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莫年的，山清连连点头，“对，展览是这么个情况，我们沈掌柜，展览后齐白石的画价钱可能会上涨，所以要多留一些。”

    莫年想了想，“能涨，但是国内涨得不多，在倭国那可是大涨特涨。”

    “年哥，你的怎么好像看到了一样？”

    “我就是把猜想的换了个语气而已。”莫年摆摆，“不了，展览还早呢。”

    齐白石的画确实是先从倭国涨起来的。

    普通的一幅画折合一百大洋，山水卖到两百多大洋。但是在国内，这样的价格还是想都不敢想。

    “开饭啦！”

    今天的晚饭确实比较丰盛，水秀因为换了工作开心，厨艺发挥得挺充分。

    特别是那道蒸鸡，滑嫩鲜美，齿颊留香，莫年赞不绝口。

    吃饭的时候，许半仙有意无意提了一句：“水秀，换了新工作，有空去火神庙上个香吧，红红火火。”

    火神庙就在琉璃厂，倒是很近。

    水秀点点头，“我记住了。”

    这顿饭吃得有点儿撑。

    饭后收拾完，他们都各自回屋了，莫年却想溜达溜达，不经意就出了院门，走到了胡同里。

    在胡同北口，他依稀见着一个人过来了，很像那友三六亲不认的步伐。

    近前一看，果然是那友三。

    “嘿！你还出来迎我？”那友三见着莫年，咧嘴道。

    “我是吃饱了撑的。”

    “别介啊，我又带着好东西来了。”那友三拍了拍衣服。

    莫年看了看，那友三衣服口袋里不像有什么东西，“软片子？”

    “不是！走走走，到你屋里。”

    进了莫年屋里，那友三一看桌上还摆着柿饼儿和瓜子，“年儿，你厉害了，不光出来迎接我，还备下东西了？”

    那友三一边，一边捏起一个瓜子嗑了起来。

    “三爷我有时候挺服你的，不管啥时候状态都是拉满的。”

    “别服我！爷我现在沦落了！”那友三抬一摆，然后又坐下了，“不过，就算我当年风光的时候，看你也不会不顺眼。”

    ()(e)　　“好了三爷，又有什么好东西啊？”

    那友三也没继续卖关子，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的宣纸来。

    莫年一看纸背透出的黑色痕迹，“拓片？新的？难道是青铜器？”

    “啪！”那友三一拍桌子，“要不你能呢！”

    莫年没话，打开这张拓片看了看起来。

    “好嘛！这技术也太糟烂了，不会是你拓的吧三爷？”

    “金胖子拓的，实物我见了，不错！”

    拓片上，只是一条长带状的纹饰，双龙纹。

    从纹饰风格来看，应该是西周的。

    许是因为这件青铜器太重，那友三不方便随身带出来让莫年看，所以金承淙还弄了个拓片。

    “行，实物吧！”莫年放下了拓片纸张。

    “西周龙纹鼎！”那友三完，还故意停顿了一下，“重器！”

    “这种西周龙纹鼎，一般是圆鼎，而且不会太大，高最多一尺左右。”莫年十分淡定。

    “你怎么好像比我还熟悉的样子？对，就是圆鼎，将将不到一尺高。”

    莫年又问，“生坑熟坑？磕碰裂缺这些情况呢？”

    “全品！有锈色，也有包浆。”那友三接着介绍：

    “肯定不是刚挖出来的生坑啊，都在贝勒府多少年了。

    但也不可能一直传世，可能是明末或者大清早期挖出来的吧。

    原本是刘家的东西，后来转送给金承淙祖上了。”

    “哪个刘家？”

    “山东刘家！康雍乾三朝，祖孙三代进士。”

    “噢，刘墉啊！”

    刘家还真是符合康雍乾三朝祖孙三代进士。

    康熙朝进士刘棨，雍正朝进士刘统勋，乾隆朝进士刘墉。

    官儿都做得不，刘墉还是著名的书法家，清代四大书法家“翁刘成铁”之一。

    若真有这种传承有序的轮转，当年是刘家转赠金贝勒家，那自是加分项。

    不过这玩意儿一般不可能有记载，而且金承淙的，也未必是真的。

    “对，就是刘墉家的东西。”那友三应道。

    “西周双耳三足龙纹圆鼎，一尺的高度，全品。出土这么久了，算是熟坑。综合来看，市面上最多也就能卖到一万五。”

    ()(e)　　莫年估算得也比较慢，因为民国的行情，他也是重新学习研究的，现在只能初步掌握。

    “这么少！”那友三腾地站了起来。

    “三爷你这么激动干嘛？坐下坐下，你他想要多少吧？”

    “他还想要三万！”那友三叹了口气。他这一叹气，就是觉得莫年得对，但是中间的差价矛盾又很难调和。

    莫年笑了笑：

    “他这是吃惯了大鱼大肉，一点儿粗粮都不肯吃啊！

    古月轩得了三万三，他倒是没拿差的东西给你。

    但是价钱，他想得太美了！”

    “那现在怎么办？”那友三问道。

    “他这种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莫年想了想，“你告诉他，我们帮着卖，能给他一万五！”

    “啊？你不市面上最多卖一万五吗？给他一万五，合着我们白忙活啊？”

    “一万五，是现在的价儿，他不应，咱们不就可以变了吗？”

    “他不应？他对啊，他现在是三万的心气儿，一万五他肯定不应啊！”那友三恍然大悟：

    “然后呢，一万五谁收都没利市，他去找别人试探，都到不了这价儿啊！

    回头他还得找我！

    买卖回头了，原定的价钱就不作数了！

    那就重新定个咱们满意的价钱！

    这时候他就好话了”

    莫年点了一支烟，“三爷啊，这里就咱们俩人，你明白就行了，就不用出来了。”

    那友三也跟着点了一支，“我这不是觉得您高明嘛！是吧莫爷？”

    “得，三爷别拿我开涮了。”

    “行，这事儿就这么办！”那友三深吸一口烟，“除了这只鼎，我还从金胖子那里得到了另外一只鼎的消息！”

    “消息？也就是不在他上？”

    “对，现在存在天津老毛子的银行里，但是金胖子认识货主，能牵线。”那友三抬高声音，“这一件可真是重器！咱们吃得下吃不下两，我得告诉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