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最近有个穿越剧选角, 是个制作的网剧, 导演也不知名,慕有哥递了个简历,没想到一路顺利的被选上了女二。
当天晚上, 副导演的给她来个电话。七点半, 慕有哥到了酒楼, 除了男一号, 几个主演全在, 十几分钟后, 导演和制片人也到了。
慕有哥并不擅交际,不会场面话, 也不会拍马屁,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酒量好了点,多陪了几杯酒。
这顿饭仓促的便结束了, 女一号送刘制片回酒店, 上了他的车。
慕有哥站在门口目送着, 心里头跟个明镜似的。突然,齐导从后头过来搂住她的肩, “慕住哪,我让司机送你一趟。”
慕有哥握着他的手腕, 把他胳膊轻轻放了下来,“不麻烦齐导,我自己车就好。”
“什么麻烦,以后要相处几个月的, 都是一家人。”
嗬。
谁跟你一家人。
车停在了面前。
慕有哥看着开的车门,明明白白的知道,这车是万万上不得的。
齐导手落在她腰上,把人往车里推,慕有哥手撑着门,往旁边闪了一下,齐导重心不稳,脸差点撞到车上。
他没什么,倒是旁边的副导发话了,“怎么回事?”副导皱着眉,朝慕有哥使了个眼色,扶了把齐导,“慕,赶紧扶着点啊。”
慕有哥想了想,还是扶住了他,“您站稳了,心磕着。”接着就把人往车里塞。
齐导顺势就搂住她的腰,手往下滑,冲她屁股捏了一下。如果是从前,她早就两耳光呼他脸上,可是现在不会。
“齐导,您喝多了,赶紧上车休息会。”
齐导没想到慕有哥劲这么大,自己就这么被硬生生地塞进车里,他的手仍拽着她的袖子,“真不上?”
慕有哥笑着推开他的手,对前头的司机了声,“哥,麻烦您车开稳些,窗户上去,齐导喝多了吹不得风。”
齐导脸冷了下来,不再看她,“走吧。”
“再见,齐导。”
车子开走了,副导耷拉着脸,刚要进自己车,退回来与慕有哥了句话,“有点眼色,不然怎么混啊。”
慕有哥凝视着他,没有话。
副导摆摆手,上车走了。
“男二号”站在后头看着她,见慕有哥转身,与她搭话,“我挺喜欢你的,长相不算太漂亮,但很特别。”他瘪了下嘴,叹息一声,“可惜了。”
慕有哥弯了下唇角,“谢了。”
“男二”抹了把头发,往来接自己的车走去,“有缘再见吧,走了。”
第二天,慕有哥被换了,制片主任给她的电话,有更合适的人选。
戏没了,意料之中的事,她并没有太失落,反正只是低制作的网剧,片酬少,题材土,还不如去大剧组跑特约。
席天给她了电话,是选好了几套房子,她还得回去看看。
乌漆嘛黑的天,路上没什么行人,慕有哥了个车去了火车站,她没化妆,也没戴着口罩,虽然是混演艺圈的,却也没人认得出她来。
对面的老大爷还在睡觉,他脱了鞋躺着,占着三个座。
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车厢里还算安静。
慕有哥睡不着,找出个经典影片研究着。
很快,天色没那么暗了,灰蓝色的天边开了道口子,带了橘色的黄张扬地漫了出来,好像那一边有着另外一个世界。
电影放完了,她收起手机,按了按眉心,看向窗外迅速划过的物影。
车厢外、田野中飘着的白点,像一个个孤独的游魂。
她靠着窗,闭上了眼。
…
席天办事向来靠谱,他好,自然不会差,买的是个七十平的两室房,办理完乱七八糟的手续,席天又带她见了个设计师,简要谈论了装修方案。
付了房子的首付,再留个装修的钱,她和闻川的存款基本算是没了,再不出去工作,恐怕宋致的护工钱都快付不上。
闻川又总是那副无所谓、事不关己的状态,让她更着急。吃不下,也睡不好。
在家待了三天,她实在受不了,一大清早起来准备再去横店。
天刚亮,慕有哥洗了个澡,闻川做好早餐,过来帮她吹头发。
“哪来的糖大蒜?真好吃。”
“王奶奶给的。”
“下次回来跟她学一手,我带到剧组吃。”
“我去学,给你送。”
“好。”
闻川轻轻地抓着她的头发,吹风机呼啦呼啦的响,吓得黄躲去角落。
他突然看到了一根白发。
手顿了顿,热风吹的她头皮阵痛。
“烫。”
他恍神,将吹风机举远些,摘下那根白发。
“疼。”她摸了摸头发,“拽我头发干嘛?”
