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区区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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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幼熟读经史、博览众书,家中藏书无所不读,对于诗词歌赋一道更是浸淫已久,挥便可做骈文数篇。区区一首诗词,还不是信拈来?”

    王之由再次拿出那把折扇摇动着,神色傲然。

    “此番诗会,我必是魁首。”

    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补充一句。

    “方方面面的,各种意义上的,真正的魁首。十分的行!”

    “好好好!”

    方未寒热烈地鼓掌,吹捧之意溢于言表。

    “不瞒王兄,我时候其实就是听你做的诗长大的。”

    王之由僵硬了一下。

    他心虚地摆了摆,有些尴尬。

    “啊哈哈,这个倒也不必。未寒过誉了哈哈哈!”

    沈元兴作完诗从幻境中出来,细细感受了一番,若有所思。

    他闻言瞟了一眼王之由。

    “就你那个写得跟狗爬一样的字,诗写得再好也没用。”

    王之由闻言大怒。

    他噌的一声站起来,怒气冲冲。

    “那是你们不懂欣赏!”

    或许是酒意上头的原因,他激动不已地一指天,唾沫星子横飞。

    “这是我自创的野草体,是一种全新的书法!”

    “尔等竖子,不堪为伍!”

    他看起来就像想要一口咬死沈元兴的样子。

    沈元兴再度摇了摇头,没有被他吓到。

    开玩笑,我沈元兴会怕你吗?

    我要坚持真理。

    “就是狗爬。”

    他笃定道。

    王之由大怒,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他。

    “你他妈的”

    “诶诶诶!”

    方未寒急忙拼命拽住他的胳膊。

    “王兄冷静,冷静啊!”

    “你打不过他啊!”

    沈元兴是三转的明武,要比他俩的修为高上一筹,能打多了。

    王之由被方未寒拉住,找了个台阶,悻悻然地坐了下来。

    “死胖子,要不是未寒拦着我,你指定完蛋!”

    沈元兴翻了个白眼,撇过眼继续去为他的头牌偶像们当热心观众了。

    远处,王伯光静静地看着这边三人的动作,目光平静。

    “伯光,这广陵王”

    为何方未寒会突然与王之由、沈元兴二人厮混在一起?

    ()(e)  卢生象眉头紧锁,低声问道。

    “无妨。”

    王伯光摇了摇头,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他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似重实轻,不足为虑。”

    卢生象心下稍安,可仍有顾虑。

    “可他毕竟姓方,还是邑万户的藩王。”

    如果方未寒,或者他所代表的皇室力量和琅琊王氏勾结到一起,或许会对当前帝国权力中心的平衡造成未知的影响。

    “呵。”

    王伯光如同失去兴趣般从三人身上收回视线。

    他低下头,看着地面上散发着荧光的石板,嗤笑了一声。

    “藩王?不过是皇帝的一念之间罢了。”

    “如顽石与蒲苇,藩王更易,可比得上我上原王氏山河永固?”

    “连自己的未婚妻都守不住”

    他再度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看完这诗会的结果后,我们便走吧。”

    王伯光淡淡道。

    “我还要去一趟度支衙门,三叔找我有点事。”

    卢生象点了点头。

    他拿起酒杯抿了口酒,轻松笑道:“是看结果,也没什么好看的,这诗会魁首多半又是你。”

    王伯光淡淡一笑,却也没否认。

    浣花楼二楼,一处布局典雅的会客厅中,浣花楼的众头牌聚在一起,正在浏览众人提交的诗词。

    “上原王氏王伯光公子的这首情殇诸位姐妹以为如何?我觉得可当此次诗会魁首。”

    飞红翘起白得晃眼的大腿,优雅地啜饮了一口杯中热茶。

    她将中的纸笺沿着桌面推出,以便众人翻阅。

    “姐姐,这情殇虽然用词华美,行文上善,然而妹妹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

    碧珑身着一身碧绿色蚕丝长裙,裙摆流苏曳地,为房间都平添了几分生。

    “碧珑妹妹所言之事,我也有所察觉。”

    “这王伯光公子的诗中刻意感过重了些,倒有些不像是真情实感”

    飞红冲着碧珑轻轻点头,随即苦笑一声。

    “但是此次诗会或是由于客人们准备仓促的原因,一时之间竟未寻到什么更好的作品。”

    碧珑也是轻轻叹了口气,美目中见着怏怏颜色。

    终究是没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公子了啊。

    “唉,下次还是不要办这种突然的活动了。”

    ()(e)  飞红螓首轻点,以表赞同。

    “任他明月下西楼任他明月下西楼”

    一袭白裙的落英中捧着一张纸笺,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心口,美眸中隐隐有水雾浮动。

    飞红和碧珑纷纷看去,眼中纷纷闪动好奇之色。

    这落英平常就有些伤春悲秋的,整个一文艺女青年。

    今天这又是怎么了?

    竟然还哭上了?

    “落英妹妹,你这是看见什么了?”

    飞红示意身边的侍女添上茶水。

    侍女连忙快步上前,拿起细砂茶壶,素紧扣壶臂,将茶水稳稳地倒进杯中,无一丝茶水洒出。

    侍女心中暗暗得意。

    我这一斟茶技术当真是越来越纯熟了。

    不愧是我。

    她放轻脚步退后,同时竖起耳朵认真偷听。

    她也对那首能把落英看哭了的诗很是好奇。

    “你们看这首写情。”

    落英将中的纸笺轻轻地平放在桌子上,就像是生怕弄坏了它一样。

    碧珑好奇地凑上前去,目光落在那纸笺上。

    只见纸笺上的字银钩铁画,似有锋锐之势力透纸背。

    “好漂亮的字!”

    碧珑心中暗叹,虽然还没看到这首诗,但心下已然不免对于作者心生几分好感。

    俗话自如其人,能写出这样一好字的人想必也是位意气风发的公子罢。

    她眨了眨眼睛,接着往下看去。

    只见那纸笺上笔走龙蛇地写着一首诗: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碧珑轻声念着这首诗。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一时竟入了迷。

    美景当前,我不能同你一起共赏,那这良宵对我来不过寻常而已。

    我愿意为了你,荒废掉余生的所有明月。

    多么美的爱情!

    多么洒脱而又不洒脱的情感!

    碧珑又控制不住般地多读了几遍这首诗,她的眼眶也有些久违的酸涩。

    若我这辈子也能遇到如此一位真心待我的公子

    她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一时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是盯着那纸笺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