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热……
好热……好难受……
身体像万只般蚂蚁般爬过, 脑袋里像浆糊一般,滚烫的自己就犹如在火里蒸了一般。
雪梅蜷缩着般的将身子缩在一团,口中溢出了一声呻.吟贝齿忙咬着红唇,粉拳握的紧紧地, 如玉的额际不时冒着细腻汗珠。
陈云淏挥手让伺候的丫鬟下去, 沐浴之后这才自己拿着红烛进了房门。可一开房门,那一室清淡的檀香味已变成了浓郁的香味。
陈云淏皱起好看的眉宇, 一眼就扫向那炊烟袅袅的檀香, 这是什么?怎么有下人随意进出房间。这一股香……闻着就极其不舒服。
他合上房门,将蜡烛在桌上固定好, 这才闲庭信步的把玉熏炉扑灭, 后走到南面的窗户开通风,算吹散屋里一室那诡异的香味。
陈云淏靠在窗前,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渐渐失去焦距,想着书房里父亲的话,他就不禁一阵心烦意闷。抬起修长的手指轻抚了太阳穴的位置, 而后耳尖地听到浅声的呻.吟。
那声音虽然极,却瞒不过耳聪目明、武功了得的陈云淏。
“是谁!何人在此。”陈云淏旋过身,眼眸犀利的扫向那床榻。白色纱帐里依稀可以看见一个粉色的身影。
“我不管你是谁,请姑娘你尽快出去,我要休息了。如若你不想给人架出去颜面无存的话。”回府这些时日以来,有些丫鬟们总是仗着自己年轻貌美自行送上床,但他都出言警告了,管家也都声明会将此事处理好了, 怎么今夜又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丫鬟爬上床?
看着床上的人影依旧没动,陈云淏抿着唇,脸色不悦的扫向里边,“竟然姑娘你不听,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语毕,陈云淏轻甩衣袖,转身就走。手刚放到门闩上,床榻上的人儿又发出一声浅声的呻.吟,而这声音——他竟然有些熟悉,也适时的断了陈云淏欲出门让管家来处理事宜。
怎么会……
又一声浅声布满痛苦的呻.吟,陈云淏这时听清楚了,他僵了僵身子,这才转身往床榻上走去,撩开纱帐,当看到里面的人儿是雪梅之后,他忙撇过脸,俊逸的脸上满是红晕。
只见床榻上的人儿,衣裳已凌乱无比,还露出了洁白的锁骨,浑圆的双肩,半掩着的胸脯露出白皙的半圆,精致的脸庞亦红通通的一片。
“唔……是……谁?”刚刚那红门沉重的木门声响她也听到了,迷迷糊糊的感觉房里进来了一个人,听着那清朗的男声,她竟觉得熟悉。
听到这里,他才回头看了一眼红晕满面的雪梅,看着她咬着的唇瓣出了血,这才在床榻旁坐下,伸臂把雪梅拥在了怀里,焦急的问道:“梅、梅儿,你怎么了?”
语毕,他抬起修长宽厚的大掌覆在雪梅的额上,那灼热的温度立时让他感觉抖了一下,“梅儿,你是生病了吗?我我我给你叫大夫。”
雪梅轻哼了一声,这才缓缓半睁着沉重千斤般重的美眸,看了许久,这才勉强看出一个清晰的面容,又撇唇苦笑道:“清……秋……我是……不是……在做梦……你……不是……好了……我们……是陌路人……了吗……”
怎么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了,亦或者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梦见他了。
她与水清秋分道扬镳的时候不是没心痛过,可是支撑着她的仇恨她放不了。她心里真的有自私想过……同他一起看蓝天的云卷云舒,恣意潇洒的闯荡江湖。有他保护……她也不会受伤的,她们或许……会过的很幸福。
可是午夜梦回的时候,爹爹与哥哥那张凄厉的面容告诉她,大仇未报,她不能这么自私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清秋……在这世上……我对不住的人……只有你一个……我曾经有想过……放弃过报仇……跟你在一起……可是一想到我爹……与我哥是怎么惨死的……我就……过不了……我自己的那一关。”
看水清秋没有讲话,雪梅淡淡一笑,半睁半阖的美眸缓缓闭了上去,她断断续续道:“你的情意……我这辈子……都还不了……下辈子……我再还你……你别怪我……别怪我。”
她以为这是做梦,所以把心底埋藏的痛苦一一都讲了出来。
水清秋亦或者是陈云淏,此刻也是留下了眼泪,他抱紧了怀中的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眸,道:“我不怪你——永远也不怪你——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陈家对不起你们!