“不心。”他背过手去,将那根白发塞进口袋里,“对不起。”
“没事。”慕有哥一口咬掉半个鸡蛋,“装修的事你上点心,虽然交给席天了,但是终究还是你的房子,别不闻不问的。”
“好。”
“再等半年,就可以不用住这里啦。”
他放下吹风机,拿起梳子给她梳头,就这么俯视她的头顶,心里突然有些酸楚,“要不,过段时间再走吧。”
“在家干嘛?”
“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没钱啊,我们怎么生活?”
“我卖画。”
她笑了笑,喝了一大口粥,吐词不清地:“你才卖出去几幅画。”
闻川沉默了,手心握着一缕长发,温柔地落下。
她扭头仰望着他,“一起努力,以后会好的。”
“嗯。”他摆正她的头,“多吃点。”
…
慕有哥离开后,闻川去找了工作,想为这个家分担一些。因为不是本科毕业,很多画室都不要他。最后遇到个开明的老板,让他当场写生一张试试看。
既然是为了找工作,他肯定不能按照以往的路子来,老实巴交地画了张素描头像,把老板惊艳到哑口无声。
就这样,闻川成了主教,他在一群高中生里混了两天,被辞退了。
原因有两个,其一是闻川虽画的好,但不会讲,其二是女学生们总缠着他,不专心画画。
他不过二十四岁的年纪,与学生们相差并不算太大,又不爱话,为人神神秘秘,画的还一流,得到大家的青睐并不奇怪。
尽管闻川为人低调,可是这张脸太招摇了,他头发长,又懒得剪,不管是遮眉搭眼,还是随手扎个高马尾,都把那群姑娘帅的嗷嗷叫。
辞了也好,闻川讨厌吵,讨厌人多,讨厌那群姑娘不间断地挤在自己身边,仿佛自己就是一头母猪,围了一群闹腾的猪崽子,在画室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老板还算人性化,给他按兼职算,结了两天的工资,五百块钱,够买很多便宜的颜料了。
闻川在家闷头画画爽了两天,又去找画廊的袁老板接了些商业画。袁老板给了他几张照片,让他在三天内完成十幅画。
非常简单,只要像工匠一样涂涂抹抹就行了。
在画到第四幅的时候,闻川终于坚持不住了,他看着笔下的色彩,崩溃地发起疯来,把画框折断,从门口扔了出去,正好被席天撞上这一幕。
席天怔了怔,看着闻川红着眼,胸口剧烈起伏着,两只手都在发抖,慢下步子上前问,“川儿,你没事吧?”
闻川见到席天,冷静了些,平复了情绪,叫他一声,“席天啊。”
“好久没来,都忘地儿了,可让我好找。”
“有哥走了。”
“我知道,我来看你的。”他没把自个当外人,从闻川旁边擦肩而过,进了屋,“呦,你这还养狗了。”
“马上送人了。”闻川收拾了个椅子,擦了擦搬出来,“坐。”
席天坐下,看着那一地的风景画,“变风格了啊。”
“画廊的单子,挣点钱。”
“挺好。”
“嗯。”
他看上去很沉重,席天不知该怎么聊下去,看到腿边的黄,“有哥不在家,有个狗陪你也不错。”他逗着黄,又,“你这天天待在家里,也不嫌闷,要我能疯了。”
“习惯了。”闻川收拾完,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你画你的,不用管我。”
闻川半点也不想动笔,强迫着画自己讨厌的东西,他浑身的反抗细胞都觉醒着、呐喊着、挣扎着,光是那前三幅就已经快要了他的命,“你来我这,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能来找你?”席天笑着放下黄,“好久没见了,来看看你。”
“吃中饭了吗?”
