己的问题。

    裴洛书身体不好，每周还要来给她补习，这么辛苦……

    会不会是上次回去就不舒服了？

    楚宁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想了想：“是这样的啊，我这周末就要跟教练去省队了，你周末不用过来了。”

    吴豪白天，是下周再去省队。

    楚宁不想让裴洛书太辛苦，所以选择了撒谎。

    裴洛书自认为还是了解楚宁的，平时她如果撒个谎，他都可以分辨的出来。

    偏偏这件事情，他有些分不出真假。

    楚宁这周被选入省队。

    周末直接过去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楚宁似乎是怕裴洛书再什么，揭穿她的谎言，赶紧又：“真的真的！你不用来了，等到我去省队，摸清楚情况再联系你。”

    裴洛书：“好。”

    这边电话还没挂，盛彩竹听见裴洛书在房里咳嗽，快步走了进来，劝他：“你这还发着烧，早点休息吧，今年不是没报那个比赛吗？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做不都可以？”

    裴洛书家和楚宁家一个户型。

    裴洛书的房间和楚宁的房间大一样。

    不大的房间，盛彩竹话，楚宁听得清清楚楚。

    裴洛书发烧了？

    楚宁先没话，等到裴洛书回了盛彩竹一句：“马上就睡。”

    听见了房间的关门声，楚宁才：“你早点休息吧，好好养病，我这边，我自己会好好学习的，你不用担心我。”

    “没关系。”

    裴洛书话时，已经开始关电脑。

    楚宁以为裴洛书的这个没关系，是还要过来，赶紧很确定的：“我这周真的要跟教练去省队了，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也不在学校了，等我去了省队，知道省队在哪，再告诉你！”

    这些时，她的声调故意提高。

    每个字都得很肯定。

    这种语气，分明是生怕裴洛书来了学校，发现她还没去省队。

    知道她撒谎了。

    不过裴洛书这几天身体是不太好。

    明明已经入冬许久，Ｅ市迟迟没有下雪。

    生病的人很多。

    裴洛书因为心脏的缘故，比一般人更容易得呼吸道类的疾病。

    听见楚宁这么努力撒谎让他不要去，裴洛书也没有戳破这个善意的谎言，“我知道了，那等你到了省队，稳定下来，再联系。”

    电话那边的楚宁松了口气：“那你好好养病呀。”

    裴洛书：“好。”

    －

    周五那天，几个教练把选入省队的几个学生喊到一起，了一下去省队的要求，待遇，以及去之前要做哪些准备。

    等一切都完，告诉他们：“大巴周一早上７点准时出发，迟到的人就不用去了。”

    大家都心心念念去省队，肯定不会有人迟到。

    等到教练的话讲完，楚宁站在原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简彤过来找她，她才拉着简彤问：“原来去省队有工资啊？”

    “当然有了！”简彤点头，“好像是根据级别分的，不过基础工资肯定也有三千块。”

    “三千？！”

    楚宁惊了！

    她之前去Ｄ市ＫＴＶ工，当时的底薪才００。

    省队一下子就开到三千。

    楚宁激动的眼泪都快留下来了。

    简彤看楚宁这样，一看就是没好好了解过运动员收入，又给她科普了一下：“三千是数，如果你比赛获奖了，也会有奖金，名次好的话，省里也会给钱，总之就是，成绩越好，钱越多！”

