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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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许半仙回答,莫年又道,“难道要用玉佩做什么法事?”

    “那是有毛病。”许半仙哈哈一笑,“给他点儿念想,给他点儿信心,不算帮么?”

    “合着就是最简单的心理暗示。”莫年心头一动,“老爷子,我也测个字行么?”

    许半仙一听,“你要测什么?”

    “我也要测明天的事儿成不成。”

    “行,你写吧。”

    莫年本来也想写个“倭”字,可又想别重复了,于是写了个“仿”字。

    “成不了。”许半仙看了莫年写的字,直接道。

    “何解?”

    “人都方住了,成个蛋啊?方住就是呆住。”

    “这不就是简单的拆字么?”莫年笑道。

    “测字为什么让人写?而不是?因为他写字的过程,也是帮助判断的一部分。”

    “我这一气呵成,不坚定么?”

    许半仙摆摆,“太快了,欲速则不达。”

    “那我明天去不去呢?”

    “再写一个呗。”

    于是,莫年又写了个“鹰”字,他要得到的,就是鹰洋嘛。

    “去啊,你都要飞了还不去。”许半仙看似很随意地道。

    “好嘛,您这种测字,我也学会了。”

    “你?看古董你行,测字不行的。”

    “行,那我就听您的了。”莫年想了想,决定还是把倪玉农也得了一件龙凤韘形佩的事儿告诉许半仙。

    听莫年完,许半仙笑了笑,“这事儿,等等看吧,能不能合二为一,你我了都不算。”

    第二天早上,莫年赶到了正阳门广场。

    正阳门广场,可算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正阳门城楼就在其间。

    正阳门城楼的东侧,是正阳门东站,走的是往东北方向的京奉铁路线。

    莫年来的时候,就是从正阳门东站出来的,俗称前门火车站。

    而正阳门城楼的西侧,自然是正阳门西站,走的是往南方向的京汉铁路线。

    正阳门广场处在这么一个地方,不热闹不繁华是不可能的;不仅热闹繁华,而且鱼龙混杂,各色人等在此找饭吃,乱得很。

    ()(e)  莫年到了之后,没见着青岛义来,他便选了个靠近东站的广场边缘的位置,一边观察周围一边等着。

    青岛义来今天起晚了,因为昨天他在房间叫了一个俄国大洋马,他的身板有点儿吃不消。

    因为倭国和俄国关系恶劣,他找了个俄国大洋马,就是要征服一下。

    不过,虽然起来晚了,但还不至于误了火车。

    因为他要坐的火车,是十点半开车,他留出了足够的时间。

    收拾好之后,青岛义来便拎着行李箱出了六国饭店,上了早就订好的送客车。

    不过,他的身上,没有交通银行的四千鹰洋的存票,甚至他的行李里,连所谓的五百鹰洋都没有。

    他倒是有一张六国饭店的赠券,可以凭券吃一次西餐,到时候他准备折叠起来交给莫年。

    为什么要留出足够的时间?因为到时候肯定会起争端。

    他相信火车站警署、乃至交通部的护路军,都不敢得罪他这个倭国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他拿着龙泉窑香炉走人。

    而莫年只能得到一张西餐券,因为他们“约定好的用西餐券换香炉”。

    在正阳门广场的一侧下车之后,青岛义来看到了站等的莫年。

    葛田光昨天去天桥算了个卦,而后将随身最贵重的玉佩留给了算卦老头儿,准备今天不成功便成仁。

    这玉佩本来是双龙凤韘形合佩,但是半个月前他为了筹措资金,做好暗杀前后的准备,将“一半”卖给了东四牌楼的一家古玩铺子。

    昨天将另一半留给算卦老头儿,也绝不是随意的举动。他早就打听好了,天桥许半仙值得托付,东西放在他那里安全,人又好找。

    他今天起来又化了个妆,主要是在脸上做上了一颗痣,然后加了两撇胡子。

    他身了得,不止拜过一个师傅,拳脚是跟武术大师信天雷学的,飞刀和短刀则是快刀门掌门的真传。

    他的腰间暗插十二把飞刀,双袖各藏一把短刀,即便在人马嘈杂的正阳门广场,他也觉得有把握干掉倭国军械专家鬼冢足利。

    鬼冢足利化名青岛义来,以记者身份前往关东军司令部,实则是要去检修军械,以提升关东军的作战能力。

    ()(e)  倭寇曾杀过葛田光的哥哥,葛田光武艺学成之后,曾谋划了多次暗杀活动,大部分都成了。

    他很聪明,只找落单的重要的杀,同时会提前做好规划,不成也能跑掉。

    到了正阳门广场,葛田光先买了张报纸,选了有利位置观察。

    他终于看到鬼冢足利从一辆车上下来了。

    信秋鸾今天上午要陪着熊夫人去火车站接人。

    熊先生本来也要去的,但早上临时有要事,便改了行程。

    所以熊夫人在信秋鸾和司的陪同下去了。

    熊府的黑色轿车开过正阳门广场东侧边缘,开往出站口附近。

    这时候,车里的信秋鸾正往车外看去。

    她看到了站在那里、里拎着一个包袱的莫年。

    “他怎么会来车站?”信秋鸾嘴里轻声嘟囔。

    “怎么了?”熊夫人笑着问道。

    “没什么,看到一个熟人。”

    钩子是常年混迹于火车站正阳门广场一带的混混。

    一只没了,换了个铁钩子带着。

    钩子这种混迹火车站的混子,什么脏活儿都干,什么偷包碰瓷抢夺,都是家常便饭。

    他的老大是火车站的混子头儿,和火车站警署的人也熟得很,月底黑白分钱,睁一眼闭一眼;或者有时候做做样子,前脚抓人后脚就放了。

    此时,他盯上了一个穿着考究,拎着行李箱的矮个男子。

    他从一辆轿车上下来,那是六国饭店的送客车!

    这绝对是个有钱的主儿,行李箱都是牛皮的,里头没准随便扒拉下就有百八十块的大洋!

    其他贵重物品不定更多。

    不过他留着胡子,不会是东洋人吧?

    得先搞清楚,洋人,不管是东洋西洋,都不好惹。

    不心碰撞一下,听听他怎么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