“没呢。”
“出去吃饭吧。”
“也行,还真有点饿了。”
闻川起身,往卧室走,拿起桌上的存钱罐,开看一眼,大概有一百四十多块,随便吃吃都不够。于是,他把一百拿了出来,揣进兜里,走出去对席天:“在家做吧,我去买点菜。”
“行啊,正好尝尝你手艺。”
“那你坐会,等我回来。”
“一起吧。”
慕有哥留给他的生活费基本都用来买画材了。闻川平时不买菜,随便吃点填饱肚子就行,但是他会做的花样却不少,买了食材回来,叮叮咣咣不一会搞完四道菜上了桌。
席天吃的很香,两人还开了几瓶啤酒。
饭后,闻川把碗筷给刷了,席天就在一边看着他的那些画。
“这么多年了也没让你给我画一幅。”他看向闻川,“给我画一张呗。”
闻川背对着他答应,“好。”
因为时间原因,闻川画了个半写意的油画,经典的四分之三侧人面像,像吧,还真难把画中人与席天联系在一起,画的不像,又好像有那么几分神似。
颜料堆的很厚,暂时拿不走,闻川把它放在架子上晾着,与席天等干了以后给他送过去。
这么一折腾,已近黑天。
席天离开前,给他了一沓钱,闻川没要。
“哪有白画的道理,再,万一你以后红了,我这就值钱了。”
“朋友不谈钱,一张画而已。”
“我心里过不去啊,你不收,画我也不要了。”
“不要算了。”
“……”席天看着他这倔样,又气又好笑,“你真的是,哎。”
“你要是实在过不去,随便给点。”
“随便给点是多少?”
“友情价,八块吧。”
“……”席天苦笑起来,“画框和颜料都不止八块吧。”他抽出八张一百来,强塞到他手里,“别跟我讨价还价,八百已经是底线了。”
…
过了几天,闻川给席天送画去,按照他给的地址,一路摸到店里。女店员一见这么个帅哥走进门,眼都直了,“你好,里面坐。”
“席天在吗?”
“老板?”店员直盯着他,一脸花痴地笑,“你是老板朋友吗?”
“嗯,我给他送画。”
“老板中午就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他个电话吧。”
“不用了。”闻川交出手中的画,“画放着,等他回来了给他。”
店员心地接过画,靠到吧台后。
闻川又掏出七百九十二块钱来,“麻烦你把钱转交给他,就,八块也是我的底线。”
店员听得一头雾水,懵懵地接下,“好。”
闻川转身就走。
“你不坐会吗?”
“不了。”
闻川许久未出门,行走间,不少目光在他身上停留。
是的,他的衣服五彩斑斓,也确实是有些旧,但还没破烂到那种让人频频回头的境界,脏吧,也不脏,味道肯定是有的,无非是那些颜料味,也算不上难闻。
闻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么久没剪,一直扎着辫,再留下去就真成女人了。
他找了家装修不是很豪华的理发店,进去剪个头。
这么帅的伙,谁不想摸,两个女店员争着给他洗头,老板看不下去了,亲自下手。
“帅哥,剪个什么发型。”
闻川哪要什么发型,方便对他来就是最适合的,“剃光。”
老板愣了下,“寸头是么?”
“嗯。”
老板拿剪子给他夹了夹,“帅哥是搞艺术的吧。”
“嗯。”
也不知是越来越瘦还是年纪增长越发长开了,他这张脸是越来越有味道。
闻川头型好,剃了个寸头,把这张帅气的脸完完全全露了出来,更加夺目。
理发花了他十五块,兜里还剩十八块,十八块,能买不少东西。他本想去买袋面条和几颗青菜,到了菜市场又停在肉摊前,黄好久没吃肉了,后天它的新主人就会来接它走。
闻川攥了十八块钱,去称了两斤鸡架子。
刚出菜市场,就有个姑娘跟过来搭讪,“哥哥,请问下吴川路怎么走。”
“不知道。”
不知道?闻川在宁椿活了二十多年,瞎着眼都能找到各条路,他只是不想搭理无关紧要的人。
“好吧,你是住这附近吗?”
