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还都
皇帝亲自引绳赐马,关羽忙下马谢恩,道:“臣寸功未立,蒙陛下加恩拔擢,又以良马相赐,实感惭愧。”刘协唤人将关羽那匹累到不行的坐骑牵走,再另牵了一匹马过来作为自己的坐骑,道:“往昔黄巾乱起,你与玄德、翼德三人,以同扶汉室之愿而结义,其后多破黄巾,屡立功勋,可惜十常侍蒙蔽圣听,以致英雄不受封赏,沉沦平原下僚。”“故朕今日之赏,特为平英雄郁郁之气也,玄德、翼德待入许昌后亦当各有封赏。”刘备谢恩,张飞却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问?”刘协微笑道:“翼德但问无妨。”“臣记得时候第一次骑马,因为贪玩骑了一个多时辰,下了马之后,站着疼,坐着疼,躺着也疼,浑身像散了架一般。”张飞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识,道:“陛下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结果三天跑了六百里就像没事人一样,臣就想问问陛下,身上真的不疼吗?”刘备闻言,生怕张飞因此言触怒天子,立刻开口解围道:“翼德慎言,陛下乃是天子,自与常人不同。”“无妨,玄德。翼德不过心切朕躬,乃是臣下的一片热忱。”先对刘备了一句,刘协对张飞道:“翼德当知,虽为天子,亦会疲惫,朕非是不痛,乃是思及天下未平,汉家百姓仍在水火之中,心痛更甚身痛,故不觉身痛也。”此言一出,不仅张辽等人,连离得近的兵士,闻听此言,看向皇帝的目光也渐渐有所不同。“皇帝尚且骑马而行,你倒好,就这么躺在马车里。”队伍中段一架略显豪华的马车内,严氏出言抱怨吕布。“你懂什么。”吕布不悦道:“这是公台教我的,陛下乃是有为之君,把陷阵营充入羽林卫,那是要当作心腹用的。一路之上,必定多有施恩,让我好好呆在马车里,别去给陛下碍事。”严氏一愣,道:“那陷阵营就这么不要了?这可都是你的旧部啊!”“旧部怎么了!”吕布冷哼一声,道:“侯成、宋宪、魏续这些贼子哪一个不是我的旧部?”严氏看吕布面色不悦,转而附和道:“不要就不要了吧,现在关键是把女儿教好。”吕布点头,道:“不错,等到了许都安定下来,就让祁雪去管教她。”另一处很是寒酸的马车上,高顺之子高图正从车帘的隙缝里向外看,希冀道:“娘,我能去车辕坐着吗?”袁氏:“你父亲让你乖乖呆在马车里。”高图靠近袁氏,撒娇道:“娘,我就坐一会儿。”袁氏:“你父亲让你乖乖呆在马车里。”车马粼粼,在第十日的时候,刘协终于再次看到了熟悉而陌生许都城墙。熟悉,是因为自建安元年由洛阳来许县以来,许县低矮的城墙变得高耸,名称也由许县变为许都,而这一切的改变,是刘协在这里的三年里的默默注视中完成的。陌生,是因为这三年来,除前些日子离开许都奔赴徐州以外,刘协从不曾从外部看到过城墙,偶从楼上望去,看到的也是内城之墙和被遮挡的天空。早已得到消息的荀彧领了百官在城门口处迎接天子,刘协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此次行动得到了荀彧的认可,故荀彧开始逐渐清除百官心中把皇帝垂拱,政由曹操的固有印象。骑在马上,刘协缓缓向许都皇宫去,四下张望,遥遥可见数条街外百姓各自忙碌,并无人因皇帝入城而惊。“荀文若实不愧为王佐之才。”刘协心中方自赞叹,荀彧已骑马跟了上来,道:“陛下,温侯及一并人等宅邸已经安排妥当,此次随驾之人暂未遣回家中,如何赏赐,还待陛下定夺。”刘协道:“可先令其休整三日,三日后朕打算重组宫禁。”荀彧张了张嘴,最终道:“臣领旨。”刘协点头,道:“杨公旅途劳顿,待杨公休息一日,你们可一同入宫与朕商量此事。”与此同时,徐州。“区区数日,徐州皆平,宣高居功实伟。”曹操与臧霸并行在一处低矮的城池下,受降正有条不紊的进行。臧霸在马上欠身,道:“无非是赖主公军威之壮,臣不过狐假虎威而已,实在不敢居功。”曹操笑道:“宣高何必过谦”“主公,许都来报。”一骑自西飞速驰来。“呈上来。”曹操道,一名近卫驱马过去,从来骑里取过一封书信,递交到曹操里。“皇帝将至许都,侍中将率百官出迎于城门之外。”书信只有一句话,曹操观后道:“我们回去,遣一队人快马先行,通知文则来中军帐中见我。”“账中凄冷,吕布府宅为往日陶谦所居,上下颇为豪华,主公何不入城而居?”臧霸道。宛城的大火再次在眼前浮现,曹操口中却道:“行军之人,岂畏寒苦,军情紧急,城进城出,往往耽搁。”臧霸叹服道:“无怪吕布不是主公对。”曹操回账,于禁已在帐前等候,曹操吩咐道:“文则可领本部军三千人同陈宫、高顺二人一同启程往沛矣。”于禁欲言又止,曹操道:“无妨,宣高亦非外人,文则但无妨。”“臣已初掌此军,主公此时诛杀陈宫、高顺二人亦不致生乱。”于禁抱拳道。曹操不答反问,道:“他二人最近可还乖顺?”于禁道:“一应安排,丝毫未曾拖延。”“这便是了,无罪而诛,岂不人人自危?”曹操笑了笑,道:“你领本部军与二人同驻沛,依计行事即可。”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