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找个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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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温初白有些着急,眼前之人毕竟救了她的命, 她也不能重话, “哎呀, 我,我已经成婚了!”

    江煜看他心中挂念身为聪慧王自己,更是高兴了两分, “没关系的。你的意思是, 你若是没成婚, 便会和我在一起了?”

    “什么啊……”

    温初白感觉自己简直是对牛弹琴, 鸡同鸭讲, 顿时无力的两手支着脑袋,思考着怎么能消了眼前这个人的异想天开。

    “啪嗒。”原是她动作太大, 手肘推到了那装着钗的木盒,将它不心推到了地上。

    江煜低头去捡, 腰间的香囊滑落出来, 淡淡的药香弥漫, 他没有注意,可温初白却瞬间闻到了味道。

    “什么味道?”

    江煜念着五日见不了白娘子才特意装了这香囊, 哪知道此时竟成了暴露自己的罪证, 连忙蒙混道, “就是普通的安神的香囊罢了。”

    “不对。”温初白心中警铃大作,这是送给了头牌姑娘的那个香囊的味道,因为掺了药,所以气味不同于普通香囊, 她一下便能闻出来。

    她侧头一看,江煜腰间露着半边香囊,角落里明晃晃地绣着一个端庄的“白”字。

    江煜瞧着她审视的视线,有些紧张,一只手不自觉地搭了上去。

    “好你个负心汉。”温初白看清那香囊后顿时站了起来。

    江煜心中一紧,被认出来了?

    可被认出来应该叫他大骗子啊,怎么会叫他负心汉?

    温初白指着他的鼻子,忘了他外面传着的杀人不眨眼的恶名,也忘了他前一日才救了自己的恩情,“那楼姑娘温婉可人,知书达理,将这代表情爱的鸳鸯香囊赠与了你,你都收下了,竟然还在外面沾花惹草,招蜂引蝶,你这个负心的腌臜男人!龌龊!”

    “……”这回轮到江煜无言以对了。

    他竟然忘了,自己收这香囊,是用那个不存在的楼姑娘的名义。

    “不是……”江煜凝了凝神,道,“她是我的手下,对我并无其他意思。”

    “哼。”温初白仍然站着,用鼻孔睨着他,明显是一副不信的样子。

    “真的,我是楼主,底下经常会送些玩意上来,我觉得这个锦囊绣得十分精美,里头的花草也十分宜人,这才带在身上,更巧的是,上面竟还绣了个白字,你看,你的名字里也有白字,这是不是上天的指示。”

    “还上天的指示……”温初白半信半疑,对他夸自己绣工的一句还算受用,“恩公,我还叫你一句恩公,便劝你一句,我已有家室,我们不合适的。”

    “那不碍事。”

    “那碍事。”

    “我不介意。”

    “我介意。”

    ……

    温初白有些恼火,却又觉得这幼稚的争吵有些熟悉,就好像那天他和石头在山上踢完毽子,自己他没钱,他却偏要自己有钱那会儿的感觉似的,一样叫人有劲没处使。

    可……这一个是痴傻的皇子,一个是神武的重黎楼主,怎么会感觉相像。

    ......?

    不这么想也还好,这念头一旦起来,她竟然愈发觉得眼前之人和他家里的石头长得相像了。

    尤其是那下颌,那唇角……

    石头起初在相府里落了水,从水底钻出来的时候,浑身都闪着水光,这都过去了一月光景,温初白却仍记得清楚,他从水中出来的瞬间,那颌角的弧度,和那笑得灿烂的唇。

    “恩公……你抬一下头。”

    江煜停顿一瞬,微微抬起了一点儿下巴。

    真的好像!

    “你……笑一笑?”

    江煜薄唇微抿,压着唇瓣勾出一个淡淡的笑。

    不像,石头从不这样克制地笑。

    温初白瞧见这淡淡的笑,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指使的,可是仅凭名号就叫人闻风丧胆的重黎楼主。

    但更神奇的是,这重黎楼主竟然非但不恼,反而十分配合?

    两人明明就只见了几面啊。

    江湖传言难道都是假的?还是……还是真的是一见钟情?

    温初白脑子一团乱麻,“我,我先回去了,谢谢恩公救命之恩。”

    她也来不及多想,磕磕绊绊地出了江煜的房门,靠在墙上便开始理脑海里乱糟糟的思绪。

    重黎楼主……喜欢她?

    ——不如姑娘以身相许?

