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制药
她着,瞧向柳清芳, 柳清芳也正笑着瞧她, 两人四目相对, 为娘的还是先败下阵来,笑道,“三百套可需要不少药材, 现在有些晚了, 我们先去把药材买回来, 回府里再磨吧。”
于是三人便去买了一堆药材和面霜的底料。途中路过那绣坊, 温初白又去买了些绢布和一些丝线, 这才满载而归。
柳清芳是不会做面霜的,她们的杀手锏是面霜中的加的药材, 所以只能买现成的面霜回来兑。
温初白一瓶霜敢卖八百,作为原料买的面霜质量本就十分不错, 只不过买来的面霜也都是罐子分装。这会儿柳清芳忙着挑去痤霜的药材, 白桃等在一边磨药材, 她便把各个罐子里的面霜挖出来,倒在一个桶里。
三人分工合作, 将药材磨成细腻的药粉, 又将药粉们倒进了装面霜的桶, 等搅拌均匀了,再把这一桶面霜平均分配到各个瓶中。
三百份去痤霜做好,温初白感觉自己的胳膊已经没了知觉。
她瘫在床边,一双眼睛愣愣地盯着房顶, 口中喃喃道:“赚钱……真难……”
白桃更是毫无形象地歪坐在地上,不住地活动着手腕,“要是不用兑面霜就好了,搅得我手都要断了。”
柳清芳听白桃这么,思考了片刻道,“也是可以的。”
温初白还是那副瘫倒的样子,“可以什么?”
“熏香的效用虽然不如直接涂抹,但却更加便捷,我们只要将药粉碎了放进香囊就可以了。”
“这么方便!”温初白一个轱辘坐了起来,“那我们还卖什么面霜,卖香囊不就好了?”
柳清芳摇摇头,“香囊毕竟不能直接接触皮肤,还是差许多的。”
“那便作为辅助!”温初白摸出从绣坊买来的绢布,三两下缝出了个粗糙的香囊,叫白桃帮她拿些药材进来。
白桃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她在地上摊了挺久,起来的时候晃晃悠悠的,竟一个不稳被凳子绊了一跤,整个人扑在了桌子上,事发突然,大家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刚做好的去痤霜便被她这一扑扫下去了大半。
瓷器落地的脆响合着骨碌碌的滚动,房间顿时四处白斑,一片狼藉。
温初白有些呆滞,瓷瓶脆而易碎,因此被白桃扫到地上的基本上都碎了,便是那几个没碎的,瓶身也满是裂纹。
“对......对不起姐,对不起,夫人。”她也没想到会这样,三个人忙碌了一晚上的成果,竟然被她一跤摔没了大半,顿时内疚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了起来。
白桃的大大咧咧温初白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但即便这样她也顿感血液冲头,“你……哎……叫我你什么好,总是这样毛手毛脚!”
“对不起姐。”白桃红了眼眶,“我以后一定注意。”
温初白叹了口气,蹲下身去,轻轻碰了碰白桃的脚踝,“疼不疼,没有扭到吧?”
白桃下意识地倒退一步,生怕踩到温初白的指头,“没有。”
“我刚急了点。”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今日做的事情实在有些多,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思绪还留在明月馆的头牌姑娘那,“今天也弄不了了,先休息吧。”
方才凶她的时候,白桃只是红了眼眶,温初白没想到,自己这会儿温言话,竟把白桃给彻底弄哭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她连忙过去给白桃擦着眼泪,“今儿挺晚的了,先去休息吧,明天再收拾,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白桃自是不肯,抽抽噎噎的,叫温初白与柳清芳一同劝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答应先回房去睡,明日再收拾这满地的面霜。
房间只余温初白一人,先前三人因为害怕被人撞破不好解释,便在她的卧房里做的面霜,现在遍地的面霜齐齐发功,熏得人头晕目眩。
温初白睡不着,干脆找出了白日里买的绢布和丝线,用竹篮装着,又抱好被子,算在院里凑合上一夜。
结果进院抬头一看天上,月似金钩,圆润漂亮,倒忽然想起了之前和江煜在山上赏月的那夜,虽按理山顶的夜里会有些凉,但上回睡着却没觉得。她想着,又望了一眼月亮,干脆挎着竹篮,扛上棉被,朝王府后山进发去了。
聪慧王府的人大多当这山是个荒山,鲜有人来,其实是江煜有意为之。那时候他还,虽然聪慧王府比皇宫的耳目少了不少,但他师父也嫌不方便,二人一合计,干脆每个夜里来这山顶练武,这一片荒山便成了江煜专属的练功地。这样一来,不知情的人不会来,知情的人不敢来,江煜也便习惯了在这山顶上练功。
温初白走到半山腰,有些乏了,轻轻地了个哈欠。
守着江煜的重安重康顿时互看一眼,等他们看向江煜,江煜已从入定中醒来,站直了身子。
“主子,属下……”重安请示一句,算找个借口将温初白带开,以免扰江煜。
却没想江煜只是摆了摆手,“不用,你们藏好便是。”
重安只好点头,再一晃神,重康不知何时竟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带到了山顶后方的树林里。
重安瞧着屁股底下的枝丫,挠挠头,“这儿有点眼熟。”
重康恨铁不成钢地瞧他一眼,“上回主子带王妃赏月,咱俩就是坐在了这棵树上。”
记忆回笼,重安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偷笑道,“是了,当时我就诧异主子怎么会带她来这,我记得你还在这问过我一个问题,好像你要当笨蛋?”