    楚宁听得眼睛直冒星星。

    以前她看人生时，都觉得前路一片迷茫。

    来了体校后才逐渐清晰。

    这会，直到听见简彤“成绩越好，钱越多”，楚宁马上就有了人生目标——

    她要好好训练，拿最好的名次，赚最多钱！

    －

    周六一天，依然是上午上课，下午训练。

    等晚上训练结束，简彤跑过来，喊她明天去逛街买东西。

    省队也在C市，比起体校，省队的地址要更偏向市中心。

    不过省队的训练强度比较大，刚开始适应不了，很可能连走路都没力气，更别提逛街了。

    简彤刚的时候，楚宁其实有些心动。

    来体校她天天洗澡，洗发水沐浴露这些都用得差不多了。

    洗衣粉和洗衣皂也没了。

    楚宁挺想去买的。

    可她心中还有一件事情……

    楚宁左右权衡了一下，拒绝了简彤。

    翌日一早6点钟出门去了火车站。

    8点钟时，坐上了回E市的火车。

    在此之前，她都没跟裴洛书联系，直到下了火车，她才跟裴洛书了第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

    电话接通后，楚宁本来是想给裴洛书一个惊喜。

    没想到她刚还没开口，电话那边的裴洛书先问她：“你是不是回来了？”

    没有问她有什么事，没有问她在哪。

    就像是心灵感应一样。

    第一句话就猜中了一切。

    楚宁拿着电话，顿时有点懵，准备好的话全部都用不上了，嘴巴张了半天才：“你怎么猜到的？”

    “C市到E市早上8点多那趟火车，就是这个时间到，我坐了几次，记住了。”

    裴洛书简单的出了原因。

    他在看见楚宁电话，又看见这个时间时，已经意识到，这个时间应该不是巧合。

    “你也太聪明了吧。”楚宁感叹了一句，这才问，“你现在在哪？在家吗？”

    既然被猜出来了，楚宁也就直接问了自己的问题。

    她回来，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见见裴洛书。

    关心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电话那边的裴洛书第一时间没有话，过了好一会，他才：“我刚到医院，来点滴。”

    楚宁：“我现在过去呀！”

    电话挂了，楚宁站在路口，本来下意识是想坐公交车的，站了一分钟，看见一辆出租车停在旁边，上面的客人下来。

    楚宁马上改变主意，坐了上去。

    楚宁身体很好，她的印象里，除了很很的时候来过一次医院，长大后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偶尔有个发烧感冒，韩凤玲也都让她“坚持坚持”。

    楚宁对医院并不熟悉，到了之后，问了一下咨询台，才顺利找到了点滴的地方。

    点滴室不大。

    里面都是一张张座椅。

    楚宁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的裴洛书。

    只有他一个人。

    此时，裴洛书正把笔记本电脑支在腿上，左手上挂着点滴，手指还在键盘上敲。

    十分专注。

    楚宁走到他的身边，他都没有注意到。

    楚宁先在他身后站着，看着他在屏幕上输入一行又一行的字母和符号。

    她也看不懂这些。

    医院的椅子比较矮，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屏幕很低，裴洛书微微倾身，明显看着很费劲。

    楚宁这才绕过去，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帮他把笔记本电脑端了起来。

    裴洛书这才抬头，看着捧着电脑的女孩，眼角带笑，“来了？”

    “嗯，我帮你端着吧，你忙你的。”

    楚宁笑盈盈看着裴洛书。

    几天没有见，也许是生病的缘故，裴洛书整个人气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裴洛书摇头，直接将面前的笔记本合上，拿起来放进一旁的背包里，“不忙了，你坐吧。”

    这会是中午的缘故，医院并没有多少人。

    旁边的位置是空着，楚宁坐了下来，胳膊交叠撑在一旁扶手上，看着裴洛书：“你是不是因为之前去C市受凉了？”

    她今天坐火车回来，觉得火车上不算暖和。

    裴洛书摇头，嘴角带着浅笑：“我都回来这么久，如果发烧这么久，那我得考虑转院了。”

    “这样啊……”楚宁不放心，“那你是哪里不舒服？是嗓子吗？病了几天了？为什么你妈妈不陪你来？”

    她觉得盛彩竹对裴洛书应该挺好的。

    他病了，她应该来陪的。

    楚宁都想好了，如果盛彩竹在，她看裴洛书一眼就走。

    没想到医院只有裴洛书一个人。

    裴洛书垂眸看了看包里的电脑：“想着点滴的时间什么也不做太浪费了，算写点东西，她来的话，肯定不会让我写。”