想到前段时日知道的真相,陈云淏的心如死灰,他多么希望姚将军他们是真的战死,而不是他爹害的。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自私,但至少她们两人不会有那么的阻拦与隔阂。
可是当真相出来之后,他心撕心裂肺的痛,他竟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他们……也永远跨不了那一步了,也永远是不可能了。
所以今夜,在看到她出席父亲的寿宴,他才会称病不出现。前厅里被人放了蛇跟老鼠进来,他知道事情都是她做的,因为她会医术,自是清楚还有什么香味引得蛇发作,可他没有阻拦,在看到蛇是没有毒的时候,他选择了袖手旁观,事后再处理后面的事宜。
竟然两人注定是仇家,那他便不再出现她的面前,就让——‘水清秋’这三个字在她心里永远是最美好的一面。
过完此次寿宴,他早就准备了明日留下家书,悄悄离开丞相府的,却万万未料到……千防万防,还是见到了雪梅。
或许……这就是宿命了吧!
听到雪梅如奶猫般叫般呻.吟的声音,水清秋这才抽回放在她额上的手,“梅儿,不行,我现在抱你去找大夫看病。”
着就欲起身,横抱起雪梅。可雪梅却依旧窝在他怀里,抓起他冰冷的大掌放在脸庞上,口中哼唧道:“凉~舒服。”
那声音听着魅声无比,柔和的就如月莺,让人心里听得犹如蚂蚁在爬。
那如绸缎般丝滑的感觉让陈云淏身体一僵,他看着怀里娇媚无比的人儿,丹凤眼匆匆掠过那粉脸桃腮,娇艳的唇瓣犹如鱼喘息般启唇,诱惑无比。他忙撇过脸,声音沙哑道:“梅儿——看大夫了。”
他如今哪里会没明白,她这是中了媚药。
想到这,他眼眸闪过一丝的狠戾,到底是谁——给她下的媚药!光是想到有谁也像自己瞧到她如此千娇百媚的一幕,他心底就生出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他甚至有些嫉妒,她的那个挂名夫君——可有曾见过如此一面。虽然她曾过那人是假的,有名无实,但嫉妒还是像火苗一样在心底窜起,越烧越旺。
“不用看——”雪梅爬在他身上,呢喃的道。
因着她的动作,她身上的衣裳滑落了下来,陈云淏抬手忙把锦被盖住了她冰肌玉骨,非礼勿视的将脸撇过一旁,丹凤眼也暗沉了下来,嗓子依旧沙哑的厉害,压抑的道:“梅儿,那我去叫下人要一桶冷水进来,让你冷静冷静。”
“咯咯~”银铃般的笑声从雪梅口中溢出,她抬脸蹭了蹭他的脖颈,舒爽的又是一声呻.吟,感觉身上的热度降了下去,“你身上……有股竹香呢。”
“我什么都没用!”怎么他自己就什么都没闻到,而此刻的陈云淏,则是为了躲避雪梅,两手肘撑在床榻上,仰头往后一缩。
明明中媚药的是雪梅,他自己也憋得满头大汗。
“梅儿……真的不行了……在这样下去,会出大事的。”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雪梅还有这么妖精妩媚的一面,身上像散发着罂粟一般的气息,让他毫无反抗之力。
她半趴在他身上,抬头再次靠近陈云淏,陈云淏这下终于躲无可躲,直接被雪梅压在了身下,女上男下,姿势好不暧昧。
他知道——她这是意识不清了,他必须马上带她去找大夫。
他艰难的撑起身子,狠狠的将身上的人儿连被带人的推到另一边的床榻,听到雪梅叫痛,他这才狼狈的起身抱起她,将薄被给她包裹的严严实实,抱紧道:“我带你去找大夫。”
这么一砸,雪梅也微微醒了醒神,她眯眼看他,满是痛苦之色道:“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大夫,而是——”男人。
然而这话戛然而止,她也未曾料到这药性竟这般强,她迷迷糊糊地已经吸了那檀香,那香里的媚药太猛,她自己也是浑身无力,估计是下了软筋散,目的就是防止她逃跑。
她蓦地想到了她在换衣裳的时候被人一把捂住嘴巴晕了过去,那人……一袭黑衣。还好遇到的人是清秋,如若不然,她不敢想象这后果。
陈云淏僵硬着身子,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低垂的眼睑映在了他那眼眸下,让人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一脸沉重无比的氛围。
他当然也知道了雪梅那接下来话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如今他却踌躇万分。他如今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