闻川没答话。
“你买了鸡架子啊。”姑娘仍不放弃,“你会做饭吗?熬汤还是炒呀?不加别的菜吗?”
闻川加快了步伐。
突然间头发没了,头顶阵阵发凉。
“我就不太会做饭,你是一个人住吧。”姑娘紧跟着他,看到他身上的颜料,“你会画画呀,好羡慕会画画的人,有机会让我看看你的画吗?”
“不能。”两个字,堵得她不知道怎么接了。
姑娘又跟了他几米,“加个微信吧,交个朋友。”
闻川看都没看她一眼,“我有老婆,别跟着。”
…
回到家后,闻川把鸡架子给煮上,自己煮了个粥,配着馒头咸菜对付完肚子。
黄吃到肉,也不顾烫,大口地啃咬着。
闻川叼着馒头给它倒了点水,“烫不烫?”
“马上就走了。”他摸着它的脑袋,笑了起来,“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
…
两个月过去了,他们两很少联系,有时三四天一个电话,有时一周都没个音讯。
一个沉浸在自我世界里,一个到处奔波,两人都顾不上风花雪月,思念成河。
这段时间,慕有哥不停地跑组,她不是专业院校出身,又没有代表作,简历不够出彩,往往投几十个才能有一两个试镜机会。
每次逮着机会,她都没日没夜地做功课,去了解导演拍摄风格,研究以往影视作品,尽管如此,还是一次又一次被刷。
没有钱,没有后台,没有良好的院校出身,仅凭着脸与演技在这个圈混,实在太难。更何况,她的脸并没有到国色天香的地步,那一点点不为称道的演技,连展示的机会都没有。尽管自学再多的专业书,研究再多经典影视作品,同样无用武之地。
慕有哥收到了北京一个剧组的面试通知,是一个古装剧,叫《贺夫人》,导演是鼎鼎大名的刘克原,三大投资方,个个不容觑。这部戏讲的北魏时期拓跋焘与贺夫人的故事,慕有哥自喜欢看书,对北魏史也有所了解,但只限于一些正史,比如太武帝征伐柔然、统一北方、崇道灭佛那些事。
她买的硬座票,十四个时的车程,连夜在手机里翻些野史和来看,可关于他的爱情史,少之又少。
来试镜的人很多,她被排到了二十九号,大家都在紧张地看剧本,只有她在走神。是走神,也不完全是走神,慕有哥记性好,台词从来不是问题,她在考虑待会要怎么演,既然是柔然公主,动作要不要再夸张点?怎么掌控好这个度?
正想着,有个人从后头拍了她一下。
慕有哥回头,看清来人,愣住了。
“我还以为认错了,早就听你做了演员,没想到在这遇到。”
陈雨清又变漂亮了,是那种让周围人全部黯然失色的漂亮,她整了容,脸比从前了一圈,下巴也更尖了,眼睛形状似乎都变了些。
“真巧。”慕有哥礼貌性地朝她笑笑。
“你来试哪个角色?”
“郁久闾白乌。”
“郁久闾白乌?女几号啊?”陈雨清一幅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样,甜甜地对她笑着,“我来试女一。”
她身后的经纪人催促,“快点,该进去了。”
陈雨清:“那我先去见导演了。”
“好。”
毕业后,慕有哥没有去了解同学们的任何消息,从前只知道陈雨清是跳舞的,没想到也进了演艺圈。不过让人意外的事多了去了,自己还是学动物医学的呢,八竿子不着一起的专业,真搞笑。
不一会,陈雨清笑着出来了,看脸色应该是很顺利,她又与慕有哥了招呼,“希望片场见,我还得赶通告,就先走了。”
“好。”
“再见。”
等人走了,慕有哥身后的女孩问她,“你认识她啊?”