“闭嘴吧。”重安无力地瞧他一眼,也懒得告诉他“笨蛋”是之后踢毽子那日的,只提醒他一句,“王妃来了。”
江煜在温初白冒头之前便在地上躺好了。温初白扛着被子哼哧哼哧地到了山顶,还没来得及感慨一句月色真好,就被地上的江煜绊了个大马趴。
被子影响了她的视线,她吓了一跳,模模糊糊只看见一个人形躺在地上,还以为是倒霉地遇见了抛尸现场,“啊!!!”
江煜翻了个身,一张俊脸堆满了惊喜的笑,“白娘子,你怎么这么晚上山来了?”
温初白瞧见是他,顿时气不一处来,抬脚踹了他一下,“你可吓死我了。”
她也没用劲,江煜被踹得不痛不痒,笑嘻嘻地,“是不是想念我,特意来寻我了?”
温初白被他“天真”的想法逗笑,无情地泼了一壶冷水,“我又不知道你在这山上,怎么来寻你。”
“那便是嫦娥姑娘知道我想念白娘子,特意叫你来和我一起看月亮了。”
温初白听见那句想念,脸颊有些烧红——自己这是怎么了,竟被这孩子心性的人撩拨?
她想不通,也不好意思深想,瞧见江煜乐呵呵地趴在地上,干脆坐在他背上,故意逗他,“是呀,嫦娥姐姐,屋里的床太硬,山顶上有人肉垫子,软和还能陪话。”
“可我的背不软和。”江煜皱着鼻子,“白娘子,你先起来好不好?”
温初白噗嗤笑了,她本也是想着逗逗江煜,瞧他那样子,便站起了身子,将带来的被子铺在草上。
江煜就地一滚,仰面压住半边被子。
温初白笑骂,“你倒是会躺。”
却没想到江煜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白娘子,我肚子软和,你坐我肚子上。”
温初白愣了半晌,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腰,本想一句自己开玩笑的,却没想到隔着衣服感受到了江煜衣物下包裹的紧实肌肉,顿时吓得收回了手。
“白娘子。”江煜一双眼睛反射着熠熠月光,“你的脸好红。”
他坐起来,用被子裹住她的身子,轻声问道,“是不是山顶太冷了,你冻着了?”
温初白哪能回答,她一颗脑袋都恨不得点掉下来,心虚地道,“是……是呀。”
她侧头去看江煜,这傻子果然信以为真,听她自己冻着了,便又将她身上的被子裹得紧了些,一双手也环抱住了那被子,她隔着厚厚的棉絮也能感受到他臂弯的力量。
她有些疑惑,江煜平日里除了吃便是睡,不胖成一个球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怎么还能拥有这样一身肌肉,难道是皇家之人天赋异禀?
先前两人离得远还好,这会儿隔着个被子抱在一起,温初白发丝中藏的那些丝丝缕缕的药香便藏不住了。
“你身上什么味道?”江煜问道。
温初白久在其中,反应了半晌才意识到江煜是那些药材的味道,便道:“是药。”
江煜微微一愣,又问,“白娘子生病了?”
箍住自己的手臂下意识地更用力了些,温初白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没生病,那些药是我拿来做面霜的。”
“哦。”江煜想起白日里在明月馆的事儿,放下心来,又问,“那白娘子带那么多线来干嘛?”
“算绣个东西。”
“绣什么?”
“鸳鸯……一类的吧。”
江煜没话。温初白想侧头看他,可被子裹得实在太紧,她扭断了脖子也只能看见天边的弯月,江煜的鼻息在她脖颈上,又暖又痒。
江煜感觉心口万分郁结。鸳鸯大多是代表情爱,可就温初白把他当孩子,绣了鸳鸯也肯定不是送给自己。
那她要给谁?
作者有话要: 江煜:不酸,这柠檬一点也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