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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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

    虽然看不清佛门内都发生了什么。

    但这声音,无异于和普通人吃饭时发出的动静一模一样。

    咀嚼、吞咽、磨牙

    金蝉呆立在原地,而此时他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这门里的家伙真的是佛吗?”

    没过多久。

    随着最后一口吞咽声结束,里面也便没有了动静。

    忒

    突然。

    一块残缺不全,只有拳头大并且满是齿痕的白肉,沾着恶臭的黄色浓痰,被从门缝里吐了出来。

    坠落到了金蝉的前方。

    而门内。

    眼珠子又看了一眼金蝉后,便连忙躲进了黑暗之中。

    两只大则扒着门框,把那扇巨大的佛门紧紧的关闭。

    随着佛门关闭后。

    光圈也逐渐散去,天路的尽头顿时变的空空如也,就好似一条断路。

    “怎么会这样?是弟子还不够虔诚吗?”

    拳头大的残缺白肉仰天大呼。

    而整个西天都回荡起了委屈的哭喊声。

    “还是一样,什么都没变,什么都没变”

    “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有佛性者,皆得成佛。谎话,这都是谎话,我虔诚跪拜,供奉香火,三身汇聚,到头来全都只是一场空!一场空啊!”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天路尽头的白肉,朝着那已经消散不见的佛门方向蠕动向前。

    但虚无的缥缈和绝望的刺痛,让白肉爬行的速度越来越慢。

    直到临近最后一阶天梯的边缘,才停了下来。

    而另一边的金蝉。

    只见他把一丝不挂,全身溃烂不成人形的李楹台,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然后脱下自己的长袍,盖在了对方的身上。

    握起鱼腹,金蝉准备过去给予普渡贤师最后一击。

    好让南荒的这场闹剧早点结束。

    一步、两步

    就当金蝉距离白肉越来越近的时候,白肉突然转了一圈,就好似一个人翻身躺平了一样。

    “金施主,盂兰盛会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能告诉我吗?”

    白肉的声音忽然变得平稳了许多,但依旧虚弱。

    ()(e)  “你不是从里面出来的吗?怎么还问我?”

    虽然此时的白肉,就像一颗衰老的心脏一样,微弱的跳动着,但金蝉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哈,哈!我,我和你不一样啊!”

    “我连那上桌就食的资格都没有。”

    白肉大笑了两声,而这自嘲般的语气中,带有几分无奈,也带有几分释然。

    也仿佛接受了自己那不可抗争的低贱命运。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金蝉双握住鱼腹,把剑尖指向脚边的白肉,微微的张口问道。

    “我只是那八仙桌上,玉石盘里的一块肉而已啊!”

    “一块难以下咽,被菩萨嫌弃吐向凡间的烂肉,哈哈!”

    这最后的一句话完,白肉瞬间爆裂。

    四散的肉沫在空中化为一缕缕白烟,飘向更高的天空,然后消散不见。

    “玉石盘里的肉?”

    金蝉的心跳越来越快。

    统治了南荒十三年的王,建立了普渡教,拥有百万信徒的普渡贤师。

    居然只是盂兰盆会上,一盘被菩萨嫌弃的荤肉。

    “佛门,这就是盂兰盆会里的佛吗?”

    金蝉抬头凝望着天空。

    仅仅一块盘中餐,就能搅的南荒天翻地覆。

    甚至还能让中原的唐王也参与其中。

    如果。

    如果盂兰盆会中的佛,亲自来到凡间

    金蝉没有继续再想下去,而是闭上眼睛,长长的深呼吸了一口。

    在回到李楹台的身边后。

    高耸入云的天路,随着普渡贤师的消散,便开始一阶一阶的解体。

    而地下的三炷长长的香,也同时加快了燃烧。

    没有任何一丝的犹豫。

    金蝉立马把昏迷中的李楹台抱入怀里,迈开双腿就朝着地面狂奔。

    天路解体的速度越来越快。

    金蝉连滚带爬,一边把李楹台护在怀里,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不过好在只剩下几十米的高度时,天路才彻底消失。

    而金蝉也只能一跃而下,把自己的脊背朝向地面,用肚子为李楹台缓冲。

    砰

    一声巨响。

    土地被砸出了一個深坑,而金蝉也满口是血,甚至还吐出了一些内脏。

    ()(e)  “想不到我也有当肉垫的一天。”

    稍微缓了缓后,金蝉便从地上爬起。

    而此时的李楹台,虽然身上已经没有“不祥”,但腐烂的肉体还在发出滚滚腥臭,整张脸也全是脓疮。

    再加上胳臂被砍掉了一只,失去了大量的血液。

    半人半鬼、半死不活的样子,依旧让她处于死亡的边缘。

    “还好没死透!”

    金蝉松了一口气。

    连忙抽出鱼腹割破自己的腕,把新鲜的血液灌入了李楹台那千疮百孔的身体里。

    甚至还把刚才吐出的些许内脏,剁碎了后强行从喉管直接捅进对方的胃里。

    就这样。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

    “金蝉!”

    李楹台慢慢睁开她那憔悴的大眼睛,虚弱的呢喃细语道。

    “你醒了?”

    金蝉光着上半身坐在旁边的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抬头望向天空。

    “嗯!”

    李楹台细嫩的紧紧抓住盖在身上的长袍,因为赤身裸体的缘故,便害羞的低下头轻轻应道。

    而两只白皙光滑的漂亮脚,时而蜷缩,时而伸展,似乎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没事了,就赶紧起来吧。”

    “南荒与中原相接的边境,现在估计也已经通了!”

    金蝉率先起身,拍了拍破屁股上的尘土,用眼睛眺望着北方前往中原的路。

    “你先转过身去,我没穿衣服!”

    李楹台此时的脸颊,红的能掐出血水来。

    “真麻烦!又不是没看过。”

    金蝉嘟囔一句。

    不过这话也没错,刚才给李楹台治疗的时候,那腐烂的身子的确没少看。

    “哼!”

    李楹台白了金蝉一眼,然后便把长袍严严实实的裹在身上,只露出腿和圆滑的香肩。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几里外的普渡教走去。

    而这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话。

    直到快抵达门口时。

    “金蝉,谢谢你!”

    李楹台用指挑拨开被风吹到脸上的长发。

    樱桃般的嘴轻轻一抿,突然温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