“嗯。”
“挺脸生啊,带资进组么?还是背后有人?”
“不知道。”
很快就到了慕有哥,里头坐着四个人,与她简单聊了聊,试了一段戏。慕有哥自认为演的还不错,可制片主任一直在走神,导演也没多,只让她回去等消息。
慕有哥等了三天,又去跑了几个组,可连见组的机会都没有。
《贺夫人》也再没来消息。
夜里三点多,她双手按着洗漱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既不可爱,也不妖媚,冷冷清清的一张脸,还有些憔悴,难怪没人喜欢。
她拍了拍头,让自己清醒点,哪有这么多时间去自暴自弃,填饱肚子再。
于是,慕有哥收拾了行李出了青旅,到路边买烟和泡面,顺道又拿了一瓶啤酒和一袋槟榔。
卖铺门口放着一张桌子,她往那一坐,开了啤酒,咬裂一块槟榔,放进酒瓶子里。这喝法,还是前阵子在横店一个湖南姐妹教的她,你别,还挺上劲。
火车还有两个多时开,她不紧不慢地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看着自己的简历。
全是些角色,唯一一个女二号的剧,还扑的一点水花没有。
面吃完了,她又点了根烟,把余下的半瓶酒喝完。
正喝着,对面突然坐了个人,还是个长相不错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穿着虽然挺平常,却总觉得露着股不出来的气质。
“挺会喝啊。”
呦,瞧这搭讪的口气啊。
慕有哥看了他一眼,没理,低着脸轻吐了口烟。
男人把啤酒开,喝了一口,看向慕有哥的那袋槟榔,“让我试试?”
她没有动弹,没有回答。
他不客气地拿了一块,撕开包装袋,要将槟榔放进去。
“你得把它咬开,不然味出不来。”慕有哥提醒了句。
他应付似的咬了一下,将它放进酒瓶里,顿时,里头的酒直冒泡,“有意思。”
沉默了大概两分钟。
“一大早吃泡面喝啤酒。”男人毫不避讳地直盯着她的眼睛,“不怕伤胃。”
“怕伤胃就不喝了。”
男人笑笑,“过来试镜的?”
慕有哥没答。
“简历排版不错。”
她还是沉默。
“没少碰壁吧?”他并未等她回答,“你的长相,不吃香。”
慕有哥默默地听着。
“再过两年可能会好点。”
嗯,,你继续。
“想做演员还是明星?”
她也盯着他的眼,莫名其妙地忍不住回他一句,“演员。”
男人点了点头,“这是要道回府?”
“嗯。”
“放弃了?”
“没有。”
“语气不够坚定。”他一眼将她看穿,慕有哥也并不想辩驳。
是啊,就在前半个时,她还在想要不就算了。
攒点钱回去开个宠物店,平凡,安稳,不用早起,不用熬夜,不用每天都在为明天担忧。早上吃顿热腾腾的早饭,晚上和朋友聚聚,去唱个歌,逛个街,夜里,关上灯,和闻川看个电影,然后抱着他美美的入睡。日后再生个孩子,养条狗,或是猫,多幸福的日子。
她垂着眼,不经有些落寞。
男人喝了口酒,掏出一张名片,又拿出一支笔,在名片背后写了几个字。
完毕,他收起笔,将名片放到桌上,按着它送到桌子中间,“这行不容易,再坚持坚持。”他收回手,站了起来,“来这个地址找我。”
慕有哥抬起眼,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理了理衣服,起身离开。
他走了两步,回头又与她了句,“我喜欢你的眼睛。”
“什么呀。”她兀自嘟囔了一句,瞄了眼桌子上的名片,大概看到了几个字。
盛行传媒。
她拿起名片,噔的站了起来,望向那已经消失的背影。
脑子里嗡嗡嗡。
她用力地眨了下眼,再不可置信地看向名片上赫赫有名的三个字。
赖红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