    ——我不缺钱,但缺个夫人。

    ——我就是听见你好看,才买下送你的。

    ——夫人想看,那便叫夫人看看。

    梦境和现实交错,温初白连耳根也红透了。

    重黎楼主,位高权重,富可敌国,虽然江湖口碑略差,但经她亲测,平易近人,乐善好施,路见不平还会拔刀相助。

    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一脸受伤地在你面前道:“你不喜欢我?”

    这谁顶得住!

    难道她这一趟要给石头找个姐夫回去了?

    温初白把脸埋在手心,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重黎楼、重黎楼……

    对了!

    何瑞让她帮忙听一下重黎楼的左护法,她差点忘了。

    屋里,江煜还在愣着神,温初白叫他抬头,他还以为是脖子带着的平安扣露出来了,这会儿正捏在手中摩挲,纳闷为什么温初白不同意以身相许。

    他还没想通,听见门口又是一阵脚步声,撇头一看,刚才走了的温初白竟然又回来了,吓得他赶紧把手中的平安扣塞回了怀里。

    温初白踏进门,“那个,不好意思。”

    江煜转过头来,“你改变主意要以身相许了?”

    “……”温初白瞪圆眼睛,压抑住心中不断翻滚的气浪,“不是,我是来找人的。请问随行中哪位是左护法?”

    “你找左护法?”江煜眉头微皱。

    温初白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是啊,受人所托。”

    “我想也是。”

    “有很多人托左护法办事吗?”她有些尴尬,“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让他帮忙,我朋友与他是故交,只让我来个招呼。”

    江煜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哑然道,“看来你朋友一定年岁不了。”

    温初白有些疑惑,“怎么?”

    “重黎楼的左护法已经失踪了十七年了,这十七年里,从未听谁以“重黎楼左护法”的名号自居,你的朋友既与其是故交,岂不是年岁不了?”

    温初白眨了眨眼,何瑞今年二十九岁,十七年前,即十二岁遇到了重黎楼左护法,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他也不是很大,但他得笃定,应该没什么问题。”

    江煜将桌上一直放着的信封拿了起来,朝她晃了晃,“也是巧了,左护法消失了这么多年,一直也没什么消息,竟然今天一天就有两人来找。”

    “还有人也在找左护法?”

    “嗯。”江煜点点头,“他留了信,是与左护法有一桩未完成的交易,但具体内容却缄口不提,只留了这封信叫左护法亲启。”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她完这句话,便算拔腿就走,江煜在后头叫他:“一会儿可还回来?”

    温初白脚步一顿,“不回来了。”

    又要走,江煜又问,“明天出摊?”

    “是。”

    “几号位?”

    “七号。”

    “卖面霜?”

    温初白转过身来,咬牙道,“不愧是重黎楼主,什么都知道。”

    江煜一摆手,故作谦虚道,“算不得什么大事。”

    温初白被气笑,“那你可知我夫君是谁?”

    江煜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刚才自己才受了人“什么都知道”的夸奖,这会若是不知道,总有些拉不下面子,便道,“知道。”

    温初白点点头,“其实我刚想了一下,我夫君他——又笨又傻,毛手毛脚,咋咋呼呼,孩子心性,长得普通,除了吃就是睡,不会照顾人,不知道让着姑娘,没有正业......”

    江煜的脸黑成了烧糊的锅底。

    明明上回在明月馆她还不是这么的!

    温初白口若悬河,一连了一长串自家夫君的不是,瞧见对方唇角的弧度越来越低,终于心满意足地做了总结陈词,“你一个堂堂重黎楼主,连这样一个傻子都比不过,是不是该自省一下了?”

    江煜一口闷气郁结在胸。

    俩人都是他,他反驳就露馅了,不反驳又憋屈得很。

    “好了,我走了。”温初白瞧他不出话,心满意足地排了两下手,又一次道别。

    “明天,七号摊,楼主多多担待啊。”

    她走到门口撂下这句话,还不忘给他关上了门,一路跑地回到了房间里。

    云岚已经回自己的房去了,这会房里空无一人。

    温初白快速地合上了门,整个身子脱力了似的抵在上头,胸部快速上下起伏着,彰显着主人内心的激动。

    她拍了拍自己几乎烫手的两颊。

    重黎楼主——是江煜!

    是石头江煜!

    她第二次进门的时候,看见了他脖子上带着的金丝玉平安扣了!

    天知道她第二次进去的时候,多想不管不顾地上去给他一顿拳脚踢。

    好你个假傻子真精明。在家里娶了我不够,还要在外头作弄我。

    温初白气得不行,捏得自己的手指骨节嘎巴作响。

    等着,明天一定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