    “那你继续写？我帮你端着电脑！”

    楚宁以为自己扰到裴洛书，伸手想去帮他拿电脑。

    裴洛书轻轻挡住女孩去拿电脑的手，“不用了，不写了，你去省队的事情吧。”

    楚宁从C市回来，他想，还是聊聊天好。

    一提到去省队，楚宁马上就有了兴趣，还把之前吴豪误会的事情也拿出来了。

    等完，她更是得意道：“简彤给我，我去了省队就有工资了，一个月至少三千，以后参加比赛还有奖金，成绩越好，钱越多，不定我明年就能把钱还你了！”

    楚宁长这么大，从来没正正经经赚过钱。

    一想到去了省队，比赛可以拿奖金，她整个人都热血沸腾。

    裴洛书坐在椅子上，看着女孩话时高兴的表情，却还是：“我了十一年后再还，到时候，如果你想多还点也没关系。”

    他并不缺那几万块钱。

    这句话，裴洛书了好几次了，楚宁也习惯了，点了点头：“好，到时候连本带利都还你！”

    裴洛书旁边的架子上，一共挂着三瓶点滴。

    这会一瓶已经快滴完了，楚宁出去喊了护士，过来换了药。

    等护士走了，楚宁坐下来，裴洛书才：“你好像长高了？”

    “真的？”楚宁眼睛睁大，一脸不高兴的，“我也想快点长高，不然天天被人叫矮子，要气死了！”

    她明明表情是不高兴，语气里带着抱怨，却也没有真的太生气。

    裴洛书坐在一旁，听着女孩的语气，意识到了什么，问她：“谁这么喊你？”

    “纪明煜！”楚宁知道裴洛书不认识纪明煜，就给他科普了一下，“就是一个已经进了省队，因为受伤又回学校低强度训练养伤的人，见了几次面，见我就叫我矮子，还我走他旁边，他觉得自己像遛狗！”

    楚宁的义愤填膺，裴洛书就静静看着她。

    因为记忆力好的缘故，他还真记得这个纪明煜是哪个。

    就是那天在室内训练馆门口看见的那个人。

    身高大概一米九，确实很高，颜值也不低。

    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迷妹也不少。

    不过看上去并不像是喜欢和女生搭讪的人。

    裴洛书看着楚宁，沉默了片刻，问她：“看来你们关系很好？”

    不知为何。

    在他问她这句话的时候，心底有些难受。

    但他也清楚，自己不能跑不能跳，除了学习和写代码，好像也没有什么喜好。

    这么无趣一个人……

    “谁和他关系好，要不是不过他，我肯定把他得满地找牙！”楚宁一提起纪明煜就来气，“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有多欠扁？！我给你他都过我什么，他……”

    “我不太感兴趣。”

    楚宁刚要继续，裴洛书一下子就把她的话拒绝了回去。

    当他开口时，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楚宁这些，明明就是没有恶意。

    现在的她不是像极了上一世。

    以前她总是在他的身边一些他不感兴趣的话题。

    那时候他都听着，这一世，他们关系明明不错，明明他希望了解她在那边的生活。

    可关于这件事情，怎么就听不进去了？

    他却没有道歉。

    楚宁也被裴洛书态度突然起来的变化弄得有些懵，她眨巴眨巴眼睛，试探性问他：“你生气了？”

    与此同时自我检讨了一下……

    她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情了吗？

    楚宁把之前自己的话想了一边，自认为找到了问题，马上改口：“我没有架，我在体校真的再也没有架了，每天都忙着训练，有架得精力还不如做题呢，得他满地找牙也是开玩笑的……”

    她完，又紧张的盯着裴洛书，很诚恳的重复：“真的，我真的没架。”

    作者有话要：　　病房里，醋味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在一起，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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