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是他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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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醉、沉迷、震撼、感动

    落英将周围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暗暗得意。

    这可是我发现的诗笺。

    “作诗人是”

    迎着众人看向自己的期待目光,落英骄傲地道。

    “方未寒,方公子,广陵王殿下。”

    此言如同巨石入水般,在安静的室内激起了宛如实质的轩然大波。

    “什么?”

    陶允姜本来也陶醉在这精巧绝伦的诗句中,不免对能做出这种诗的人的身份产生了几分好奇。

    难道是国子监的哪位监生吗?

    情感这么真挚,一定是对他的爱人用情至深吧?

    磕到了磕到了!

    当听到“方未寒”三个字的时候,陶允姜还愣了一下。

    这名字好生熟悉

    方未寒

    方未寒!

    这不是我那个便宜徒弟吗?

    陶允姜惊呆了。

    他能写出来这种感人至深的诗?

    难道他对那谢令婉投喂骨头的感情竟然真的浓厚至此?

    我我错怪他了?

    他来青楼其实是借酒浇愁的?

    少女一时陷入了怀疑与迷茫之中,心中不免对于自己的妄加揣测有些羞愧。

    “方未寒”

    飞红在心中过了几遍这个名字,心中有些惊讶。

    这广陵王殿下不是相传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纨绔吗?

    在贵族子弟中的风评差得简直无以复加。

    至少飞红不出来有谁比他的名声还要差。

    什么欺男霸女,贪财好色之类的罪名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安。

    可惜他本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不来浣花楼,否则飞红倒真挺想见见这位传奇人物。

    这首诗是他写的?

    与此同时,碧珑看向了落英,脸蛋上见着柔美的笑容。

    “落英妹妹,碧珑有个不情之请。”

    碧珑这臭女人话这么客气是想干什么?

    落英心中立马敲响警钟。

    “碧珑姐姐请。”

    落英带着客客气气的微笑道。

    “我想由我向世子殿下送出花牌。”

    碧珑柔声道。

    花牌就是青楼女子给心仪对象送出的邀约牌子,上绣各式繁花,内盛香氛,可做香囊用。

    这玩意是长明富人们追求的抢货,头牌的花牌更是千金难买。

    毕竟凭借这個就能和头牌们见上一面,没准还能混成头牌的座上恩客,自然有许多人为此一掷千金,甚至倾家荡产。

    ()(e)  按照浣花楼中秋诗会的规则,是哪个花魁评阅的诗,就会有优先递出花牌的权力。

    而不成文的规定是,一位客人只能收到一张花牌。

    所以碧珑有此一问。

    她想跟我抢广陵王殿下!

    “不行!”

    落英直接断然拒绝。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让给你,这是我发现的!

    落英显然已经把方未寒当成了自己人。

    狐狸精,离我家殿下远一点。

    “妹妹,有话不能商量吗?”

    碧珑依然挂着柔美的笑,不过那笑意已然是淡了很多。

    蹄子,不识抬举?

    “不能!”

    落英语气决绝,寸步不让。

    二人之间气氛径直降至冰点。

    飞红有些烦躁,这怎么还为了一个男人吵起来了呢?

    男人罢了,有什么好的,那些臭男人不都一个德行?

    他们何曾把我们当成人看?

    你们在这吵得再激烈,他也不会珍惜你们。

    她随抓起一张纸笺看了看。

    这写得什么玩意?

    跟狗爬一样的字体。

    那张可怜的纸笺直接被她扔到了一边去。

    飞红翘起修长而丰腴的大腿,单托腮,有些神思不属。

    要不,我一会也给广陵世子递个牌子?

    她心想着,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姐妹们。”

    飞红笑意盈盈地朗声。

    “我有个提议”

    “王兄,差不多得了,咱仨都喝了十坛兰陵花雕了。”

    方未寒看了一眼旁边空掉的酒瓶子,面带苦笑。

    饶是以他的酒量,也有些顶不住了。

    “不行,接着喝!喝啊!我乃长垣铁衣,有死无降!”

    王之由抱着坛空酒瓶子,醉醺醺地嚷嚷道。

    方未寒:“”

    这王之由什么东西呢?

    “他一直想成为一名长垣铁卫。”

    沈元兴刚刚吐完,接过侍女递过来的一碗醒酒汤一饮而尽,苍白的面皮和缓了些。

    见方未寒额头显着黑线,他解释道。

    长垣铁卫负责镇守帝国北疆长垣,抵抗异族入侵,是大周最精锐的部队,然而条件也是最艰苦的。

    “没想到王兄竟然有从军之志。”

    方未寒讶然感叹道。

    “没什么用,他老爹希望他接过管理家族的重任,肯定是不会允许他这么干的。”

    ()(e)  “琅琊王氏的继承人,怎会入得下三流的行伍之列。”

    沈元兴低声道。

    他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方未寒垂眸不语。

    大周重文抑武已逾百年,在世人看来,从军无疑是无奈之下的最后选择。

    为商也好,作吏也罢,只求别从军。

    你应征入伍,天生就会比别人低上一等。

    长垣的守备也往往不被人所重视,长垣铁卫常年处于缺饷短用的尴尬境界。

    他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珍馐美味,突然感觉胃中翻涌,有些恶心。

    食肉者,可愿舍一粟以劳边心也?

    方未寒的目光向北看去,穿过层层山峦与烟云,仿佛瞥见了那崇山峻岭间的破败铁壁。

    战痕累累,砖裂瓦缺,却仍屹立不倒。

    杯中有残蚁,坛中余冷酒。

    方未寒自嘲一笑。

    他们不该受到如此对待。

    方未寒提起酒坛,将冷酒在身前尽数泼洒,双举起酒杯郑重道:

    “敬铁卫。”

    沈元兴目光一震。

    他因醉意而有些涣散的目光倏地凝聚,牢牢地定在方未寒的身上,仿佛从此刻开始才第一次认识他。

    沈元兴一把抓过酒坛,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同样郑重的双举起酒杯。

    “敬铁卫。”

    他与方未寒对视一眼,同时一饮而尽。

    “接着喝!长垣铁衣,有死无降”

    王之由还在嘟囔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未寒和沈元兴止不住地大笑起来。

    却见王之由眉头一皱,面色痛苦不已。

    “不好!”

    方未寒心中警铃大作,他连忙起身闪开。

    沈元兴的动作慢了一步。

    “呕!”

    王之由的呕吐物猛烈地喷发出来,淌了沈元兴一身。

    方未寒轻蔑一笑。

    我当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区区泔水,安能伤我?

    简直笑话。

    “去你妈的王之由,给老子滚蛋啊!”

    沈元兴拼命把自己身上的脏东西抹在王之由身上,绝望地怒吼道。